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
所有的镜子中…
“求求你,不…不…”镜子中一模一样的两人交缠在一起。
一人神色黯然,一次比一次发狠地折磨身下的人。
一人眼神空洞,面庞苍白。咬破的唇瓣沁出大颗血珠,双腿被那人扛在肩上,身下大片血晕,到处是青紫淤痕。因叫喊而沙哑的嗓子发出破破碎碎的哼声,不断溢出眼泪。泪痣纹身在右边,被折磨这人是苏相落。
“啊——”相落嘶声惨叫,胸上一块肉被那人撕下,留下不断潺血的暗红窟窿。那人咽下血肉,伸出舌尖,邪魅一笑,“说,你是我的!”
“我…”那人抓住相落头发向后扯,迫使他向后扬头,突出的喉头不断颤动,“我…我是…你的…”
指尖触及这些冰冷的镜子,相落的记忆……
“我要出门了,你要好好看家。”小时候的相落,扑闪浓密的睫羽,灵气的琥珀大眼,铜古色的肤色,对着镜子微笑。
相落,是个孤儿,亲戚不愿收养。父母车祸逝后便靠着遗产生活在这个大房子里。在家没人与他交谈,他便与镜子中的自己说话。长大些,孤独也依旧如影随形,他便在这屋子的四面,天花板,地板装上镜子。
“爸,妈……”在梦中轻泣的他不知道身边坐着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温柔的抚着她的头发,吻干他的泪水。
“你不用怕,你还有我。”这人缓缓躺下搂住相落。
一日早上,相落依旧向镜子中的自己打招呼。
“早上好,今天也麻烦你看家了。”相落闭眼吻了吻镜中的自己,但这吻不在是停留在冰冷的镜面上,湿的,温软的。
“请早些回来。”镜中的人开口说话了。
“你……”相落不敢相信,哑哑地张着嘴。
“我是你的影子,我一直和你在一起。”
相落很高兴,自己不是一个人。但这份爱,随着相落的开朗而变质。影子希望相落永远在家里,希望相落眼中永远只有他。
“我希望的爱不是这样。”相落朝中一直微笑的影子大吼。
“这不就是你希望的吗?”
“不,不是,你只是个影子,你不会懂。”相落随后甩门而去。
某酒吧,相落遇见了一个温柔的陌生男子,回了那人的住处,缱绻深吻,倒向地毯。
记忆就此。
那疯狂的爱人就是相落的影子。
“救……我……”四唇间漏出相落嘶哑的声音,他在镜中满眼泪水,绝望的看着我,伸手隔着镜子与我十指相触。
“我的治疗是消除记忆,或存在。”取下礼帽,放于胸前。
“我…不想要…再存在下去了……”
放平礼帽。打一响指,一只珐琅彩蜘蛛跳出帽子,在空中结出网。
“放手在蛛网上,你将失去记忆,你将消失,世界不会有你来过的证据。”轻推眼镜。
相落回头看了看身上疯狂怒吼阻止他的那人,深深与他相吻。
“不,谁允许你自作主张,你。。。。。。”相落的指尖放到那人唇上。
“我爱你…”便将手放于蛛网上。
消失前,相落喃喃道。
谢谢你,温柔的蜘蛛先生。
赶到公园已经夕阳西下了,夕色下栗毛小子坐在长椅上,当着脚。
“抱歉,我晚了。”
“晓,你好玩、晚,我饿了。”
“请你。吃西餐。”
“不我要吃你做的饭。”
在与栗毛家伙回家的路上,路过旧书摊,一份报纸。
####年##月##r日某夫妇车祸身亡,却无儿女继承巨额遗产,偌大家产分与兄弟。
无聊的花边新闻。
蜘蛛 灵魂戒锢之地的食泪者 陌生的恋人
章节字数:3242
“我不知道那扇门后会有什么。”
“但我知道,那扇门开启后所出现的,便是我所期待的……”
做梦了。梦里有人在低声喃喃。
落地窗外,月色正浓,身边的栗毛小家伙像小猫一般蜷着身子,往我腰边挪了挪,乖巧的鼻翼随着他的呼吸,一下下鼓动,温热的鼻息喷在腰间。看着这恬静安睡的小家伙,不由伸出手,揉揉那丝软的栗色齐耳短发。
刚才梦里人悲伤的低喃,拨动了心绪。
小家伙,为什么你总是跟着我,为什么忘了自己的名字……
吻着小家伙柔软的栗发。
“你就叫……小猫。”
“丁玲…丁玲…”
风铃声。
“这么晚,我是蜘蛛,也是人,也得休息。”边抱怨便起身。
开门,梦外是一位西装笔挺,英俊沉稳中年男子。但应是稳重的眼神却泄出无奈与悲伤。
“我…我不知道为何来这儿,但我知道这里有我走出去的路…”月光下的那人嗓音绵厚,略为嘶哑。
“我叫吴晓,是个心理医生,”和他并肩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点燃一根烟衔在嘴边,又掏出一支递于那人。“屋内,小猫在睡,他很难哄。”
那人诧异的看着我,拒绝了我递的烟。
“呵呵呵呵,”男人诧异,睁大眼的表情,我不由笑出声,“小猫,我的。。。恋人。”
不知如何介绍小猫,竟说他是我的恋人。
“恋人…”男人怅然一笑,仰起头,靠在椅背上,“我的恋人…记…不得…我…”
男人闭上双眼,泪水从眼角滑下,“被他忘记的这份痛苦,我已经承受不来了。每晚他想要记起我的,但他的努力让自己痛苦不已…我但愿在他的生命里切底消失。”
“若是诉说让你辛苦,你可以就闭上眼,什么也不做。”如此沉稳强势的人尽显得这么脆弱不堪,搭住他的手腕。
他的记忆汹涌而来。
“岩,岩,你看,你看。”一少年在前方跑着,回头对走在后面的人大喊,“岩,你走快些。”
细白沙滩,夕阳殷红,浪花,海风,碧树,一切都不及…
不及那前方欢快雀跃的少年,清爽阳光的笑。
取出相机,“咔嚓”定格那笑容。照片中,皮肤略黑的少年,耳边别了朵白色的莲花,咧嘴欢笑,露出洁白姣好的牙齿。
“岩,你看,你看。”少年举起从石缝中抓住的螃蟹,“岩,你看螃蟹,好大螃蟹。”
魏岩与齐雨在美国注册结婚后,便到斯里兰卡度蜜月,甚少见大海的齐雨异常兴奋。
“啊…”齐雨大叫丢开螃蟹,捏著手指跑到魏岩跟前,深黑的大眼,眼泪在眼眶内打转,“被螃蟹夹了。”
魏岩将那沁出鲜艳血珠的小巧手指衔在唇间。指尖传来的濡湿感,齐雨不由打颤,面色潮红。
“还疼吗?”魏岩放开那手指,面前的人脸红得像夏日番茄。
“不疼。”齐雨微微摇头。
“可是,我疼…”幼时猫科动物状的齐雨让魏岩有了戏谑之心,魏岩痞笑,双手搂住面前的人,隔着色彩明亮的沙滩裤,轻轻用指腹摩挲着齐雨的尾骨。
“哪疼,哪疼?”齐雨焦急地蹙眉,捧住慢慢凑上来的头。
“这儿疼。”魏岩将捧住自己的手,拉住放到腿间。
齐雨碰到那熟悉地硬度与灼热,脸倏地更红,红得熟了。推开一脸痞笑的人,向前跑。却被身后的修长双手抱住。
“你猜猜,今天酒店的人有没有铺上玫瑰。”
“不知道。”窝在魏岩怀里的人,发出小猫般的声音。
蔚蓝的海水,深幽,吸引着人投入它的怀抱,从此沉眠。
魏岩和齐雨在浅滩处潜水。
“岩,我看见下面有好大的纹螺。”在海面换口气后扎入更深处。
“你不要……”
扎入水下,听不见魏岩刚才说什么,齐雨只向那可美丽纹螺游去。
抓住纹螺,腿部绞痛一波波袭来。
他抽筋了。
岩,救我。
海水挤压着空虚的胸腔,苦涩的海水大口大口地灌进气管,刺痛,刺痛。
岩,救我。
意识开始抽离,齐雨看见魏岩快速地向他游来。
岩,为什么你看起来离那么远。
岩……
“雨,雨,你给我,醒醒,醒醒。”魏岩拍打着从水里救起的面色惨白齐雨,一下下的挤压那薄弱的胸膛,不断地为那昏迷不醒的人灌入空气。“求你睁开眼睛,雨。”
岩,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你。
你,在哪里?
医院。
齐雨,已经醒来了,愣愣地坐在病床。
“你终于醒了,我好怕,我好怕,我…”魏岩抱住刚醒的病人,絮絮说道。
齐雨斜着头,拍拍魏岩的肩,“你是谁?”
我是谁?
“我是魏岩,你的丈夫。”
他忘了我。
魏岩拉住正要离开的医生。
“他由于大脑缺氧过久,一部分负责记忆的地区受损,他以后不会记忆。”医生收拾好器材离开。
“你是谁?”齐雨看着面前这个陌生人。
他丢掉了关于我的记忆,以后也不会再记得我。
他记不得我……
带着齐雨回国后,魏岩请来齐雨母亲照顾他。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搬到这来了。”齐雨环视每一天的新环境。
他只记得认识魏岩前的事。
“昨天。”齐雨妈妈总会不厌其烦地解释。
“雨,我回来了。”魏岩递过一个兔娃娃,放下外套。
“给我…我不认识你…”齐雨怯怯地接过娃娃,“谢谢。”
“我叫魏岩。你的…恋人。”
魏岩坐到床边,抚着他的头发。
齐雨愣愣地看着,手里的兔娃娃,“妈妈这娃娃怎么来的,他是谁?”
他又忘记了,不断地认识,不断地忘记。
雨……我是岩,你的…恋人…
“啊…啊…啊…啊…”齐雨房里传来凄厉的叫喊。
魏岩打开房门,齐雨蜷着身子,在他母亲的怀里,抱着头不断瑟缩。
“妈妈,我的头好疼,好疼。”齐雨哭着说。
齐雨母亲抚着他的背,默默泪流。
“妈妈,我好像忘了…一些重要的东西…我要记起来…”齐雨揪起大撮头发,死命地拉扯。
“不要想,不想就不疼了。”
“不,不,我要想起来,我知道那些东西…是我最珍贵的…”
魏岩没有跨进房间,安静地退了回去。
每天与齐雨重新认识,有被齐雨重新忘记,每晚齐雨努力地记起魏岩,每晚听着齐雨头疼如裂时,凄惨地尖叫……
靠在长椅上的魏岩,睁开双眼,记忆中断。
“我不想要被他忘记,”魏岩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指环,“更不想要他因为要记起我,而每晚痛苦。”
“我可以消除他所有的记忆。”抖抖烟灰。
“不,那是他对世界仅有的记忆,我不要他连那也没了。”
“所以你选择消失。”
“对。”
雨,只要我消失,你就不会疼了。
只要我消失……
放平礼帽。打一响指,一只珐琅彩蜘蛛跳出帽子,在空中结出网。
“放手在蛛网上,你将失去记忆,你将消失,世界不会有你来过的证据。”
魏岩看着那色彩斑斓的蛛网,放手在上。
“雨……”
在魏岩消失前我收走了他的记忆。
天亮了。
小猫依旧赖床,在外晃了一阵,便随着魏岩的记忆去了齐雨那里。
隔着窗,齐雨坐在床上,愣愣地看着门,每天魏岩都会从这门进来看他,送他小礼物。
“雨儿,为什么你老是盯着这门,”母亲问。“这门有什么不对吗?”
“我不知道那扇门后会有什么。”
“但我知道,那扇门开启后所出现的,便是我所期待的……”
回来时,路过一家宠物店,一款银质铃铛不错。
小猫,你还在睡。
坐到小猫身边,摸摸他柔软的柔发,轻轻地为他带上铃铛。
“这下你可不要再乱跑了……”
蜘蛛 灵魂戒锢之地的食泪者 住在身体里的恋人
章节字数:2707
“晓,晓,”小猫捏住我的鼻子叫我起床,“晓,起床,起床。”
拍开捏在鼻子上的小手,翻身抱住枕头继续睡。
“叮叮叮…叮叮叮…”小猫在我耳边摇着脖子上的铃铛。伸手搂住小猫,按他躺下,“陪我睡,小猫。”
“小猫,是我的名字吗?”
“嗯。”
“不要睡了,晓,不要睡了。”小猫掀开我的手,掰开我的眼皮。
“小猫,你再让我睡五分钟。”眯着眼睛拍了拍小猫的头,裹进被窝。
小猫从被子那头钻进,趴在我胸前,一个劲儿地用头发蹭,“晓,别睡了,我饿,我饿了。”
“别闹,我还睡会儿。”
小猫见我还是不起床,掀开被子,骑坐在我小腹上,“看你还睡。”伸出薄软濡湿的舌头不断刮搔我的喉结,细软微带焦糖香味的发丝在我唇上?;鼻尖扫动。像小狗舔舐般的浅吻一直延伸向下。
“小猫,你在玩火。”抬起埋在我腿间的小巧头颅,伸出舌头舔舔嘴角。小猫不顾我的阻止,埋头继续侍弄。挟住小猫两腋,翻身将他压在身下,“这可是你自找的。待会儿不能出门可别怪我。”
“丁玲丁玲…”
捏紧拳头,砸向地面。
真他妈,会找时候。
无奈地放弃起床大餐。穿上裤子,开门。没人。关门,再开门,依旧没人。用手碰了碰绿水晶风铃,没坏。
关门,回到被窝里,继续享用起床大餐。欺身衔住那温软柔甜的双唇,霎时背被爬上慎栗感。
有人在窥视。
抬头,环视四周,未有异样。
“晓,怎么了?”身下的小猫勾在我脖子上的双手晃了晃。
用指尖按住小猫的双唇,示意他不要出声。
房间里的确有人。
“小猫,我有工作了,”用被子裹住小猫的光溜溜的身体,“你就在被窝里,看见什么都不要出声。”
“你是谁?”在衣服堆里找出香烟,衔在唇间,吐出烟雾。
“我…我叫褚槐…”那个声音在颤抖,在哭泣,“我……救救他…”
“如果可以的话请停止哭泣好吗?”朝着声音的来源吐出烟雾,轻抚发出声音的空气,“我可没法为你擦干眼泪。”
“救救他。”
“可以靠过来些吗?”记忆从悬在半空的手掌涌进视线。
“你为什么要出生,你为什么要出生?”精神崩溃的母亲,苍白枯槁的双手拉扯着杂乱的长发,眼神是那失水多年的深井,散落一地的断发。“你为什么要出生,你滚开不要靠近我……”
“妈妈,妈妈……”纤弱的少年颓然的看着双唇掷出诅咒的母亲。
“为什么要出生,你那张脸…”母亲蜷起双腿蹲在墙角,“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少年在原地,呆滞地看着母亲。
很痛苦吧!那个女人是她自己活该,她自己留不住男人,却迁怒于你。迁怒于你那张和父亲一模一样的脸。她怨恨你那跟着别的女人跑的父亲,也怨恨长得向父亲的你。瞧,她还在诅咒你,诅咒你的出生,诅咒你的存在,诅咒让她想起一切的你。
“不,不是…”
你还不承认吗?你听,那个女人在诅咒什么?这世上没有人会爱你,你母亲诅咒你,你父亲丢弃你。只有我,只有我爱你。
“你,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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