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她的喝斥,我刚刚积蓄起来的那点激情,一下子就全泄光了。
干什么,我想干什么?她不觉得她的这句话很好笑吗?一个有正常欲望的丈夫搂着自己的老婆,他还想干什么?
这时的我显然已不再是一个性欲特别强烈的男人了,新婚的激情早已褪去,孩子都学会走路和叫爸爸了,再也不像出生那会儿麻烦那么多了。但是毕竟每天和妻子睡在一张床上,我是男人,她是女人,看着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的身体,凸凹有致的线条,不争气的歪念邪欲却时不时冒出来,虽然生过孩子,但是妻子毕竟还很年轻,加上她的身体很丰腴而且还不乏性感,对我的诱惑自然还是免不了的。
在憋闷太久时,我时常渴望一次彻底的放纵。但老婆却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尤其对待这件事一点儿也不马虎,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原因,非要我低头认罪作出保证不可,否则就休想有什么好事。依我的个性,我怎肯低头认输?但是为了早点解决问题,我总不能到大街上去叫小姐吧,咱怎么说也是文化人,也算是知识分子,总得讲点素质,你说是不?我想大丈夫能伸能屈,就依她吧,所谓好男不跟女斗嘛,在性的强烈呼唤和感召润滑下,一次次的争吵就这样化干戈为玉帛。只不过每次要平息内战,我都不得不厚着脸皮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第12节:我有这么贱吗?
然而灵丹妙药也有不管用的时候。一而再,再而三的委曲求全之后,她渐渐抓住我的这个弱点,显得更加变本加厉起来,有时候彼此之间闹了矛盾,我们几天甚至十几天都不说一句话,彼此之间仿佛路人一般。而且每次争吵之后她都以此相要挟,都以性的拒绝来惩罚我,甚至搜寻一些极尽刻薄的语言来伤害我,打击我。被老婆骂得多了,日积月累,我慢慢地对老婆的身子不再感兴趣了,确切地说,是不敢再感兴趣了。老婆自恃魅力无限、天下无双,所以才会这么“拒绝”我,我也是有自尊的男人,难道非要像哈巴狗似的时时事事乞怜于她?我有这么贱吗?
老婆的脾气越来越大,可是没有性生活的我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终于我们之间因为一件小事而暴发了一场巨大的战争。这场战争伤透了我的心,也从此开始了夫妻分居的旅程。
这样的日子过得久了,我也变得越来越麻木,不过有时细想想也觉得自己的婚姻挺没意思的,有时冲动起来真想和老婆离婚算了,然后找一个靠我养活的普通女人平平淡淡过一生,肯定比现在这整天受气的日子更能让我感觉到幸福,至少有人疼有人爱,哪里会受这么多的窝囊气?但一想到孩子,我就泄气了,离婚了孩子怎么办?跟着她,我不放心,跟着我,在经济上我却不能满足孩子的成长需求,不能让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远的不说,就连孩子要买架钢琴这样的事我都很难做得到,更别提将来送他出国留学了。再说,单亲家庭对孩子的成长也不利。生活中这样的例子实在太多了。
老婆是个美女,大概从小就是在别人的赞美和奉承声中长大的,因此养成了她那骄横任性的脾气。这么漂亮的女人,之所以嫁给了我这个既没本事又相貌平平的男人,惟一的解释就是一时糊涂。看来,她现在已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了。她曾多次跟我说,比我强的男人遍地都是,要不是因为舍不得孩子,她早就跟我“拜拜”了。
老婆的话我是相信的,她只要和我离了婚,闭着眼随便找个男人,就比我强(照她的理解,所谓的“比我强”,大概就是比我有钱、有势吧)。我现在已完全不再去想离婚的事了,离婚是一件伤筋动骨的事,我可折腾不起。既然这么多年都能熬过来,我相信我还能继续熬下去。和谁不是一辈子,凑合着过吧。
我们的婚姻,就这么凑合着过了下来。如果让我对我们的失败婚姻作个总结,我认为,没本领的男人,千万不能娶既有本领又漂亮的女人做老婆,这样的女人会让男人的自尊受伤害。我觉得一个真正聪明的男人,还是那种站在大街上欣赏完别人的漂亮老婆,然后吹着口哨回家守着自己的丑老婆踏踏实实过日子的男人。
我不是一个聪明的男人,所以才导致了现在的处境。像我这样的笨蛋男人,我的身边也不乏其人,我就认识一位小说作者吴非,一次酒过三巡,他向我吐露了心中的不快。
吴非的老婆是一所中学的骨干教师,后来被提拔为教导主任。由于她表现突出,又是一位女同志,市里一位领导找她谈话,将她作为局级后备干部培养。吴非知道老婆要升职,高兴得忙前忙后的,可他的老婆却对他有些不满了。老婆对他说:“你一个大男人难道就要这样混下去吗?你该为自己的未来考虑考虑了,适当时候我可以找你们领导活动一下。”吴非听后非常生气,这分明是看不起他嘛。
他说:“你为什么要按你的想法和追求来要求我呢?我是一个很淡泊的人,人活一遭,何必为金钱、权利所愚呢!”吴非说的是真心话,但他的老婆却认为丈夫这番话分明是为自己不求上进做辩解,和这样一个没有抱负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她心里总觉得不大舒服,而且在不知不觉中就有了股莫名的优越感,觉得平庸的丈夫配不上她。
从那之后,老婆不再过问他在工作上的任何事情,只是埋头干她自己的事,夫妻间也因为这种隔阂变得日渐淡漠起来,他们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正当老婆的事业一帆风顺之时,突然发现自己怀孕了。而她又不愿这个孩子破坏她的前途,于是,老婆借口出差,在海口那个美丽的海滨城市,把胎儿打掉了。
老婆终于如愿以偿地坐上了教育局副局长的位置。望着前来祝贺的宾朋,吴非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他觉得职位的差异已经让他和老婆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吴非已习惯了老婆以居高临下的口气指挥他,命令他遵照她的意见行事,像上级命令下级一样。
这种不死不活的婚姻又持续了三年,老婆开始厌倦现在的副局长职务,因为什么事都得听从正职领导的,当她听说出国进修回来可以得到提拔和重用,便认准了这条曲线升迁的路,同时这也是逃避吴非的一个最佳途径。她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动用了很多关系,终于为自己争取了一个去国外进修的名额。
老婆出国的事情也没有跟吴非商量过,当她把这个消息告诉吴非的时候事情已经办成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他目瞪口呆,手里的西瓜掉在地上。老婆临行前的那个晚上,吴非默默地为她收拾东西,似乎没有一点儿怨言和不满,实际上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第二天在机场的时候,他突然紧紧拉住老婆的手,眼里溢出了泪花。老婆却毅然决然地抽出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年过去了,老婆连个电话也没有,更别说写信了……
第13节:世上没有她搞不掂的事
是的,现实生活中,不少人的婚姻生活很不美满,像我一样,他们甚至连最基本的生理要求都无法满足,但是他们却不离婚,甚至连提都不提。在别人看来,他们是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混日子。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不是说离就能离的,还有许多实际情况要考虑、要权衡,比如孩子,比如房子,比如票子,比如面子……
我们编辑部一共有五位编辑,三男二女,每当那两位女同志不在时,我们这些男人的话题就会扯到性上去。一天下午快下班时,有个同事说的一句话我觉得挺有意思,他说如果一对男女在相识的第一年里每做一次爱就往一个缸子里放一颗豆子,那么从第二年开始,每做一次爱再从那个缸子里拿出一颗豆子,那他们会一辈子也取不完第一年存下的那些豆子。
这个同事的话把我们逗得直乐,后来没事时越琢磨越觉得有意思。慢慢的,从他的话,我又联想到了我和张艳蕊的婚姻,我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悲哀。这个豆子理论真是太精彩了,它道出了我和张艳蕊的整个婚姻过程。
和张艳蕊结婚的第一年,我们从性生活中体验到的激情应该说是非常多的,如果把每一次的激情算作一颗豆子,相信这些豆子会装满一大缸。但随着琐碎的婚姻生活对我们的磨损与消耗,当我们激情不再时,若让我们再把缸里的豆子取出,会觉得一辈子也取不完了。这并非源自我们的生理,完全因为我们的心理,身体仍很健壮,但心理已经疲倦不堪,苍老得进入了暮年。
不可否认,婚姻的维持和完满离不开性爱,如果把爱情比做水泥,那么性爱就是钢筋,把它们和在一起才能做出混凝土,才能用它去建起一座坚固的婚姻大厦;如果离开了这些,勉强建起来的也只会是摇摇欲坠的大厦。而我和张艳蕊所建造的,恰恰就是这样一座危险的婚姻大厦,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
我无力去挽救这将倾之厦,张艳蕊呢,她虽然是个自以为是的女人,自以为这世界上“没有她搞不掂的事”,但其实她也没有这个能力挽救我们这个失败的婚姻。从这一点来说,她何尝不是一个悲哀的女人?
我不知她究竟是为了逃避,还是有别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一年前,就在我们的无性婚姻摇摇欲坠之际,她被总部派往广州分公司工作,任分公司的总经理。这是她主动要求去的,她没对我说明她千里迢迢、抛夫别子跑那么远的理由,我也没问。我知道她这么做肯定有她自己的想法,我即使阻拦,又有什么用?其实,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是挺高兴的,虽然表面上对她的离去做出了恋恋不舍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却高兴得直想翻跟头:这下解脱了,这下解脱了!
早在两年前,儿子就被老婆送到了一所封闭式的小学读书,两周回家一次,现在老婆又去了广州,偌大个家一下子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刚开始时,我还觉得挺舒服,但时间长了,我慢慢地体会到了一丝无法排解的孤寂。
每天下班回家,看着空荡荡的大房子,无声的寂寞像刺骨的寒风向我袭来,这时我必须要把电视打开,否则会感觉屋子里静得吓人。我多么希望随便谁,为随便什么事,来个电话随便说点什么啊。
可是,没有。我的朋友很少,妻子也很少给我打电话,即使偶尔打来一个,也是问问儿子的情况,问完马上就把电话挂断了,连一句“再见”都不说。那冷冰冰的语气,让我感觉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挂了电话,心情更加郁闷,打开电脑想写篇文章,可对着屏幕半天也写不出一个字来。恼怒地关了电脑,躺在床上拿起枕边的一本书,读了半天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内容。扔掉书,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可过了好一会儿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根本无法让自己静下来。
挂钟的秒针在滴答滴答地走着,在死一般的寂静衬托下,声音大得惊心动魄。心烦意乱的我怎么也无法入睡,索性从床上爬起来,坐到地板上,像个赌气的孩子,自己不理自己。在黑暗中摸索到一枝香烟,叼在嘴上,随着火红的烟头一闪一闪,一缕清烟也袅袅升起。
在清烟的升腾中我的思绪似乎清晰了点,于是便开始回想过去的日子。应该说,我算得上是个多情的男人,喜欢过好多女孩,也曾经被爱。但不知为什么她们一个个地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却又一个个地离我远去了,包括后来成为我老婆的张艳蕊,我竟然一个女人都没有留住。其实我好想留住她们,结果却总是留不住,就像这袅袅升起的清烟,只不过是记忆中的过往,瞬间便会飘散得无影无踪。
往事如烟,渐渐逝去,只留下一颗心还在隐隐作痛。每当深夜寂寞如潮水般涌来的时候,能陪伴我的,却只有香烟、啤酒和令人窒息的空气。很多个晚上,我都会有生理的冲动,虽然可以用自慰的方式去解决这个问题,但那种粗糙的快感,却根本无法慰藉我心头的郁闷,相反会让我产生深深的自卑。也许,我该找个女人痛快地解决一下了,否则这样下去我会闷出病来的。
我决定试一试。基于成本的考虑,我不敢找情人,找情人操心不说,花费也太大,不是我这种人所能承受得起的。最省心省钱的,当然是找个小姐了。怕什么,大不了被警察抓住罚点款。
我暗暗给自己壮着胆,随手打开电脑,在一个叫做“半夜鸡叫”的网站上找到了一个“鸡”的电话。给“鸡”拨电话时,我的手微微发抖,看着自己不争气的样子,我很生气,于是命令自己不要这样没出息。电话通了,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先生,你好,请问要什么服务?我装作很内行的样子回答,我要最好的那种服务。
第14节:便悄悄地溜进了她的房间
和小姐联系上后,出门之前我特意照了照镜子,见镜子里的自己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怎么也找不出一点嫖客的雄壮,我苦笑了一下,整整衣领,出发了。在约定地点,我见到了那位穿得很时尚的小姐,感觉长得还不错。如果不告诉我,从她身边走过,我还真不敢相信这样清秀的女孩子竟会是小姐,还以为是哪个大家闺秀在等她的白马王子呢。
一见面,小姐就热情地挽着我的手,在她的鼓励下,我大胆地搂住了她的腰。我们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一路“卿卿我我”着向她的住处走去。我很激动,甚至很自豪,今天这个花好月圆的夜晚,我再也不用在无助的寂寞中度过了,我终于可以占有一个女人了,长久以来所无法得到的爱,无法满足的欲望,今天都会通过这个妖媚的女人得到满足了。一场美妙的盛宴就要开始了,在这场盛宴中,我是尊贵的客人。
在期待中,很快我就随着小姐到了目的地。这是一间平房,虽然简陋,但收拾得还算干净整洁。有几样简单的家具,一台21吋的彩电,一张双人床。一进屋,小姐就把门关上了,她开始脱我的衣服,然后又示意我帮她脱……
那天晚上,我们一共做了三次,在天快亮时两个人才筋疲力尽地沉沉睡去。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射到我的脸上时,我突然醒来,迷迷糊糊中我不知身在何处。我揉了揉眼睛,努力地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一切,觉得恍若春梦。我迷惑地看着身边这个陌生的女人,一种失落与悲凉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我这是在做什么,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究竟得到了什么?
我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悄悄地起了床,然后又悄悄地打开门,从小院子里溜了出来。走在马路上,阳光照得我睁不开眼,我微微地闭着眼,在阳光中慢慢地走着,不知要往哪里去。
暑假期间,老婆从广州赶回来看儿子。老婆工作很忙,在北京只待了一个礼拜就匆匆飞回广州去了。在这七天中,有四天是老婆领着儿子到外面去玩的,每天都玩到天黑才回来。看着儿子高兴的样子,我知道他们娘儿俩在外面玩得还是挺开心的。剩下的三天,她虽然一直在家里待着,却没怎么和我说话,整天不是忙着给广州的分公司打电话询问工作上的事,就是在网上查资料、整理文件。
这七天中,我们仍是分床而睡。当然,这样说其实也并不确切,应该说有一晚我们还是睡到了一起,不过如果要是严格说起来那一晚也不能算,因为我只在她的床上待到半夜就重新跑回了自己的床上。那天,是老婆主动“邀请”我到她的床上睡的,为此她还特意洗了个澡,又在身上喷了昂贵的法国香水。看来,她是有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