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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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重锦-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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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花重锦
文案:
娶亲不宜,命里克妻,为了安慰被自己拒绝的伤心小姑娘,花重锦开了那坛本来要等自己成亲时才开的酒,没成想酒里竟跑出来个妖怪……

霜宵:花重锦,这名字便是我为你取的,所以,你是我的。
花重锦(微微不快):那你是从我的酒里开出来的,我便说你是我的不成?
霜宵(深情):是啊,你别不要。
花重锦:……
………………………………………………………………………………………………………………………………………………………………………………
其实是正经向的,带点小温情。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灵异神怪

搜索关键字:主角:花重锦,霜宵 ┃ 配角:云泉,翠娘。。。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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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酒

  花重锦,小斗村人士,官城年间出生,十一岁父母故去,独留一室古籍于他。花重锦自小聪颖,性静,一室的古书早已被他翻遍。父母去世之后,他卖画以为生,人们才发现,他笔下丹青可谓神来,赋诗配文俊逸飞扬,于是才子之名远传开来。
  花重锦十六岁的时候县里的老爷有意引他入仕,他婉拒了,此后再有什么老爷请他出这小村,无论是做官还是其他,花重锦从不为所动。
  
  花重锦相貌生得是极好,又有如此的才情,芳心暗许的少女不在少数。十七岁那年,县里黄老爷的独女倾心于他,于是便找人说了媒。
  花重锦与这黄小姐只有数面之缘,原不想应下这门亲事,但村里的婶婆们都与他说,这黄小姐人生的美,听说也是个爱诗画的女儿,再说人家主动来请这门亲事,哪有不应的道理?于是便应下了。
  谁知这黄小姐在出嫁的前一天就摔断了腿。这一摔颇有些蹊跷,黄夫人是个信鬼神的,请了个捉鬼先生来。这捉鬼先生到黄家一看,脸色就变得晦暗,说些话语也是喃喃不清,只说一句,若是想要小姐平安,此人万万不可嫁。于是这门亲事就此歇了,传闻黄家小姐因此还闹了些时日,但说到底都再与花重锦无关了。
  
  这年年底,村长家的翠娘也要嫁给花重锦,想来是早有所愿,等到出了黄小姐这事,才发觉再不出手,好物得给别人抢了先了。村长在花重锦困难时日帮衬许多,算是恩人了,在村长的几番暗示下,花重锦提了聘礼敲了村长家门。
  这翠娘倒是平平安安地嫁了过来,但拜堂之时就突犯急症,从此一病不起。翠娘日渐消瘦,请来的大夫全都束手无策。花重锦日日照看着,看翠娘日夜受病痛折磨,心中很是焦急又难过。
  这么一天天的,半月之后,翠娘眼见已命不久矣。这日夜里,花重锦梦到有人在他耳旁轻语。
  你不想她死吗?那就休了她。一纸休书,换她一条命。
  花重锦第二天就写了一封休书。村长捧着这薄薄的纸片,看看床上的翠娘,也明白了什么。
  翠娘回家后不久,果然病愈。
  所幸这是个小村,没人多的在意这些事,也不会有人嚼什么舌根,坏了女儿家的名声。翠娘不久就找了个好人家,远嫁而去了。
  
  自此花重锦心中已淡下了,自己大概真是没这命吧。村里的人也明了,这花才子,不管看着再怎么好,终究是嫁不得的。
  
  十八岁那年,村子往西的县城再往西的城里举办灯会,花重锦前去卖画,不知怎么招了一个妙龄的少女。这少女和一般的女子不同,活泼独立,也不见她有什么家人,缠着花重锦一路回了村里。花重锦无奈,问她。
  姑娘,你到底想怎么样?
  郭玲菱硬抱着他的手臂说,我喜欢你,你娶我吧。
  花重锦蹙了眉,摇头说,我不能娶你,你没听见村里人说吗,我命里克妻。
  花重锦去了一趟灯会,带了个女孩回来,村里早就传开了。有好心的,爱管事的,也早就找郭玲菱说过这事了。
  郭玲菱仍是不愿意放开他的手臂,更挨近了道,我不信这些,我就是喜欢你。
  花重锦没答应。
  郭玲菱赖在了花重锦家,每天对他说的最多的话,第一句是你娶我吧,第二句是我嫁给你好不,第三句是我人长得漂亮性格又好,不怕苦不怕累,成亲之后什么家务都能做,武功高强能防小偷,又这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娶我呢?她说,我这一辈子,想要的东西不得到是不会罢休的。
  花重锦是真的不打算娶郭玲菱,不管怎样都不会娶,以前是自己不懂才害了两位姑娘,他心中已很是愧疚。
  一天夜里,花重锦到院里的老树下挖出来一坛酒,将郭玲菱找来。
  这是我出生之时父亲埋下的酒,说是待到我成亲之时开的。我不能娶你,就取这坛酒来请你喝了吧,也算了了你的心愿。
  郭玲菱红着眼看花重锦把酒开了,抽噎问道,你真的不能娶我?
  他当然不能娶你。
  这话自然不是花重锦答的。郭玲菱怔愣地看着眼前这个面容美到极致,眼神也冷到极致的男子,刚刚随着酒香溢满屋子,他突然便出现了。
  花重锦也有些诧异地看着这个男子,他刚刚分明看到,他打开酒封的那一瞬,一缕青烟自坛中飘出,就化作了这人。
  他早已许给我了。男子清冷着嗓子说。                    
作者有话要说:  




☆、霜宵

  第二日,郭玲菱已到几百里开外的莫城,而她的记忆中,再也没有一个唤作花重锦的少年。
  
  男子自称霜宵。
  花重锦问他,你不是人,你究竟是什么?
  霜宵抱起一旁的酒坛,冷冷的眸子瞧着花重锦。
  你也见到我是从这酒里出来的了,那你可知道,这是什么酒?
  花重锦知道这是什么酒,父亲曾与他说过,为他泡的是一坛蛇酒。
  是了,我就是一条蛇。
  花重锦微微皱着眉。
  你在想什么?
  你方才说我已许给你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霜宵抚着酒坛,低垂着眼睑仿佛望向悠远之地。你父母与你说这酒要在你成亲之日开封,这是因为要与你成亲之人就在这酒里。
  花重锦信,他尚还记得,当日母亲与他说这蛇酒时候,讲这酒开封之时便是他成亲之日,却不是成亲之日乃此酒开封之时。霜宵看他神色便知他心中已明了,但花重锦只看着他,并不说话。
  你不愿意?
  又是那冷冷的眸光投过来,花重锦却觉得眼前抱着酒坛的人竟有些委屈,但他仍旧是摇了摇头。
  霜宵再垂下头,不知想些什么。半晌他将酒坛小心放在一旁的桌上,朝花重锦走过去。花重锦没有躲,霜宵的手臂环过他的脖子,揽住他的肩。花重锦听得他埋在自己颈旁,轻轻说。
  没关系,那就再等等吧。
  待他想要回话,却发现挂在身上的人已经睡着了。
  花重锦十分无奈。他扶着揽着将人向书房带去,发现这人意外的轻。因为是蛇的缘故吗?他在心里想。
  这书房本是花家父母的卧房,后来书渐渐多了起来,画也摆了满架,原先的小书房塞下那些古籍已显拥挤了,再是无处放置新物,便将书案等移了过来。房里大多还是保持旧制,有时他看书累了,就直接在这里睡了。
  花重锦将霜宵放到床上,霜宵攥着他的袖子不松手,他将被子拉来给他盖上,霜宵又抱住了被子。他时常在这睡觉,想必这床被上早有他的气息。花重锦站在床旁看他的睡颜,又忍不住伸手描过他的眉,滑到他的鬓角。
  花重锦想,他们之间真是有因缘的吧。霜宵问他愿不愿之时,他心里一晃,差点说出个愿字。
  
  第二日一早,花重锦去寻霜宵,就见他抱着那床被子,坐在床上。他见着花重锦,很快展了眉眼,笑道,花花你对我真好。
  霜宵?
  在这。
  怎么与昨晚差这般多。
  昨晚的霜宵冷得能掉冰渣,今日一早却笑得阳光灿烂。
  昨天我还没睡醒。
  是了,想想,霜宵也在这酒坛里趟了近十八年了。
  花重锦转身往屋外走。起来吃早饭吧。
  喔。
  吃过早饭,花重锦带霜宵往村里账房家走去。这迁入迁出,都是要登记在册的。
  
  那晚叫我休了翠娘的是你吧。
  是我。
  黄家小姐的事也是你做的?
  是我。
  花重锦转头看他。霜宵本是说得一脸坦然,被花重锦这一看却忽的有些心虚。
  反正我也没伤她们性命。
  花重锦转回头去看路。郭姑娘没事吧。
  我只是把她送走了而已。
  
  两人正走着,碰上了村里的林大娘,花重锦和她问早,见她愁眉苦脸,便多问了两句。
  哎呦,也不知咋的,昨晚全村的鸡呀狗呀闹得不行,今天一早就全怵得不动了,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哦。
  花重锦回过头去看霜宵,霜宵一脸无辜道,不关我的事。在他看过来这一瞬,一旁的院子里原本缩成一团团的几只白毛鸡忽的一下飞腾起来,咯咯咯的叫得很是凄厉。霜宵讪讪地别过头去,它们怕蛇我也没办法,慢慢就习惯了。
  林大娘没听懂霜宵说的啥,倒是终于找到个问这陌生小子的机会。
  重锦,这位小哥是谁啊?
  霜宵没打算回答,花重锦说,是我远房的亲戚。
  霜宵对他这般说法有些不满,却又听得林大娘问,是吗,那这小哥叫什么名字?
  花重锦想了想答,花霜宵。哪有人姓霜的?霜宵心里有些小高兴。
  
  别了林大娘,两人继续往账房家走去。到了那,账房先生正喝粥。花重锦对他说,要给霜宵登记入住本村。
  账房先生是个有见识的,霜宵身上穿着一件墨色的袍子,上面不知用什么线绣满了细鳞,不仔细是看不到,一映上日头就闪一片鳞光,绝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东西。但小村子里的人也都是纯朴的,他想着大概是有钱的远亲没落了,便投奔花重锦来了吧。
  花重锦还销了郭玲菱暂居的登记。郭玲菱是个好女孩,村里人都挺喜欢她的,知道她已经走了,账房先生很是惊讶。走了?我昨儿下午才看到她呢。
  是,想是家中有急事,连夜走了。花重锦不得已编了个谎话。
  哦,这样啊。账房先生拉长了调子说着,提笔写下记录。
  
  小村子里,事也传的快,午饭时间还没到,大伙都知道花家的郭姑娘走了,还知道花重锦的远房亲戚来了,是个家里没落了的小伙,好看的不像话。一些好奇的专门去看了,有的大大方方进了门去做欢迎,有年纪小的躲在窗边偷偷往里瞧。霜宵却是不愿意说话,坐在椅上只看着花重锦与人谈话,全然不理其他。几个孩子趴在窗边朝里看,霜宵长得好看,好看的人自然人人都爱看。不知是哪个踢到了窗下的花盆,竟引得霜宵的视线从花重锦身上偏离了一会儿。等霜宵的视线对上他们的,几个孩子只觉得背脊忽的一凉,那双眼睛,怎的这般冷?
  
  等大家都回家吃饭了,霜宵才可怜兮兮地对花重锦说,花花,我饿了。
  花重锦往厨房走去,霜宵起身跟在他后面。
  你能不能不这么叫我?
  那叫什么?小重?小锦?小花?
  花重锦顿了顿步子。叫重锦吧。
  他们都这么叫,我和他们不一样。村里的人都叫花重锦作重锦,开玩笑的时候叫一声花才子。
  你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
  霜宵没回话,花重锦转身要看他,他却从身后推着他往前走。
  好吧好吧,那我便也叫你重锦。快走吧,我好饿。
  花重锦被他推着走,又说,其实私底下你爱怎么唤便怎么唤吧,当着别人的面就叫重锦,不然好生的奇怪。
  霜宵一顿,一下从背后揽住他,脑袋在他肩上蹭了蹭,应说,嗯。
  花重锦只不过是想与他开个玩笑,却不知得霜宵听他这么问,心里一下酸疼难忍,全身似是都凉了个便。
  他,何时才能懂呢?                    
作者有话要说:  




☆、拜师

  这以后,村里人都不再说花重锦家,而是说花重锦他们家,或者重锦和霜宵家,又或者霜宵他们家。
  霜宵虽然性子冷淡了点,村里人却仍是很快接受了他。私底下大伙都说,唉,人家霜宵本来是有钱人家的少爷,现在到我们这小村子里,心里肯定难受的嘛,大家要对他好一点,殊不知霜宵心里,这是最美的日子了。
  
  今日花重锦要往村长家去,他是时常去村长家的,帮他处理一些事情,或只是单纯地看望他,翠娘远嫁了,他们两个老人挺孤单的。霜宵第一次见到村长的时候,花重锦给他介绍得很郑重,霜宵明白他的意思,淡淡地做了个自我介绍,问了声好,于是村长成为了村子里唯二有幸得到霜宵自我介绍的人,另一人便是花重锦。
  吃过午饭后花重锦就要出发。
  花重锦边收着碗筷边说,今日你别和我去了吧。
  为什么?
  花重锦想了想还是告诉他,昨夜翠娘回来了。
  如何,你还怕我杀了她不成?霜宵莫名的有些恼怒。
  不是,我,花重锦不知如何与他说,最后只得道,你想去便去罢。
  霜宵轻哼一声,接过花重锦手里的碗筷。
  
  等真到了村长家,见了翠娘,几人间也不见有什么尴尬,霜宵照例不说话,与平日也没什么不同。翠娘已嫁作人妇,再不是那个羞涩喜欢着花重锦的小女子了,她心中或许仍有些酸甜的情感,但如今也只把花重锦当作好朋友,见了他心中欢喜,话话家常。她见了霜宵也很是新奇的,霜宵虽是不与她搭话,但相貌实在是好看,翠娘原想再不可能见到如花重锦这般好看的人。想了霜宵是花重锦的远亲,又猜测这莫不是花家人都长得好,可这霜宵和花重锦长得却是半点也不像。花重锦看着很是温和,让人心中舒缓陶醉,而霜宵之貌可称作美,震人心弦。
  走时霜宵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朵花来,送予翠娘,那是一朵极美的花,这附近是从没见过的,霜宵也不说他是从何处采来。
  回家路上,花重锦问他为何给翠娘送花。
  霜宵抿抿唇,终是说道,我到底也害她受过病痛之苦,只是表歉意而已。
  花重锦有些惊讶,我原以为你不会在意这些事。霜宵对他人的冰冷他不是见不到。
  霜宵道,他人我不在意,但你当她作朋友。
  花重锦张张嘴,低下头笑。
  霜宵解释道,那并非真花,乃是我用法术幻化而成,常带身侧可保康安。
  那它会谢吗?若是不谢岂不令人生疑?
  会谢的,但她若有心,将它制成荷包带着,便仍是有效用的。
  花重锦无奈道,你这人,与人好还要试探这许多。
  霜宵不回他话,走到他前边去。
  我便是这样一人,没有多少真心可付的。可我的真心都在你处,花花,你可知晓?
  奈何花重锦是听不着他心里言语的。
  
  第三个得霜宵自我介绍的人是一个小姑娘,且是霜宵主动而为之,倒是让花重锦有些惊讶。
  小姑娘才八岁而已,三年前便与父母搬出了村子,这是回来探亲的。霜宵在村口见着她的时候,对花重锦说,她是小小。小姑娘乳名的确叫小小。
  你认得她?
  霜宵点点头道,她三岁那年来过家里。
  花重锦觉着有些不可思议,这已是五年前的事了,霜宵对村子里的其他人全没什么印象,怎么偏偏记得五年之前的小女娃小小。
  霜宵知他疑惑,笑着说,那时你带她在院中玩耍,唤她小小,我以为你在唤我,便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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