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淡淡一笑,道:“错?三更半夜的,你一个书生在荒郊野外乱逃,如果不是做了愧心事,怎么会被套索捉住?”
书生急道:“这位老伯,在下是因为要躲避别人追杀,所以连夜出逃的啊!”
“有人要杀你?喔!你是不是又糟蹋了别家的姑娘,人家要取你性命?你放心!小哥儿,本村的百姓都是淳朴善良的,我们不会乱杀人!只是要你负责就行了!你遇到我们也算是福气!”老者轻轻拍了拍书生的肩膀,吩咐道:“把他解下来,押回村去!”
说罢,众人一路哟喝着,押书生回了村里。在一间大房子里,老者在上首正中坐下,左右也都是年老辈高之人,下首有两排,其中一个位子上,坐着一位年轻女子,正用衣袖掩着脸,哭得一塌糊涂,旁边几位中年女子,正在好生安慰她。书生被押进来时,那名正哭的女子,悄悄地瞅了书生一眼,似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哭得更是厉害。
老者慢腾腾地说道:“这位书生采花贼,你先坐下吧!只要你配合,好好回答老夫几个问题,老夫决不会让村民伤害你的!”
“什么书生采花贼?”书生在心里嘀咕道:“这老人家说话怪怪的,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就坐下歇息一会儿,等那女子上前来认,他们就会知道抓错了人!”
老者又对那名哭得伤心的女子问道:“小花啊!你抬起头来看看,是这位书生采花贼欺负你的吗?”那女子擦了擦眼泪,嗯了一声,起身走到书生面前,上下仔细打量,一会儿又绕到书生背后盯着他,时不时还要书生起身转几圈,甚至连他的牙齿都要看看。看她那眼神,倒像是集市上挑选牲口的一般,弄得书生好生恼火,可是为了证明清白,也只好认了。
谁料那女子看过一阵,说道:“村长爷爷,小花决定了,就是他啦!”此语一出,其他村民俱都松了一口气,在旁边议论纷纷:
“这下好啦!终于确定了一个,咱们不用再出去抓人啦!”
“是啊,是啊!这大冷天的在外面守着,可真不是滋味啊!”
“没错!这个小花也太挑剔了吧!只不过被非礼过一次,我们就帮她捉了十几个人顶罪,她还都看不上?幸亏这位书生长得俊俏,总算如她心意!”
……
书生听到村民的义论,心下大惊:“我的天啊!这哪里是捉采花贼?这明明是捉便宜女婿的吗?什么叫她决定了?什么叫就是我啦?这老头儿还说本村的村民淳朴?做起事来,怎么比老子还狡猾?”书生急忙争辩道:“这位姑娘请自重,在下跟你素不相识,你为何诬陷我非礼过你?”
那名叫小花的女子一听,便又哭闹起来,嚷道:“村长爷爷您看,他又欺负我!您可要跟我作主啊!他要是不娶小花,小花就死了算了。不过小花死之前,也会拉几个垫背的,哼!我不管,我就要这位公子!”
老者一听,义正言辞地说道:“小花,你放心,这里都是本村的人,我们都会为你作主的!来人!把这位书生拖下去,按照祖宗的规矩,欺负本村女子的,先打断双腿,再挖掉双眼,最后把他给阉了!”说罢,那些村民不由分说,架起书生便朝外走,书生又惊又怕,急急呼道:“老伯饶命啊!你们……你们这是诬陷好人!你们不能这样?我要……我要报官的!你们最好放了我!”
这时,一位村民出声叫道:“村长爷爷,他要报官啊!依我看,咱们别打断他双腿啦!”
书生见有人出来替自己说话,也跟着说道:“对,对!不能打断我的双腿!最好也别挖我的眼睛,别割我的……”
“你想得美!”他还未说完,那位村民打断他说话,得意叫道:“村长爷爷,不如我们打断他双手,再割了他舌头,这样他就告不了官了!怎么样?村长爷爷,我小六子聪明吧!”听到书生耳中,更是差点晕倒。
“村长爷爷!请等一下!”那名女子上前一步,阻止众人拖他出去,将书生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哎呀!小冤家,你怎么这么死心眼?本姑娘如花似玉,哪一点配不上你?你娶了我不就得了,俺小花的男人,他们要是敢动你一根寒毛,俺非剥了他们的皮不可!你问问方圆十里,谁不知道俺牛春花的大名!俺要是骂起人来,一里之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这位公子,像俺这样的女子,你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啊!”
“哎!你这种泼妇当然难找啦!要不是老子夜间赶路,看不清楚,不然也不会被捉住啊!老子要是打着灯笼的会找你吗?”
书生郁闷地想着,苦着脸说道:“这位姑娘,你我素不相识,你为何要诬陷我啊!”牛春花嘻嘻一笑,轻声说道:“公子啊,你可不能怪我!谁叫你人长得俊俏,我只看了一眼,心里就砰砰直跳!好生喜欢!刚才非礼我的几个人,毛手毛脚的,一点儿都不温柔。满嘴都是臭气,个个长得又丑,爷爷虽然捉住了他们,要逼我选一个成亲,我就说不是他们,他们那么丑,怎么及得上公子十分之一?所以啊,我和公子这才叫缘份!你不如就成全了小花吧!嘻嘻!”
“你……”书生一脸愤怒正要喝骂几句,谁料牛春花又接着说道:“公子啊,你别苦着脸啊!今晚可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我悄悄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本姑娘上个月就有了身孕。你娶了我,就好比买一送一!决不吃亏的!”
书生越听越是离谱,越听越生气,世上哪有这般不讲理的村民?哪有这样不要脸的女子?再说,这女子的口吻怎么跟那个唐公子很像?
第63章 戏弄书生(下)
书生一想起唐公子,心下更是狐疑?再看这些村民?个个喜气洋洋的,哪有本村女子被强暴后,是这种表情的?一个一个倒像是看戏的?再看这女子,表面上哭得凶狠,说笑就笑,不知有多开心?明明是假装的。而吊起自己的绳索套圈,也不像是村民用的,依他多年的行走江湖经验来看,那种机关设置,常用于军队或大帮派中。因为它们造价昂贵。一般村民怎么用得起?
想到此处,书生心里反而没那么惊慌,他朝四周看了一看,突然俯身拜倒,高声说道:“唐公子,小人知错了!您就现身出来吧!小人再也不逃了!”
“哈哈哈……聪明,真是聪明!”
当书生喊到第三遍时,唐玄大笑着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还跟了不少手下。书生一见唐玄,快步迎了上去,拜求道:“唐公子,小人知错了!小人知错了!”
唐玄笑道:“你这书生腿脚还是蛮快的吗?害得大家连夜追你,人人都没睡好觉,要是再慢了半步,就赶不上闹你的洞房啦!今天你可是新郎官,可别再跪来跪去!让你的小娘子脸上无光啊!”
书生一脸委屈,仍是苦苦求道:“唐公子,你就再给小人一个机会,小人求您啦!”唐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这个狗书生!不知好歹,放着晋王的女婿不当,便要来娶一个村姑?你他娘的不是贱么?哼!连晋王的妃子,老子都说绑就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一个小骗子,还敢不听本公子的话?真不识抬举!你知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想讨好本公子,老子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书生惊怕交加,羞愧地说道:“唐公子,从今以后,小人全听公子您的!再也不敢有二心!”唐玄压低声音问道:“还有三天,就是百花节了,在这之前,你能搞定十郡主吗?”
书生小声说道:“请唐公子放心!小人就算拼了小命,也会完成任务的。”唐玄点头说道:“这就好,本公子就暂且再信你一回!你想想,你若是把十郡主的肚子搞大了,晋王怎么会不认你这个便宜女婿?他是何等身份的人?为了掩示丑闻,自然会把女儿嫁给你,由本公子暗中支持你,你再多表现一下你的才华,当个明正言顺的晋王女婿,可是光宗耀祖的好事啊!”
书生连声称是,装作一幅唯唯诺诺的样子,反正唐玄说什么他都点头,唐玄补充道:“本公子有个事情忘了提醒你!你昨日喝的酒里面,早被下了药,是一种特制的慢性毒药,如果没解药的话,神仙都救不活,听说毒发之时,全身都如蚂蚁啃肉,钢刀剔骨一般,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死后连野狗都不敢闻一下!你若不信,可以试试!本公子连晋王都敢叫阵,岂会治不了你一个书生骗子?你若是再逃,本公子便让官府发通缉告示,说你奸杀晋王妃子,迷奸民女,杀人放火,包你人证物证齐全!你就是逃天涯海角,照样得死!”说到最后,唐玄的语气变得冰冷起来:“你可以继续逃,也可以去报官,看看是你一张嘴厉害,还是本公子的手段厉害!哎!本公子这几天真是太过仁慈啦!有些时候,还是该狠一点儿。你说呢?”
书生被唐玄吓得大气都不敢乱出,小声说道:“公子爷说什么,便是什么?小人不敢妄加议论!”
二人悄悄说话完毕,唐玄打赏给村民不少钱,这才带着书生回去,这一闹,天又快亮了。唐玄回到青莲房中时,他的莲妹正轻抚琴弦,低语浅唱,若有所思!
“莲妹,你还没睡啊?夜风凉,可别冻坏了我的亲亲小莲妹!”唐玄一进屋,就笑嘻嘻地凑上前,从背后搂起青莲。
青莲停止弹琴,昂起俏脸,幽幽地说道:“玄哥哥,你这几天都很晚才回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啦?青莲有些担心!”
唐玄笑道:“哪会出什么事?这不百花节快要到了吗?你玄哥哥我啊,忙着到处送礼呢!”
青莲闻言柔声说道:“是啊!礼多人不怪,我们初到此地,备些礼物送人,也是要的。”唐玄点点头,心里却想道:“礼多当然人不怪?只是不知道老子这绿帽子算不算礼物?嘿嘿!这绿帽子送多了,说不定还能开花结果,老子摇身一变,倒成了送子观音……哎呀!罪过罪过!观音菩萨!唐某可不是有意抢您的工作啊!”
青莲见唐玄不说话,以为他累了。起身说道:“玄哥哥,青莲早叫下人们炖好了参汤,青莲这就去端来。你先歇息一会儿!”
唐玄才不让她去,笑眯眯地说道:“参汤可以睡过一觉再喝!莲妹妹,你别忘记了,咱们还有功课没做呢?趁着天还未亮,咱们再练习练习?”说罢,拉起一脸通红的青莲,坐到了床上,不由分说,直接推倒!
“玄哥哥,你好坏啊……你可要轻点啊……啊……玄哥哥,你可要注意身体啊……”
幔帐中传来青莲半是欢悦,半是心疼的呻吟,还有唐玄淫龙摆尾的声音。夜很黑,很静,正是黎明前最黑暗时刻,昏君唐玄正在卖力的耕耘着,气喘如牛,汗流浃背,动作标准、到位,决不偷懒!真是“琴声渐落淫声起,卧龙床榻云雨急”。
※※※
孔然是南州城的转运使,官虽不大,倒也是个肥差,油水捞了不少,每年皇帝调派过来的物质,都是经他接手的。最少也要提个一成半成,晋王也要给他几份薄面,因为关于物质方面的奏折都是他上的。前几个月说藩王们这里收成不好,要调派银两物质,也都是他上报的。可以这样说,皇帝派不派银两物质下来?派多少?都根他奏折来定!这样以来,藩王们自然对他客客气气!
孔然是个矮胖子,头顶有些秃,眼睛小小的,一眯起来就剩下一条细缝。此时正和一位年轻的公子商议着什么。那位年轻公子,约二十上下,生得玉面方脸,身体修长,一身紫衣锦袍,倒也算俊朗,更可赞的是,他气宇不凡,双目精光隐然,明眼人一看,便知是练武的好手!
第64章 孔府家中(上)
孔然面色凝重,略有些不安地说道:“陈公子,这几日下官这心里总是惶恐不宁,您说咱们这次,会不会出什么事?”
那位玉面公子正是陈公子,原名陈一平,是四大藩王中德王陈志寿的长子,在藩王的世子当中,陈一平决对是姣姣者,他文武皆通。相貌出众,礼贤下士,最喜结识各种人才,与许多江湖中人打得火热,交情非浅,人送外号,玉面郎君!更有意思的是,他从不以世子地位而自傲,喜欢别人叫他陈公子!
陈公子见孔然胆小怕事,很是鄙视他,冷哼一声道:“孔大人何必杞人忧天?谁会想到是我们擒走大妃娘娘?晋王跟威虎山的人,不是搜了两天,什么都没搜到吗?你如此胆小,要是被外人看出破绽,那才是大大的不妙!”
孔然见陈公子脸色不快,心中更是慌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试探着问道:“陈公子,您说下官该怎么办?”
陈公子不想再过分责备他,便安慰他道:“眼下情况是有些特殊!那姓唐的确有两下子!不过本公子行事,何时失手过?还有三日才到百花节,实在栽脏不成,就把大妃娘娘他们送回去!本公子在此布属多年,想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她们回王府,还不是小事一桩!”
孔然点点头,道:“陈公子的计谋当然高明!下官不敢怀疑!可是……那个姓唐的真的死了吗?”
陈公子阴着脸冷笑道:“姓唐的竟然敢绑晋王去妓院,哪会这么容易就死了!他这一招叫金蝉脱壳,想诈死脱身。”
孔然仍有些不明,问道:“陈公子,你说晋王跟威虎山的人,怎么到现在还没发现姓唐的住处?难道这姓唐的,也像你们一样,躲在官员府中?”
“什么你们、我们的?孔大人别忘了,我们可是在一条船上!”陈公子瞪了他一眼,他也想不明白,唐玄到底藏身何处?他几次派人跟踪都跟丢了,与晋王派去的人一样,要么突然死去,要么莫名其妙的晕倒,或者是被人拦住要钱,不给钱就不让走,你若是打了他,立刻就有一群人过来围攻你。还有人直接被又老又丑的妓女抱住,说嫖了她不给嫖资,非要扒掉那人的衣服,搜走所有的银两才罢休,这让每次出行跟踪的人叫苦连连!
陈公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几日要严加看管,千万别出什么乱子!这三日之内,威虎山的人要搜不出姓唐的,我们就把大妃娘娘几人送回去吧!”
孔然求之不得,他身居此职,只想捞点油水,要不是这位陈公子抓住他把柄要胁,他才不会跟他们走在一起!
二人正商议着,突然有手下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口中禀道:“公子爷,不好啦!不好啦!几条秘道都被晋王发现了,接头的人都被杀掉了!”
“什么?哎呀!这可如何是好!陈公子您快想想办法!晋王顺着地道,一定能找到这里啊!”孔然到底是胆小怕事,定力不足,一听秘道被发现,惊得从椅子上一跳而起,在屋中连连跺脚。像一头惊恐失措的兔子。
陈公子看在眼里,一脸愤怒,如果姓陈的不是皇帝派来的,还有些作用,他真想一剑杀了他!陈公子对着来报的下人,怒声喝斥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不就是秘道被发现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这秘道机关重重,出口岔路极多,他们休想找到这里来!大不了本公子把秘道给毁掉!”他明着是训传询的人,实则是讲给孔然听的。其实陈公子心里却有另一翻打算:“反正这里是孔然的家,事情败露之时,大不了把他杀了!放火一烧,一了百了。”
那名下人告罪退了下去。陈公子一脸阴沉,吩咐左右道:“我师父烈云道长明天就到了,你们都给本公子精神点!哼!道貌岸然的晋王,威虎山的南宫定天,本公子总有一天,要把你们都踩在脚下!我父王一生谨慎,只图安稳,与世无争,不然也不会被古存中这伪君子,成为四大藩王之首!”
屋内一干人闻言齐声拜道:“是!陈公子,愿公子心想事成,成就霸业。我等愿意誓死追随公子!粉身碎骨,决不皱一下眉头!”陈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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