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晚上,哪有那么容易就发现线索的。让他们先休息,明天再接着查。这种调查走访急不得。否则很容易遗漏重要信息,那就起不到作用了。
问了庄上的人之后,也都说没见过翠环,门房也说没见他们两出去过。家奴们已经将整个吴家庄能藏的住人的地方都搜了个遍,没有任何踪迹。
也就是说,这一天上午。翠环抱着挨了他娘一巴掌的小少爷吴小宝走了之后,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凭空消失了。
谢荣儿已经哭得死去活来,眼睛肿得跟水蜜桃似的。一直后悔打了儿子那一巴掌。儿子要是出事了,她也不想活了。
吴大为派了几个丫环贴身看着谢荣儿,生怕她想不通一根绳子吊死。
吴老爷子一大早就带着他丫鬟看仙女会去了,直到晚上仙女会结束才回到余江镇。他听到自己才去了这一天。就出了这么多的事情,真是惊呆了,待看见谢荣儿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好不
心疼,却不敢表露出来,只是关心地宽慰她,让她不要多想。
“小少爷吉人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的。”谢容儿的贴身丫鬟,在一旁一连笃定的说道。
本来按照行程安排。秦元是要和胡山和上官郁两人,商量黑天计划的,可是现在。也只能等等了,好在这件事情,就秦元的内心直觉来讲,这件事情,并不会持续太久的时间。
找到吴小宝赏银二十两的消息,早就在秦元的特意安排下。放出去了,有了衙门的帮助。这消息顿时在余江镇就传遍了。整个余江镇的老少爷们也都参与了寻找吴小宝和翠环的行动中。会同吴家庄的家奴还有秦元派出的一支衙门队,将余江镇周边沟沟坎坎,山谷河边。都找了个遍,整整找了一天,结果还是踪迹皆无。
倒是负责案件调查的徐松徐捕头带领捕快们取得了重大突破。查出一个月前的一个晚上,满建国喝醉了酒路过一个小巷,头部被人从暗地里打了一石头,曾经到镇上找了一个跌打郎中看过伤,然后几天过后,就不治身亡了,然后没多久就下葬了,而且,此人是翠环的相好的,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老情人!
秦元很高兴,案件要一件一件地破,春红的案子顺藤摸瓜摸到了翠环身上,结果翠环失踪,没办法查下去,又没有其他线索,只好暂时搁在那里,等待寻找翠环他们的消息。
秦元带着吴雄还有衙门队,由徐松带路,来到了那个老郎中家。
这个老郎中已经八十多岁年迈体衰,所以不开店铺也不出诊,看病都是到他家里,所以上次吴雄就没找到这里来。
这老郎中也姓吴,是满建国的本家,住在余江镇边上的一个小院落里,收拾得很干净。这吴老郎中听到通报说知州大老爷来了,颤微微出了门,抢步上前就要跪倒磕头。秦元一把将他扶住
,说道:“老人家,免礼,咱们坐下说话。”
吴老郎中将秦元迎进客厅,让在上座,老郎中的家仆奉上香茶。
秦元先客套寒喧了几句,这才问道:“老人家,本官向你打听件事情,前两天码头上死的满建国,你可认识?
吴老郎中面露鄙夷,说道:“认识,好歹算我的本家吧。不过,这人品行不端,我从不与他来往。”
秦元问道:“一个月前,这满建国是否来您这瞧过伤?”
吴老郎中点点头说道:“是,下午的时候里正带着几位公差来我这里也问起这事,我就说了的,一个月前,满建国是来我这找我瞧伤来着。”
“老人家,您能不能将这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一遍,尤其是他伤的部位,谁伤的他。好吗?”
“好的。那天晚上,大概已经是三更天了,满建国来我家里,家仆给他开了门,然后到后房叫我,我已经睡下了,一听是他,不想理,可他来到后房外哀求我救救他,说他脑袋挨了别人暗
地里打的一石头,流了好多血。”
秦元奇怪地问道:“他怎么不去街上开张的郎中药铺呢?我看咱们余江镇药铺还是有几家的嘛。”
“哼,这就是他平日不积德行善的报应!我也让他去找别的药铺郎中瞧。他说那些药铺郎中他都敲过门了,人家死活不开门。没办法才来找我。他这种人德行不好,我就知道人家会这样
对他的。看在本家的份上,所谓医者父母心,我就起床给他瞧伤。”
秦元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满建国受伤的部位,急忙问道:“你检查发现他伤在哪里?”
吴老郎中指了指自己地左侧脑部:“就在这里,头皮被打裂了,流了好多血。”
第三百一十八章 另一条线索()
吴老郎中接着说道:“我给他清洗了伤口,上了药。告诉他如果头昏、想呕吐,就马上回来找我。可是,他上了药血止住了,就走了。连钱都没给,后来也一直没来过。”
秦元点点头,这老郎中的医嘱是没问题的,如果是在现代,这种颅脑损伤一般都应当留院观察,作头部ct扫描确定没有出现颅内出血之后,才可出院。老郎中这显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但他还是凭借经验提醒满建国让他有头痛、想呕吐等颅内出血症状,要复诊。但这满建国是慢性硬膜下出血,症状很不明显,所以也就没有引起重视,结果一个月之后死翘翘了。
秦元问道:“老人家,这满建国说没说怎么受的伤?”
“说了,他说那天晚上他喝醉酒了,路过一条小巷,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石头,一下子打在他脑袋上,昏倒在地上好半天才爬起来,发现头上都是血,这才找来了。”
“他说过是谁打的他吗?”
“他说没看见,那里黑古隆冬的,他又喝醉了,不知道是谁打的。这是迟早的事,他这人品行不端,得罪人太多。迟早要遭这种报应。”
这报应秦元没空管,听到这满建国不知道是谁打的之后,他心里顿时凉了半截,生怕这线索又要断了,还不死心,问道:“老人家,你再好好想想,他还说过什么话没有。能推断出究竟是
谁打的他的吗?”
老郎中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摇摇头说道:“记不清楚了,我很讨厌他。所以也懒得和他说话,包了伤他就走了,连个谢字都没有。”这下完蛋了,难道这好不容易发现的线索又这
样断了吗。想了想,又问道:“那他是否说过他在什么地方被人用石头打的呢?”
“我记得他好像说是在甜水井上面一点那小巷子被打的石头。”
这个太抽象了,没有什么实际的侦破价值。秦元很无奈,站起身道:“多谢老人家帮忙。我去那里瞧瞧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告辞了。”说完便转身出了房门。老郎中一直送到了门
口。
吴雄见秦元一脸愁容,两个案子的线索都断了,难怪他闷闷不乐,宽慰道:“大人。没关系,咱们慢慢再查。”
秦元苦笑点点头,正准备让余江镇的里正带自己去那个什么甜水井上面的小巷瞧瞧。忽听身后那吴老郎中唤道:“大老爷,老朽想起一件事情,就不知道对大老爷有没有帮助。
秦元一喜,急忙转身回来,问道:“老人家请讲!”
“我听说那段时间,满建国一直在纠缠的刘虎娃的娘魏氏,还与他们母子发生过争执。他们母子两就住在甜水井上面的山坡边上。”
秦元好奇地问道:“这刘虎娃是什么人?”
“刘虎娃是吴老太爷的庄上的家奴。他娘给人家洗衣服讨生活。”
吴雄突然插嘴道:“我想起来了,大人,这个刘虎娃应该就是上次我和你提到的。那个专门陪小崽陪小少爷吴小宝玩的那个少年,就是被吴小宝用拴牛的绳子套在脖子上让他在地上爬的那个少年。他娘就是魏氏,他们不是去看仙女会去了吗?”
身后的里正说道:“仙女会昨天就结束了,他们昨晚上就应该赶回来了。”
秦元也想起来了,吴雄是给自己说过这件事,原来找来找去。嫌疑人居然就在自己的旁边。这母女两与满建国发生过争执,又住在满建国被打石头的附近。两者是否有联系呢。秦元决定去查
一查。
谢过老郎中之后,秦元让里正先带他们到吴老郎中所说的那条小巷查看。的确,这里比较僻静,任何一个角落都很方便隐蔽进行袭击,没有比这更好偷袭的地方了。看来,单从这个位置
的选择上就可以判断出,这是有预谋的。
沿着这条小巷往前走,远处是一片低矮的木屋,与余江镇繁华的清水街和回龙街相比,很显然,这是一片贫民窟。这让秦元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穿越而来的时候。跟着唐母、萧逸雪回到
的那个贫穷的家。
里正带着他们穿过行走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绕过飘拂着各种怪味的弯弯曲曲的小巷。终于来到了一个小院子前。院子围着半人高的荆棘夹成的篱笆,不大,但很整齐。
里正哈着腰对秦元说道:“大老爷,咱们到了,这就是那刘虎娃母子两的家。”站在荆棘门口,高声喊道:“喂!有人在家吗?大老爷来了!”
屋里没人回答,里正推了推院子门,走了进去,这才发现门已经上了锁了。
里正出来陪着笑脸说道:“大老爷,他们母子不在,刘虎娃肯定在吴家庄里。他娘可能出去揽洗衣服的活去了。”
秦元点点头说道:“咱们走吧,直接回吴家庄找刘虎娃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一行人回到吴家庄,这刘虎娃本来是陪吴小宝的玩伴,现在吴小宝失踪了,他也跟着失业了,只是吴家上下已经乱成了一团,还在四处盲目地寻找着小少爷。也没人给这刘虎娃分派新的
事,他也就跟着大家一起寻找。
秦元告诉吴大为,派人将刘虎娃找回来,带到自己住处来。
过不多久,刘虎娃被带来了,跪倒磕头。
秦元看了看吴雄,见她点了点头,确认就是那个被吴小宝踢打的刘虎娃,仔细端详,见他大约十五岁,比同龄的孩子要高半头。长得也很结实、硬朗,嘴角边长出了几分粗旷的胡子茬,
已经有成年男人的七八分样子了。
秦元的目光落在了刘虎娃的脚上,忽然眼睛一亮,微微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秦元很和蔼地问道。
“回大人的话。小的名叫‘刘虎娃’”那孩子倒是一点也不怯生,说话的时候也不慌张。
“满建国你认识吗?”
刘虎娃身子轻轻震动了一下,这才说道:“认识。”
刘虎娃的反应尽在秦元的眼中,心中的怀疑已经渐渐清晰起来,问道:“他来过你家吗?”
第三百一十九章 审问刘虎娃()
刘虎娃摇摇头。
秦元叹了口气说道:“可是我听人说,他经常到你家来,还骚扰过你的娘亲,对吗?不用怕,本老爷知道这满建国不是个好东西,你要据实说,本老爷会根据情况酌情处理的。”
刘虎娃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没说话。
秦元声音变得有些硬冷,说道:“你这样就不对了,本老爷已经查清楚,这满建国的确来过你们家,而且不止一次,你为何不承认呢?”
刘虎娃微微抬头,瞧了秦元一眼,又赶紧低下头,还是不说话。
“你要是不合作,本老爷就帮不了你了。”秦元说着便吩咐里正立即派人去将刘虎娃的娘找回家,他要对刘虎娃家进行搜查。
在古代当官老爷就有这个好处,想要搜查谁家,说一声就行了,不需要搜查证,只要对方没什么政治背景没甚什么后台,不用担心捅马蜂窝就行。
押着闷声不说话的刘虎娃,又来到了甜水井上面的贫民区刘虎娃的家里。刘虎娃的娘魏氏已经被里正找回来了,正在家门口等着。
见到一大帮子捕快押着刘虎娃来了,中间还有一个穿着官袍的年轻官老爷。魏氏抢步上前咕咚跪倒,哀求道:“大老爷,我儿子他还小,什么都不懂,您老千万别为难他,有什么话您就问我吧。”
“娘~!”刘虎娃上前一步,也跪在了魏氏身边。魏氏搂着刘虎娃的脖子,话语都有些哽咽了。
秦元细看这魏氏,不由微微一怔。见她三十多岁的样子,虽然满脸辛劳的风尘,却颇有几分姿色,而且体态丰盈健壮,通俗一点说就是很有肉感。难怪那死鬼满建国对她垂涎欲滴。几番骚扰。
秦元没理他们。直接进了房间,四下看了看,就两间简陋的小木屋,陈设很简单。里外两张床。外间显然是刘虎娃住的。
他蹲下身,查看了一下床下,并没有鞋子。走出来说道:“刘虎娃。你除了脚上那双鞋子外,还有别的鞋子吗?”
刘虎娃摇了摇头。看来,这母子两生活得还真够清贫的,除了身上这身衣服鞋袜,连换洗的都没有。
秦元说道:“你把鞋子脱下来。”
刘虎娃不知道秦元要他脱鞋子干甚么。但大老爷有吩咐,岂能不遵从呢。
刘虎娃脱下鞋子,一股汗臭直冲上来,闻之欲呕。一个捕快捏着鼻子用两个手指勾住鞋送到秦元面前。秦元笑了笑,这点臭对他来说算什么,伸手接了过来,前后翻看了一下,眼睛亮了。
这双鞋子的痕迹太明显。他可以不用进行比对就知道。晓红尸体旁边发现的那几个可疑脚印。就是这双鞋子留下地。
秦元对刘虎娃说道:“昨天晚上死了一个人,在红花楼,你们应该知道红花楼。也认识晓红,那么昨晚你到过晓红尸体的身边,对吗?”
刘虎娃脸色苍白,拼命摇摇头,恐惧地看着秦元,仿佛他是一个能看穿人的内心的魔鬼。
那魏氏惊恐地叫了声。紧紧抱住了儿子,望着秦元道:“大老爷。我儿子没有。她没有去过啊。”
秦元手中将那双破鞋子一扬,说道:“人可以说谎。但证据不会说谎。你儿子这双鞋子的脚印,与晓红尸体旁边发现的那个孩子的鞋印一模一样。”
“人的脚印都一样,怎么会不同呢?”魏氏紧紧搂着刘虎娃不放,说道。
“当然不一样。”秦元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转而说道:“你对你的儿子非常好,想法设法让他吃饱。所以他的营养还是跟得上的,长得很快,虽然才十五六岁,但个子已经比你还高了。”
魏氏听秦元夸自己的儿子,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伸出手不由自主的捏了捏儿子结实的肩膀,感到儿子的确很健康,眼中充满了慈爱。
“由于他的个子比较高,因重心不稳会在鞋子上形成偏压,这样时间长了,鞋子的外侧就会比内侧磨损快。在你儿子这双鞋子上这一点就体现得很明显。”秦元将鞋底反过来,指了指鞋子前端已经摩擦得很薄的外侧,展示给他们母子看。
刘虎娃的脸更白了,魏氏仔细看了,还是有点不明白:“那他这么大的孩子都这样啊。”
“不一样的。”秦元很耐心,解释道:“每个孩子的鞋印上的摩擦痕迹都不可能完全相同,尤其是你们这种手工制作的鞋子,鞋底的花纹本身就不同,再加上这种特有的具有唯一性的摩擦痕迹,就更能说明问题了。”
秦元已经尽可能用通俗的话给她解释,但是,还是不知不觉使用了痕迹、唯一性之类的物证鉴定专用术语。
魏氏仿佛已经预感到了危机的来临,她紧紧搂着自己的孩子,好像一只警惕的白鹅,盯着秦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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