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强此时却在第一时间把手指探进山本的伤口,用手指压住了山本的颈部大动脉,随后才朝楼梯上看去。
程子强认出了那个女刺客,不是别人,正是内田太太,他心里一沉,如果女刺客是内田太太,那么内田悠仁此时恐怕就已经凶多吉少了。
程子强又命令久保瑛太接替自己按住山本的颈部大动脉,自己站起身来坚定地走上了楼梯。
“阁下!”久保瑛太怕程子强有危险,喊了一声之后,立刻命令雨柴惠子接替自己按住山本的动脉,自己提起枪冲了上去,用枪指定了内田太太,只要她敢动一动,就一枪打死她,他也猜出了内田悠仁此时多半是没命了,因为内田太太手里拿的正是内田的配枪。
程子强伸手把久保瑛太的持枪的手按了下去,然后伸出一只血手对内田太太说:“把枪给我吧,也许还有周转的余地。”
程子强当时想的是,内田太太最近一段时间总是神神叨叨的,如果内田悠仁还有救,并且不追究妻子的责任的话,事情虽然希望渺茫,但也绝非没有一点希望。
内田太太和初来石头城时,内田悠仁请客吃饭时曾经和程子强见过一面,现在也还面熟,但是并没有太深的私交,不过倒是常听内田悠仁说起他来。
内田太太慢慢举起枪对准程子强说:“你也算是一个大汉奸了。”程子强不答话,就这么看着她,另一只手依然拦着久保瑛太,不让他动枪。
内田太太突然苦笑了一下说:“可惜了,就剩一发子弹了。”说着突然调转枪口,抵住自己的下巴开了枪。
“砰”的一声枪响,在如此近的距离上对准头部开枪,产生了可怕的空腔效应,子弹从内田太太的下巴射入,在她的头顶开了鸡蛋大的一个洞,喷射出的血液和脑浆染红了楼梯拐角的白墙。
第二十七章敌人中的朋友
内田太太打光了弹匣里全部的八发子弹,造成了连她自己在内无人的伤亡,而那只枪正是内田的配枪。其中内田挨了两枪,一枪在腹部,另一枪在额头,他当场就被打死了;另一个吃枪子儿是在门口看护的勤务兵,十个不满十七岁的倭国少年兵,平日里和内田太太关系还不错,也许正因为是这一点吧,内田太太只对着他的大腿打了一枪,只是他的运气不好,刚好打断了大动脉,又没人进行急救,因此几分钟后因失血性休克死去;另外还有比这个少年兵更倒霉的就是被跳弹击中额头的那个护士了;要说运气好,还是山本,由于程子强急救措施得当,他捡回一条命来。
内田太太的行为显然是有预谋的,她提前就留下了遗书,并且要以华夏人的身份下葬,而不是内田太太。可怜内田搞了半辈子情报工作,却没有能察觉到自己的老婆会对自己下手。
程子强对这件事情很恼火,虽说内田是个狡猾的对手,可毕竟对他还是有几分信任的,如果此刻换了一个情报官来,那么以前的工作就有前功尽弃的可能,为此他还通过贾雨婷专门对此事进行了质询,反馈回的消息是:华夏特工部门没有策划过对内田的刺杀行为。这一点和倭军内部的调查结论相同。不过倭国的高级军事情报官员被自己的华夏妻子杀死,这传出去负面影响太大,因此倭国军方对此事严格保密,对外住宣称是事故,内田太太的遗愿也最终没有实现,她仍作为内田的妻子和内田一起被火花,骨灰被送回了倭国安葬。
但是这个消息最终还是泄露了出去,而且越穿越神,在华夏民间,内田太太……不对,此时应该称呼她的华夏名字赵秀梅了。赵秀梅简直就是一代女侠了,深知在还有传说她并没有死去,而是平安脱身,继续打倭子。在那个特定的年代,和倭国人扯上了关系,居然还有这么好名声的人确实不多。
五十年后,内田攸仁和赵秀梅的合葬墓被盗。内田攸仁被挫骨扬灰,赵秀梅的骨灰则被倭国海关挡获。当海关官员和警察试图抓住携带赵秀梅骨灰的人时,那个人逃到一辆汽车面前,引燃了油箱,自焚身亡。经过这场混乱,赵秀梅的骨灰居然再次不翼而飞,踪迹皆无。
内田的事情一发,在倭军内部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有个笑话流传说:“想得到一个华夏女人,你最好去**她,千万不要试图娶她为妻,就算你要娶她,也千万不要教她打枪。据说这个笑话的来源是源自内田攸仁和赵秀梅的一张合影:内田从背后抱住赵秀梅,教她使用手枪。程子强甚至还见过这张照片一两次。
内田攸仁的死,让赵秀梅成为了抗倭英雄,却让程子强头疼不已,初步建成了关系网失去了重要的一环,并且华夏人在倭国人心目中的被信任程度又降低了,很多华夏雇员被调离了原先的岗位,放到不痛不痒的地方去了,不光是程子强新建立的情报网,很多老情报网也失去了不少情报来源的岗位,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损失。
为了不影响中港独立区的成立仪式,内田被火化后,骨灰直接被运回倭国,没有举行葬礼。
在中岛的眼里,自从内田攸仁死后,程子强越发的颓废了,反正也暂时没什么需要他做的工作,他也乐得整日泡在雨柴的酒馆而里和雨柴惠子打情骂俏,中岛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倭国人就是这样,眼睛里容不下闲人,哪怕他其实一点也不信任你。
中岛挑了个时间在雨柴酒店堵住了程子强。
程子强见到中岛来了,只是招呼他坐下。中岛气鼓鼓地坐下了,也不碰面前的酒杯,只对程子强说:“你现在的样子还像个男人吗?”
雨柴老板见势头不对,就要离开,还顺带拉走了雨柴惠子,惠子原本不想走,但是中岛看了她一眼,蛇一样的眼睛把她看了个透心儿凉,尽管心里放不下,但还是乖乖跟着父亲走了。见电力原来还有几位酒客,但也发现不对头,特别是几位华夏人,最近风头紧,生怕惹火上身,也纷纷提前结了酒帐,溜之大吉了。
程子强没理中岛,他甚至脸眼皮都没抬,只顾自己喝酒。
面对程子强的无理举动中岛早就看不惯了,眼下没了内田的调节,一把无名火早就腾腾的按耐不住,“混蛋!”他骂了一声,用指挥刀打飞了程子强的酒杯。
程子强还是不理他,慢腾腾地又去倒酒,中岛这下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他唰地一下抽出战刀,架在了程子强的脖子上说:“你的,难道想死吗?”
程子强抬起眼皮对中岛说:“在你的眼里我算是什么?”
“你说什么?”中岛不解。
程子强又说:“我的意思是在你们倭国人眼里,我们这些为你们做事的华夏人算是什么?恐怕知识一群贪生怕死的狗奴才吧,就算你不这么说,心里也一定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说,我们和你们永远也成不了朋友。”
这句话正中要害。倭国人,特别是倭国军人,对投*他们的华夏人是打心眼儿里看不起的,哪怕是颇受倭国高层重视的程亚元。
程子强见中岛哑然,又继续说:“我不是个怕死的人,我已经死过很多次,可以这么说,我现在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死神已经怕了我。但是有一样我害怕,你知道是什么吗?”
中岛见程子强刀架在脖子上还能脸不变色的,这刀也就没了意义,因为他原本也没想杀了程子强,但此时也不能讪讪的收回来,便问:“你怕什么?若是说的我不满意,我就杀了你。”
程子强道:“这场战争原本不属于我,但是我参与了,几次死里逃生,但是我被背叛了。这是我最怕的。”
中岛不屑地说:“你的意思是说你之所以和我们合作是因为祖国背叛了你?”
程子强惨笑道:“不是我的祖国背叛了,我另有其人,你难道忘了我是被你们从华夏的监狱里放出来的吗?当是要不是久保英泰及时赶到,我恐怕早被一把大火烧死了,这么死去太不值得。”
中岛道:“你难道是想借助我们的力量报复吗?”
程子强道:“说了你也不懂的,我没那么狭隘,可惜内田君不在了,他是我在倭军里唯一的朋友。另外,收起你的刀吧,你要想杀我早杀了,老拿着那玩意而多重啊,放下刀,你要是愿意陪我打一架吧。”
中岛落了个台阶,于是收回刀,不过还是不放心地看了一下四周卫兵的表情,感觉还可以,那些卫兵跟木头人一样站着不动。刚想说:“你想怎么打?”话还没有出口,程子强已经像豹子一样扑了过来,中岛措不及防,一下被程子强扑到在地。这下捅了马蜂窝,刚才还和木头人一样的卫兵,呼啦一下子都围了上来,明晃晃的刺刀指向了程子强。自从发生了内田被刺的事件后,很多倭国军人心目中都产生了一个牢固的概念,华夏人都是*不住的,现下见到程子强突袭中岛,没直接把程子强捅成马蜂窝已经算是相当的克制了。
中岛被程子强压在身下,见程子强面带微笑,锁住自己脖子的手上的力量也在可容忍的范围之内,边说:“你耍诈。”
程子强道:“我是军人,又不是运动员,自然选择自己认为合适的机会出击,不服气就再来一次。”
中岛笑道:“那好!就再来一次,你先起来。”
程子强笑而不答,只是用嘴往周围一孥。中岛会意,当即喝退了卫兵。
两人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站稳,中岛就抄起一张小方桌朝程子强砸去,程子强躲闪不及,只勉强侧身用后背迎击了这次打击,哗啦一声小方桌被打了个粉碎,程子强也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从地上再度爬起来,程子强把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了两声说:“没说可以用武器啊。”
中岛笑道:“我是军人,不是运动员,自然选择能最快打到对手的方法。”
程子强也笑着说:“一直以为你这个家伙缺乏幽默感的……你在尝尝这个……”说着整个人像发炮弹一样撞了过来,木杆而纸糊的倭式墙门哪里承受的住这两人的力量,当时就给撞了一个大洞,两个人也由此跌入道了院子里,犹自抓扯翻滚个不停,弄了一身的泥灰。屋内的卫兵也连忙跟了出去,在院子里的卫兵原本就听到屋内稀里哗啦的响,只是因为纪律性强,没有招呼不敢入内,这下看见长官和另一个人厮打着出来了,正想上前帮忙,得到了屋内卫兵及时的解释,于是也变成了看客。
“我还以为你会用拳击打我呢。”中岛得了个空子说。
程子强道:“这是欧式摔角,没见过吧。”
正说着话,中岛往程子强怀里一钻,一扭身,手、臂、肩、腰、胯同时发力,把程子强从背上甩了出去,他个子原本就没有程子强高,所以用上这招刚刚合适。然后他得意地对程子强说:“这是柔道,你一定见过不少次了吧。”
程子强对柔道技术也懂一些的,趁着中岛大意的当口而,反手解了套,又和中岛扭打在一起。
其实若论真实的格斗技术,程子强要比中岛高出不少,而且毕竟年轻几岁,体力充沛,扭打了几分钟后,中岛就气喘嘘嘘的落了下风,程子强抓住机会,狠狠一拳打在中岛的胖脸上,把他彻底的打翻在地了。
第二十八章新来的情报官
打到了中岛,程子强也喘息着先是单腿跪了下来,然后身子一歪,睡到了中岛旁边说:“没想到你的拳头也挺硬的。”
中岛虽然没打过程子强,但也觉得挺痛快的,毕竟他是尚武之人,对硬汉总是有些许尊重的。见程子强不显山露水的恭维他,也颇带几分得意地说:“内田君在世的时候,也时常说想和你切磋一下,不过一直没有机会。”
程子强仰面朝天长叹一声道:“其实我们已经比试过了,上次他差点要了我的命?”
“哦?”中岛奇道:“我没听内田君说起过呢。”
程子强道:“你听说过内田君有次座机被人偷了的事吧。”
中岛一听笑了,说:“是上次重炮基地被你的空勤团偷袭那次吧,呵呵,虽然我们都知道那也不是他的错,可还是被笑话了好久。”
程子强叹道:“其实那次偷飞机的人是我和一个飞行员。内田君当时对准我们射击,我被打中了……还好是6。5毫米口径的步枪,如果是7。7毫米的,我就死定了。”
中岛好像明白了什么,说:“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也不对啊,你怎么知道当时是内田君打中了你?”
程子强笑道:“我就是知道。”说着坐了起来对着中岛伸出手去又说:“快起来吧,两个军官躺在泥地上聊天像什么样子。
中岛也笑着伸出手,接受了程子强的好意。
自从打了这次架之后,中岛和程子强的关系意外地好了起来,这让众人感到诧异。因为众所周知的,程子强桀骜不驯的,只有内田攸仁才是他的保护人,和中岛就有点不顶对了。可现在两人的关系忽然好了起来,甚至比和内田的关系还好。因为程子强和内田攸仁说话总是连讽刺带挖苦的,现在对中岛却很客气,可以像正常的朋友一样说话了。对此,自称是程子强知心人的久保英泰的解释是:“有些朋友是一见面就吵架,但实际上关系很好,而且一旦失去一个,另一个会很难过。内田君和子强君惺惺相惜,表面上明争暗斗,实际上友谊深厚。”
程子强默认了这个解释,甚至在某次酒后自己也提起:“现在想和内田好好的喝一场酒都不可能了。”
当然,良好的关系不是一天就可以建成的。中港独立区的成立大会顺利的进行了,由于保安严密,虽然出了几起小岔子,但总还算是顺利。在仪式过后,由中岛主持,程子强和负责保安的倭军军官进行了一次兵棋推演。看来中岛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尽管兵棋推演的事情早就定下了,但是是在是不适合在中港独立区的独立大会前开展,因为这次推演不是为了改进保安措施,从某种形式上来说更像是一次赌局。而且无论胜负,对程子强和参与制定保安措施的军官都没什么好处。
因为仪式尚未举行,很多的因素都带有不确定,而由次产生的后果也是未知的。
这次倭军军官们拿出的保安策略是经过修改强化的保安策略,可谓是胸有成竹,但是这次兵棋推演的胜负结果一直是个迷,不过时候倭军军官们对这个问题也普遍持规避态度,也让人猜对了几分。
程子强的脾气依旧是那么臭,除了中岛、久保英泰和山本等少数几个倭军军官之外,没几个和他能合的来的,随着时光的流逝,他的朋友也一直没有增加,不过凡是和他共事过的倭军军官都认为:这个家伙和一般的华夏人是不同的,虽说不能做朋友,但是干工作是没得说的。因此居然没有人怀疑他对倭国人的忠诚程度,直到一个人的出现。
内田遇刺身亡后的几个月时间了,程子强和中岛的关系迅速升温,连远在后方的华夏情报官贾雨农也接到了“蛾子”的消息:漏洞已经补好。
这一天程子强正在办公室看文件,中岛忽然派来个传令兵把他给叫去了。到了中岛的办公室,见中岛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道:“这下你怎么感谢我?要不晚上去雨柴的酒馆而喝一杯?”
程子强双手一摊说:“还没说你做了什么呢,就让我谢你?”
中岛笑道:“你是非谢我不可了,先坐下慢慢说。”
程子强坐下后,中岛说:“从内田君的事情上,我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人,从大的方面说,你和令尊都是我们倭国人的好朋友,当然了这个你向来是不爱听的,不过我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出了原则问题,我是会照顾你的。”
程子强笑道:“难道你是要给我升官了?”
中岛摆手说:“不是不是,你现在已经是中佐了,要升你的官,最高审批权也不在我这里,这点你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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