我越来越痒，指甲抓进了皮肉里，传来痛楚，可还是止不住。
下夕看着我，眼内有寒光一闪，握住我的手紧了又紧。
“哈哈！”那人仰天长啸完，看着我道：“好了，生死离别也该到点了！”
莫名的疼从脑内传来，疼得我一下没站稳，倒在了下夕的怀里。
好疼！脑袋好像被什么东西一口咬住，又扯来扯去。我紧紧抓住下夕的衣服，头疼使我脑袋一阵阵发晕。
“壬？”下夕有些慌乱地摸了摸我的脸。
“好疼…嗯？”突然头疼缓了下来。睁开眼，看着吹笛子的人，难道他要放过我？
显然没有，因为那人惊讶后，又鼓起嘴吹了起来。
瞬间头比之刚才更加的疼！我痛苦的抱着，埋在下夕的怀里蹭来蹭去，希望能减少些疼痛。
慢慢头又不是那么疼了，又看向吹笛子的人。你娘的，想弄死我还来个一波三折？玩玩跌宕起伏？玩你大爷啊！
没想到的是那人比我还气愤，眼睛瞪得大大的，卖力的鼓着嘴吹着笛子。我的头再一次疼了起来，正在我要抓狂时，疼痛却戛然而止。比之前两次的慢慢减缓不同，是真的感觉不到一点疼痛，只是脑袋有点麻麻的，证明刚才的一切不是我的幻觉。
那人将笛子换了个方向，又吹了吹，安静的室内只有他的吹气声。
好像是笛子坏了，那人扔了笛子，看着我一动不动。
我朝他大吼：“怎么？过保质期失效了？要杀快点杀！靠！”
对面人一愣，后直勾勾地看着我，道：“你是谁？”
我回瞪。
“为什么它们对你都没用？”
这下换我仰天长啸，道：“活该。”拍拍边上的结实胸膛，也不看看你在和谁斗。我也说不出别的话，只道：“活该。”
忽然一道白光，那人唔一声，身体连连后退，最后贴在墙壁上，双眼大睁，不动了。
下夕收回手，不温不火的声音响起：“红莲业火，怒！”
自那人周身忽然蹿起无数火焰，那人惨叫一声，被火焰整个包裹住，噼里啪啦声响彻整个屋内。
这下终于治住他了吧！一安心，铺天盖地的黑暗袭来，身体软了下去。
***
朦胧中，感觉睡着了，却又觉得没睡着，总之脑中乱七八糟的不安生。醒来时身体已经没有异样，身上盖着下夕的衣服，他的脸就在我的脸旁。
“醒了？”我所熟悉让我安心的声音。下夕在我脸上亲了下。
周围，重何长己等都瘫倒在地上。朝对面看去，那只剩一把雪白的剑插在墙上。
也许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下夕道：“别担心，他们都睡着了，醒来会什么都不记得。至于那个家伙，已经死了。”
有他在，就算天塌下来我也能安心，便回亲了一口，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睡了过去。
可眯眼不到两分钟，我突然想起那条短信。急忙掏出手机，一点五十八分，急道：“去新都广场，快！”
***
当我们站在高处，俯视着下面热流奔涌般的人群，心中那块巨石总算是落了下来。
主谋已经死了，希望这事就此落幕。
“那个…是人还是鬼？你认识？”我道。
下夕摇摇头，“从未见过，不过他提到了地狱之门，恐怕和厉鬼有关。”
“厉鬼？”鬼中恐怖分子？
“对，鬼中恶魔，行动完全由欲望支配。鬼王族便是为清除厉鬼而存在，为恢复人间和冥界和谐的秩序。”
“那地狱之门……”忽然下面传来骚动，后变成喧哗，大片大片的人群朝四面八方散开，如同逃难一般。很快便只剩一地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和一些因为刚才的动乱或受伤或惊吓不能动弹的人呆在原地。
“下夕！”看去，人已不在。急忙翻过栏杆，从楼梯往下跑。
一路上还有惊慌失措的人往楼上跑，抓住几个问起因，只有一个年轻人恐惧着说出现了怪物。
来到广场，下夕正挨个检查倒在地上的人，看见我摇摇头。
一眼望过去，至少几十具尸体。我道：“都是？”
下夕点点头，秀美微微拧起，“如果刚才的厉鬼死了，这些便是他同伙的杰作。”
这下麻烦了，一个就这么难对付，若对方有几十人，上百人？怎么办？全靠下夕吗？
重何等赶到时，我已经将尸体群巡视了一遍。和以往一样，全是年轻的女孩。
重何看见我们时，脸上露出些微的异样，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他也只点点头，便去忙他的事。
很快得出结果，和我想的一样。
警察冲冲将尸体都处理了，并封锁了所有消息，又官方称这是一场警民合作的军事演习。
不管人们相不相信，只有控制住目前局势，事态才不会继续恶化下去。况且时间久了，这些事会被淡忘，或者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论话题，真实成分没有人去考究。
重何听从下夕的建议，将所有死者脑内的那种虫子取了出来，密封装好，以便用来制作抑制剂。
等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他将我拉到一边，问：“中午，研究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只记得发现小惠有异样，追去了研究室，后面的事完全不记得儿。小曾是同你们一起去的，醒来时我们都倒在那，小惠小章牺牲了，你们却不在。”
下夕会消除他们的记忆，因为他们知道他是鬼神，又见识了他的能力，又被那名不明身份的人吓到。让他们失去这段记忆，可谓是最好的选择。
我将事情删删减减，再加了点油和醋，大致意思改成：我们在研究室发现了主谋，与其斗智斗勇时，都晕了过去，鬼王族专员同志一个人将主谋消灭了。专员和我比较熟，先叫醒了我。我醒来就想起了那条短信，但是其他人都没醒，便和专员两人先赶了过去。
碍于鬼王族原本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专员同志本人又及其不善言语，重何没办法不信。
这之中，长己伤得最严重，身上虽都是些皮外伤，但是人到晚上还没醒来。
询问医生，却说不严重，称可能是打击太大，陷入了重度昏迷。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给他转院，要不要告诉他家人时，长己醒了。
当时我正在边上守着他，眼看着他双眼睁开，清亮的眼睛却像看不见东西般，好一会儿才有光流过，接着眼珠转动，看向我，“请问你是？”
“……”
又一番检查，最后确认：顾长己同志因为刺激太大，失忆了！
“你以为你演电视连续剧？”我抓着到处贴着纱布，头上更是缠了一圈的人猛烈摇晃，“说，我是谁？”
长己茫茫然地看着我，忽然痛苦的捂着脑袋，“头好痛！”
不会像我那样给寄生了吧…这时我才想到一个更加严肃的问题，我身上还有那玩意！！
***
“没有！”医生看着手上的X光片，再次强调道：“你的脑内没有奇怪的东西。”
庸医，我道：“会不会是血液流动，所以你判断不出来？”
医生不耐烦地看着我，“你这人真奇怪，如果你的脑内有寄生虫，你现在绝对没这么好精神和我说话。”
果然是庸医，少爷我可是命不久矣，居然说我好精神。
我又奔去了重何那，结果和那庸医说的一模一样。
“你确定pr进了你的体内？”重何放下X光片，“如果你还是担心，可以打一针抑制剂。”
“别，那东西有那玩意的体…液，别没有打了给有了。”奇怪，虽然我没看见它进我的身体，但是那个人操纵笛子时，我确实有反应，虽然后来没了。难道当时我是心理作用？可看那人的样子肯定不是唬弄我玩，而且我们进屋时，的确看见巨人般的那玩意正要害长己。
☆、厉鬼
虽说我没几天好活，可也不喜欢脑子里有那么根恶心的东西。一想到它会在里面发现新大陆般，吃饱了睡，睡饱了拉，还可以游泳散步…
我努力忽视想吐的感觉，对重何道：“如果我有，你没查出来，不管我因不因为它死，我做鬼一定跟着你。”
重何连连保证，“真没有，不信你可以去别的地方看看。”
***
三天后长己终于出了院，不过情况一点没有好转。他依然不记得我是谁，他自己是谁。他的过去、家人什么，全没了。
什么都不记得，工作也没有办法继续，我也只能抽出尽可能多的时间陪他。
下夕来看过他几次，我问有没有偏方治失忆，他摇摇头，回活人的东西，他知道的不比我多。
好吧！他现在开口闭口都是死人的事。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我道：“这么说，柳冰他们的灵魂你能找到？”
“柳冰？”
“就是第一位被害者，和一陌有一腿的那个！”
下夕微微蹙眉，“壬，你什么时候这腔调了？”
不敢告诉他，我曾经还混过半年的黑社会！
下夕又拿出那块环玉，手指拂过，环玉亮起光，后出现一个黑影。
一个洪亮，让人浑身一震的声音响起，“夕老弟啊！这些天你跑哪去了？上上次约你去冥宫打麻将，你说你不会，这也算了。上次那个人间第一美人翘了辫子，本王给你扣下，你也不来。怎么了？最近上哪风流快活去了？也不告诉哥哥一声，本王家的女鬼可都想着你啊！”
下夕眉头蹙得小山似的，我狐疑地看着他，嘀咕：“日子过的不错啊！”
他沉声道：“别听他乱说，这十年我就去过冥宫一次，为祝冥神千岁大寿。”他对着环玉道：“有事，查一个人的魂魄！”
“不是吧！这么点小事怎么不找本王秘书？”
“不知道怎么联系她！”
“叫你底下人联系不得了？”
“麻烦！”
“……没趣没趣！下次本王要罚你三坛酒。”
“不喝酒！”依旧不温不火的声音。
对面人投降，“不亏是夕老弟，还是这么没情趣。要找什么人的魂魄？”
下夕看向我，我道：“柳冰，女，生于1995。7。2，死于上个月31号申时。”
对面声音喊道：“小怜，将资料输入生死簿查下！”
半分钟后，对方道：“查不到，奇怪！”声音比之先前的欢快完全不同，十分正经道：“她的魂魄完全没有踪迹，就像跳出三界以外一样。她是怎么死的？”
我将死因简明说了。
“这就奇怪了，她阳寿未尽，如果是误死，应该还留在人间。”
我道：“你们不追查？”
“你是凡人？”
“是！”
“本王这么告诉你吧！我们只追查在生死簿上有显示的。你们问的柳冰的确死了，但是我们这没有记录，便不在我们范围内。”
这也太不尽职了。
那人像知道我的想法，继续道：“因为这种情况一般是不会出现，现在出现，说明有人企图蒙蔽地府，不过迟早会被地狱神兽发现。”
下夕道：“你那里可有出逃的厉鬼？”
“你觉得这是厉鬼所为？”
下夕将那个怪异的人的事说完，对方道：“冥界关押的厉鬼没有达到这种程度的，重刑犯可都在你们夜亡城。”
下夕停顿下，道：“夜亡城的确有，不过还有一个地方。”
那人严肃道：“地狱之门？”
下夕点点头，“那人也提到了地狱之门，此事必有关联。”
“如果是这样就糟了，待本王算算。”半响，对面人道：“不好，煞星涌现，近日将有大劫。”
“与地狱之门有关？”
“不一定，总之谨慎为好。本王这就速速禀报冥神。”
光一下消失。
下夕收好环玉。
由于刚才他们的谈话太过严肃，我一直憋着没插嘴，现在终于可以问出心中疑虑，“地狱之门是什么？”
下夕看着我，犹豫不决，后道：“你肯定不想再听到有关那儿的一切。”
这下让我更加迷惑了，“我去过？”
下夕点点头，“不光你，我也不喜欢那个地方。”
我觉得我知道那个地方，如果没猜错，恐怕就是与地缝谷有关的那个地方。
我道：“厉鬼到底是怎么回事？有很多？”
下夕点点头，“你应该知道，一个鬼魂的欲望，一旦上升到某种程度便会变成厉鬼。人人可成鬼，鬼可成厉鬼，有多少人便有多少厉鬼。只需一个契机而已。”
下夕说，很久很久前，出现了很多心思缜密的厉鬼，他们有着不亚于我们的体制，和比吃人残害生灵更加恐怖的欲望。由于对方数目之多，又个个能力高强，突然横空出世，欲毁灭三界众生，被称为厉鬼乱世。
冥界束手无策，于是求助上天，上面便派遣了一支神族，即鬼神一族的前代。
神族拼尽全力，却没能将所有厉鬼消灭，最后只得将其封印，那道封印之门便是地狱之门。
“由于与厉鬼作战，鬼神一族死伤无数，残存下来的族人全都变成了非神非鬼的存在，甚至到了血脉不能延续的程度，直到剩下最后一名族人。”说到这，下夕突然抱住我，“后面的事，你可能不喜欢听，所以我不讲了。我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壬，我生为鬼神一族，便有很多我无能为力的事。但是有一样，从始至终都没有变，那就是我爱你。”
我没有回答。
***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自己站在地缝谷的悬崖峭壁上，泪水模糊了双眼，耳边风的呼啸声要吼破我的耳朵般强烈。
我看着脚下白雾蒙蒙的一片，知道下面便是万丈深渊。地缝谷，别名死亡谷。我没有任何恐惧，依然欣赏般看着脚下，最后竟笑了起来，只是泪水越来越汹涌。突然我一个纵身，跳了下去，接着一惊，醒了过来。
“怎么了？”下夕一下睁开眼，看着我问。
我如同梦里般，泪水止不住从眼角往外流。
擦擦眼泪，摇摇头。梦的感觉特别奇特，十分真实，又好像似曾相似。
下夕将我拥入怀，像哄小孩般，“别怕，有我在。”
***
长己的情况依旧，不过他适应的很快，回家第二天，便能到处溜达了。
早上下楼时，他已经悠然的在客厅，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报纸等我们。
“我不知道怎么做饭，便叫了外卖。”他指指电话。
我道：“没事，你原本也不会做。”
他笑，“虽然我什么都忘了，但是我一点不担忧。”
“看的出来。”
他看着我，“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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