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是怎么回事,快给本县说说?”梅知县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在一旁插嘴道。
“是这样的,就在前两天,路曼因为打碎了一个花瓶,老爷就打了她一顿,没想到她竟然怀恨在心,今日毒杀了老爷,呜呜。。。。。”红秀又哭又闹,总算将事情说了出来。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老爷待我恩重如山,在我即将饿死的时候,收养了我,我怎么可能会因为老爷打我一顿,我就将老爷毒杀了呢?奴婢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以下犯上的事情?”
路曼吓得花容失色,不断的地上磕头喊冤叫屈,表明自己根本没有下毒。
“好了,起来吧,我相信不是你。”秦元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把路曼拉了起来。
“下毒的应该不是路曼,在银耳莲子羹下毒的话,这样破绽太大,很容易被识破,而且她一个足不出户的小丫鬟,根本搞不来这种毒物,那么凶手就是。。。。。。。”秦元在心里快速分析了一番。
“那份剩下的银耳莲子羹在什么地方?端来我看看。”为了验证心中的想法,秦元决定先看一下剩下的羹汤。
很快,那份银耳莲子羹就被端了上来。
秦元端着细细看了半天,然后低声在衙役的身边吩咐了几句,就看见衙役端着那剩下的银耳莲子羹走了出去,好像是去实验什么。
“现在,让我们继续,当你看到何员外,跌倒在地,你接下来做了什么?”秦元示意路曼继续说道。
“我当时走进来,发现老爷跌倒在地,顿时吓坏了,我随手把莲子羹放到桌子上,试着叫了两声老爷,老爷没有反应,我就赶紧跑了出去,去叫夫人。夫人随我来之后,看了老爷一眼,就让我赶紧去通知白先生,告诉他老爷死了。然后我就去通知白先生,结果在半路遇到了管家,管家就随我一起过来了。”路曼轻声说道。
“何员外之前趴着的地方,是这里吗?”秦元指着何员外躺着地方问道。
“不是的,我先前进来的时候,老爷是趴在这里。”路曼指着桌子前的地方,对着秦元说道。
移动了,大约两米的左右的地方,为什么?
秦元走到了路曼所指的地方,认真的勘察了一番,从地面上没有找到任何血迹的地方。
“那你有没有注意到,何员外的身边有鲜血溢出,或者在什么地方看到了鲜血。”秦元继续问道。
“我当时太慌乱,没有注意,不过应该没有吧。”路曼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喂,我说秦元,我才注意到,你说尸体口鼻内有紫黑色鲜血流出,可是何员外尸体明明是干净的啊?”梅知县看了书吏写的尸格表,忍不住问了一声。
“大人,那是因为犯人知道服用此毒,会有鼻血流出,就特意提前做好了准备,在毒杀何员外之后,就抹去了这些血迹,以此来到达遮掩毒物的目的。”对于这种既没有技术含量的问题,秦元几乎懒得解释。
但梅知县确实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来对于破案,这梅知县确实有点不开窍。
“路曼,今日你在熬制银耳莲子羹的时候,有没有出去,或者有什么人去过厨房?”
“我中途离开过一次,去了不远处的厕所,来回也就一盏茶的工夫。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管家离开的背影。”这一次,路曼的反应倒是很快。
看到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管家赶紧解释道:“我去厨房,那是因为在后院碰到二太太,二太太让我去厨房给她弄一些甜品,因此我才去的厨房,而我去的时候路曼不在,不过,这一切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是奉命行事,更没有往莲子羹里下毒。”看到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管家赶紧解释道。
“不对吧,舞娘,我记得你平时可是不吃甜品的,怎么今日突然想吃甜品了?”一旁的三太太红梅,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碰巧今日想吃了而已,真是只是个巧合,难道不行吗?倒是你红梅,你表面上一副很关心老爷的模样,但此时你心里应该暗爽不已吧,甚至根本就是你下的毒手吧?”舞娘拨弄了一下额前青丝,看着红梅冷声道。
“舞娘,你胡说什么呢?我为什么会恨老爷?”红梅顿时急了,立即开口驳斥道。
“那是因为,你本来是要跟大少爷成亲,没想到却被老爷看中,强行纳为小妾。平日你虽然什么都不表露出来,但我知道,你对大少爷还是有感情。。。。。。。”
“够了!你们两个要吵,就滚到外面吵去,不要这里丢人现眼!”夫人在一旁终于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呵斥道。
一听到夫人发飙,两人立刻哑火了,互相对视了一眼,恨恨的别过头去。
闹了这么一出,大少爷何世鸿的表情顿时有些尴尬,毕竟这件事情,说出去也太不光彩了。
第二十九章 凶手是夫人?()
“红梅是被何员外强行纳为小妾的?”秦元眉头一皱,似乎很是意外这个消息。
就在气氛异常尴尬的时候,刚才出去的衙役回来了,在秦元耳边悄悄说道:“秦公子,那剩下的银耳莲子羹内果然有毒物残留,我抓了一只麻雀,它只吃了一点,就毒发身亡了。”
秦元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
“莲子羹内还有残留的毒物,如果说凶手是路曼,那么她完全可以在何员外第一次喝下去之后,随后离开的时候处理掉这份莲子羹,在端出来一份提前准备好的,无毒的就可以了,完全没有必要冒这么大风险,让众人怀疑她,这于理不合!”
“虽然目前表面上看起来路曼的嫌疑最大,但这应该是凶手的栽赃嫁祸之计罢了。”
秦元想了想,问道:“路曼,何员外说他觉得糖有点少,你回去添加的途中,小姐拉你去看字画,这碗羹汤有没有离开你的视线,记住,哪怕一分钟,也要告诉我。”
路曼几乎没有犹豫,很确定地说道:“没有,出来之后我就一直端着这碗羹汤,虽然中途遇到了小姐,但是这羹汤一直在我的手中,绝对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
“那么你在小姐那里耽误了多久。”秦元继续问道。
“也没多久,也就一盏茶的工夫吧,后来我发现羹汤有些凉了,就在厨房热了一下,这么多因素加起来,所以离去的时间才有些长了些。”路曼有些懊恼的说道,似乎在责备自己,怎么不早一点回来,也许这样,老爷就不会死了。”
秦元点了点,现在线索有点乱,他需要整理一下,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在故意的错误的引导众人的逻辑,让大家觉得何员外死于那碗莲子羹,以此让凶手放松警惕。
“秦元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何员外的尸体,告诉他了一个很隐晦的信息,那就是胸腹处胀!虽然都是服毒,但是空腹服毒和吃饭后服毒,会呈现不同的体态特征。如果是空腹服毒,那么尸体就会呈现肚腹青胀,而嘴唇、指甲不青的。如果是吃饱后服毒,那么只是嘴唇、指甲青而肚腹不青的!”
“何员外的尸体,他看的很清楚,肚腹胀而不青,说明他是吃饱了才服毒的。但是何员外死的那个时间点,他早饭吃的东西应该已经消化的七七八八了,不会呈现这种情况。路曼端来的莲子羹,他也只是喝了一口,就没有在喝。”
秦元眼中寒光一闪,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点,却是这个案子中,非常至关重要的一点。
“因为这说明了,何员外不是死于那碗羹汤!!”
“路曼每天都要熬制这碗莲子羹,所以她对何员外的口味,肯定是了然于胸,如果没有特殊的原因,她不可能熬制出来一碗,何员外根本喝不下去的羹汤!”
“如此一来,凶手应该是在路曼准备羹汤之前,就将厨房内的糖给掉包了,换成了别的东西,这样,等到路曼离开的时候,他伺机潜入何员外的房间,给何员外吃了某种东西,何员外吃的某种东西内,就包含分量足够的毒药,之后迅速处理了何员外口鼻内的鲜血,逃离了作案现场!”
“这个逻辑上是行的通的,但是,那碗莲子羹是什么时候被下了毒?难不成是在我们来之前趁乱下的?”
秦元走到小姐的旁边,沉声道:“何小姐,我现在需要你帮我画一样东西。”
“好的,秦公子。”何小姐没有任何犹豫,毕竟死的是她的父亲,她是最希望捉拿到凶手的人之一。
其实秦元要画的东西很简单,就是一个何府的简易平面图,上面标明了屋内众人的住所,和到这间屋子来回所需要的时间。
众人还是第一次看到平面图这种东西,因为都有些好奇的围了上来,就连梅知县也不例外。
望着初见成效的平面图,秦元眉头微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何家小姐的嫌疑,应该是可以排除了。她在中途拉着路曼去看了一次书法,从她的房间到这里的距离来看,他根本没有作案的时间。”
“那个到现在都一言不发的白先生,嫌疑应该也比较小,因为他是最后才来的,不存在给那碗羹汤下毒的条件,所以也可以排除了。”
“路曼在回去的时候,曾经看到了管家的身影,根据厨房到这里的距离,管家也没有充足的作案时间,所以管家也排除了。”
秦元看着地图上小妾红梅遇到管家的后院,对着管家问道:“管家,你在后院遇到二太太之后,就去了厨房取甜食,那么你把甜食送到了什么地方?”
“送到了二太太的房间,因为二太太说她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了,当时丫鬟萍儿也在,可以作证。”管家有些紧张的回答道,生怕何员外之死和自己扯上什么关系。
“从后院到红梅的房间,在到这书房,完全是南辕北辙,所以,这红梅虽然有很大的作案动机,但是她的嫌疑也不是很大。”
“再有是何员外的长子何世鸿,他虽然也没有给羹汤下毒的机会,但是他的表现却非常奇怪,暂时保留对他的观察好了。”
“那么剩下的嫌疑人,就剩夫人、舞娘、何世鸿三个人了。而在三个人中,嫌疑最大的就是夫人。”
“等等,这是!?”
秦元突然从平面图上发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事情,那就是,管家的住所其实就在书房的不远处,而白先生的住所,却处于何府的西南角,距离书房有不小的一段距离。
【夫人随我来之后,看了老爷一眼,就让我赶紧去通知白先生,告诉他老爷死了。】这是路曼刚刚无意中说出的供词。
管家一般都是主人的心腹,何府应该也不例外,那么夫人要舍近求远,让路曼去找白先生,而不是管家?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夫人来到之后发现了什么,需要支开路曼,来处理某些情况!”秦元眼中精光一闪,意识前所未有的清醒!
第三十章 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那么,夫人究竟发现了什么,需要支开路曼,来进行某种处理?是她当时留下了某种线索没有处理干净被她发现了?还是何员外死前曾经留下了某种讯息?“夫人,恕我冒昧的问一句,您和何员外的感情好不好?另外,还有何员外遇害的时候,你在哪里,有没有什么证人?”秦元思考了一会,直接对着夫人问道。听到秦元这么问,夫人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但是碍于梅知县在一旁,只得冷冷道:“我和老爷成亲二十余年,感情自然不用问了。老爷遇害的时候,我就在房中,旁边并没有任何证人。秦先生不会怀疑我是杀害老爷的凶手吧?”秦元看了一眼正在低声安慰夫人的何家小家,轻轻一笑,开口道:“没有,只是随意问问,夫人不要往心里去。”“何世鸿,何员外遇害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有没有什么人可以证明你在那里?”秦元转过头去,对着站在一旁的何世鸿问道。“你说我啊,我那个时候,应该在花园里钓鱼吧。作证的人吗?我想花园里福伯应该看到我了。”何世鸿想了想,谨慎的回到道。“福伯是谁?”“福伯是我们何家的花匠,每日都会在花园修理花草,所以他应该看到我了,只要把他叫过来,问一下就知道了。”秦元摇了摇头道:“不用了。”秦元深深看了一眼夫人和何世鸿,没有再说什么。“舞娘,你那个时候又在什么地方?有没有什么人和你在一起?又是什么时候来的这里?”秦元把头转向了舞娘,沉声问道。“那个时候,我在房间里绣东西呢,丫鬟小欢和我在一起,应该可以为我作证吧。我是接到丫鬟路曼的通知,得知老爷遇害了,才急匆匆的赶过来的。”“好了,秦先生,事情已经询问了差不多了吧。你看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大家能不能先吃过午饭,然后在继续,这样有个缓冲,相信秦先生的思路能开个一个新的天地也说不定?”“刚才我已经吩咐下去,让下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午宴,用来款待知县大人,你看这样如何?”何世鸿走了上来,对着秦元提议道。“是啊,秦元,现在已经是晌午了,到了午饭的时间,这样吧,我们就先用过午饭,然后在继续好了。”梅知县明显是肚子饿了,一听到吃饭,立刻就两眼放光,不等秦元同意,就直接拍板决定了。秦元点点头,这倒无所谓,正好他趁着这个时间,去一个重要的地方看看!整个事件中,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地方,就是厨房,这个地方,秦元必须亲自去察看。“夫人,我跟你借用一下路曼,你不介意吧?”秦元对着夫人摆了摆手,轻声问道。夫人冷哼一声,不满道:“路曼,你根本秦先生去一趟吧,记着,少说话,多长点心,秦先生可是破案高手,如果你能暗中学到两手,下辈子就不用愁了。”对于夫人的冷嘲热讽,秦元微微一笑,根本没有往心里去。随后,秦元和路曼还有一名衙役,一行三人,快速离开了书房。“秦先生,午饭大约两盏茶的工夫就好,请不要耽误了。”远远地,何世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秦元身体一顿,没有回头,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秦先生,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小丫鬟路曼有些忐忑的问道,她不明白为什么秦元单独叫她,而不叫其他人,难不成,他怀疑是自己毒杀了老爷?“别胡思乱想!走,带我们去厨房!”秦元似乎猜出了路曼在想些什么,轻轻一笑,对着路曼说道。一路无语,三人很快来到了厨房。何府的厨房很小,只有一个小灶台,里面也没有看到厨子的身影在忙活。“何府的厨房就这么小?”秦元有些疑惑的问道。“这个厨房是老爷太太专用的,一般里面都会存放一些甜品,我每天也都是在这里,给老爷熬那羹汤。”路曼在一旁解释道。秦元点了点头,开始在厨房内观察了起来,准确的说,是直奔灶台上的糖,或者说是疑似白糖的东西!看着盛放在碗中的白糖,秦元用右手捏起一点,然后用手指轻轻碾了碾,然后放在阳光下看了看。这是盐!?想了想,秦元再次捏起一点,准备放入口中尝一下,确认到底是什么。“秦先生,万万不可,这糖中可能有毒,我还是抓一只麻雀过来,先试试毒吧!”那衙役看到秦元的动作大吃一惊,赶紧阻止道,秦元现在可是梅知县身边的红人,出了任何事,都不是他一个小衙役能担待的。然后他也不管秦元同不同意,直接一溜小跑了出去,看样子应该是去捉麻雀了。秦元不仅哑然一笑,旋即轻轻摇了摇头,将其放入了口中。这疑似白糖的东西,入口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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