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一片黑暗的虚无。水澈在这一片黑暗的虚诞中,感受着刚才看到的场景给他造成的影响。那些话语里面的挣扎,痛苦,希冀,他都能感受到。
水澈不知道,这个信息是他的师傅什么时候留下的,也不知道他的酒鬼师傅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将这龟甲交给了这些个世家。他只觉得,原本就显得一片雾蒙蒙的事实,在看了这被留下来的信息之后,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你的师傅,到底是希望你回来还是希望,你离开。”楼墨月将水澈拥在怀中。虽然,水澈没有特别大的反应。但是与他心意相通的楼墨月知道,现在水澈心中无比混乱。
“如今,无论他是否要我回来。我们都必须走下去。”水澈轻叹,轻吻了墨月的唇角,“结果,还是连累了你。”
舔了舔被吻过的唇角,楼墨月将水澈拉过,一个极尽缠锦的吻:“澈儿,我们之间没有连累。”
卷二 第44章 阴晴圆缺
要逃,那么逃到哪里,他们躲避的又是什么。如果这些都不清楚,又何来“逃”一说。水澈反复想着他的酒鬼师傅留给他不多的词句,想到那句“这可能是我留给你的唯一的机会,也是我唯一清醒的时候。”那么,曾与他相处那么久的师傅,到底是清醒的还是……
男人匍匐的地方太普通,普通到水澈根本无法分辨那里是属于哪里。不过那种状态下的人,能走的路也不会远。
江南么……
从思绪中脱离是因为耳根后面温热的舔舐,以及已经探入衣被的手。
“墨月……”于墨月,水澈也总是会有控制不住的情欲的。特别是,此时身上之人已经开始了挑惹。
探入了衣物缝隙的手,在胸膛光滑的肌肤上来回摩挲,感受着手下线条起伏流畅的肌理。
“嗯……”水澈还来不及转过身,耳垂便被滚烫的唇舌占据。胸前的手抚摸着开始挺立的乳首,不设防备的呻吟一下子就溢出口。
大概是“清心寡欲”了好些日子了,两人的身体都特别的敏感。水澈侧过身,在墨月喉间轻轻啃噬。让楼墨月的喉结不停地上下滑动:“澈儿,你这是在惹火么?”
转过身,将楼墨月推倒在床上,水澈挑眉,是外人从来没有见过的媚意:“这火好像是墨月挑惹起来的。”指了指自己身上已经半敞开的衣襟,以及被拉开的腰带。
“澈儿是想要来灭火。”楼墨月总结。挑起一缕落在他身旁的冰蓝色发丝,轻吻着,“那澈儿是打算如何灭呢?”
“墨月挑起的火,自然要由墨月自己来灭。”水澈抚过楼墨月的腰线,纤长的手指扯开腰带。
低低地笑了几声,这个时候的水澈媚意与桀骜融在一起,让楼墨月的眸色更加深了一些。拉下水澈的身体,手覆盖上那挺翘的臀部:“火自然是要灭的。”五指使力,抚摸着手中的柔软,不时用指尖划过中间的缝隙。
水澈脸上带着绯色,他身后的手掌让他有些酥软。他微眯了下眼眸,用手撑起自己的身体。指尖从楼墨月的额间开始,慢慢下滑。滑过鼻粱,有些薄的殷色唇瓣。轻轻地抚弄着,摩擦着那薄唇,使上面的颜色更加艳丽。在楼墨月启唇想勾缠住那挑惹人的手指的时候,水澈轻笑了一声,继续往下。
划过喉结,然后是锁骨间的凹陷处,按压了一下后又往下。隔着衣物,缓慢地,极尽挑逗。贴着胸膛,感受着那紧实的肌理。想到身下之人衣物褪下的模样,水澈宝蓝色的眼眸蓦然暗下来。
然后是腹部,在肚脐和胯骨之间来回勾画,就是不触碰已经有了反应的地方。感受到指尖下的肌肉愈加紧绷,水澈稍显恶劣地笑道:“墨月可要负责灭火啊……”
楼墨月嘴角勾起一个明显的弧度,一翻身,将水澈按于身下。拉过水澈刚才挑惹他的手,将那根手指含入口中。
濡湿的舌勾缠着水澈的手指,用牙齿轻咬骨节,然后吐出。楼墨月笑得邪肆魅惑,将沾染着晶莹液体的手放到自己的欲望之源,声音低沉:“澈儿忘了这里真是不该。”
隔着衣物含住了水澈胸前的一颗挺立,楼墨月扣住水澈的手,身体紧紧相贴。感受对方身体最火热的部分,因为自己而变得愈加炽烈。衣物摩擦着肌肤,引起更大的火焰热度。
将膝盖顶在水澈两腿之间,或轻或重地摩擦着,惹得水澈有些难耐地挣扎了一下。刚想起身,却被墨月大胆的动作挑惹得抽了一口凉气。那本在缝隙间来回摩挲,探寻触碰隐藏其中的入口的手指,竟就隔着裤子探了进去。虽然不过半个指节的长度,衣料明显的触感让水澈身体颤抖。
“墨月。你,莫要得寸进尺。”淡雅的声音染上情欲,微喘带着尾音,怎么听都更像情趣。
舔吻着水澈耳侧的人低低地笑了几声:“澈儿,哪里不要得寸进尺?”啃咬了一下水澈的耳骨,舌尖探入耳道。
“是这里?”
身下的手指动了动,进得更深些:“还是这里?”
“你……”水澈露在外面的肌肤上都笼上一层粉色。
看着水澈带着惧恼略显不甘,更多的是无法掩饰的媚意的神色。被解去了外衣,薄薄的里衣凌乱的模样。他满意地眯了眯眼眸,特别是扫过那被唾液染得透明的衣物下的殷色时,翻滚着欲望的眼眸愈加暗沉。
“澈儿真真可爱。”明明刚才挑惹他的时候还一副桀骜模样,此时却会因为他的动作而红了脸、耳朵、脖子——想来,是全身都已经呈现粉色了。
水澈因为身下特别的触感而觉得略有羞耻,那样独特的感受又让他难耐地全身酥软。既想克制,又想遵从的愉悦,被触碰的地方侵蚀全身。他瞪了一眼墨月,眉梢眼角都氤氲着媚意:“墨月若不快些,我自不介意让墨月好好被疼爱一番的。”他并非女子,身上的男人百般的挑惹为的是那些他都明白。
除了想看水澈与平日不同的,仅为他露出的神色姿态以外,楼墨月为的是让他也在全部的过程中享受到快乐。不希望,伤到这个人一分一毫,或者是有些许的不舒适。
只是,唯一能挑惹自己情绪,并且不做什么就可以让他心绪起伏的男人。用自己都不知道的魅惑语调和姿态说出上面略带挑衅的话,楼墨月自然是再也难忍。
拿出软膏,单手褪去了水澈的裤子:“澈儿如此性急,我也不好拂了你的意。”
宽袖的长袍还凌乱地套在身上,身后的手指沾着合着凉意的软膏,然后是探寻、挑逗。直到软膏全都化去,手指勾缠开拓的时候带出了水渍声,顺着手指的动作流出的软膏熏得空气暧昧清甜。然后,是取代手指的灼热,毫不留情地狠狠撞击。
房内巨大的床上,被褥混乱,上面两人的影子在灯光下只如一人。房间内愈加清甜的馨香,夹杂不明显的麝香。肉体摩擦撞击的声音,被撞出喉口的沙哑呻吟,男人动情的低哑喘息交织成一片让人脸红心跳的淫靡气息。
第二日,水澈睡饱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依旧有些麻木的下身,以及身上殷红的密密麻麻的痕迹,让水澈耳根稍稍发烫。
吃早饭的时候,杜钰辰坐在水澈对面。这个一向精力旺剩的杜家少爷,脸上带着一些胡渣,显现出从来没有过的憔悴。他脖子间有着一个链子,挂着的是一颗普通的石头,上面笔画幼嫩的“宝”字清晰可辨。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被叫做“宝宝”,那个男人都没有丝毫不乐意的模样。很久以前,刘宝不叫刘宝,叫做刘羲笙。小小的杜钰辰那时刚学会“牺牲”,总觉得刘羲笙这名字太过不好。他当然不知道,羲字代表着庄稼顺着人意生长,笙是美好的乐器声。这个名字,被寄予了无限美好的寓意。
他刻了好几块石头——那时杜钰辰还分不清哪些是玉哪些是石,捡了字最好看的一颗给刘羲笙:“羲笙,从此后你叫做刘宝。是我的宝。”
只是,改名后不久,杜钰辰就离了他。他还没有或者说没有来得及将刘宝真正当成宝,倒是刘宝总是在照预他。最后,杜钰辰幼时想的羲笙两字的读音倒像是应验了。他再也看不到那个有时候显得木讷少言的男人,恭谨地称呼他为少爷。
“水澈,你们要去江南?”杜钰辰的声音有些暗哑,很稳。
“先去江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就解决,水澈知道。
“我和你们一起去。”
楼墨月挑眉,看着面露忧色的杜家父子以及刘叔。想来,杜钰辰早就已经提出过要出门。如今说要与他们同行,并不是真的要跟着他们,而是想让这几个人放心。抬眉看向水澈,果然水澈眸中带着些犹豫。
这根本连举手之劳都算不上,水澈不是不想帮。只怕,自己身上背负着的越来愈扑朔迷离的事件会牵扯到他人。
看到杜钰辰眼眸中隐隐的祈求,水澈终归是有些心软了:“好。”
在出发去江南之前,水澈与楼墨月想再次去一次昆仑山体中。只是,那裂缝已经消失了,连他们出来的地下河出口也消失了。他们经历的一切,如果不是刘宝消失真像是所有人做了一个一样的梦境。梦中的地方,从来没有存在过。
水澈和墨月的精神力也探入不进去,探昆仑山的想法只能作罢。九龙祥云,八卦,八门……这些不过他们知道的一点罢了。他们是一定还要再回去一趟的,那里是水澈被精神侵蚀的地方。即使水澈不在意,楼墨月也不会放任。
然后是结伴,出发去江南。
卷二 第45章 诡异死法
这个季节正是江南最美的时候,即使林立的房屋不能避免,放眼过去的还是绿色层叠婆娑。他们到杜祺说的地方,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片大学校园。至于确切是哪里,根本已经分辨不清。
水澈按了按眉心。学校,里面的人不停替换的地方,他们更别想从中得到什么消息了。若是世代居住的老房子,他们还可能从中得到什么消息。
不知道是不是对于地球的灵气稀少反应敏感,水澈这几日总是有些昏沉。脑中一阵晕眩的时候,身旁的男人及时扶住了他:“先回去。”
本来想好在江南就分开的杜钰辰一直住在他们的隔壁——他们都是住酒店的。水澈和墨月是暂时没有思绪,需要好好想接下来要怎么做。而杜钰辰则是,没有反应,对外界的很多事情都失去了反应。
看到杜钰辰这个模样,水澈总觉得有些难以言说的堵。那种感觉,堵住他的喉口心头,让他总觉得闷得有些难受。水澈不知道,这是一种预感。
隔了一日,两人去那几个大学打算探查一番,看是否能找到特殊的地方。只是才走进大学没多久,一群警察就开着警车到来。
这片校区,短短一个礼拜非正常死亡的人超过了十个,今天发生的是第十二起。警察麦小池战战兢兢地跟在他的老大身后,作为第一次出勤就遇到这样的事的自己,麦小池在心里为自己鞠了一把同情泪。
喂喂,你们都不会觉得诡异么!那样的死法,还有这死人的频率!没有任何预兆、疾病,突然脑死。麦小池抱紧了怀中的本子,将自己躲在一群警察中间,谨慎或者说胆小地四处张望。然后,他就那样定定地在那里站定,张大了嘴巴。
撞上麦小池的警察对于这个新来的胆子特别小还在重案组的小警察也是无奈:“小池,看什么呢?”
“啊啊,大潘哥啊。”麦小池看上去更像高中生的脸上露出明显的红晕,“看那两个人啊。长得太……太……”
“什么太太啊。”在脸转到麦小池指的方向,然后他也顿住了。
怎么说呢,现在的大学校园都很大,这个时间段在路上的人很少。在一片树影里面,两个男人正款步走来。远远地看起来并不清楚,只看得到极长的黑色发丝被简单束起,那姿容体态就让人看了不由入迷。
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大潘推了一把麦小池:“走了,不然老大又要唠叨了。”
果然,话音刚落,领队的男人就吼了一句:“都在磨蹭什么呢!跟上!”
麦小池吓得整个人蹦了起来,匆匆跟上。听到后面的前辈说,队长被这案子折磨死了快。他整个人更加往人群中缩了缩……怎么就没有人觉得害怕啊~
这次的尸体发现的地方是花园。死者一整夜都没有回宿舍,同寝室的兄弟只当他出去玩了。没想到,今天他们在去上课的路上,发现了死者。死者倒在花园的路上,他们去翻过来的时候发现死者已经死了好些时候,身体僵硬了。
学校虽然过了一段时间才报警,尸体依旧在那里,除了一开始被翻过来之后就再没动过。
“死者,魏堂,男。大三学生,成绩一般,单亲,晚上外出打工。初步论断是打工回校经过这里的时候死亡。”法医早就到了,向刚到的重案组几人报告了一下刚得到的信息。
“除了是这个大学城的学生,死者根本没有任何共同点。”
“死者有些相互认识,有些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毫无关联。”
“死亡地点、时间也不一样。”
异口同声道:“不会是什么传染性病毒吧,有潜伏期什么的。”
“都给我好好查案,在这里想些有的没的。”带队的男人额上冒出青筋,吼声响亮。
“是!”到底是重案组的,几句闲话之后都有条不紊地开始查案。
可惜,依旧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对方的家长是邻市的,他们调查到一半的时候就来了。单亲家庭的老母亲,腿脚不好,已经哭到嘶声力竭。
作为重案组的成员,已经看惯了这样的生死离别,他们心里依旧有些难受。特别是麦小池,看到那老母亲的模样,眼睛都红了。心里都着急,这案子没有头绪,看到这样的老母亲更加不好受。
“啊咦?”麦小池眨了眨眼睛,又看到了那两个人影。在他还没有动作的时候,他的队长已经走过去了。鼓了鼓嘴,屁颠屁颠地跟上。
闲闲地走在校园里面,两人的手臂似有若无地磨蹭着。阳光斑驳,风很温暖。身旁的人与自己不时低语几句,眼眸里满是宠溺。水澈都要怀疑,他们到底是否来探查的,或者,他们其实是来游玩参观的?
有人跑向他们的时候,水澈和墨月都注意到了。所以,当穿着一身合身警服的男人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两人不过是稍抬了下眼。
见识过不少的重案组认长,面对眼前两个人的时候竟觉得有些心虚:“两位,这里是重案现场,请配合调查。”手中出示了证件,只看到姓雷。
学生都被学校清理光了,记者也被警方拒之门外。所有无课的老师都等在办公室方便随时传话问话,这里只有几个学校高层。而这两个人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于情于理都要调查一番。
躲在魁梧的重案组组长背后,露出半个脑袋的麦小池看到水澈看向他,腼腆地笑了一下,脸都红了。
“无所谓,你们想调查什么?”他们这几日一直在思考关于关于九龙祥云,关于龟甲里面记录的事情。楼墨月看不得水澈有一丝烦恼,能稍微转移下注意力也是好的。
“姓名?”
麦小池眼巴巴地看着这两个人,直到被敲了脑袋才反应过来。现在这里除了他的队长就只有他在,拿起笔准备记录。
“楼墨月,楼水澈。”捏了捏水澈手,楼墨月脸上的表情不变。
心中微叹,传音给身旁不露声色的男人:“墨月,我没有那般脆弱。”这个男人,再这样下去,会把人宠坏的。
像是知道水澈心中在想些什么,楼墨月挑了挑眉,眼中带着一丝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