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这样,他亦认了,就因为他不想欺瞒他,毕竟纸包不住火的。
“南宫傲,如果你真要动手,就赐我个痛快,现在除了你,我已经什么好留恋的东西了。”柳柏然闭上双眸,轻声道。
却感觉这剑慢慢刺穿了皮肉,心里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或许痛的不是这个浅浅的伤口,还是皮肉包着的那颗心,自从和他相遇,与他在酒楼里把酒畅谈之时,他就料到有这一天…
第三章
虽然剑心口的位置不深,无法伤及心脉,但若两人再继续僵持下去,柳柏然失血过多而死也不是绝无可能…
“若可以的话…我真希望你能给我个痛快。”柳柏然定定的看着南宫傲,嘴角扬起一抹淡笑。
随着话音落下,柳柏然的脸色越发的惨白,那抹轻松的淡笑反而显得格格不入了起来,但就这抹淡笑下,南宫傲手中的长剑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而柳柏然却捂着伤口,那双如秋水般的双眸,静静的注视着南宫傲。
或许就是他这样时时惹人怜惜的目光让人下不了手…
“你走吧!我下不了手。”南宫傲撇过头去,尽力不把目光移到柳柏然的伤口上。
柳柏然捂着伤口,苦笑道“我都伤成这样了,能去哪?该不会让我在大街上一躺吧…咳咳”他‘嘶—’的一声,脸色又惨白了些许。
这两声咳嗽,一声闷哼,南宫傲不禁心软的转过头去,只见柳柏然捂着伤口半弯着腰,如纸一般惨白的脸颊,不断留下虚汗,南宫傲不禁软了心,什么柳家余孽都抛之脑后,心疼的把柳柏然搂在怀里,唇缓缓的印上了柳柏然的薄唇。
南宫傲松开了唇,将柳柏然拦腰抱起,像将军府赶去。
…
“他现在在哪了?”皇上坐在御书房内,手指料有旋律的敲打着檀木桌,脸色越发的冷冽。
“被南宫将军带回了将军府。”
“先退下吧!”
看着暗卫匆匆离去,皇上龙颜大怒,将手中的竹简往地上一掷,低声怒吼道。
“柳柏然你好大的胆子,看来朕要好好调教你了,若在这样放纵下去,你恐怕真有一天要闹翻天的。”
另一头,柳柏然胸口的伤口已经左三层右三层的包扎好,整个人无力的躺在软榻上,鬓角两边的发丝因为汗水印湿了,紧贴着脸颊两边,双臂死死的抱住南宫傲的双臂,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在寂静的房间内,只听得见两个人呼吸声,南宫傲的手指轻轻掠过柳柏然的薄唇,嘴角不自觉的掠起一抹淡笑。
心中暗想:柳柏然,你为何如此魅人,才认识你不过短短数日,就被你的一颦一笑所吸引,就连对柳家造反之事耿耿于怀的我,也难以对你下手。
一夜过去柳柏然缓缓睁开双眸,睡眼蒙松的看向南宫傲,见南宫傲一脸倦容,不禁嗟鼻一笑,南宫傲从迷迷糊糊的睡梦中惊醒,而面前的可人儿微微一笑,南宫傲却能感觉到心随着他的笑容而触动。
“你醒了,伤口还疼吗?”南宫傲都不敢相信他能说出这么嘘寒问暖的话。
“已经结痂了,只要不再拉伤,应该不会痛了,还有…谢谢你收留我。”
柳柏然刚想杵着软塌起身,南宫傲可叫一个紧张,生怕一个不小心,柳柏然的举动过大,又拉开刚刚结痂的伤口。
“快躺下,若拉开了伤口就不好了。”
柳柏然捂嘴一笑,说不清的妩媚、可人“只不过是打算起来喝口茶水,瞧你那紧张样,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南宫傲不语,起身倒了茶水端到柳柏然面前,眼看他喝下,柔声勒令他躺回软塌,好好休息,还是那句小心拉伤了伤口,的温柔问候。
“其实南宫将军当时可以一剑杀了我的,何必把我带回家,惹些不必要的麻烦。”柳柏然的声音很轻,神情蒙上了一层暗淡。
“我相信皇上是有意留你的,不然你怎么能逃脱灭顶之灾,还记得那是柳家被诛全族,所有和柳家有一点关系的人都死了,你还能活着,那还不是皇上有意留你。”
听到这里柳柏然眼睛一红,双拳微微握紧,一滴苦涩的泪水悄然的划过嘴角,眼神越发的冷冽,少了平日的妩媚、自在,仍谁都看得出他身上背着的包袱绝对不小,重到能将柳柏然嘴角时有时无的笑容压机殆尽。
“那个昏君,那个昏君居然以柳家图谋造反的名义诛我柳家全族,我恨我自己为何要和书友赌输,身着女装回眸一笑,如若不然那昏君怎会查明我身份,为让我做他后宫男宠,又能瞒天过海,诛我全族呢?恐怕这世间除了你知道我身份,再没有人知晓。”柳柏然伸出白皙的手臂勾住南宫傲的后颈轻声道“你与我相识,知我身份,详知内情,难道就不怕变成皇上手中的冤魂。”
说完柳柏然的泪水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的往下掉,配上这张越发惨白的面容,看起来更加的惹人怜惜,南宫傲抬起手拭去柳柏然的泪珠,将他一把抱在怀里,轻声唤道柏然、柏然,一声比一声更加联系。
“柏然,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但你现在还会多一个我。”
第四章
几日过后,柳柏然胸口上的刀伤倒是好的七七八八了,但脸色已久惨白的让人心疼,南宫傲经常与他在院内闲逛,饮茶畅聊,执子对弈。
“为什么今日不去院内赏花看鱼,或是去集市上散散心。”
南宫傲的手指轻轻掠过柳柏然的锁骨“你比花更美,我打算把你金屋藏娇藏起来,你看怎样。”
“不要…”柳柏然的神色黯淡了下来,又道“过两日我就回宫了,我虽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正因为这样,我更不应该害你,你若征战沙场,那昏君从中作梗…”柳柏然说不下去了,深吸了口,撇过头去。
南宫傲心疼的把柳柏然抱在怀里,闻着柳柏然身上或有或无的香味,手不由拉开了柳柏然的锦绣长袍,白嫩的香肩无疑露在了南宫傲的眼前。
柳柏然羞涩的垂眸一笑,推到软塌,白皙的手臂紧紧的抱住了南宫傲腰身,这一夜春宵过后,柳柏然依着南宫傲旷阔的肩膀,双眸柔情似水,南宫傲翻了个身,手指轻抚过柳柏然的双唇,满足的笑容在嘴角绽放开来。
“你还会在将军府留几天。”
“再过两日,可能就会回宫了。”柳柏然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第二日晚皇上宣南宫傲进谏,那夜回将军府后柳柏然就不见了,不用说都知道,南宫傲前脚刚走,柳柏然就离开了…
南宫傲看着屋内的每一个角落,隐约想起柳柏然那个时常柔柔的笑容,想起了昨夜的温存。
“柳柏然你真是好样的,朕都没碰过你,你居然让别人碰你,看来真是朕太放纵你了。”
皇上扼住柳柏然的咽喉看着柳柏然,看着柳柏然脸色越发的惨白,双唇也因为窒息的感觉退去血色,紧接着皇上扬起手狠狠的给了柳柏然一巴掌,扼住柳柏然咽喉的手也缓缓的松开,眼神越来越冷冽。
“呵,我柳柏然就算让别人要了,也不会给你碰。”
柳柏然话音一落,皇上心中的怒火也妒火烧的更加旺,手死死的捏住柳柏然下颚,眼神像针一样狠狠的刺向柳柏然。
“然儿,你既然那么喜欢别的男人碰你,那我就成全你,待朕好好宠幸你之后,就把你赐给那宫中的侍卫,好好的疼惜你。”
柳柏然一把推开皇上,慌忙的往后退了几步,拿出枕下藏匿已久的匕首死死的抵住咽喉,早已划出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昏君,你不要再靠近我,大不了我就一死也没什么损失。”
皇上越靠越近,嘴角勾勒起一抹坏笑“你想死就死吧!朕会把你的尸身送给南宫将军当做赏赐,朕相信南宫将军一定很乐意接受这个赏赐,然儿啊!然儿,你以为他碰过你,朕会饶了他吗?如你所料,我会让他死在战场上。”
“放过他。”
“然儿原来你还有心,朕以为你原本打算让南宫傲破了你的处,然后快速离开,不然你怎么会那么缠绵只是为了让南宫傲碰你,让朕不会碰你,但是你忘了你柳柏然不是女子,然而朕还没觉得你让朕腻了,然儿我想看你如何和南宫傲撇开关系,安安心心做朕的男宠。”
柳柏然眼神一脸,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那这样你就不在追究吗?”
皇上点了点头,拾起地上的匕首,打量着匕首微微一笑,手狠狠的捏住了柳柏然的下颚,就这样吻了上去。
这一吻落下,对于柳柏然仿佛千金重,那有和南宫傲那轻轻一吻来的轻松,现在面前的这个人是他恨之入骨了很久的人,他想要报复他,每一次却都适得其反,每每想到这,就算他只是碰过他的唇,也会觉得浑身不舒服。
有些时候只要你恨一个人,他碰过的任何地方你都会觉得是肮脏的,但是却始终摆脱不了他。
这种痛无人能体会。
第五章
南宫傲在那个小酒馆足足等了一个月,柳柏然才出现了,整个人看上去都瘦了一圈,而脸上却是一副浓妆,南宫傲不得不心疼将他搂在怀里,却没想到柳柏然却反应很大的将他推开,眼神越加的冷漠。
“今日一见之后,柏然便不会在与将军相见,本来柏然打算一直躲避将军,毕竟烟花债好惹不好还,但是将军总是在这守着,柏然也只好伤了将军的心,今日摊牌,将一切说清楚。”
南宫傲的双拳微微握紧,轻声道“柳柏然,那你为什么刻意的要逃开我,难道你真的就那么厌恶我吗?”
话音一落,南宫傲就像疯了一般,死死的抱住,仿佛要把眼前的人揉碎在他的怀里,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他怀中。
却没想到柳柏然用力挣脱他的束搏,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嘲讽的笑容让人看着就是不舒服。
“柏然只是一介男宠而已,难得南宫将军错爱,我只怕小人我消受不起。”
南宫傲喃喃自语道“你消受得起,除了你谁都消受不起本将军的爱慕之心。”
“呵,爱慕之心?堂堂将军竟是如此痴儿,我柳柏然只不过是利用你罢了,你也相信,早知道我就不和你摊牌,说不定你这样的傻瓜,还肯为我死。”
南宫傲愣住了,他没想到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的柳柏然,也能说出这么冷彻心扉的一番话,使得南宫傲不禁低声冷笑,虽然皇上才前几日就更他摊牌,说出所出了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柳柏然安排下的局,为的只是请君入瓮,多找个替他保驾护航的护身符罢了,同时也知道柳柏然从柳家诛全族的厄运下逃脱,就迷惑了皇上,留下了一条狗命。
但是现在亲耳听他说出一切都是利用,南宫傲的心寒到了极处,恨不得打上几拳消了肚子里这口怨气,但是面对眼前的人,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当然柳柏然不是不知道皇上在南宫傲面前说了些什么,但是他就被人绑在屏风后,捂上嘴,只能听不能辩驳,罢了、就由着他想好了,自己的人生总不可能再变回原来那个尚书家的小少爷柳柏然,也不可能再有白纸一般的人生。
“柳柏然我只想知道,你爱没爱过我。”
“爱或不爱现在再怎么都没意义了,就算我说爱,在你心里我还是白纸吗?你可以把我当做那些小倌馆里的男妓。”
柳柏然说完这些话连自己都楞了一条,今日不是来撇清关系的吗?怎么现在倒好反倒害怕他讨厌自己,明明一开始就是利用他,利用他要了自己,死也不把第一次留给那个昏君。
现在倒好,还真舍不得了,唉…若还这样剪不断、理还乱下去,或许还会拖南宫傲下水。
想到了这,柳柏然又道“既然话都说清楚了,我俩还是莫要纠缠下去,柏然先行告退。”
说完话,柳柏然挥袖离去,不带一丝留念,转了几个巷口,柳柏然深深吸了口气,两行泪无声的划过嘴角,就连脸上的胭脂粉底都被泪水抹花,柳柏然起身抹了抹泪水,像临城的小河边走去,怎么说也要把这化了的装给洗了。
柳柏然蹲在小河边抄起来了把水,拍在脸上,清洗了半天照了照湖面,又恢复了那张自然白皙的脸,深深的吸了口,坐在小河边,双眼微微的泛红,若要做他男宠,对他百依百顺还不如死了呢,总比剩下的日子要在他手中糟蹋了要好。
再说暗卫现在可能去皇上面前把今日他对南宫傲所说的一切上报了。
这时柳柏然闭上双眸,往小河里一跃,溅起了水花,没过多久湖中静的的只深下涟漪,这湖边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什么也没发生过。
南宫傲看着柳柏然的背影越走越远,手中的杯子掉落在地,他不是不想上去抱住柳柏然,倚在柳柏然耳边说他不在乎那些,只要柳柏然肯留在他的身边。
但始终他都没有这个勇气,却只能看着柳柏然的身影越走越远。
第六章
许久之后,一阵挤压挤压的力度,一口水吐了出来,柳柏然单手撑起自己的身体,就是一阵猛咳,一抬头不禁吓了一大跳,面前居然站着一个身穿破破烂烂的红衣,浓妆艳抹,披头散发,但却不失为好看,只可惜在幽暗的月光下看不见影子,些许之后柳柏然微微一笑,心想自己应该已经死了,连鬼都见到了。
阴间和阳间没什么两样,看起来也算是个一模一样。
“笑什么呢,我好心好意的救了你,不说以身相许,也要报以感谢吧!这是什么意思?”面前的男子凑了过去,鼻翼紧贴在柳柏然的鼻尖,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但是那么漂亮的一个可人儿,还是以身相许给我好了。”
柳柏然有看了看红衣男子的四周,手一把的将面前的红衣男子推开“就算不是人又怎样,难道不需要自重吗?”
男子被他一句话说的愣了半天,柳柏然倒好起身理了理湿漉漉的衣服,拧了拧袖口的水,手袖一挥,正打算转身离去,男子却一刹那闪到了柳柏然的前面,修长的手指挑起柳柏然的下颚,嘴角的笑容越发的妖异诡异。
“公子如此好的皮囊,有什么想不开,何必寻死呢?”
柳柏然眼神随着男子的话语冷冽了下来,又想起了前不久发生的一切,一个冲动就扬起手给了男子一嘴巴…
这一巴掌将红衣男子打蒙了,若不是看着这小生生的一副好皮囊,他才懒得伸出援手,原本好不容从一株忘川水旁的曼珠沙华修炼成妖,也该去集市逛逛,才从这直通阴间的小河中潜出,就看到了这皮囊生的极好的小生,忍不住一救,换来的确实一个火辣辣的巴掌。
若早知如此,他说什么都不会救。
“对不起,我原本就是个求死的人,不许你救,罢了罢了,你叫什么名字,是人是鬼是妖?”
“无名无姓,忘川旁的小小曼珠沙华花妖。”
柳柏然淡淡的一笑“我帮你想个名字?以报你救命之恩,你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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