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先生，”吴家那一家在院子一早雪儿说的那些话也都听在了耳里，吴长山结结巴巴地，就想问清楚一个事儿，“那个……你真是大傀儡师……钱……钱——”
“呵——”钱小川笑笑，什么都没说，抱了柱子回房。
第二天柱子醒后就被告知要起程去固县接娃娃了，柱子一头雾水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最后问了，才知道，原来管县这一些当真全是李计邹所为。
“还好咱俩找着李计邹时秦歌已经不在管县了，不然的话那还得了……”柱子听完来龙去脉就惊出了声冷汗，怎么也想不到李计邹竟是诅咒师的后代。
“所以说在李家大宅着火后烧掉了性命所以李计邹记起了诅咒师的身份，原来那计号是封印这一脉才刻下的，就是不知道是谁做的，哎，小川你怎么知道？”
“看出来的。”钱小川笑，柱子变回离朱的时候那段记忆已经不复存在了，但钱小川却还是记得的。
“这么说他之前说的也不一定是真话了。”柱子摸着下巴，想到之前李计邹说的李家大宅与吴家大火的事，八成是说慌了。
“他是不是说慌我不知道不过，他没说实话倒是真的，”钱小川还笑，那个什么余大庆，既然阴律司说他不是三界之内的生物，那与李计邹应该是没关系的了，李计邹既然那么怕他，说明是在他手上吃了亏，说不定李计邹说余大庆吃鬼的事也不是真的，不过吴善行竟是在余大庆手上救了来的，所以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也还不清楚，现在李计邹没了，也没地方去问了，不过管县怪事总算解决了，江湖人一退，管县就清净了。
“可是那李家大宅……”柱子一想，那废墟……
“废墟还在，只是隐藏了起来。”钱小川道，“管县的事雪儿去处理善后了，明儿我们就走，去接娃娃。”
“哦……”柱子道，精神萎靡。
“怎么了？”钱小川有些担心，柱子刚刚才醒来，不知道是不是昨天那般折腾太过耗神了，还没恢复过来。
“小川……”柱子欲言又止，他脑子里有些影像，跟做梦一样，但偏生就记不清，而且，总觉得身体有了些变化，他自己便是个大夫，可对这种变化却一无所知，心里有些不安，可——可……
“要是累的话，再休息一会，我陪你。”钱小川道。跟着也躺了下来。
柱子想想，想多了也不好，反正小川能说的都会跟自己说的，不说的大抵是自己帮不上什么忙的，还不如省省力气，也给小川省省事，叫他少担些心。
第二天四人起程上路，因为说了这回要走的是陆路，所以吴长山还给他们几个准备了马车和车夫，小黑就跟着马车走，柱子雪儿照样儿吵得厉害，山隐自从那回远远地看了柱子变㊣（5）离后后，对柱子小川就变得更加地恭谨了。说话也少了，倒是时不时与跟在后头的小黑逗逗，感情好了，小黑倒也给他骑，就这么地，一路，到了固县。
固县的人，大部分都认得钱小川柱子，不止如此，山隐在固县也是很出名的，他死而复生么，再加上这么漂亮的一娃娃。
“是仙人——”
“仙人回来了，仙人回来啦……”
“呃……固县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啊……”柱子缩在马车里不想了来，钱小川坐在车辕上，手上拿了一堆东西，都是一路街坊送的，山隐回到熟悉的地方脸上笑容也多了，雪儿趴在小黑身上东张西望，固县与管县又不同，必竟有位好县令么，不过，进了县衙后，钱小川一行，娃娃还没见到，就听到个……算是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的消息。
泗水下流水患瘟疫横行
钱小川眉收得死紧，果真百年前的事又得重现了么？
娃娃和宝宝（3）
水患和瘟疫什么的，钱小川是真不想再管了，因为柱子这几天频频打着哈欠无精打采的样子，弄得他很是担心，原本想着到冬至还有段时间，便在固县休养，可哪知，却要碰上这等事。
虽然还不知道这事跟自己砸了鬼门有没有关系，不过瘟疫一事，大概是跟自己应了阎王那事是相关的，想撂挑子都不行。
可柱子这样子……
“就是精神不好，可能是这些天在马车上颠的，休息两天就好……”
“哥……爹爹——”才说着，奶声奶气的呼声便传了来，只比凳子高一点点的小胖娃娃从外头奔进来，身子小小的，脸白白胖胖的，因着跑动脸也胀得通红，只是奔到近前了，又不好意思起来，捏着手指扭扭捏捏地站在那里不做声了。
“娃——”
“宝宝——”比钱小川柱子抢先一步的是这一路来心心念念要给哥哥的孩子取个名字的雪儿，话说，他那名字，取得实在不怎么样。
娃娃——不对，现在的名字叫宝宝，自从狗子哥说要去通州找哥——不是，爹爹——的时候，就一直盼一直盼，现在终于盼来了，可又胆怯了，有些不敢靠近，心里还犹豫着呢，接着眼前一花——两娃娃就抱着在地上打滚了。
雪儿掐着宝宝红通通的腮，一个劲儿地捏——可爱——
娃娃早呆了，也不知是被吓的被捏地还是被雪儿的美色给震憾的，总之傻傻地任着雪儿捏。
“雪儿……”山隐跟钱小川他们几人相处过一段时间，怕雪儿没轻没重真把娃娃给弄坏了，没法，只得将雪儿抱了起来，好在雪儿这一阵子跟他也算是处熟了，不然他也没那么轻易将人拽开。
钱小川将还在地上的娃娃抱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
“想我没？”
娃娃红着脸点点头，眼睛时不时地往雪儿身上瞄。
“我叫雪儿，”雪儿被山隐困在怀里，一个劲儿要挣扎下来，还一边嚷嚷，“是你叔叔——”
……
“小川我想休息了——”他看不来两个看着一样大的小娃娃一个叔叔一个侄地叫，再加上是真累了。
“我陪你。”钱小川拉了柱子，一手还拉着宝宝，反正上回也是在这县衙里住的，住回之前的房就好了么。
“爹爹……”娃娃见钱小川要走，赶紧叫人
“哥哥，宝宝给我——”
“山隐，你看着。”钱小川看着两眼亮晶晶的雪儿，还有个红着脸死命低着头的娃娃——话说，山隐看得住吧？
“——是。”
……
“没关系么？雪儿那家伙不会作什么奇怪的事吧？”柱子躺床上了，想想还是不妥，雪儿那死小子跟自己不对盘，娃娃又老实，可别让人给欺负了去，虽说叫了山隐看着，可山隐自个儿对着雪儿都脸红……
“没事，你累了就睡，等精神了我们再启程回须弥山。”
“可你刚刚不是说……”
“我刚刚什么都没说，闭上眼，睡觉。”钱小川伸手摭住柱子的眼，“刚刚谁说要休息的？”
“——我”
柱子大概是真累了，话落音没多久便起了轻鼾声，钱小川虽说是陪着，却一直一直没有入睡。
他这段日子想了很多，当年离朱闯下大祸与他其实也有些关系，因缘巧合跟在他身边帮着帝氏平天下，还因此耽误了自己的任务，只是帝氏一统之后，他去回收因自己毁约而失去牵引的魂魄，再回来时，离朱已经不在了。
找离朱的那段日子，他至今想不起来，三生石上的影像竟也没记录到，他不知道那时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离朱会连眼睛都给了他，之前什么都还不知道的时候，没想到这一层便没什么，可是现在知道了，想回忆起来，却每每弄得自己头疼欲裂。
或许那段时间，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使得自己丢了性命不说还害得离朱挖眼喂内丹继命，离朱是神鸟——竟然投胎转世了，便只能说明犯了错，可犯了什么错，钱小川不知道，只知道那肯定与自己有关——
百年前，离朱待自己极好帮自己良多，可自己却不是个称职的主人，所以这一世，无论如何，柱子都不能出事。
所以他要寸步不离的守着，所以即使接下了地府那烂摊子，也不会真眼巴巴地，哪里有危险就赶着到哪去，柱子精神不好，休养是应该的，万人敌成亲，柱子算是家人，一定是要参加的，至于泗水水患，有官府组织赈灾修堤，灾区瘟疫，姓帝的也不会坐视不理，若是连这点小灾难都摆平不了，那这帝氏江山也快玩完了，所以，根本就不需要他去操那份心。
只是……若是真碰上如管县那般有鬼怪作祟的话，收了就好。
可是这段日子柱子萎靡不振的，整个人无精打采，他自己老说没事，但是医者不自医，也不知道他说的真话还是假话，可恨的是这家伙死都不让别的郞中来看，说是坠了自个儿的名声，可这么放着也不是办法，若是睡一觉还这样的话，明儿就让古云芳讲大夫来吧，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听柱子的了……
“丑八怪大概是因为吞了那恶魂不舒服罢了，哥哥你别胡思乱想好不好？”压得很低的声音传来，伴着轻微的脚步声，雪儿推门进来，后头跟着山隐还有被山隐抱在怀里的娃娃。
“你们怎么……”
“宝宝说要爹爹，就带他来了，哥哥，”雪儿道，径自爬上床，往里头探了探，“你也太紧张他了吧，好歹是神鸟啊……”哪那么容易挂掉？
“他这几日精神不好……”
“可不是，吃了坏东西了么，”雪儿撇撇嘴，示意山隐将娃娃放下来，“就像哥哥很多年没吃东西突然又吃，不习惯一样，更何况丑八怪吃的是坏掉的。等他消化好了就没事了。”
钱小川想想，也对，就先看看情况吧——看着娃娃怯生生地看着自己，乐了，将小娃娃抱了过来放到膝上坐着。
“怎么，不跟叔叔玩？”
“才不是叔叔呢，”娃娃撅嘴，“明明跟娃娃一样大。”
“呵……那陪爹爹睡一会儿？爹爹这几天赶路很累了。”
“——嗯——”娃娃扭着小指头，看看钱小川又看看鼓着腮瞪自己的雪儿，“爹爹雪儿哥哥也一起么？”
钱小川一愣，眼飘向同样错愕的雪儿，心说这小子可以啊，这才多久，盏茶不到吧？就叫买了娃娃？
“呵呵……那我就不呆在这碍眼了，等晚上时再来叫公子晚膳……”山隐说着，自个儿出去了，顺便带上了门。
“爹爹，狗子哥不一起么？”
钱小川无语，他这张床才这么大，睡了两个小娃娃还好，要是连山隐也㊣（6）躺下来……想都不敢想。
“笨笨，床不够大么……”雪儿心情好，等山隐门一掩，抱着娃娃就小心避过睡熟了的柱子跨到床里边了。
“雪儿才笨。”娃娃不高兴了，小小声反驳。
“听话，要叫叔叔——”
“不要，叫雪儿——”
“你是哥哥的儿子，所以一定要叫我叔叔的……”
“才不是，雪儿跟娃娃一样大……”
“哎，你不是叫宝宝么？宝宝多好听……”
“娃娃当然是叫娃娃喽……”
给读者的话：
咳……赶上了，塔先为断了两天列道个歉哈，另外，这个不是坑，可能有时候会断，可不是坑啊绝对不是坑……
娃娃和宝宝（4）
钱小川一行人，在固县休养了两天便起程北上了，他们没去水患地区，疫情如何也不太清楚，原本柱子是神医么，精神好了些就说反正路程也不远，去看看也无妨，不过钱小川考虑再三，还是北上了。
从陆路走，由桐柏府入大都，是经过皇城的路，到时候看看朝庭有何举措，老实说，百年前他为了天下百姓帝氏江山尽了心力，结果失去离朱，这一回，他不想犯同样的错。
只是柱子有些闷闷不乐。
他是大夫，不知道也就算了，可他偏偏就知道了。
他本性良善，又刚巧有那本事，若是见死不救，心里总会不安，会怕。
小川为什么会这么冷漠他不知道，可他大概能猜得出来，大概是因为他的缘故，小川自从地府出来后性子变了许多，对自己也明显好了许多，他心里虽然欢喜，可是，也很惶恐。
因为不知道小川因何而改变，因为不知道小川几时又会因着一些他不知道的原因又变成别的样子。因为不知道小川的冷漠，几时又会对着自己……
柱子因着心事，精神时好时坏，钱小川当然是知道的，不过他人比较迟钝些，一直以为柱子不舒服是因着这一路吃的不干净的东西太多。
不错，自固县起程之后，遇上的鬼怪多了，钱小川柱子甚至雪儿，都很疲累，离朱每一回现身，总要吞上几个恶灵，所以柱子的状态很不好，这也是钱小川一意想尽早赶回须弥山的原因。
钱小川迟钝，可别人不是，更何况旁观者清，山隐这一路看着，公子除了精神不好，心情，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依他的个性，虽然以前也是受了些苦，但人微言轻，更何况自家的事还管不及能，哪管得了千里之外别人家的事？不过柱子心情不好，他大抵猜得出来与先生有关，这两人于他，都是大恩人，所以几人到桐柏郡时，山隐便将钱小川拉到一边谈悄悄话去了。
“什么事？”钱小川问，柱子这几天怪怪的，才到找着客栈连东西都没吃就上床睡下了，老实说，他很担心。
“先生难道看不出来公子他不开心吗？”
钱小川沉默了，柱子开不开心，他何尝会不知？他还知道柱子这几日大概是生自己的气了，可是他还没学会怎么讨好人……
“我知道，他怪我见死不救。”
山隐白眼一翻，心说没见过哪个人因着见死不救就闷闷不乐成这样子啊，分明是有其它原因么，先生也真是的，竟然是公子最亲近的人，怎地就看不明白呢？
“公子可不单单是怪先生见死不救，先生，”山隐这一句说得语重心长，“公子他有心事，这事，先生若不问，公子大概会一直憋在心里，到时抑郁成积，心疼的还是先生。”
“你说柱子心里还想着其它事？”
“先生，这个你该亲自去问问公子才是——”
……要亲自去问问柱子才对么……
当天夜里，柱子没用膳就爬上床躺着了，钱小川站在床前许久，山隐的那一番话，他听进去了，可不太明白就里，看着背着自己躺在床上的人影，心念一转，掀被上床。
“小川？”柱子声音沙哑，这些天心身俱受着煎熬，他甚至还不知道自己另一个身份的事，身体也一直这么吊着，时好时坏。
钱小川不说话，将柱子搂在怀里抱紧了，动手扒衣裳——
“小川你……唔……”柱子身不由已，唇被小川堵着，衣裳被小川几个扒了个干净，小川身子冰凉，每每一触到便引得柱子颤粟不已，不由自主就往钱小川怀里靠，身子想要更近一些，脑子里却是一头的雾水，不明白小川又发什么疯。
只是钱小川根本就没给他多余的时间去思考，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吻从唇上移开，一直往下，停在柱子小腹……
“……小……小川……嗯哼……”柱子有些受不了了，小川也不知道怎么地，一句话也不说……
柱子被钱小川这野蛮的方式折腾得只剩下喘息声，钱小川却在关键时候停了下来，胳膊上架着柱子的腿，一手扶着柱子的腰，双眼烔烔看着身下的柱子……
“小川？”柱子下腹胀得难受，刚刚小川这一翻倒腾，他又不是木头，想要更多，结果这家伙就停了……这家伙果然是疯了……
可身子又实在难受得紧，柱子忍不住主动将身子住上抬了抬轻轻磨蹭着钱小川这会儿正抵着自己的火热，身子透红，脸别在一旁看都不敢看小川一眼，身子却时不时地扭动，似有似无地与小川碰触着……
钱小川没动。
柱子心里空空的，他与小川真正有肌肤之亲，算起来就刚到管县那一次而已，自那以后，小川……
“我听说，”钱小川嘶哑着声，说话缓慢面隐忍，“有一部分生禽雌雄同体——可以孕育胎儿……”
话说着，音未落，吻便率先覆了上来，轻轻吻着柱子红了的眼咬出血印的唇尖细的下巴和因着情欲而通红的身子……
“——若这事是真，柱子，你可愿意，为我忍受育儿之苦？”
柱子头脑刹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