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侍卫、太监、宫女跪了一地,个个颤抖着身子,虽然平时没见到过帝皇发怒的样子,但是心中有了先入为主的思想,想来便觉得有些害怕。
千月澈乖乖的让千月神抱在怀里,觉得有些委屈,他素来不猜千月神的心思,这个男人的心思他猜不透,也不想猜,抬起头,明眸看着千月神。
难道父皇也以为是他打伤了这个女人吗?
他如果想出手还需要等这个人来叫屈吗?这步棋子女人下的精妙,却忘记了,他压根儿不是年仅七岁的千月澈。
“萱宁,你来说。”千月神稳着声音看着宁贵妃,其实宁贵妃也有些怕来着,因为刚才千月澈真的打开雅妃的手了,难道这是那会儿抓伤的?
但是?
不,她才不要帮着那个女人,一个孩子再得宠也只是皇子,但是女人如果得宠那就不同,她容得下陛下宠爱皇子,但是她容不下陛下宠爱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比自已年轻的女人。
“回陛下,臣妾没有看见。”
“姐姐,你……怎么可以……你明明看见了……,虽然小殿下是无心的,妹妹也不想追究,但是刚才……刚才小殿下的确抓伤了妹妹,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雅妃顿时脸色苍白,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宁贵妃,双眸布满泪水,满是委屈。
“妹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可以乱说。”宁贵妃该聪明的时候也的确是聪明的,“本宫进来的时候只看到妹妹要去抓小殿下的头发,小殿下替自己挡了一下而已。
大家都是大人了,妹妹怎么还跟一个孩子斤斤计较,瞧瞧这么可爱的孩子,被妹妹说的多委屈,这么漂亮的头发妹妹你也舍得抓下手。”宁贵妃这一番话颠倒了是非,但是却让诺杰有了辩解的机会。
“是啊,陛下,奴才,奴才也看到雅妃娘娘抬起手来着,小殿下才那么小,自然会害怕的……所以……”
“诺杰。”千月澈突然道,“父皇,放我下去。”
千月神眼底深藏笑意,听话的将千月澈放了下来,千月澈一得到自由,便步步朝着雅妃接近:“本殿抓伤了你?”清冷的童音竟不知为何,让人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个孩子的气息,比起刚才帝皇的眼神更让人害怕。
“父皇。”千月澈回头视线锁着千月神,“本殿要父皇一个证明。”
“哦?澈儿但说无妨。”千月神有了好奇,小家伙你会怎样消除自已的嫌疑呢?
“父皇,如果她的手不是澈儿弄伤的,那么父皇可以给澈儿一个奖励吗?就当做是澈儿被冤枉后的回报。”千月澈唇边勾起笑意,那是真正让心寒到脚底的笑容。
“澈儿想要什么?”千月神决定满足一下众人的好奇心。
“要这个。”千月澈抓起雅妃的手,“澈儿要这只手来证明澈儿的清白,如果澈儿是被冤枉的,那么父皇请砍了这只手,反之……。”千月澈回头,用另一只手挑起雅妃已经苍白的脸。
“反之?”千月神问道。
“反之,本殿划伤雅妃的手也奉上,如何?”冰金色的目眸有股嗜血的光芒在繁衍,雅妃不敢喘气……不敢呼吸……不敢……甚至连动都不敢。
“不……。”最后雅妃推开千月澈的身体,颤抖的躲在婢女的背后,一脸惊恐的看着千月澈,他不是人、不是人,是怪物,一定是怪物。
“不?”千月澈挑眉,像是在听着天方夜谭,“你是不相信父皇的公正和公平,还是真怕冤枉了本殿赔上了自已的手,也是……。”千月澈摇了摇头,“聪明的人就该明哲保身,是你的婢女冤枉了本殿是不是?”
“不不不……不不不……”雅妃摇头,拼命的摇头,随后“啊”的大叫昏倒了。
千月澈耸了耸肩膀:“昏倒也没用,父皇,我的游戏里,游戏规则向来是我说了算,父皇要参与的话,也得听我的。”
“好,朕听着呢。”低沉的声音依旧,只是中间夹着莫名的笑意,“那么接下来的戏,澈儿准备怎么写呢?”
宁贵纪糊涂了,不解的看着千月澈,再看看千月神,最后她觉得,她还是避开些距离比较好。
“你说,你亲眼看见,本殿划伤了雅妃的手?”千月澈双手环胸看着刚才指名是他的婢女。
婢女一咬牙:“是,奴婢亲眼看见小殿下打开了娘娘的手。”
“大胆。”诺杰赶忙起来吆喝,婢女一抖,身子缩了缩。
千月澈摇了摇头:“本殿是问你,你是否亲眼看见本殿划伤了雅妃的手,而不是问你,本殿是否打开了雅妃的手,如今,本殿再问你一句,你可是亲眼看到本殿划伤了雅妃的手?”
“这……。”婢女脖子一缩,“是。”如果此时否认,她可是难逃一死,如果肯定的话,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那么你们也亲眼看见了?”千月澈转头问着另外一个宫女,宫女颤抖着身子一致的点了点头。
“那好,你们可瞧见本殿是用哪一只手的?”
“右手。”几个宫女异口同声,的确是用右手挥开雅妃的手的,千月澈又再度点了点头,接着来到昏倒的雅妃的身边,抓起她那只被划伤的手,指着那道血痕道,“可看清楚这红色的东西是什么吗?”
“是……是血。”
“不错,的确是血。”千月澈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扬起自已的右手,“这只可是本殿的右手?”
众人不知道他的意思,但是这只的确是右手,于是点了点头。
千月神眼底的笑意渐渐的浓了,这就是他的宝贝,努力的向自已证明什么,够了……澈儿一切都够了,你已经不需要再向我证明什么,今生既然陷进了就不准备收回。
“你们也觉得这是本殿的右手?”千月澈问着宫女。
“……是……”
“你们好大的胆子。”千月澈突地声音冰冷了起来,“既然有眼无珠,还长着眼珠干嘛,诺杰让人来挖了,本殿倒是想看看,没有了眼珠,她们是否会安静点儿。”
“是。”诺杰这一声是字特别的响壳,随后卷起衣袖来到宫女前面,“小殿下,这等小事,奴才自个儿动手就好了,奴才的手指一插进,她们的眼珠子就会跳出来了,不过……。”诺杰有些为难的看着几个脸色铁青的宫女,“小殿下,她们这么多个人,奴才该先挖哪一个人呢?”
“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奴婢没有冤枉小殿下……陛下饶优命啊……。”其中一个宫女爬过去抱住千月神的脚,“陛下饶命啊……。”
只是素来有洁癖的男人,这会儿才真的不悦了起来,抬脚踢开抱住他的宫女:“不长眼晴的东西,饶过你会害了更多无辜的人,你看看澈儿的右手干干净净的,一点血渍都没,再去看看雅妃的手。”
于月神觉得人的愚蠢是不值得同情的,给过她们机会,却不知道珍惜。
“走吧,别生气了。”千月神蹲下身子,将千月澈抱起,“气坏了,心疼的可是我。”轻声在千月澈的耳边道。
“哼。”千月澈决定暂时不想理睬这个男人,“诺杰将她们赶出皇宫,还有她,这个叫碧儿的宫女,给本殿抓去曼罗阁。”
千月之魅 八年( 16 )
“在怪我?”抱着怀里安静的孩子,千月神含笑道。
千月澈不说话,只是将视线移开,那个宫女被侍卫压去了曼罗阁。
“不许不说话,我的澈儿是可以任性的、可以嚣张的。”进了金龙殿,千月神将千月澈抱到长榻上,半蹲下身子,“来,不许将不开心的藏在心里。”
千月澈收回视线,看了千月神一眼,随后倒头,在长榻上睡觉,背对着千月神,这是小家伙在无声的抗议,比起有声更不好。
千月神轻笑的跟着上去,将背对着他的孩子转过来:“澈儿,不开心的时候就要说出来,藏在心里的话,如果不说出来,别人是感觉不到的,也许我能猜得澈儿的心思,但是一次两次,终究不是一直。
澈儿,我们许诺过彼此永远,所以为了这个永远,如果澈儿不开心了,就要告诉父皇。”
低柔的声音一如当初,不,比起当初更加的柔情了,千月澈抬起头,明眸盯着千月神深邃的目眸,眼底的深情虽然见不到底,但是泛在四周的情感是那样的浓烈。
“父皇…… 。”脆嫩的声音轻轻的唤着,随后将头藏进男人的胸膛里,两手环着男人的肩膀“父皇信我。”不是在请求,骄傲的孩子也许永远不懂请求。
“一直都信,如果澈儿信永远,那我便永远都信。”千月神环住千月澈细小的腰身,“澈儿有自己的舞台,父皇不说并不代表父皇不信,澈儿在自己的舞台总是那样的闪烁着,父皇喜欢看,看澈儿神采奕奕的脸,看澈儿的骄傲、看澈儿的自信。”
就如刚才,这张冷酷的小脸也有了独特的风采。
“父皇。”千月澈怕是害羞了,他是骄傲的孩子,一直都是,只是这样正经的被自己心爱的人所表扬时,年少的心终究还是不好意思。
千月神浅笑,将他拥抱的更紧。
是夜,千月澈坐在曼罗阁的地下室里,交叠着小腿,戏谑的看着跪地上的婢女。
婢女的身边放着很多的酒壶,这些酒是之前这个婢女给曼罗阁值班的侍卫送去的酒。
“坛城,将这酒灌进她的嘴里。”千月澈把玩着手中的手术刀,悠哉的开口。
“是。”坛城一手举起酒壶,一手和住婢女的脸颊,酒就这样灌进了婢女的嘴巴里,婢女开抬挣扎,但是手无缚鸡之力完全抵不过坛城的力量,由于婢女的挣扎,酒被灌的满地都是。
婢女被呛到了,咳嗽了起来。
“好喝吗?”千月澈可高兴了,眉开眼笑的看着婢女。
“不……不好喝。”婢女开始哭泣了起来,害怕的看着千月澈,她可没忘记白天的时候,这个孩子有多么冷酷无情。
“不好喝?”千月澈蹙眉,似乎有些不满意,“既然不好喝,你还敢拿来给本殿的侍卫喝,你是看不起他们吗?”
“不不不,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殿下,求殿下饶命啊……殿下……求您饶命啊……。”碑女说着不停的朝千月澈磕头,“砰砰”的声音发出。
不一会儿,婢女的额头上有了血清。
“别,本殿可受不起,万一再一次的冤枉了本殿敲伤了你的额头,那可多晦气。”千月像完全不领情,目眸也深深的沉了下来,“本殿的手还真没沾过血腥呢,就不知染上了鲜血,会是什么样子?”
想到这个千月澈有些好奇了,真的想看看。
“主子,您忘记了。”列罗特适时的提起,“主子的双手可是沾过鲜血的。”瞧瞧他是多么尽责的仆人,照顾主子的胃的同时,还附带帮主子记着事情。
“哦?”千月澈有趣了,“本殿怎么没印象?”
“主子您是贵人多忘事,属下可替您记着呢,两年前在囚岛上,主子亲手将那个少年全身的皮给撕了下来,主子可记得?”列罗特说的振振有词。
“主子,属下也记得。”站在婢女旁边的坛城也突然出声。
“啊……。”千月澈大叫一声,“这么恐饰的事情,本殿怎么会记得。”千月澈不满的看了两人一眼,随后满意的看着婢女越来越哆嗦的身子,“本殿虽然不记得了,但是本殿的求知欲很强哦。”
“不不不不,殿下……求殿下饶了奴婢吧……殿下奴婢真的错了……奴婢错了……。”婢女一听,顿时爬到千月澈的脚边,“殿下求您饶了奴婢吧……求您饶了奴婢吧……一切都是娘娘吩咐的……”
“哦?”千月澈从椅子上跳下,“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来到婢女的面前,千月澈好心的让人扶起她,“来来来,坐着慢慢说。”
“殿下……奴婢……奴婢……。”婢女不敢坐,也不敢猜想千月澈的意思,刚才还是那么恐怖的一小孩,这会儿又变成娃娃了。
“没事儿,坐。”千月澈前一刻还笑着,下一刻脸色又沉了下来,婢女吓到,赶忙坐下。
“这才是聪明的人。”千月澈赞赏道,“你刚才说,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的意思,那是什么意思?本殿同她可是今儿个才认识,本殿只听实话,如果有半句虚言,本殿的兴趣素来与众不问。”
“奴婢……奴婢……”。
“嗯?”千月澈挑眉,等着婢女的答案,“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说的是事实,本殿做主既往不咎,如果说的是假,本殿若要动你,也没有人敢保你。”
千月澈这话如一根棒子打在婢女的身上,的确,那几个人被赶出宫了,也不见自家的娘娘说些什么,而她如果被惩罚的话,也绝对不是赶出宫这么简单,自家娘娘到现在也没说句话,定是不会来救她了,心一狠,这个时候还是保住自己的命要紧。
“小殿下当真可以饶了奴婢吗?”婢女疑心,问的小心翼翼。
“你大可不信,可如本这会儿你除了信本殿,似乎别无他法。”千月澈完全不屑。
婢女思索了一会儿,不可否认千月澈说的是事实:“奴婢是娘娘从娘家来的陪嫁丫鬟,殿下同娘娘虽然不认识,但是娘娘把殿下可记在心里了。殿下许是不曾记得,但是娘娘记着呢,娘娘被陛下临幸的那晚,因为殿下吃坏了肚子,所以娘娘觉得坏了她的好事,为此娘娘一直想找殿下,只是平日里殿下都在陛下的金龙殿里,娘娘找不到机会。
娘娘想着接近陛下,但是苦于皇贵记和宁贵记的压力,而且陛下的行踪不定,于是娘娘想了法子,如果能吸引小殿下,定是能将陛下也吸引过来,娘娘觉得凭她的美貌定是会让陛下留恋的。
所以娘娘才让奴婢去给几位送酒的,然后娘娘让奴婢第二天在外面候着,看到娘娘同殿下闹了起来,再去请陛下。
殿下,奴婢说的句句属实,侍卫没喝奴婢的酒,奴婢便告退了,真的从未析断过樱花的树枝,请殿下明察。”
听着婢女的话,千月澈的心里有了答案,那个女人是故意利用他接近父皇的,若是婢女来送酒,单单为这件小事,他是不可能动气的,所以树枝被折断……看样子那个女人平时没少注意他。
如果不是这个宫女做的,不,肯定不是这个宫女做的,那么那个女人又是让谁去曼罗阁折断樱花的,起码那个人是懂武功的。
这到是有意思了。
想利用自己手背上的伤痕来获得父皇的关心,同时污蔑给他,这样的女人,心思可是深的很啊。
千月澈笑着站了起来:“你知道本殿为什么会放过你吗?”千月澈笑的无辜,婢女看的心惊,“其实呢,如果你不说,本殿还不能把那个女人怎样,但是你说了……本殿放过你完全乏为了取乐,可并非你的命珍贵,想想,你这么个卖主求荣的婢女,如果留着一定能《造福》更多的人的。”
说罢,千月澈兴致盎然的离开了曼罗阁。
千月之魅 八年( 17 )
离开曼罗阁之后,千月澈并没有急着回金龙殿,而是去溜达了一圈,这溜达的地方自然就是那个女人所在的景阳宫。
“主子可要进去?”坛城看着排徊在周边的千月澈问道。
“不进去自然就不知道里面的戏码。”千月澈点了点头,“是你想进去吧?”不错,开始有些情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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