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考虑一下。”
也许是被白秀麒说服了,又或许纯粹只是不想继续听他和胡理两个人唠叨。江成路勉强应了一声,由着胡理去量了他家的尺寸——反正就是囫囵一个长方形的房间,不能更简单。
那胡理记录完了数据,表示人手有限,可以先搞定了白秀麒这边的工事再继续江成路家的改造。
这个房间的大致要求都敲定了下来,胡理说明天晚上会派人把设计图和合同书给送过来。白秀麒如果觉得没有问题,就可以签字立约,不出任何意外,房间可以在一个月之内装修完毕。
“这么快?”白秀麒自问自答:“对了,你们不是普通人。”
“这个世界上,不普通的人比你想象得要多得多。”胡理笑了笑,“或许什么时候,你会发现原来自己也没有那么普通。”
说完,他就与二人告别,跳上那辆和他一样骚包的白色跑车,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做装修设计师的狐狸还是少数,更多时候他们的职业会是心理医生。”江成路在白秀麒的耳边说道:“因为他们比人类更明白人类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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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轰隆一声
送走了狐狸设计师胡理,玄井公寓安静的夜晚来临了。楼下的澡堂子里隐约传出焚香的气息,小红开始了修炼。
江成路很自然地搂住白秀麒的肩膀:“回去吧,外头冷。”
白秀麒点了点头,正想转身,却又被江成路给一把抱了起来。
还好刚才胡理在的时候,这家伙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总算还有点脑子——这样想着,白秀麒也就忍一忍由着他去了。
反正澡也洗过了,江成路就直接把人放在了床上,转身“啪嗒”一下关上了房门,又顺便抬手把日光灯给关上了。
房间里顿时一片漆黑,白秀麒吓了一跳:“又停电啦?”
“没,我关的。”江成路澄清:“睡觉了。”
接着白秀麒就感觉身边的床板“嘎吱”一声,被人坐了下来,接着是拖鞋被甩到地板上的声音。
他发出了异议:“神经啊,这才几点?”
“九点四十五,快十点。”这是江成路的回答:“太早了吗?”
“简直是退休老头的生活作息。”白秀麒点了点头:“你平时晚上都这么早睡?”
“没,我看会儿书。”
说着,又是咔哒一声,江成路打开了摆在床头的一盏老旧台灯。因为实在是太老了,塑料灯罩脆得好像鸡蛋壳似的,白秀麒刚来第一天就给掰下了一大块。
昏黄的灯光重新照亮了狭小的空间,江成路伸手进床底下捞出了一本书,居然真的一本正经靠在床头上开始了阅读。
这下轮到坐在他身旁的白秀麒不知道干点什么好了,画画没心情,上网连手机都没有了,难道捧着那个破电视听新闻?那还真不如睡大觉了。
想到这里,他把江成路往一边推了推,自己躺在了靠墙的老位置上,又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拍灭了台灯的开关。
“别看了,睡觉就睡觉!”
黑暗中他看不见江成路的表情,只能听见书本被放下的声响。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感觉右边腰上一痒——居然是江成路大大咧咧地把右手搁了上来。
白秀麒心里打了个突,接着就感觉自己的肌肉从腰部开始迅速紧绷起来。仅仅几秒钟之后浑身上下已经僵得像座石像。
江成路可没打算就此打住,他的手掌又往下游移了几寸,忽然钻进了白秀麒的t恤下面。
微凉的侧腰与炙热的掌心熨帖,这种感觉其实非常舒适。当然,此时此刻的白秀麒所体会到的并不只是体温同化的感觉,还有荷尔蒙碰撞所引发的滔天浪潮。
好死不死地,江成路又贴在他耳朵后面低声问道:“想不想继续刚才在澡堂子里的事?”
……想,这个时候再忸怩作态就不是男人了!
白秀麒好歹也是有过很多次实战经验的,现在黑灯瞎火又兼四下无人。他果断决定了要反守为攻,先发制人。
江成路还在耳边撩拨着什么,手也不安分地越摸越往上。白秀麒做了个深呼吸,突然抬起胳膊夹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接着朝着江成路转过身来。
手臂受制于人,江成路被迫由侧卧变成了俯趴。他能够预料到白秀麒的下一个动作就是趁势跨坐在了他的腰上,但他并没有躲闪,而是伸手托住了白秀麒受伤的那条腿。
这下倒是白秀麒愣住了,连他自己都忘记了受伤的事儿。刚才如果真的完成了跨坐,那么现在他的脚恐怕已经磕在床沿上了吧。
单纯的感动过后,白秀麒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看得见?”
“看书还是不行,但看你绰绰有余。”江成路毫不隐瞒:“你知不知道自己睡觉有时候会流口水啊?”
“……”
这家伙怎么老是这样?每次稍微有点感动时候就主动破坏气氛!
白秀麒叹了口气,决定这一次暂时不和他计较,反而松开了江成路的胳膊让他翻过身来。
可是这招纵虎归山很快就发生恶果——几乎就在翻过身来的同时,江成路一把拽着白秀麒的肩膀,将他拉到自己面前吻了上去。
一吻终毕,白秀麒有点气息不稳,干脆压着江成路,任由他继续上下其手。岂料到江成路的手法还挺高明,他很快就被摸到忍无可忍,这才重新用力按住了那只禄山之爪。
“……我去,原来你这么**!一开始怎么没发现?”
“你还有很多没发现的事呢。”江成路露齿一笑:“要不要试试?”
说着,他再不等白秀麒回应,仰身就要坐起来。还压在他身上的白秀麒吓了一跳,也跟着鲤鱼似地弹跳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身下的床榻发出了摧枯拉朽的巨响。
白秀麒感觉整个人重重地往下一坠,怔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是床塌了。
糟糕……!
他和江成路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俯身去看床底下。还好,塌下来的床板被书籍支撑着,留出了一个三角空间,装着心脏的木匣子就安稳地放在那里。
江成路先把白秀麒扶到椅子上坐好,自己转身将木匣子取出来暂时安置在桌子上,然后把床下坍塌的书堆一本一本堆砌平整,重新将门板放了上去。
睡是可以继续睡了,但是一举一动都必须格外小心,再继续之前的事显然是不可能了。两个人挺尸似地躺回到床板上,连个大气儿都不敢喘,总觉得稍微翻个身都会引发再一次的崩塌。
白秀麒面对着墙开始磨牙:“事到如今你还不打算收拾收拾这个狗窝?”
“……唔。”江成路不说话,但是能够听得出他的纠结。
白秀麒忽然觉得抓住江成路的死穴。于是他再接再励地加了一句:“一天不装修,一天不继续。”
这下子江成路倒是笑了起来:“我明明记得几天前还是你主动追求的我啊,怎么现在就敢倒过来要挟了?别忘了我们这还是试用期,哪有试用期不让试用的?”
白秀麒跟着“嘿嘿”冷笑:“不是我不让试用,是你的硬件版本太久了,跑不起我这个高级程序。你该庆幸这个世界上还有我这么好的业务员,主动掏钱给你升级你还不愿意了,瞧不上我趁早拉倒,别妨碍我继续找人试吃啊。”
“那不行。”江成路一只手又搭上了白秀麒的肩膀,用力地按了一下:“都吃了一半的怎么还能拿给别人?我要响应光盘行动,连盘子都舔得干干净净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探头过来舔了一下白秀麒的脖子。
湿热的触感让白秀麒脖子上的血管突跳,他急忙像拍蚊子那样拍开了江成路的脑袋,然后尽可能的装出严肃的口气:你作死想要床再塌一次就直说,不想塌就快点睡觉!”
江成路“呵呵”一笑,总算是消停了下来。
第二天,白秀麒醒得很早,大约才五六点钟的样子就睁开了眼睛。睁开眼睛之后,他感觉到浑身酸痛,就好像被卡车来回碾压了好几遍。
酸痛的原因之一是江成路——这家伙正像一只巨大的无尾熊那样紧紧地裹着白秀麒,压得他手脚发麻、喘不过气来。但比较奇怪的是,春末夏初天气已经比较炎热,两个人拥抱在一起睡觉,居然也没觉得太难受。
主要的原因还是江成路的皮肤摸上去是微凉的,体温似乎偏低。这或许也是他睡着了之后喜欢缠着人的理由。
白秀麒轻轻地将压着自己的胳膊和腿挪开,一点点退到床尾找到自己的拖鞋。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了让自己腰酸背痛的又一个原因。
床板是歪着的。
昨天夜里光线昏暗,所以江成路重新架床的时候也没多注意。原来床板下的“书砖”原本就有高低不同,一夜过去就更是歪成了平行六面体。睡在上面也就只比睡在硬座车厢里好了那么一丁点儿。
更惨的是,台灯和电视这些原本放置在床上的东西也纷纷落了地。台灯直接碎成了渣渣,电视看起来也再没有抢救的必要……这样一来,江家差不多一半的家用电器都被毁掉了。
白秀麒开始认真地考虑起是不是干脆趁着江成路还没醒来,再毁掉剩下的几件家当,让装修这件事变成板上钉钉才好。可惜他知道今天自己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
电饭煲里还有一点剩饭,碗橱里的腐乳也有半瓶,墙角的小破单门冰箱里还藏着几个鸡蛋和一把葱。他都拿了出来放在灶台上,开始准备早餐。
第一个鸡蛋被打入热油锅,蛋清劈啪作响的时候,被香气唤醒的江成路悄悄从后面走了过来,搂住了白秀麒的腰又把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
“愉快的一天,从爱心早餐开始。我要吃溏心的,别煎太老。”
“知道啦。”白秀麒熟练地挥动着锅铲:“再放一把老鼠药就能出锅了。”
美中不足的是,江成路家还真没有老鼠药这种东西。几分钟后白秀麒在江成路的帮助下把东西都转移到饭桌上,倒也不比平时简单。
江成路看着盖在自己饭碗最上面的那个荷包蛋,似乎不舍得动筷子:“第一次有人给我做饭吃,有点感动……真的,谢谢你。”
“……”
白秀麒伸出去夹腐乳的筷子在半空中僵直住了,一秒钟之后突然改变了方向,跑到了江成路的碗里,用力地在他的荷包蛋上狠狠地戳了一下。
金黄色的蛋液毫不留情地涌出,换来了江成路的惨叫和白秀麒满意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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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简直没办法写下去了,连床都屏蔽了还怎么写炕戏?
所以后来我把他们的戏挪到桌子上去了orz
最后例行深情地呼唤一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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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真相大白?
正当他们闹得高兴的时候,有个脚步声咚咚地上了楼。打工少年乐曜春先是透过窗户张望了一下里头,接着把一沓厚厚的纸卷给塞了进来。
“哦。今天的报纸来了啊。”江成路跳起来去拿,“辛苦你了啊,一起吃早饭不?”
“不啦!”乐曜春连连摆手:“老板负责工作餐,你们慢慢享受二人世界。”说着就跑走了。
真奇怪,白秀麒相信自己没有在别人面前与江成路表示过亲昵,可是为什么公寓里的人一个个好像都已经心照不宣?
他把狐疑的目光转向了江成路,后者立刻低下头去,装作心疼地摆弄着那颗破掉的荷包蛋。
“……”
白秀麒告诉自己不要试图跟江成路斗嘴皮子,他吞了一大口泡饭,目光忽然落到了那份者折叠起来的报纸上面。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本市晚报的娱乐增刊,头版头条就是跳楼事件的后续进展,六七位记者联合署名的大稿件。首先,经过警方加班加点的侦破,昨天下午从晴空塔跳楼男子的身份已被确认,正是易众网ceo周一鸣本人。
其实在昨天晚上送来做香窥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吧?
看到这个标题的时候,白秀麒心里嘟囔了一声,却没想到还真被他给猜对了。
dna和香窥都只是辅助,其实就在案发当时,警察就在晴空塔顶的跳楼现场发现了一个摄像机,里头录制有周一鸣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遗言。
在这仅仅几分钟的短片里,周一鸣简单交代了自己杀害王题的动机,并口头嘱咐了一下自己的身后事。
同样内容的视频,昨天凌晨也被以一封定时邮件的形式发送到了多家媒体。而根据今天披露的内容来看,这果然是一桩情杀案。
白秀麒展开报纸仔细阅读。
真不愧是本市乃至本省首屈一指的报纸娱乐周刊,无论八卦的渠道和手段,还是无视禁令的勇气都相当大。整版整版的内容居然详细披露了周一鸣与王题的恩怨——原来果真就像是昨天电视里那个特邀娱记所披露的那样,周一鸣的杀人动机就是因为女演员苏雪。
推算起来,苏雪与周一鸣之间有迹可循的交往,可以追溯到四年之前。而说起来讽刺,他们之间的交往,还是王题从中穿针引线。
三年前,苏雪成为了周一鸣秘密的地下情对象,他们之间的关系十分隐秘,只有极少数的亲近者才知道。
一直以来,在周一鸣的眼里,苏雪只是一个普通的、寻求**的小明星,和过去未来所有主动找上门来的人没有什么区别……直到后来他发现苏雪在盗取他所谓的“商业机密”。
当然,苏雪这么做并不是心血来潮,在她的背后还有着另外的黑手。
“喔,原来是王题放长线钓大鱼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江成路也跟着看起了报道的内容:“好一出跌宕起伏的美人计,可惜最后还是露了馅儿。”
周一鸣是在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下得知了苏雪的“副业”——当时易众网的娱乐频道是准备挖掘导演王题的生活八卦,却发现苏雪与王题经常出双入对,过从甚密。
写成的八卦报道很快交到了总编那里审稿。而总编又正好是个嗅觉极度灵敏的家伙,隐约知道自家老板与苏雪的关系,于是事先通知了周一良。
结果新闻报道没有出街,但是苏雪和王题就被周一良给盯上了。
商人厉害就厉害在这个地方,知道这件事之后,周一良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依旧保持着和这两个人的亲密关系,只是在幕后暗中谋划着。
他很快就知道了王题并不仅仅觊觎着它易众网一家的信息,而放出的“诱饵”更绝不只是苏雪这一个。从这一点上来说,王题很可能会遭遇到多方的报复,而只要做到滴水不漏,他甚至不知道报复来自于哪一个人。
怀着这样的想法,周一良先试探着做出了第一个举动。他雇佣了一群社会闲散人员,趁着苏雪在影视城拍片,居住环境简陋的时机强^暴了她并且拍下照片作为要挟索要巨额赎金,否则要求她主动隐退。
苏雪当然不敢选择报警,她同时向王题和周一良等几个人发出了求救。不过很可惜,除了周一良装模作样地给了她一笔小钱之外,包括王题在内的其他人甚至对她一屑不顾。
交不出钱的苏雪被迫隐退,看破红尘或许只是她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但或许在她的内心深处,也同样对这些利用过她并且将她弃若敝屣的男人绝望了。
与此同时,苏雪的意外也让王题开始了警觉。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