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莹一听,立即沉声要求道:“请大会准许本谷人员离去。”
说着,并以威棱的目光看了一眼神情颓废,准备离去的乌大奈。
乌大奈听得心中一惊,顿时打消了念头。
因为,他仗以辅佐的大二总管以及总武师沙克诗,半时辰不到都丧命在摘星台上。
如今,跟着他的人虽然尚有数十个,但都是平庸人物,遇事都派不上用场。
最令他担忧的是,魏小莹曾经追随许格非一个时期,想必也具有了一身惊人武艺,如此
时此刻离去,万一场外挑战,他这条老命很可能送在她的手里,这可由冬梅丫头的身手而证
实。
这时再看了魏小莹的威棱日光,更加肯定他的想法不错,因而再度回到位置上坐下。
魏小莹一见,也立即望着铁面丐,沉声道:“既然这样,本谷人员等大会结束后再离
去。”
这时,全场又开始了嗡嗡如沸的议论,靠近许格非等人处的观众,则俱都望着单姑婆为
冬梅包扎伤处。
站在公平见证台上的悟清仙长和铁面丐,游目看了三面席位上的各门各派,朗声问:
“还有哪一门派世家间有解不开的结?”
话声甫落,许格非看了一眼接近正午的太阳,缓缓地由大椅上站起。
许格非一站起,不少人脱口轻啊,接着全场一静,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俊面上。
东南大南庄的大二庄主和褐石谷的魏小莹,以及天山派一丰道长和百花仙子、了尘师太
等人,俱都看得面色一变,暗自焦急。
因为,这个大会完全是为了对付他许格非而召开的,友人都在想尽办法转移各派对他的
注意力,而他许格非自己却先引头开始了。
只见许格非神色自若,先缓缓地游目看了一眼全场,这才镇定稳健地说:“公平见证人,
诸位前辈,各派和名世家的掌门领袖大侠们,我就是许格非。”
一提到他的名字,全场英豪突然暴起一阵震入耳鼓的热烈掌声。
许格非一见,甚是感动,立即面向三面英豪拱手致谢。
一俟掌声稍歇,继续镇定地说:“方才舍下冬梅,连战三场,连杀三人,诸位也许认为
她手辣心狠,但我却不以为然,我一直认为恶人是绝对纵容不得。”
全场英豪听了虽然没有鼓掌,却有一两千人齐声赞对。
许格非继续说:“我说不能纵容是有根据的,当年有个狡猾阴险的刁徒毛司康,大家现
在应该证实了我说的话没有夸大,当年武林各派的侠义之士,在他苦苦的哀求之下,终于给
了他一个自新机会,但是,结果怎样呢?”
说此一顿,游目看了一眼雅雀无声的全场,继续说:“结果是遗留后患,造成了魔窟屠
龙堡,为武林造成了空前的浩劫大难……”
话未说完,邛崃派的席位上,突然一个灰衣老人愤然站起来,怒声道:“许格非,你身
为毛司康的弟子,居然公开辱骂你的授业恩师,你实在是大逆不道,应该当场就地处死,以
为武林各派辱骂师长者戒。”
许格非一看那位灰衣老者,知道是邛崃的俗家弟子,由于他和道玄坐在一起,想必辈份
不低。
这时一俟对方话完,立即淡然问:“我已经把毛司康杀了,那又该怎么办?”
全场一听,立即掀起一阵骚动和惊啊。
那个灰衣老人则厉色道:“那更应该当场处死。”
许格非淡然问:“为什么?”
那个灰衣老人道:“因为他是你的授业恩师。”
许格非立即问:“毛司康是我的恩师,是你亲眼看到我向他行拜师大礼,还是他曾和你
私下里这样谈起……”
灰衣老人一听,顿时暗吃一惊,因为天下武林中何止百万人痛恨毛司康,他哪里敢和毛
司康扯上关系?
是以,心中一惊,立即愤然举手一指全场道:“在场的英雄豪杰,哪个不知道?”
许格非立即道:“这么说,你并没有亲眼看见,或亲耳听到毛司康这么说,同样的是传
言耳闻而已。我也可以告诉你,我可以说向天下英雄郑重宣布,毛司康不但不是我的恩师,
而且是使我家园被焚,丧失父母的血海仇人。”
如此一说,全场又是一片轻啊和骚动。
许格非则继续沉痛地说:“我们一向都称呼毛司康为老魔,不但我父亲死在他的部属之
下,我的母亲也因被诱入魔窟而重伤身死,我也在那次混战中落水,险些溺毙在沉羽潭
中……”
崆峒的席位上,突然站起一个灰袍老道人,同时愤声道:“至少毛司康曾将你由水中救
上岸来。”
许格非立即道:“你错了,由水中将我救上的不是老魔,是我的未婚妻子尧庭苇。”
说着,并肃手指了指坐在他身边的尧庭苇。
尧庭苇娇靥一红,急忙起身向着全场行礼抱拳。
全场英豪一见,俱都目光一亮,因为他们很少见到这么丽质绝美而透英气的少女,是以,
立即暴起一阵热烈掌声。
但是,那位灰袍老道人却怒声道:“许格非,贫道希望你不自欺欺人,她分明是尧恨天
的女儿尧庭苇。”
尧庭苇一听,顿时大怒,不由矫叱道:“你这位道长才是真正的自欺欺人之人,请你呼
着你的祖师佛号说,你真不知道我的父母均遭尧恨天杀害,我的姑母悟因师太就坐在你对面
的贵宾席上。”
那位灰袍老道人,先是迟疑,接着摇着道:“贫道不知道,而且贫道也从来没听说过。”
尧庭苇一听,更加愤怒地问:“那么监视我姑母悟因师太不准和我会面,中途阻挠,以
及故意把我们营地隔离大会营区,并暗中派人火烧我们帐篷的,是谁的主意?”
那位灰袍老道人,依然淡淡地摇头道:“这些事与贫道毫无干系。”
尧庭苇见对方实在刁顽阴险,不由向着摘星台上的悟清仙长和铁面丐抱拳谦声道:“小
女子尧庭苇,请大会公平见证人准许向崆峒派控告并挑战。”
全场英豪一听,立即暴起一声震撼山野,直上苍穹的如雷好声。
因为,大家由各地星夜兼程,千里赶来嵩山的原因,就是要看看许格非和他的四位未婚
妻子的庐山真面目和绝世武学。
是以,这时一听尧庭苇要求出场向崆峒挑战,那还不兴奋的疯狂起来。
只见一声暴好之后,全场骚动,议论纷纷,除了崆峒邛崃等派的人外,所有参观大会的
英雄,个个面现兴奋笑容。
但是,身为公平见证人的悟清仙长和铁面丐却举起双手来请全场肃静,并由悟清仙长关
切地问:“尧姑娘欲控崆峒派何事?”
尧庭苇道:“控告他们崆峒派,趁许格非卧病船上,曾在黄河口以两艘巨船,倾全派人
力,携数百弓箭手,以火箭射击我们的行船……”
那位灰袍老道人早已面色苍白,但他却力持镇定,愤声分辩道:“绝无此事,本派从不
做这种乘人之危,拦路打劫的勾当……”
尧庭苇愤然一指全场,道:“我想在场的英雄侠士们,应该有不少位是西北灵武河口一
带的人,这等大事,是无法遮拦隐瞒的。”
话声甫落,立即有数千人纷纷大声道:“是的,当时双方打斗时我们都看到了。”
“绝对有这么回事,我们愿意作证。”
“不错,两艘大船烧了好几天才拖走。”
如此一嚷,全场沸腾。
当然,不可能有这么些人当时在场,但是,事后赶去观看的人一定有,而且,其中不乏
希望双方交手两场看看热闹的人。
悟清仙长本人当然也希望看一看尧庭苇的身手和武功、因为也关系着将来他们昆仑派应
该持何种态度对待许格非等人。
是以,一见群豪中这么多人作证,立即向着尧庭苇,肃手道:“尧姑娘请入场要求对方
还个公道。”
尧庭苇原本站着,这时一听,飞扑而下,红影一闪已到了崖边,接着腾空而起,直射摘
星台的上空。
全场英豪同时一愣,不少人发出啊声,所有人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注视着已到了摘星台
上空的尧庭苇。
因为尧庭苇的身法太快了,也太突然了。
只见尧庭苇借着下降之势,双臂平展,两腿迈步,徐徐旋转着降落在斗场中。
北顶上各大门派的掌门和当年一流高手们,个个看得神色震惊,俱都暗自心骇,这时,
他们才知道,外间并非虚传,许格非身边的人,个个都是身怀绝学的高手。
少林寺的法胜大师,心有感触,不自觉地失声赞道:“好一式‘天马行空’!”
也就在法胜大师话声甫落的同时,全场英豪,突然暴起一阵震耳惊心的冲霄彩声。
但是,气不喘,脸不红。面不改色的尧庭苇,却向着公评台,微一躬身道:“请公平见
证人要他们派人出场。”
由于在辈份上尧庭苇还是铁面丐的师叔,是以,悟清仙长稽首,铁面丐抱拳深深躬身。
因此,由悟清仙长向着崆峒派的席位上,朗声道:“贵派可选好了出场的高手?”
崆峒派席上的人早吓呆了,当然也没有人敢出场和尧庭苇交手。
祸是由那位灰袍老道人引起来,这时他只得硬着头皮,愤声道:“她在西北总分舵时,
人人称呼她小姐,也人人知道她是尧恨天的女儿。”
尧庭苇立即沉声问:“你怎的知道在西北总分舵上人人都称呼我小姐?这么说,你与尧
恨天或魔窟的什么重要人物有渊源喽?”
那位灰袍老道人一听浑身一战,面色大变,赶紧否认道:“我……我……贫道……根本
与魔窟的任何人没有瓜葛……”
尧庭苇立即沉声问:“你既然与西北总分舵上的人没有瓜葛又不常常前去西北山区,你
怎的知道西北总分舵上的人称呼我小姐?”
灰袍老道人立即两手一分,比了个浑指全场的手势,强自愤声道:“这件事普天下的人,
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尧庭苇立即道:“天下的人都知道了我尧庭苇的身世,只有你不晓,今天你当众公然再
提出来,分明是借机羞辱我,现在请你出场。”
场字出口,倏然举臂翻腕,锵的一声,寒光电闪,群豪尚未看清楚,尧庭苇已剑身前横
了。
尧庭苇的拔剑动作真是太快了,就像具有法术天师向空一招,东西已到手一样。
群豪一见,再度掀起一片惊啊,不少人愣了。
那位灰袍老道人一见尧庭苇掣出剑来,立时惊得面色如纸,浑身颤抖,目光痴呆地望着
场中的尧庭苇,心里悔恨懊恼,暗骂自己不该多开嘴巴。
尧庭苇剑一在手,立即望着灰袍老道人,浑声道:“如果你不愿出场,本姑娘将用剑掷
你,如果你能将剑接住,这一场就算你胜了。”
她的话未说完时,对面崆峒席上业已大乱,那些立在灰袍老道人附近的人,早已慌得东
逃西敞,纷纷离开了自己的位置。
铁面丐一看,深怕尧庭苇树下强敌,因为崆峒派弟子多为顽劣之徒,什么卑鄙事都做得
了出来,再说玉剑掷出,即使能掷中那个道人,但取剑时也是一件麻烦事。
尤其,万一不慎伤到其他人,必然节外生枝,而且自己这方也亏公理,反而造成对自己
的不利。
是以,急忙向悟清仙长商议了几句。
悟清仙长一听,立即和声道:“武器为我辈武林人士之第二生命,不可轻易离手,贫道
奉劝尧姑娘,可改用飞蝗石。”
尧庭苇一听,立即颔首应了声是,并俯身在地上拣起了一粒龙眼般大的小圆石。
悟清仙长立即转向灰袍老道人,沉声道;“林姑娘改以飞蝗石与你比试功力,由此地至
你那儿,至少十六七丈,希望你能接住,你接住后,当然也可以再打回来。”
灰袍老道人一见改了飞蝗石,精神顿时一振,因为他就是在各种暗器上下过一番苦功夫。
是以,立即颔首赞好,并同时问:“假若贫道打回去的飞蝗石打中了她呢?”
悟清仙长尚未开口,尧庭苇已沉声道:“本姑娘马上横剑自刎以向你谢罪。”
话声甫落,全场立时掀起一片震惊啊声。
但是,灰袍老道人却听得目光一亮,神色见喜,立即兴奋地颔首喝了个好,同时一挥手,
极为自恃地说:“好了,你现在可以开始了。”
尧庭苇一听,立即娇叱一声:“小心了!”
娇叱声中,左手叩剑向背后一隐,右手未举,仅提到腰际,叩在指上的小石业已弹出。
只见一道灰影,疾如奔电,快如青烟,咻的一声轻响已到了灰袍老道人的面前。
灰袍老道人尚等着尧庭苇蹲马拉架,举臂扬腕,没想到她的剑向背后一移,一点灰影已
到了他的面前。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惊嗥一声急忙仰面。
但是,已经迟了。只听叭的一声脆响,立即旋起一蓬青烟,灰袍老道人的道髻上的玉环
立被击的粉碎,道髻立时散开了。
全场英豪先是一呆,接着暴起一声发自内心的冲霄烈彩。
当然,数万英豪中仍有不少人听了震耳欲聋的如雷彩声才定过神来。
灰袍老道人急定惊魂,顿时大怒,不由把垂下来的头发向后一推,怒声道:“她耍奸使
诈,使用暗藏手法……”
活未说完,全场轰的一声发出了嘘声。
悟清仙长则沉声道:“发射飞蝗石时尧姑娘已向你发出警告,再说,暗器本来就是暗中
打出的一种武器,你怎可诬指尧姑娘耍奸使诈?”
灰袍老道人一听,立即恨声喝了个好,同时恨声道:“贫道还她一粒铁蒺藜。”
说话之间,业已探手腰内,接着厉喝一声,抖手打了出来。
灰袍老道人口中说的是一粒铁蒺藜,但他抖手打出的却是两点黑影。
群豪一见,又是一片意外啊声。
只见两点黑影,快如电掣,挟着一阵轻微啸声,一前一后,直向尧庭苇的面门射去。
尧庭苇并未将剑交回右手,也并无准备飞腾闪跃之势,更无伸手去接之意,她只是一双
美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两点飞来的铁蒺藜。
果然,只见一前一后飞来的两粒铁蒺藜,后面的一粒突然加快,呼哨一声,越过前面的
一粒,直射尧庭苇的面前。
这时,尧庭苇才左手将剑一立,右掌同时一翻,只听嚓叭两声,当前的一粒恰好被剑由
中间切为两片,另一粒则被翻云手震了个粉碎。
全场英豪本来准备为灰袍老道人的特殊暗器打法而喝彩,由于只是电光石火的一刹那,
所以如雷的彩声也分不清为谁所发了。
但是,一些明眼人和高手,直到这时才为尧庭苇捏了一把冷汗,因为用掌力击碎铁蒺藜
固然难,至少可以将铁蒺藜震偏,而用剑刀迎切,这实在是太危险了。试想,万一毫厘之差,
一剑切偏,那还得了,势必当场击中娇靥,立时满脸开花,接着也就一命呜呼了。
尧庭苇立即举臂翻腕,沙的一声将剑收入鞘内,接着面向悟清仙长和铁面丐,抱拳躬身
道:“请公平见证人要求对方公开道歉。”
悟清仙长和铁面丐一听,立即望着崆峒派的席位朗声道:“尧姑娘心胸宽大,不为已甚,
对贵派明知尧姑娘之身世而故意歪曲事实,已不愿追究,请贵派全因道长,立即道歉!”
神情尴尬,惶惶不安的全心道人,立即向着愣在原地发呆的灰袍老道人全因,低声说了
几句话。
只见那位灰袍老道人,急忙一定心神,立即心不甘情不愿地沉声道:“贫道不应该未弄
清真相而公然说尧庭苇是尧恨天的亲生女儿,非常抱歉。”说罢,径自垂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