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峨东岳高,秀极冲青天。岩中间虚宇,寂寞幽以玄。非工非复匠,云构发自然。器象尔何物,遂令我屡迁。逝将宅斯宇,可以尽天年。”
笔墨透过宣纸四处散发,筋络清晰可见,纸上的笔迹也是娟秀端庄,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女子手笔,这份与那红梅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秦元眼睛一眯,没想到孟雪看起来并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却写得一手好字,看来,自己对于孟雪的了解,还是不够深入啊!
秦元打定了注意,正好趁今天这个时间了解一下,顺便增进一下夫妻间的感情。
“怎么样,是不是很难看啊,这都是娘亲教我的。只是很多时候不写,有些生疏了。”孟雪低着头,声音有些忐忑的问道,生怕自己写的不好,被秦元责备。
“怎么会呢?雪儿写的比相公强多了,这可是实话,没有骗你哦!”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
秦元反手一个公主抱把孟雪抱起来,然后自己做到凳子上,在把雪儿抱到自己的腿上,好奇的问道:“怎么不记得你跟我说过泰山老丈人两人的事情,现在他们是否还健在,过两天我们去看看老人家吧!”
秦元一边说着,另外一边用大手慢慢在孟雪的身上游走着。
孟雪满脸羞得通红,伸出两手推在秦元的胸口,抵挡魔爪的侵犯,秦元当然不会就此束手就擒,反而色心大起,尽情享受起来。
如此片刻后,孟雪只能任由秦元活动,有些疑惑的问道:“娘亲在半年前,就已经病逝了,当时相公你不是就在旁边吗?要不是你在路边救了娘亲,娘亲也不会把雪儿许配给你啊!”
“哈哈,是吗?你看为夫这个记性,这些日子事情太多了,导致我的脑袋始终昏昏沉沉的,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有忘了。哎,不行了,老了老了。”
看到孟雪疑惑的眼神,秦元当即知道坏事了,立刻演技大爆发,抱着脑袋,装成一副头疼的样子,顺便转移话题道:“那泰山老丈人呢?你也说过吗?为夫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此话一出,秦元明显就感到怀中的雪儿身体一僵,良久才缓缓开口道:“雪儿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娘亲也只是说过,父亲姓孟,叫孟世,早些年打仗的时候,埋骨沙场了。”
感受到孟雪的情绪有些低落,秦元柔声道:“雪儿,都快去了,那些苦日子都过去了,以后有为夫,咱俩小日子一定会过得红红火火的!”
“恩,雪儿也是这么认为的。”孟雪乖巧的把头靠在了秦元的胸膛上,将像小时候将头靠在娘亲怀中那般。
“对了,雪儿,你除了会写这首诗词,还会写别的吗?今日让为夫好好开开眼界。”秦元眼睛滴溜溜一转,迅速找到了新的话题。
果然,这句话一出来,雪儿明显高兴了不少,快速从秦元怀中站起来,高兴地说道:“会啊,雪儿这就写给相公看。”
其实秦元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只不过雪儿高兴,他也就随她而去了。
不一会,雪儿又写了一首,兴致勃勃的拿给秦元看,秦元拿过来念道:“遥望山上松,隆冬不能凋。愿想游下憩,瞻彼万仞条。腾跃未能升,顿足俟王乔。时哉不我与;大运所飘揺。”
念完这首诗,秦元就陷入了沉默,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出于职业特征,他敏锐的察觉到,这中间有些蹊跷。
首先,这两首诗的作者都是东晋著名的才女谢道韫所作,这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问题关键是,这些东西都是自己的丈母娘教给孟雪的。
自己的岳母,作为一个普通人家的主妇,家里条件并不是特别的富裕,而且她的病逝,估计多少也会有一些原因,是因为看病的银子不够,那么问题来了,作为识字率相当低的明朝,尤其是女性,自己的岳母,会有时间去钻研谢道韫的诗词?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
如此说来的话,那就是孟雪的父亲,也就是那个叫做孟世的男人,恐怕,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甚至,在大胆的推测一下,就连他有没有埋骨沙场,都不一定!
第四十七章 鹰以落网,山已撤离。()
“相公,在想什么呢?”孟雪望着怔怔发呆的秦元,挥了挥小手问道。
“哦,没事,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问题,我们继续。”秦元哈哈一笑,掩饰了过去,并没有将自己的发现告诉孟雪。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雪儿似乎是打开了话匣子,一会给秦元说这些,一会又问秦元那些。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不知不觉间一阵困意袭来,秦元竟然坐在那里打起了瞌睡。
睡得迷迷糊糊的秦元,隐约感觉有人把自己扶上了床,但是他实在是太累了,实在是睁不开眼睛。
孟雪艰难的把秦元扶上床,累的满头大汗,看着床上一脸疲倦的秦元,孟雪轻咬红唇,娇俏的小脸上闪过几分心疼。
她看的出来,秦元是真的累了。
秦元在屋里睡得天昏地暗,殊不知外面已经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梅知县和胡山两个人把红梅逮捕起来后,直接关到了大牢内,两人更是连夜奋战,企图从红梅的嘴里,用酷刑套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最关键的是,官府众人前脚刚走,何府紧接着就飞出一只信鸽,方向正和好衙门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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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元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呜!”
秦元打了打哈气,伸了一个懒腰,顿时感到浑身舒服多了,总算将这些日子的疲惫给补回来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雪儿已经做好了早饭,香喷喷的白米粥和一份青菜豆腐,虽然只是粗茶淡饭,但是却很温馨。
秦元简单梳洗过后,坐在桌子前,和雪儿一起吃起了早饭。
用过早饭后,秦元急急忙忙的往衙门赶去,他一口气睡了这么长时间,可别发生什么大事才好。
然而就在秦元赶去衙门的路上,突然碰上了神色匆匆的何府管家,余力。
“管家,又见面了。你这是?”秦元望着管家肩上背着的行李包裹,有些惊讶的问道。
管家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秦元,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哀叹道:“原来是秦先生啊,何府突逢巨变,余某本应该与夫人同舟共济,无奈家母病重的消息突然传来,所以,余某这才这番行头,准备赶回荥阳老家,照看病重的老母亲。”
“理当如此,父母有恙,为人子当侍候床前。”秦元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老母亲病重,这个管家倒也是个孝子。
“秦先生,既然如此,余某就不跟你多说了,家母病重,余某急着赶路。”管家对着秦元摆手告辞后,转身就急匆匆的走了,看样子似乎真的很着急。
“管家的举动有点奇怪啊!”秦元望着神色有些慌张的管家,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只是到底奇怪在哪里,一时间,他也说不上来。
想了半天,秦元决定先把这件事情放一放,先去衙门里看看在再说。
就在秦元离开的时候,管家的身影突然从一个转角露出来,看了看秦元的身影,似乎是冷笑了一声,然后对着另一个方向,快步离去。
衙门。
“吴大哥,知县大人在哪里,你有没有看到他,对了审问红梅有什么什么结果?”秦元刚走进衙门,就看到了正要外出的吴雄,就顺口问道。
吴雄一看是秦元,立刻把秦元拽到了一边,小心的张望了一下四周,这才小声道:“秦先生,小声点,别被外人听去了。大人交代了,抓到红梅这是最高机密,任何人都不准走漏一丝风声,否则所有人都要立马卷铺盖走人。”
看吴雄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秦元心里一阵好笑,却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开口道:“恩,那梅知县现在在衙门里面吗?”
吴雄一脸振奋的说道:“怎么可能呢,梅知县和胡大人连夜审讯了一夜,到现在都还在大牢里没有回来呢。这不,大人派我回来取一些提神的上等茶叶,给他们送去,秦先生随我一起去吧。”
秦元看了一眼吴雄手上拎着的茶叶,点头道:“如此正好,秦某随你一起去吧。”
两人走到大牢的时候,正好碰到了迎面出来的周师爷和牢头。周师爷也是顶着两个熊猫眼,但是眼眸中却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这一抹兴奋待看到秦元后,更是转化为一丝狂热,快步走到秦元面前,低声道:“秦元,你这一次可以给大人长了脸面,这个红梅在白莲教的地位可不低。你这一次,升官发财,那是肯定跑不了的!老周在这里提前恭喜你一声了。”
秦元赶忙拱手还礼,客气道:“这都是胡大人和知县大人领导有功,秦某只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何功之有?”
周师爷听了秦元的话,顿时哈哈一笑,这个秦元,年纪轻轻就懂得进退,而且脸皮够厚,前途当真不可限量啊!
至于红梅,秦元就远远看了一眼,只见她被铁链吊在一个架子上,垂着头一动不动,一头乌黑长发遮住了两旁。大腿上、腹部、胳膊上到处都是烙铁烙出的焦黑的烙印。
红梅的这幅惨样,让秦元都觉得胆寒起来,也让秦元彻底的明白了,这可是明朝,一旦真出了事,可没有人权给你讲!
“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秦元暗暗摇了摇头,事到如今,除了她自己,谁也救不了她!
随着吴雄进去禀告,不一会,梅知县满面春风的走了出来。
“是秦元啊,你来的正好,本县这刚审讯了一夜,略有收获,我们去醉红楼叫上两个姑娘,恩,去喝酒解解乏,然后细细交流一番,你看可好。”
梅知县一不小心,将心中所想顺口说了出来,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急忙对着秦元望去,却见那秦元低头晃脑四处张望,一副我没听到的样子,梅知县心里暗赞,这小子,上道,有前途。
秦元了这个充满诱惑的建议,顿时眼睛一亮道:“正是,正是,还是喝酒嫖--恩,喝酒解乏,才能更好的交流一番。”
上司邀请你去piao娼,尤其在官场上,这可是一门大学问,首先,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拒绝,其次,上司这个时候是把你当心腹在培养,如果你拒绝了,呵呵,抱歉。
因为男人之间,有三种关系是最铁的,这三种关系分别是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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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处不知名的房间内。
“主人,这是那边传来的最新消息。”黑衣人取出一张信纸,递给了屏风之后的人。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掌,从屏风后伸了出来,取开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鹰以落网,山已撤离。
屏风后的男子看着手中的字条,脸上忍不住浮起一丝微笑,低声道:“有趣,有趣啊。”
ps:感谢止步么么哒、衣申的打赏。预告,第三件案子,即将风暴来袭。
第四十八章 序章的开始【二更合一】()
“主人;要不要想办法将鹰那个家伙给救出来,毕竟她知道的东西可不少。”黑衣人似乎知道一些内幕,所以并没有提出要杀死红梅,而是打算将她救出来。
“啪!”
一枚黑棋静静的落在棋盘上,正好落在了白棋的包围中,表面上看起来这一手实在是一步臭棋,但是屏风后的男子却是微微一笑,破而后立,破而后立,不破如何立?
“不用你去插手,鹰那个家伙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她会适当的出卖一些情报给对方的,如果真到了紧要关头,她会自己想办法出来的。”
“对了,关于一号的渗透,进行的如何了”说道一号,这男子一直淡然的神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看起来这个一号确实很重要。
“我们花费了很多力气,终于打听到,一号很多年之前,曾经有过一个女儿,不过父女俩已经失散多年了,关于一号的这个女儿,我们已经开始调查了。”黑衣人不敢迟疑,赶紧将最新情报汇报了上去。
“女儿吗?是和那个女人生的吗?”男子在细细思考,这条情报,究竟潜藏着多大的价值?
沉思良久,他得出了一个结论,把握的好,这就是驰骋天下的重要王牌。
“这样,黑铁,你放下手中的其他事情,全力调查此事,吾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对于我们来说,有多重要!”
“是,主人!”
望着黑铁逐渐消失的背影,男子低声喃喃道:“时间,已经不多了。。。。。。”
后来,野史称这一段对话称为“序章的开始”,称这一天为“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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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秦元和梅知县两人已经离开了大牢,出了门之后,倒是需要梅知县在前面带路了,秦元在这青竹县,熟悉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还多是命案现场,至于那“解乏”的地方,还从来没有去过。
和顶头上司一起去这种地方寻乐子,却要boss带路,秦元实在是有些惭愧。
“秦元啊,你这次破案有功,本县都看在眼里呢,有一点你可以放心,属于你的功劳,一点都不会少,先前经过一夜的审讯,案情已经有了重大突破,下面我们就等着好消息传来就可以了。”
梅知县一副“我把你当成自己的样子”,一边说着,一边自己就忍不住先笑了起来。
秦元竖起大拇指道:“这都是大人领导有功,不过秦元有所疑问的是,这么紧要的关头,大人为何还会有心思,恩,去放松解乏呢?”
这一点,秦元确实很疑惑,依照梅知县的秉性,这个时候不算不吃不喝,也应该守在红梅的身边,而不是出来逛窑子吧?
梅知县微微一笑,右手轻轻捻了捻胡须,感慨道:“官场上的世界,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何府的案子本身就是本县的职权范围内,而且当时我们正在何府处理何员外的命案,在加上破获此案的关键人物,又是你,这样一来,几乎所有的功劳都落在了我们这边。”
顿了顿,梅知县又道:“这个时候,最正确的做法,就是抽身而退,将剩下的功劳,让给锦衣卫,由他们去捉拿其他白莲教的众人,平衡双方的功劳,这,才是为官之道。”
听完之后,秦元恍然大悟,而后深深看了一眼前方迈着八字步,倒背着手行走的梅知县,这个梅知县,为官确实有一套。
“听说这醉红楼,新来了一个花魁,不仅有天人之色,更有惊世之艺,更为难的是,此人还是个清倌人,卖艺不卖身,就连本老爷,去了两次,也没见到,今天本县就带你开开眼界。”梅知县脸上挂着一副**的笑容,一看就知道是个情场老手。
卖艺不卖身?
秦元嘿嘿一笑,看来这梅知县,也是深的风月只精髓啊!
不过这种情节,秦元本以为这只是小说电视杜撰出来的情节,没想到现实中,竟然真有这样的女子。要是真见到的那个花魁的话,这一趟窑子,也不算白逛了。
两人行了不久后,只见梅知县极为畅快的一摆手,指着远处的一处阁楼道:“秦元,到地方了。”
顺着梅知县指的方向望去,远处凛立着一座漂亮的阁楼,约莫三层高,彩旗飘扬,灯笼高悬,光鲜明亮,富丽堂皇,还没走近,就能听到男人的欢笑声和姑娘的媚笑声。
梅知县是常客,直接带着秦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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