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是件蹊跷的事吗?我看你这双眼睛是被英俊男人迷住了。想想你那个沉在湖底的情人吧,你这个克星,哪个男人沾了你,都不会有好下场的,你想想吧!”
说实话,她也觉得艾山江有点神秘,可是他的神秘对肉孜有什么危险?对阿不杜西克又造成什么损失?对自己又有什么不利呢?他做了什么事,到了非要弄死他的地步?她想不通,何况目前她正渴求着他,她当然不情愿失去这个追逐对象。
阿米娜无助地望着阿不杜西克说:“给我一个充足的理由。”
阿不杜西克无情地回答:“没有理由。只有命令。”
阿米娜冷冷地说:“如果我不愿意呢?”
阿不杜西克说:“那你就先到天堂里等他吧。”丢下这句话,他冷冷地走了。
阿米娜躺在长沙发失神地望着变幻无常的追灯,想:许多人的命运就像这束追光灯,毫无目的,有电时,它就亮着;停电了,它就无声无息。那么,艾山江的命运也会是这样吗?一想到艾山江将被她亲手杀死,她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不,不,这绝不可能,出这个主意的人可是太恶毒了。虽然阿米娜心硬,但她从未杀过人,这辈子她也不会亲手杀人。对了,现在,自己是不是在做恶梦呀?难道不是在做梦吗?她使劲儿睁大眼睛,从长沙发上站起来,在地上走了几步,确信自己没在梦中,这才尖叫着重新跌倒在沙发里。这,太可怕了。天啊,也不知艾山江现在在哪里?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前几天才做了胆结石手术,她心疼他了。突然,她产生了一个主意:告诉他,让他赶紧跑,别在公司里呆了。想了想,这样不行,只要他一跑,阿不杜西克就会怀疑是她通风报信,就会把她处死。那怎么办呢?要不,带着他一起跑,跑到国外,最好能到欧洲,谁也不认识他俩,那样,他们就可以幸福地生活了。这样不切实际地幻想着,阿米娜的面上竟浮出了笑容。她做出一个胆大的决定,把自己的计划告诉艾山江,争取他的同意。
阿米娜拨通了艾山江的电话,问他在哪里?让他马上到自己的别墅里来一趟。
艾山江和米吉提正在一起,米吉提听说是姐姐找他,忙摆手不让他说出来。艾山江看看手表已是夜里两点多,就客气地问:“有什么急事吗?明天再说吧。”
阿米娜心急如焚地说:“有急事,天大的急事,你必须赶过来,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艾山江相信了她的话,对她说:“好吧,我过来,但我现在没在本市,两个小时后才能赶过来。”
阿米娜抚着胸口,气喘吁吁地说:“只要你赶过来,我都在这儿等你,快点过来,千万别让第三个人知道你到我这儿来了。”
四
元月二号这天上午,安琪和艾尼在南方缉毒警察的协助开始调查徐明阳藏货的地点。而远在大西北的战友们,却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中午,徐明阳给林木打过一个电话,说货已到了,就存放在老地方。送货的人,正在货场盯着呢。让林木下午三点,到金龙酒店707房间,与“耳朵”会面,面谈交易之事。
亚力坤兴奋到极点。他暗想,这次真是该着他立头功。这段时间他天天跟林木泡在一起,渐渐培养与林木之间的默契感觉。按照徐明阳约定的时间,林木和“耳朵”分别乘出租车从不同方向赶到了金龙酒店。两人见面后,林木表示:“货”确实已经存在南站货场,25公斤海洛因,一共需要600万人民币,明天交易。“耳朵”觉得很为难:一下子要筹集到600万元根本不可能,因为阿不杜西克只能凑齐一半的钱。于是他提出:“要不,分三次交易,今晚先给200万的货,明天进行一次交易,后天再交易一次?”
“你该不是耍我吧?“林木先是不同意这么做,但看“耳朵”坚持这种付款方式,他想,能交易就先交易一部分,别到最后,连这部分钱都赚不到手。林木给了“耳朵”一个银行卡号,让他当即把200万元打入账户。等钱一到账,晚上十点再交易。
下午,林木亲自乘出租车到开户银行查询,确认200万元已经如数进账。他一阵窃喜,先取出1万元做零花钱,然后驾车直奔火车站的货场。
当天晚上,“耳朵”开着一辆丰田越野车来到南站货场,他的副驾驶位置坐着一个长着鹰勾鼻子的三十出头的男人。“耳朵”没有径直进货场,而是把车停在门口,从车上提出两个旅行袋进了货场。鹰勾鼻子则坐在驾驶员的坐位等候。
半小时后,“耳朵”和林木交易完毕。林木擦着额头的汗,心里踏实了,他说:“这次运来的这几块玉石让我煞费苦心。为了安全到达,我几次改变了原定的运输路线,将那节用来运输毒品的货车进行了精心的改装,心惊胆战地躲过一道又一道安检。”
“耳朵”提着两个沉甸甸的旅行袋放入越野车后备箱,车子缓缓开出火车站,向着市郊的谷丰园小区驶去。林木则朝相反的方向走了。
刘队带着亚力坤等人远远地跟到23号楼附近。丰田越野车停了下来。“耳朵”和鹰勾鼻子各提一块玉石,进了三楼的304房间。
进了屋,“耳朵”松了一口气,然后问鹰勾鼻子:“周围有什么异常吗?”
鹰勾鼻子皱皱眉头说:“好像有辆车在跟踪我们。但又没跟过来似的。”
“耳朵”突然紧张起来。他四处看看,虽没发现什么异常,却感觉特别“不好”。他掏出电话,诈林木说:“感觉不好,今天有人跟踪我们。后天的交易暂时取消!”
未等林木同意,“耳朵”就挂了电话。他对鹰勾鼻子说:“我感觉不对,你在屋里先看着货,我下去看看周围情况。”说完他独自己快速跑下楼。当他看到对面车上下来几个年轻人时,感觉更加不对了。他突然转身拉开车门,飞快地驶出谷丰园小区。
眼看“耳朵”突然“闪”了,情况突变,怎么办?刘队给亚力坤下令:“追上那辆丰田越野车。”同时,刘队把丰田越野车的车号报给市局指挥中心,让交警在前面围堵。然后,刘队带人冲向304房间。
鹰勾鼻子等了一会儿,未见“耳朵”上楼,拉开防盗门正要下楼,却被埋伏在周围的便衣摁倒了。从304房间,居然搜出一把白色勃朗宁手枪、一个消声器、两个弹夹,88发子弹,还有一大一小两块未砸开的玉石。
这边的抓捕行动刚结束,对讲机里便传出亚力坤嘈杂而虚弱的声音:“队长,在交警的协助下,已成功拦截丰田越野车,“耳朵”被抓了。他妈的,我也被他用刀砍中手臂了,我现在申请去医院。”
刘队急着问:“什么,怎么这样不小心?快去医院包扎。其余的人把‘耳朵’押回缉毒大队。”
南方警察接到西北警察动手的信号后,立即施实抓捕徐明阳的行动。但是徐明阳关机好几个小时了,无法定他的位置。
原来,下午,徐明阳跑到银行查看账号上已经打进200万货款,心里别提有多么高兴,他关掉手机,索性躲到一家宾馆睡觉去啦!直到夜里11点,他才睡醒,试探性地给林木打通手机,问:“明天的交易没变化吧?”
林木回答:“没变化”。
林木突然问道:“‘美丽’前两天坐飞机回南方了,没去找你吗?”
徐明阳笑着说:“那骚娘们儿啊?是不是受不了西北男人的折腾,跑回来找小白脸撒野来了?喂,对方给了她多少中介费?“
林木说:“她没跟我说实底,可能不少于三万五万的吧?要不怎么阔绰到能乘飞机回去耍呢?”
徐明阳问:“她现在在哪儿?是不是跑到前夫家里去了?你别说,她那个大屁股还是挺有味儿的,我还真想跟她再弄弄,就是怕被她传染艾滋病。”
林木嘻笑道:“早就听说你俩有一腿,这回可是你自己说出来的,我没听见。要不,我替你跟她联系一下?”徐明阳说:“算了算了,还是等这笔生意彻底做完再说吧,别让女人的晦气冲了咱们的好事。你知道,每次办正事之前,我最忌讳这个。”
林木打了个哈欠说:“好吧,听你的。我也困了,想睡觉了。好打起精神办明天的事。”
林木的电话挂断不久,徐明阳正要起床时,“美丽”的电话打进来了,她嘻嘻哈哈地问:“是徐老弟吗?我是你姐啊?知道我回来了,也不跟我联系一下?你不想我,我还想你了呢。你那小弟弟这会儿是竖着呢还是软着呢?”
徐明阳乐了:“怎么说谁,谁就来呢?不过,就算小弟弟这会儿竖着,我也把它摁躺下去,这几天可不宜近女色。”
“美丽”逗引他:“啥时候改邪归正的呢?等着姐姐我哪天再把你弄歪过去,你信不信,姐姐我在生意上弄不过你,在床上你得服我。”
徐明阳问:“跟你那前夫混得怎么样?”
“美丽”回答:“都好着呢!—你在哪里?”
徐明阳说:“我准备去吃饭。”
“美丽”叹口气说:“要不是想女儿了,这次我才不跟那死鬼混呢。要是以前,别管多晚我都蹦过去陪你吃顿饭,你说是不是?姐姐我对你还是有感情的。”
徐明阳也叹口气说:“唉,咱们都不容易,这样吧,等我忙过这段时间一定得跟你好好玩玩,到时候你可得洗干净了再来见我。”
“美丽”呸了一声,说:“去你的。哎,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吃饭呀?”
徐明阳回答说:“外边啊,不远,餐世界呗。”
“美丽”叮嘱他:“吃多点,长点劲儿,我好等着受用呢。”
不久,安琪和艾尼拉着“美丽”进了徐明阳住的宾馆,躲在总值班台里盯着每一个从电梯里下来的乘客。紧接着,一辆面包车上下来一群警察,很快散开,埋伏在宾馆周围。
查询徐明阳在哪个里房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靠“美丽”临时指认徐明阳,然后将其抓获。安琪快速地换上一身宾馆服务员的工作服。
约十分钟后,徐明阳小心翼翼地绕开电梯,从楼道里走下来了,“美丽”指了指一个戴着金边眼镜,文质彬彬的男子说:“就是他!”
徐明阳刚步入大厅,安琪就走上前来问他:“请问是徐先生吗?”
徐明阳疑惑地问:“什么事?”
安琪有礼貌地说:“对不起,公安局要求我们再登记一次身份证。”
徐明阳突然产生不好的预感,转身要逃,安琪一把拉住他,声嘶力竭地喊:“别跑,我是警察!”
听到安琪发出的信号,埋伏在周围的便衣警察同时从四面八方冲了上来,一会儿工夫就把徐明阳反铐起来了。当时就在他身上缴获了两张存有巨款的银行卡。
再看安琪,由于过度紧张,竟然一下子胃痉挛了,她疼得捂着胃部蹲在地上,恨不能打滚。艾尼一看不知安琪出什么事了,赶紧撒开“美丽”,跑过去扶安琪。趁着这个工夫,“美丽”逃跑了。从此就从警方的视线里消失了,整整半年,都没找到她。她跑到哪去了?当时有人传说,她被人杀掉了,还有人说她出境了。找不到她,安琪和艾尼的压力很大。后来,安琪脑子突然开窍,执意要出差到东北,结果,找到了一个跟她姘居的男子,在他家里抓到了她。一见到安琪,她就哭了。她以为警察再也抓不住她呢,她后悔了。后来,她被判了14年刑。
第18章
一
亚力坤的右小臂处被“耳朵”用长刀砍出的肉向外翻翻着,白花花的一道,当时差点没疼昏过去。他被连夜送往市医院。医生说,他右小臂的肌健肉被砍断,伤口长达半尺。医生把伤口清洗后,在没用麻药的情况下,给他缝了二十七针。亚力坤已经感觉不到疼了,但是由于失血过多,脸色极度苍白,这种时候他仍开玩笑说,将来这只手臂就是骗女孩子们的资本,这就叫沧桑感啊!包扎完毕打上石膏后,医生说每天得输液吃药,15天后拆线。
亚力坤受伤后的第十天,安琪和艾尼也坐着火车回来了。
抓徐明阳那天安琪突发胃痉挛,被送到医院后本来是要住院治疗几天的,可是发生了“美丽”失踪事件,急得她不敢在医院住下去,只从医生哪儿拿了些药先吃着。刘队听了他俩的汇报,既表扬了他们在抓捕徐明阳案上的功劳,又批评了他们让“美丽”逃走的错误。并让他们再找找,实在找不着,回来吧。于是,又耽搁了几天后,俩人心情沉重地坐着火车回大西北了。
一下火车,安琪跑到医院来看亚力坤,刘队却安排医生先给她做胃部检查。
医生给安琪做了胃镜检查,说她的急性肠胃炎已经转为慢性胃炎,还说她这次突发胃痉挛主要原因是由于心理过度紧张造成的,需要住院治疗一段时间,以后要慢慢养胃。
亚力坤脖子上吊着白纱带,跑到急诊室去看安琪。他嘲笑安琪胆小鬼,关键时刻趴下了。
连着十来天没吃顿可口的饭,加上胃痉挛,安琪的脸色发青发黄。这件事的发生,安琪自己没想到,也实在是没面子,她不好意思地对亚力坤说:“在南方发生的事我都认账,算我倒霉,走了麦城。等你出院后,我请客还不行吗?”
亚力坤嘻皮笑脸地说:“你请客我当然给面子了,咱俩谁跟谁呀。他神秘地凑到安琪的耳边小声说:“哎呀你说咱俩怎么这么有缘呢?你胃痉挛,我也弄个手臂受伤。都说成功的男人背后站着个女人,我的背后蹲着个女人。尽管你在南边,可我当时就像是看到你蹲到地上了,我以为是他妈的谁踢了你一脚呢,我的斗志腾地一下就上来了,我是为给你报仇才冲上去跟‘耳朵’干的,告诉你,我是故意把自己弄伤的,伤了好当英雄啊。”
安琪说:“再好的事情到了你这张乌鸦嘴里就变味了,你看吧,门口有记者等着采访你呢,你就跟他们胡说八道吧。”亚力坤得意地瞟了一眼门口露头露脑的几个青年男女,小声说:“你吃醋了吧?那几个女孩可是冲我来的。这几天啊,她们死皮赖脸硬往我身上贴呢,哎呀呀,我害怕自己意志不坚定,害怕失身呢。还好,关键时刻你回来了。”
安琪推他:“你快回病房吧,整天嘴里叭叭叭地胡说,烦不烦呢?”这时刘队和护士进来了,亚力坤只好吹着口哨回病房了,安琪听得出来,他今天吹的是张学友的情歌《一路上有你》。她也很喜欢这首歌:一路上有你,苦一点也愿意……正是她对艾山江感情的一个写照,她在内心呼唤:“爱人,你听到没有,一路上只要有你,苦一点我都愿意。我回到JJ市了,可是你在哪儿呢?”
二
安琪只输了两天的液,就请求出院了。一方面,她觉得自己到缉毒大队还没作什么贡献呢,就花队里那么多钱,很过意不去。再说“美丽”跑了,自己责任重大,也没脸面在医院里躺着啊。当然,从私底下想,她想马上回宿舍,她怕艾山江往那儿打电话时,她不在。
亚力坤看安琪不想住院,也嚷着出院。他听说,鹰勾鼻子是参与1995年抢劫运钞车袭警的从犯,半年前刚从监狱放出来,目前在“蜘蛛侠”汽车修理厂打工。还听说“耳朵”根本不是维吾尔族,把很多人都蒙了。他从小跟维族孩子一起长大,说了一口流利的维语。他的父母在甘肃老家,从小把他过继给M省的姑姑和姑父,但他从小不听话,长大了也不跟养父母住在一起。目前,他俩的口供还没拿下来,他们身后的老板是谁?货是准备买给谁的,俩人都还闷着呢,但是也快开锅了。亚力坤心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