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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伊起身给他倒了杯水，推到他面前就躲开了，像是担心他有什么奇怪的病毒一样。
年轻人看起来有些受伤，他可怜兮兮地看着费伊：“我身上没有携带丧尸病毒啊，亲爱的。”
“请问你是谁？”米迦勒皱起眉头问道。
“你不认识我？你居然不认识我……哦对对对，你确实不认识我。”对方责备地看了他一眼，让米迦勒感到莫名其妙。他干咳了一声，自我介绍道，“我是加百列，你们好。哦，你不用自我介绍，我认得你！”加百列看到米迦勒张嘴想要说话，得意地打断了他，“不过你们二位是……”
“我叫吉米，这是费伊。”吉米介绍道。
“啊，你们好。”加百列愉快地回答，“顺便说一句，米迦勒，你看起来脸色可不大好。还有，路西法呢？”
他迎上三个人有些古怪的眼神，忽然不确定起来：“……他没来过？不可能吧。”
“是不可能哦。”莉莉丝忽然探进一个脑袋来，“米迦勒，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加百列被刚喝进口中的水呛了一口，埋怨的目光直直地戳向莉莉丝。
米迦勒疑问地看向她。
“很抱歉，刚刚是我的失误……牧师他的伤口，并不是丧尸咬伤的。”
“……”
米迦勒一下子站了起来，几步走向莉莉丝：“你是说真的？”
莉莉丝急忙点头：“嗯，路西正在帮忙治疗……但是，你们最好不要进去。”
“路西法……在治疗？”
莉莉丝应了一声：“是的，他应该跟你说过他会治疗吧。你们放心在这儿等着吧，对了，帅哥，欢迎来我们这儿。”她狡黠地冲加百列眨了眨眼睛，便重新走了出去。
房间内满是银白色的光辉。牧师的身体浮在光芒之中，他的伤口在以极快的速度愈合。路西法的嘴唇飞快地开合，似乎是在默念什么艰涩的咒语。他的手指像是弹钢琴一样，以优美的姿势在空中移动。
渐渐地，白光散去。牧师从空中缓缓地落回床上。他的呼吸趋向平稳，伤口已经结痂。路西法带上门，正准备去找米迦勒，就被门口摆着动人的姿势假装自己是塑像的加百列给挡住了。
“你怎么来了？”
“来告诉你们怎么结束这场灾难。”
路西法挑眉道：“你这是在帮他？”
加百列有些为难地咧嘴一笑：“我是想帮，但最终是谁授意，你自然明白。”
路西法嘴角轻微勾了勾，让加百列分辨不清这笑容里的成分是讥讽多还是感叹多。
“话说回来，你在路上碰到过他们吗？”
“碰到过两个，还剩饥荒没见过。”
“碰到过其实也没什么用，他们可以随意改变自己的形态……当然，对于你们，他们是无所遁形的。”加百列想了想又追问道，“死亡究竟长什么样子？”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知道？”
加百列困惑地说：“他不是长期驻扎地狱吗？”
“你觉得我会有这种闲工夫从我的宫殿穿过七层地狱跑到第一层的大使馆去溜达吗？”
加百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压低声音：“你知道我是谁吗？”
“……加百列。”
“……”加百列郁闷地拿手指绕着自己垂落下来的头发，“我是问你知不知道我的称号。”
“唔，奇迹天使？”
“降临人界，无非传达父神旨意。释疑解难，指引方向。”加百列神神叨叨地说，“我曾为圣母玛利亚报喜，我曾为但以理解惑。今日，我重临这满目疮痍的土地，为的便是向尔等诉说至上神的心境。”
路西法：“……”
加百列：“……”
路西法理了理衣领：“你还要用这种腔调说下去？那麻烦让一下，我走了。”
加百列惨兮兮地拉住他：“我好久没来人界了，而且一来就要说这么高深莫测的东西，你就当是先给我排练一遍嘛！”
“……牧师就在里面，去传达你的旨意吧，奇迹天使。”路西法拎着他的衣领将他塞进了牧师的小房间，然后果断地锁上门，找米迦勒去了。
加百列的脸贴在冰冷的墙面上，气愤地嘟哝道：“他的这种坏脾气怎么还没改！”
牧师看到了银光，银光中有飞舞的黑发。他意识到那个叫路西法的人正在尝试着帮助他，拯救他的灵魂走出无尽的黑暗和深渊。但他并不觉得快乐，他甚至隐隐约约有些排斥。那样古怪的力量让他感到十分不适。
而他不知在虚无中飘荡了多久，随后他被带进了一个纯白而温暖的空间。他看到了天使。那名天使赤裸着双足，两翼遮住自己的双目，其余四翼在空中轻快地拍打着。
“雅各？沃尔特牧师。”
他急忙跪拜下来，双手交叠在胸口，不敢丝毫亵渎：“尊敬的来自上界的使者，我正是父神最忠实的信徒。我是雅各？沃尔特。”
“神永远爱护和保护忠于他的子民。因此，他派我来交赋予你们那高深莫测的智慧的指引。”
“使者请讲，我必仔细聆听，不敢遗漏半句上智之言。”
“那我便说，你便听。
“创世伊始，神便创造了灾难。他们分别是战争、饥荒、瘟疫和死亡。天父一次一次拯救你们，原谅你们，而人类却永不知悔改。”
“那可是启示录中所说的天启四骑士？”牧师诚惶诚恐地问道。
“正是。”天使回答，“四骑士将负责清扫世间的罪孽，还人世一片清明。然而，天父却永怀一颗慈悲之心，他愿良善之人能得以存活。今日特授汝方法，若要这世界重获天父的福祉，汝需找寻那四位骑士，战胜他们。战胜一人，世间灾难便减少一样。如若失败，灾祸必以千倍万倍之势蔓延。”
“请问我们要如何才能战胜父神所创造的圣灵？”
“这你何故问我？我又该如何答你？还是留给汝等细细斟酌。”天使说完，便展开翅膀，重新飞回七彩云霞之上的穹顶宫殿中去了。
Chapter。30
“米迦勒！”吉米推醒正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米迦勒，显得有些紧张地说道，“费舍尔先生和乔争执了起来。”
米迦勒用力甩了下头，努力集中起注意力：“怎么回事？”
“听不大清楚，好像是乔怎么对小费舍尔了……费舍尔先生简直已经狂怒了。”
“真是一团糟。”米迦勒小声地嘟哝了一句，一边跟着吉米向外走去，“对了，牧师先生他……”
吉米回过头，情绪又恢复了些：“啊，这算是个好消息，牧师已经醒了，不过正在休息。一会儿我们一起去看看他？”
米迦勒点了点头。他们刚走进营地的广场，就听到了原本温文尔雅的费舍尔先生愤怒地咆哮：“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下贱的事情！他们还这么小！”
费舍尔夫人抱着小费舍尔在一旁无助地哭泣。许多和小费舍尔差不多年龄的孩子都挤在他们周围，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米迦勒疑惑地问，费伊这时正从费舍尔夫人身边离开，向他们走了过来。
“那家伙真不是个东西。”费伊一开口，便是愤愤不平的怒斥。
“怎么了？”吉米问道。
“他骚扰这儿的小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费伊嫌恶地说，一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稳自己的情绪。看得出她几次想掏枪出来，最后都忍了下去。
“现在是末日！”乔先生眯起眼睛，冷冷地说道，“早就没有法律，没有规则了！我就是自己的主宰！”
“胡说八道！”费伊气冲冲地打断他，“你起码还得有些人性吧！”
“呵，我们现在难道不就是满足自己的欲望吗？连你为了生存而搏斗，都是因为你生存的欲望！”乔先生恶声恶气地高喊。
“那就带着你的欲望——上天堂吧。”
一声锐利的枪响打破了弥漫在空气中的僵硬，乔先生死去的时候仍保持着不可思议的表情。他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洞眼，正汩汩地向外流血。
路西法收回枪，面无表情地对身旁的安布罗斯说：“没事了。他不会再来打扰你们了。”
安布罗斯靠在他身上，一脸的崇敬和仰慕。
“我有个问题。”吉米好奇地问在一旁保持着围观姿态的萨麦尔，“这种人不应该是下地狱的吗，为什么要上天堂？”
萨麦尔：“……”
不得不承认，乔先生的死亡让整个基地都起了变化，原本人们生存在强权自负的人的统治下所产生的紧张与不安都消失了，好像空气都变得明朗了起来。牧师恢复得很快，休息了半天时间便可以披着他的法袍开始吟唱智慧的箴言了。
但是问题在于……
“你怎么脸色看起来这么糟糕？”莉莉丝将一勺子热汤放进口中，含含混混地问米迦勒。
米迦勒无精打采地嗯了一声：“大概是没休息好吧。”
莉莉丝咬着勺子，腾出一只手试探了下他的额头，立刻将勺子当地一声扔进了碗碟里：“你怎么在发高烧都不说一声？”
米迦勒茫然地看向她，然后自己撩开刘海试了试额头的温度：“……我觉得还好啊。”
“你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吧！”莉莉丝恼火地一手拍在桌子上，“你还以为你是——算了，快回房间躺着，我给你弄冰袋去。”
“不用了。”米迦勒婉拒，“没什么大不了的，多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路西法！”莉莉丝忽然大叫一声，“来管管！”
米迦勒：“……”
路西法掀开帐篷的帘子走了进来，含笑问道：“怎么了？”
“他在发高烧。”莉莉丝摆出一副十分严肃的表情，一字一顿地强调道，“快点让他去休息！我说话他不听！”
米迦勒哭笑不得地摆摆手：“哪有这么严重。”
“哎，听她的，去休息嘛。得罪了治疗，以后谁给你刷血啊。”吉米推了米迦勒一把，“最近也没什么事儿，你就去好好睡一觉呗。”
“老板也能治疗的。”
“那就是绑定治疗，真是让人羡慕。”
莉莉丝不解地悄悄问路西法：“他们在说什么？”
“人类的游戏，你不必懂了。”
高高的穹顶上洒下万丈光芒，巨大的宫殿镂金错彩的横梁上都在折射出耀眼而明亮的色彩。
“天父真的这么决定了？”米迦勒问道。
“是的，大人。”有一个声音恭敬地回答，“父神已经决定派遣四骑士前往人界。结束在那片土地上的堕落的生灵的统治。”
米迦勒将手中的羽毛笔搁在桌上。
“大人现在是要去神殿吗？”身边有人问道。
“嗯。”米迦勒简短地回答，便快步走在一条长长的走廊上。天堂花园的景物飞快地从窗格中闪现，纯净而无暇，正如刚刚建成时的人界。神按天堂创造了人界，他想创造的是另外一个天堂。而他现在后悔了，开始不满意自己的作品。可是他不该就这样选择摧毁他们，许多善良的虔诚的人有生存下去的权力，他们不该为他们那些罪恶的同伴的所作所为负责。
空空荡荡的长廊上回荡天使长沉稳的脚步声，他所经过的每一幅油画的主角都在恭恭敬敬地对他行礼。
他直接走进了神殿。柔软得如同云絮一般的地毯覆盖在地面，让整个宫殿看起来云蒸雾绕，正如同他们无法踏入的神的领域一般。
他看到四个骑士站在神的两侧。他们阴沉着脸，各自摆弄着神赐予他们的武器，戒备而冷漠地看着他。
他对神说：“您不能如此残酷，人类并非罪大恶极。”
米迦勒觉得头疼得厉害，他睁开沉重的眼皮，挣扎着坐起来，有些恍惚地试图回忆起刚才梦里的场景——明明如此清晰，他现在却只记得零星的片段了。
“米迦勒？”牧师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替他掩好门，关切地问道，“你觉得好些了么？”
“睡了一觉，好多了。”
牧师叹息着摇摇头：“脸色还是这么差。说起来，这都是我的责任。”
“您快别这么说。”
“来，喝点水。再睡一会儿。”牧师揉了揉他的头发，微笑着说。
米迦勒接过水，一口一口地慢慢喝了下去。
牧师又叮嘱了几句，便准备离开，但却恰好在门口遇上了路西法。
“路西法先生。”牧师礼貌而疏远地向他问了声好，“我有事想和你谈一谈。”
“以后再说。”路西法可没卖他面子，身后跟着举着餐盘的小机器人，走进房间后就把门给关上了。
牧师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
路西法坐到床边，小机器人也巴巴地跟了过来，尽职尽责地举着托盘。路西法拿指尖轻轻滑过米迦勒因为高烧而泛着红晕的脸颊，有些为难地问：“怎么还没有退烧呢？”
米迦勒打了个哈欠，笑道：“没关系，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路西法将新的冰袋镇在他的额头上，拨开他潮湿的刘海，替他将枕头放好：“那再睡一会儿吧。”
“嗯，不如你今晚去别的地方吧，小心也感冒了。”米迦勒建议道。
“我可不担心被传染。”路西法笑了起来，一边像是要证明自己刚才那句话一样，抬起米迦勒的下巴，用力地吻了上去。
米迦勒这次意外地没有推开他，而是搂着他的脖子，不服输似的也开始回吻他，让吻的温度越来越高，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样。
路西法直吻的他快喘不上气来才放开他，轻轻舔了下嘴唇：“这个吻可真值得回味。”
米迦勒轻喘了两口气才逐渐平复过来，抱着路西法将他拉向自己。
路西法搂住他的后背，一只手抵在床头所倚靠的空白墙面上，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米迦勒，他能看到他碧蓝色的眼睛中自己的样子。他的声音变得十分低沉，“这次可算是你主动的，不能怪我。”
Chapter。31
米迦勒有些后知后觉地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小幅度地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不闹了，睡觉吧。”
路西法沉默地注视了他几秒，轻轻地哼了一声。
米迦勒见他不动，又推了他一下：“别闹了。”
“现在才想起来后悔，晚了。”
他滚烫的吻重新覆在米迦勒的嘴唇上，舌头霸道地伸进他的口中，不断加深这个吻。他一只手灵巧地解开米迦勒的衣扣，在他的腰腹间来回抚摸。
“唔……”米迦勒在企图做最后的抗争，他不轻不重地咬了路西法一口。路西法停下那个炽热的吻，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停，停下……别继续了。”他气喘吁吁地说。
路西法看着对方仍然因为高烧而绯红的脸颊，无奈地摇了下头，看着他将衣服整理好后，便伸出手臂将米迦勒搂了过来：“算了。”
米迦勒也没有再拒绝他的拥抱，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便闭上了眼睛：“晚安，路西。”
路西法将两人的被子拉好：“晚安。”
随着夏天的到来，白昼的时间越来越长，在高纬度地区尤其明显。除了一直在和总部保持联系安排撤退工作的维奥拉和她的属下，其他人都进入了比较空闲的状态，除了每天拾掇自己照料的菜地之外，他们有了更多的闲暇干自己喜欢的事情。比如萨麦尔最近每天都要去游戏里把梅菲斯特揍一顿，比如莉莉丝开始设计更加别致而与众不同的头饰，比如吉米和奥利弗情好日密……
没错，就是情好日密。
他们可以交流的领域十分广泛，从各类游戏到电子通讯等高端科技，奥利弗都比较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