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少女一听是许格非,不由震惊地娇躯一战,脱口娇呼:道:“你真的是许少侠?”
娇呼声中,竟情不自禁地急步向许格非身前奔去。
尧庭苇和邬丽珠一见,急忙咳嗽了一声。
黄衣少女悚然一惊,急忙刹住了脚步,想到自己竟忘了林边还站着两个美丽少女,只羞
得急忙低下了头。
也就在这时,衣袂风响,人影连闪,接着响起丁倩文的惊急娇呼声:“许弟,苇妹,是
怎么回事?”
许格非深怕丁倩文等人说什么,立即挥了个宽慰手势。
单姑婆先惊异地看了一眼昏睡在地上的老少俗道六人,接着又看了一眼黄衣少女问:
“这是怎么回事?”
许格非见单姑婆问了,只得道:“我和苇妹妹也是听了这位姑娘的惶急啸声才赶来察看
的。”
丁倩文和古老头单姑婆一听,这才知道他们三人也是误听了黄衣少女的啸声赶来的。
许格非当然知道,所幸他和尧庭苇、邬丽珠赶回来得快,否则,丁倩文三人必然赶往少
林寺了。
单姑婆却望着黄衣少女,关切地问:“这位姑娘是……”
话刚开口,依然深垂螓首的黄衣少女,才抬起头来谦声道:“小女子世居东南大黄庄,
家父黄震南……”
许格非一听大黄庄,不自觉地说:“在下曾和令尊黄老庄主有过一面之识。”
话一出口,顿时惊觉失言,因而倏然住口不说了,因为他昨天晚上虽然和黄老底主见过
面,但老庄主以为是他天南秀士,却不知他是许格非。
但是,黄衣少女却惊喜兴奋地问:“真的呀!”
许格非强自一笑,正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林外突然传来一阵疾速的衣袂破风声。
尧庭苇和邬丽珠就立在树林边缘,两人探首向外一看,只见一群人影,不下三十人,正
急急向这边驰来。
一看这情形,邬丽珠抢先急声道:“少林寺方向来了好多人。”
由于两人立身之处正是来人必经之路,是以,两人在说话间已走至许格非的身后。
黄衣少女则急忙解释说:“他们是我发啸招呼来的。”
邬丽珠一听,不由焦急地低声道:“我们离开这儿吧!”
许格非立即沉声道:“我们也是听了黄姑娘的啸声前来察看,怕什么!”
话声甫落,林缘处已风声飒然,人影闪动,近三十名俗道人众,像一阵风似地涌到了近
前。
黄衣少女则急忙招呼道:“我在这里,我是黄丽莺。”报出姓名之后,尚偷偷地看了一
眼许格非。
可惜,许格非正威棱地望着林外进来的人。
只见当前一人,是个身材肥胖,身穿紫袍,蓄着八字胡,挺着大肚子的光头老人。
许格非一看,目光顿时一亮,认的这个神态狂傲,年近七旬的光头老人,正是曾在东南
际云关祥云寺见过一面的铁门寨老寨主。
其余人等,有穿深灰道袍的道人,也有穿淡灰道袍的道人,有的人劲衣背刀,有的人背
插长剑,既不知他们是何门派,也未曾与他们会过面。
其中唯一令许格非安心的是,这些人中并没有大黄庄的老庄主黄震南。
也就在一群人众涌进林内的同时,一个深蓝劲衣少年,背插宝剑,一见黄衣少女,脱口
惊呼道:“姐姐,你没什么吧?”
惊呼声中,竟飞身纵到了黄衣少女黄丽莺的身边。
铁门寨老寨主却一进林缘便沉声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说话之间,目光炯炯察看,当他发现了许格非和尧庭苇等人时,浑身一哆嗦,面色大变,
不自觉地退后了半步,脱口惊啊道:“你?许格非?”
这真所谓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跟在他身后左右的俗道人众,一听铁门寨的老寨主呼
出了许格非三字,顿时掀起一片惊啊,俱都惊急地望着许格非等人愣了。
许格非哂然一笑道:“老寨主居然还认得在下,实在难得。”
铁门寨老寨主深怕自己失态受讥,赶紧一定心神,傲然一晃大光头,哼了一声,沉声道:
“你把我们东南武林闹了个天翻地覆,鸡犬不宁,老夫怎会不记得你……”
单姑婆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叱道:“姓乌的,你少在这儿神气,当心惹恼了我单姑
婆,现在就教训你一顿。”
铁门寨老寨主一听,也顿时大怒,不由举手一指单姑婆和古老头,怒道:“单姑婆,古
老头,今天咱们是冤家路窄,又碰头了,你们两人必须还东南武林一个公道。”
许格非先挥手阻止了古老头和单姑婆发话,然后才望着铁门寨老寨主,沉声问:“老寨
主,东南之事,你是要现在解决,还是等到明天大会上再提出。”
铁门寨老寨主早已看到了地下躺着的六个人,再说,他这次前来参加大会的目的,就是
要煽动各大门派,鼓起公愤,一致群起对付许格非。
如果现在动手,跟着他前来的都是二三流人物,莫说对付许格非和他的未婚妻子,恐怕
连古老头、单姑婆都无法应付。
心念电转,目光闪烁,立即沉声道:“当然在明天大会上提出。”
许格非立即淡然道:“那就请你少提以前的事。”
铁门寨老寨主立即哼了一声,只得望着黄丽莺,沉声问:“黄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说着,挥手指了指地上昏睡的六个人。
黄丽莺见问,只得蹙眉苦恼地说:“晚辈由此经过,突然发现这儿有六个人被点了穴道,
所以才发啸请你们来察看。”
铁门寨老寨主对黄丽莺的回答很可能不满,因而沉声道:“应该说请天下各门各派的英
雄豪杰或各派的掌门长老来察看解决。”
黄丽莺立即委屈地说:“是呀,你们诸位不是也都是各门各派各世家的龙头和代表吗?”
如此一说,铁门寨老寨主被顶得顿时一怔,只得含意颇深地沉声道:“你看到他们双方
为何发生争执?”
黄丽莺立即摇头道:“我来时没有人在这儿,我一来就看到他们六人昏睡在大树下。”
铁门寨老寨主一听,不由气得一愣,立即愤愤地一指许格非等人,愤声问:“这儿没有
别人,那他们是由哪儿来的呀?”
黄丽莺毫不迟疑地说:“他们也是听了我的啸声之后才赶来察看的。”
铁门寨老寨主一听,简直气得张口结舌,浑身颤抖,顿时不知再说什么才好。
许格非这才冷冷一笑道:“黄姑娘乃名门世家的千金侠女,心胸光明,磊落坦诚,没有
一般江湖诡诈狡黠恶习,即使再用言语暗示,她也不会是非不分,黑白倒置。”
如此一说,黄丽莺的唇角立即绽出一丝甜甜笑意。
气得老脸一阵青一阵红的铁门寨老寨主,不由一指黄丽莺,望着许格非,愤声道:“只
怕她……”话刚出口,突然住口不说了。
单姑婆知道老小子要说只怕她被你小子迷住了,想是觉得辈份地位有关,赶紧将话咽了
回去。
她当然希望乌老头骂出来,因而曼声问:“只怕她怎样啊?”
铁门寨老寨主知道单姑婆已看出他的心意,不由气得怒喝:道:“只怕她来时你们刚
走。”
许格非立即威棱地剔眉沉声道:“老寨主,如果你胆敢再说一遍,在下马上把你的心肝
肠胃挖出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看。”
铁门寨老寨主听得浑身一战,面色大变,强自硬着头皮,怒声道:“你敢杀我?”
许格非一听,傲然哈哈一笑道:“莫说你小小的铁门寨,就是称霸甘陕的崆峒派,在黄
河口惹恼了在下,在下一气曾杀了他们两百多,其中也包括他们的掌门人在内。”
如此一说,所有跟来的人,无不浑身一战,面色大变,脱口—声惊啊。
身穿灰道袍的灰发道人却怒声大喝道:“你胡说,本派掌门人是上月才羽化仙逝的。”
许格非冷冷一笑道:“你这样说,在下也不反对。”
这时,跟来的人已开始窃窃私议,显然在谈论崆峒派掌门之死的真正原因。
另一个身穿淡灰道袍的灰发老道人,则望着铁门寨老寨主,道:“这有什么争论的,把
他们六人的穴道解开一问,不就知道是,谁了吗?”
黄丽莺立即道:“我已经解过了,怎么拍他们也不醒来。”
铁门寨老寨主惊异地噢了一声道:“竟有这等事,让老朽来试试看。”
说罢,竟先大步向地上的灰发老人身边走去。
因为灰发老人正是他们铁门寨的二总管。
只见铁门寨老寨主走至灰发老人身侧蹲身下去,立即挥掌拍了下去。
拍了之后一看,灰发老人不但没有嘘出浊气,连眼皮都没有动一动。
铁门寨老寨主愣了一愣,再度舒掌拍了一下,灰发老人依然没有苏醒的意思。
这时,所有跟来的人都愣了,知道这六个人显然是被人以特殊手法点了穴道。
铁门寨老寨主愣愣地看了一会儿,只得起身望着身着淡灰道袍的灰发道人,道:“道玄
仙长,请你试试。”
被称为道玄仙长的灰发道人一听,只得走至地上昏睡的灰发道人身旁,又拍,又拿,又
按摩,显然希望能用各种方法使灰发道人苏醒过来。
但是,一阵乱拍乱拿之后,地上的灰发道人一样,连眼皮也没有动一下。
铁门寨老寨主傻了,所有跟来的也都愣了。
许格非早巳以目光警告过古老头和单姑婆,他们六人中,任何人开口说活,都脱不了嫌
疑,是以,也都看着对方人等轮流在那儿忙活。
一阵沉默之后,蹲在灰发道人身旁地道玄仙长,突然站起身来望着深灰道袍的道人,以
请求的口吻,和声道:“全心道长,请你用贵派独门解穴手法试一试。”
崆峒派的那位全心道长一听,立即紧蹙眉头,神色迟疑,显然也没把握。
也就在这时,林外远处,突然现出一片火光。
大家神色一惊,靠近林缘的人们纷纷转首察看。
只见察看的几人同时惊呼道:“啊,来了好多人,还高举着火把。”
铁门寨老寨主以及崆峒邛崃派的两个老道人一听,俱都面色一变,显得甚是焦急,看样
子当然不希望这件事张扬出去。
许格非等人到了这时候,更不便离开了。
由于三十多人围立在林缘,许格非等人只能看到火把的火焰,看不见前来的部是哪些人。
随着火光的急急走来,接着有人惊呼道:“是少林寺的法胜大师他们。”
许格非听得心中一惊,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闹大了,很可能后果无法收拾。
铁门寨老寨主和崆峒、邛崃两道,更是焦急懊恼地在那里暗自跺脚。
十数支火焰熊熊的火把—到近前,围立在林缘的人纷纷闪开了。
人群一闪开,许格非等人的目光顿时一亮。
只见十数少林僧人高举着火把,竟涌来了各门各派各世家的高手近两百人之多。
当前几人是少林寺的掌门人法胜大师,两位童颜鹤发的老道人,只是一穿月白,一穿淡
紫,另一人则是面孔灰黑浓眉大眼的老花子。
许格非一看,知道两位老道人一人是武当派的掌门人静尘道长,一位是担任这次大会公
平见证人的昆仑派悟清仙长,另一人当然是丐帮帮主铁面丐了。
少林寺的法胜大师,除了一身黄袍,肩披织金大袈裟,装束完全和昨晚一样,手里却多
了一柄九环金佛杖。
手托玉如意的淡紫道袍道人是武当掌门静尘道长,持拂尘穿月白道袍的当然是昆仑派的
上两代长老悟清。
其余人等,年龄不一,衣着不同,除了少林寺的印尘大师、慧空大师,以及在东海曾有
一面之识的法明外,由于前面几人中没有长白上人,许格非的情绪突然低下来。
少林寺的法胜大师等人,除了法明和午后引导的印尘大师外,还没有哪些人见过许格非
的庐山真面目。
法胜大师不知为何,也显得有些紧张,一进茂林便看到了铁门寨老寨主等人,不由着急
关切地问:“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说话之间,并将目光由乌老寨主等人的身上,移向了许格非身上。
许格非一见,只得拱手微躬上身,淡然却谦和地说:“后生许格非,参见大师、道长和
帮主。”
许格非三字一出口,近两百跟来的群豪中,立时掀起一片啊声和骚动,纷纷企图挤到面
前来一睹这位轰动江湖,震惊武林,而又纵横天下的少年人物。
由于后面的人看不到,因而不少人绕向左右,立时将中间的人团团围住。
但是,法胜大师一听说是许格非,不由以埋怨的目光威棱去看印尘大师,显然在责怪他
没有交代清楚。
印尘大师却不安地低下了头,但也生气地看了一眼许格非。
许格非只得镇定平静地说:“后生等人正在帐中议事,突然听到有女子惶急长啸,显然
发生了极恐惶可怖的事情,由于距后生营地不远,特地急急赶来察看,详情黄姑娘都已面告
给乌老寨主了。”
法胜大师一听,立即望着铁门寨的乌老寨主,谦和地问:“老寨主,情形可是许少侠说
的这样?”
乌老寨主一听,只得道:“当时老朽并不在场,老朽闻啸和道玄仙长,全心道长以及大
黄庄少庄主赶来时,许格非他们已在此地。”
法胜大师会意地哦了声,转首又望着黄丽莺,祥和地问:“黄姑娘,是这样的吗?”
黄丽莺立即颔首道:“是的,晚辈发啸完了,片刻之后,许少侠他们才神情慌张地赶来,
许少侠刚问过晚辈话,乌老寨主他们也到了。”
法胜大师微微颔首,并转首去看武当掌门静尘道长,以及公平见证人悟清仙长和铁面丐,
意思是说,双方都差不多同时到达。
但是,公平见证人悟清仙长望着黄丽莺,关切地问:“黄姑娘,许少侠来时问的是什么
话?”
由于悟清仙长是公平见证人,他这句话问得是应该的,是以许格非等人都没表示什么。
黄丽莺却有些迟疑地说:“好像是连声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铁门寨老寨主立即沉声道:“这是法胜大师方才的问话。”
法胜大师一听,立即望着他祥和地说:“我们请公证人问话,大家都不要插言参加意见,
以示公允。”
铁门寨老寨主一听,立即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悟清仙长继续问:“黄姑娘,可否请你把发现他们的经过,详细地说一遍给在场的各位
听。”
黄丽莺却爱说不说地道:“我就是经过这儿,看到他们六个人都倒在树根下。”
悟清见黄丽莺又不说了,只得问:“黄姑娘可是认识他们?”
如此一问,那位站在黄丽莺身边穿蓝缎劲衣,称呼黄丽莺姐姐的少年,惊得急忙扯了一
下黄丽莺的衣袖。
铁面丐一见,立即沉声问:“那位小兄弟是什么人?”
铁门寨老寨主赶紧恍然道:“噢,他是大黄庄的少庄主,黄姑娘的弟弟!”
悟清道长却望着黄丽莺,继续问:“黄姑娘,你还没有回答贫道的问题。”
铁门寨老寨主抢先道:“她可能是看到六人中……”
丐帮帮主铁面丐立即沉声道:“我老花子以公平见证人的身份,请乌寨主暂时不要开
口。”
乌寨主一听,索性恼羞成怒地大声道:“里面有本寨的二总管,老朽为什么不能开口。”
如此一说,全体震惊,不少人发出啊声,显然惧都大感意外。
少林寺的法胜大师见四周围观的人交头接耳,纷纷议论,立即举起手中的九环佛杖叮叮
咚咚地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