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样做效果微乎其微。其实他的两条腿上的淤青擦伤真不少,稍微碰到也疼得龇牙,只是和安若一比就完全说不出口了。
两人出了医院直接打辆车回去,路上方锦几次想调侃张春丑媳妇见公婆的囧样都被他骂了回去。到门口方锦打开门,对张春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张春没理他直接走了进去。
张春刚踏进门口夏树就站在面前,他扶着张春走到沙发边坐下,一脸关切地问道:“很疼?”
张春本想摇头说没事,但一看到夏树他就觉得浑身疼得厉害,再一联想到他昨晚那副选儿媳妇的表情更是觉得浑身没一处舒服的,冷冷盯着夏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道:“坐。”
夏树看着他,一声不响地坐到了张春旁边,张春眼睛瞟过茶几上的报纸,一副款爷的气派说道:“报纸。”夏树将报纸递到他眼前,张春莞然一笑,这种心安理德使唤夏树的感觉让他心情大好,回头对方锦喊道:“小方子,朕要用膳!”
方锦默契地回了一声:“喳!”然后便进了厨房,其实除了煮粥他什么都不会,就煮粥也还是被张春练出来的。一直以来张春总因为各种原因没事就弄个头疼脑热的,还从来不去医院,不过也不是张春不愿去,只是他知道医院治不了。次数多了方锦也习惯了,平时被张春好吃好喝的伺候多了,只要张春一病他总鞍前马后的毫无怨言。
张春安心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拿在手里头篇就是南大桥深夜五车连撞!车祸的起因不明,只是据开车的司机说是有个女人突然横穿大桥,他为避开她转弯太急直接冲向了桥中间的防护栏,后面的车时速太快来不及刹车直接撞上去,导致跟在后面的出租车避让不及硬跟着撞向防护栏,连人带车翻向了桥的另一边,与迎面开来的两辆车撞到一起。而那辆翻到另一边去的出租车,正是张春和安若乘坐的那一辆。
看完报纸张春跟夏树说起车祸前看到的那个影子,夏树让叫他别去管,张春也确实不想掺和进去,但一想到安若车祸时的样子又觉得事情没有结束,不免担心起安若的安危来,毕竟他能安然坐在这里,不论事实如何,都是因为安若的原故他才没受重伤的。
“夏树,真的有来世吗?”张春突然问道。
夏树盯着张春看了许久才开口说道:“有,功过不补者,大恶大善者,尘缘未了者,入轮回。”
张春突然勾起嘴角,意义不明的对夏树一笑。
“无论前世来世都不是好事,今生圆满才是最好的结果,知道吗?”
“为什么?今生的遗憾留到来世,不正是轮回的原因吗?”
“花儿,你不应该这么想。”
夏树说着伸手摸了摸张春的脸颊,那一瞬间张春觉得他心里想的夏树全都明白,顿时一股邪火烧了起来,一手打掉夏树的手,吼道:“我就这么想了,我还要这么做。”说完站起来甩掉夏树拉着他的手,进了房间,身后传来方锦的声音,张春不理,直接把门关上。
其实张春对夏树完全生不起气来,即使一时的不满,转过身想起的又全是他的好,所以他只是狠狠砸了两下鼠标,又不愿出去认错,于是索性开了电脑,搜索起昨晚的车祸来。网页上的头条就让张春定住了眼睛,他连忙点开。标题是‘南大桥五车连撞,车祸15年一轮回!’内容写得很详细,大概15年前南大桥刚建成不久发生了一起车祸,同样的五车连撞,同样是为躲避突然过桥的女人,同样是二死六伤,连撞车的顺序和位置都几乎一致,后面还配着图片对比。真正让张春觉得有问题是车祸的起因是为了躲避突然过桥的女人,报纸上虽然只稍提了一下,网站上却写得很详细,上面说据司机回忆是看到有个女人突然出面在车前避让不及才急转弯的,而在场的其余目击者都表示没有看到任何女人,张春不由将此与他看到的那个白影联系在一起。
再往下看,报道下面的跟贴中有眼尖的网友提到15年前的照片,其中翻车的那辆车在翻车前有个小孩在车上,但后面的车祸现场照片上却没有。张春仔细看了半天,确实看到照片上有个像小孩的杂点,但是由于照片太老,效果也并不好他不敢确定。之后又对比了两起车祸的伤亡,15年前那起车祸死的是翻车过去那辆车上的一对夫妇,而昨天这一起死的是翻车过去正面相撞的那辆,上面也是一对夫妇。看到这里张春觉得似乎有些线索联系到了一起,不由一阵兴奋,颇有侦探破案的感觉。
方锦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来,将撒了几粒肉沫的粥放到张春面前,还说了句:“您请!”
张春接过来搁在桌上,一只手不太灵活,碗在桌上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滑动,他突然看了房门外一眼,问道:“夏树呢?”
“出去了。”方锦断然回道。
张春却突然跳起来,腿上因为用力过度一阵疼痛,他两步冲到窗边掀开厚重的窗帘看了看外面,烈日炎炎,嘴里不由骂了句脏话。
☆、第二十九章 无题
张春烦躁地摔打着鼠标,横竖都觉得坐立不安,在房间里来回走了无数遍,终于忍不住冲进方锦房间,硬拉起正玩WOW起劲的方锦说要出去散心。方锦也没恼,充分发挥敬弱爱残的精神陪着张春出门闲逛。
两人出门发现阳光晒得人睁不开眼,天气随着7月的逐渐靠近越来越热,这样的天气两个大男人实在没什么好逛的,于是转进了一条巷子。张春不禁想起一个多月前在这巷子遇到断头鬼的情景,心里仍不免一阵唏嘘。从巷子出去就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即使是这样灼热的天气依然有不少来往的行人,而就在商业街的背后还有另外一条街,之间相隔不过几十米却来往的是两种人,过的是两种生活。
张春和方锦走进了一家商场,顿时感觉一阵凉爽袭来,接着穿过商场从另一边的门出去,就到了商业街后面的那条街。比起前面的街道,这里不只是外观上的萧索,在阳光下一股懒散冷清的频调由内而外,两人往前没走多远停在一间门面前,招牌上写着星豪KTV的广告体,豪字还缺了最后两笔,KTV三个字母像是没贴稳随时会掉下来。方锦随手推开深蓝色的玻璃门,虽然比不了商场的中央空调,但比起外面的天气仍然堪比天堂。里面十多平米的空间靠墙有一个吧台,上面零散摆着一些饮料瓶,有的长时间没动过,表面积了厚厚一层灰,吧台旁边有一条小通道,走进去就能到达楼上的包间。由于时间尚早,还没有客人,此时吧台前面的空间架了一张桌子,围着四个人正在打麻将。吧台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到有人进来,放下手里摆弄的扑克,跛着一条腿走出来,亲切地迎向张春和方锦,用他特有的低沉嗓音说道:“你俩小子多久没来了!来玩两把!”
“老袁,说话讲良心,前几天我来可是你没在!”方锦说着勾住袁三的肩膀满面笑容,两人身高差了十公分,导致方锦的动作看来很滑稽,其实也不是方锦矮了,比起张春方锦还要高两公分,只是袁三太高而已。
“有事出去了一趟,才回来!”他说着注意到张春的手挂在脖子上,问道:“你小子这是上哪儿去挂的彩?”
这时有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朝方锦喊道:“小方子!快过来,我让你!”
“曾老太,你不能赢了钱就撤啊!”桌上有人叫了起来。
老太太笑着说:“我明明输了,你们别糊弄我年龄大了。”她说着把方锦拉到牌桌上就溜了号。
张春对方锦喊了句:“小方子,多赢点晚上请我吃饭!”然后就退到边上破旧的皮沙发上坐下。
“有事?”袁三坐到张春旁边。
张春看了看边上的男人,见他正掏了一根烟递过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下来。对于这个表面是间破旧又没档次的小KTV老板,张春并不清楚他的本名叫什么,认识的人都叫他袁三跛,熟人一般就叫袁三,方锦长幼不分地叫老袁。而张春从小就被教导辈分的重要性,所以一直喊他袁哥。据说袁三曾经是某特种部队的精英人员,一次任务中腿受伤才退了役,不过兵就是兵,再厉害的兵退役后就什么也不是,他拿了部队给的十几万补贴来到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混日子。也许是当兵的日子太阳晒得太多,比起张春来皮肤黑了许多,若是跟方锦比,那方锦就一瞬间变成小白脸了。在他额头上有道不小的伤痕,只是皮肤黑不太明显,很容易忽略。虽然他左腿不太灵活,但一身精悍的肌肉也能看出功夫没落下,190余的个头往那一站,又一副硬汉的模样,光看着也有几分吓人的气势。说起来两人认识完全是巧合,那时张春大二,一天晚上打工回来路上遇到了一只野鬼跟着他不放,他荒不择路地走到了KTV外面正好碰到袁三在门口抽烟。一些弱小的鬼怪遇到强大的煞气都会敬而远之,这种煞气不分人和鬼,如果夏树身上的是阴煞,那袁三身上的就是阳煞,论起鬼神畏阳来的话,袁三倒是更胜一筹。那只野鬼被袁三这么一吓就散了形,两人顿时相见恨晚,就因为都能看见鬼魂这一茬,张春和袁三一见如故莫名的熟络起来。不过,张春很清楚他并非什么善男信女与世无争之辈,即使只是曾经的特种兵身后仍有着强大的关系网和铁手腕,不过张春无意去探听袁三背后的故事,朋友也不是专门去翻人隐私的,在一起能有话可说,有忙能帮则帮就行,这也是张春会来找他的原因。
“是不是又遇上什么东西了?”袁三见张春没回话接着问道,说话间他注意着张春打了石膏的手。
“不是,我想找你帮我查个人!”张春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他前几天打印好的资料。
袁三接过去看了两眼,问道:“宋祖扬,好像前不久还上过报?你想查什么?”
张春茫然地摇着头说:“就是不知道要查什么才找你的。”
“行吧,给我两天时间。”袁三说着瞅了牌桌一眼,拍了拍张春的肩膀说:“看小方子打牌去!”
说起小方子这外号还是袁三起的,方锦第一次见袁三,张春刚介绍完他就直接冒了一句老袁,袁三憋了半天回了一句小方子,后来熟了,这里的常客都跟着喊方锦小方子。
张春笑了笑对袁三摆手,说道:“方锦嫌我手臭,等会输了懒我,晚饭就没着落了。”
袁三呵呵笑了两声,直接站到方锦背面指挥他怎么出牌,方锦直吼他话太多,张春靠在沙发上听着吵闹的声音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又是那戏台,又是那唱戏的女人,只是台下前前后后坐满了人,个个喝彩连连,神采飞扬。张春感觉自己坐在台前正中间的位置,视角正好,台上的人流连转目,罗袜生尘全都分毫不差的纳入眼中,她的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张春身上,但依然听不见任何声音,仿佛失聪一般。过了许久,终于一场唱罢,谢幕休场。画面随即转到了后台,张春的视线掠过女人的背影落在卸妆镜上,女人的脸看起来温婉秀丽,清新脱俗。她对上张春的视线突然嫣然一笑,而张春的角度镜子刚好到他肩膀,看不到自己的脸。女人突然站起来转过身,拉起张春的手,眉目含羞地说着话,张春不由一步一步往后退,她眼中渴望而灼热的情意让他害怕不已,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张春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还躺在那张旧沙发上,面前的麻将桌上依然在如火如荼地进行,而梦里那个女人的脸清晰得如同还在眼前。那种感觉不像是做梦,也不是幻觉,更像是一种记忆的重现,他能感觉到自己就像是身在其中的某一个人,那唱戏的女人也是他认识的人,一切都像曾经真实发生过的。
门铃忽然叮叮当当地响起,几个学生模样的人进来,袁三忙着去招乎客人,张春看了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到五点,他叫了方锦一声,方锦马上一跃而起,看来是小赢了一把急着溜,桌上接着就是一阵叫嚣。
“小方子,怎么和曾老太婆一样的德性啊!”
“袁三,小方子赢的你给补回来啊。”
“就是,谁让你瞎指挥的!”
袁三朝牌桌骂了两句,方锦挥手说道:“老袁,咱改天再来谢你!先撤了!”
看到袁三放着客人送他们出门,张春跟着补了句:“袁哥,你忙吧!”
袁三点了点头看着两人走远,才进店里去。
回去的路上两人顺便解决了晚饭,如果要方锦动手肯定又得喝粥,而且两人又都从早到晚没吃什么东西,结果硬是吃光了方锦赢来的三百块才满意的回去。
进屋的时候张春没有看到夏树,心里又躁又恼,跟方锦说了一声就进了卧室。他一打开房门就感觉到一阵撩人的寒意,里面传来一句:“别开灯。”
听到那个声音张春不由全身一颤,仿佛心脏也跟着抖了一下,他关上门走到床边,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躺在床上的夏树,他的声音显得很脆弱,脸色更是灰得可怕。张春小声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他的声音很小,张春趴在他边上才听得清,张春看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吓得一下又缩了回来,原本夏树只是体温很低,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完全成负值。张春伸过手紧紧搂住他,说道:“靠,谁叫你顶着能晒死人的太阳出门的!”
“对不起。”
夏树的身体并没有因为张春的拥抱而变暖,他推开张春反身压过去,碰到他打着石膏的手张春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然后夏树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愣住了。张春扬起嘴角笑了笑,伸出没受伤的手勾住夏树的脖子吻过去,夏树身体反射性地僵了一下,然后压住张春乱动的舌头,灼热的气息在两人嘴里反复流动,直到开始脱氧夏树放开了张春。张春却突然收紧勾住夏树脖子的手,吸了一口气又朝他吻上去,双脚缠住夏树的腿,毫无章法地胡搅蛮缠。夏树连忙使劲挣脱张春的束缚,从他身上爬起来坐到一边。
“接吻可以恢复身体吗?”张春没动,躺在床上问。
“阳气可以防止身体腐坏。”夏树低着头缓缓地说。
张春知道他有所隐瞒,如果这么容易那满大街的孤魂野鬼都可以找具尸体借尸还魂,撑不住就找个活人吸几口气就行。习惯了夏树说话的模式,张春也没生气,接着说道:“你说过有什么事会告诉我的!”
“是。”
“你下午去哪儿了?”
“找人。”
“找谁?”
夏树沉默。
“找到了吗?”
“嗯。”
“做了什么?”
夏树再次沉默。
“和我有关?”
夏树沉默了许久,最后点了一下头。
“我是不是会死?”
夏树猛然转过头,盯着张春,说道:“为什么这么想?”
“真的会死?”张春笑了笑,夏树紧张的反应让他觉得八‘九不离十,其实他早就这么觉得,夏树就是直接告诉他,他也不会太过意外。
“不会,你会一生安康,儿孙满堂。”夏树坚定地说着,像在说誓言一般,这话张春不是第一次听到。
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张春一把拉住夏树温度稍微缓和过来一点的手,同样坚定地说道:“我不怕死。”
“你不会死,至少不是现在。”夏树反手握住张春的手,眼中参杂了太多情绪,望着张春说道:“花儿,相信我,什么也不要去想。”
“好。我相信你!”张春突然笑了,他觉得自己要求得太多,其实就像现在这样他已经该满足了。想着张春看了夏树一眼,一把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