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祥一愣,也蹲下身看了看,问道:“徐捕头认识这汉子?”
“这这,林掌柜,你这下子可惹了大祸了!”徐捕头苦笑。
秦祥心头一沉:“怎么?这人是什么来头?”
“这这是知县大人的心腹,吴雄,吴大人!”
秦祥心头也叫了一声苦,怎么把这个主给惹上了,把大老爷的跟班打死了,这个祸可惹得不小。眼珠一转,将徐捕头拉到一边,摸出一锭银子:“徐爷,您帮帮忙”
徐捕头苦笑,这船帮前面牵扯到地刘好人李憨包杀人案,知县大老爷正在头痛,现在又摊上一起命案,而且杀的还是知县大人的跟班,这该如何交代,所以他就算再贪财,这钱也不敢要。推开秦祥的手:“这涉及命案,又是知县大人的人,徐某也没办法,必须要禀报上去的。”
秦祥虽然心中叫苦,不过倒也不是很担心,船帮牵扯到命案这也不是第一起。又将那银子送过去,笑着说道:“这我知道,只是听说这新来知县很是厉害,。所以,难免有事情要麻烦徐爷,这只是一点小意思。”
他不提秦元倒还好,提到秦元,徐捕头更是谨慎,他可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惹麻烦。连忙推开他的手,说道:“这,秦掌柜就不要为难兄弟了,还是跟兄弟走一趟吧,其他几位在场的伙计也得跟我们走一趟,作个见证。秦掌柜放心,咱们这知州大老爷还是很好说话的。”
秦祥眼见这架势,打死了知州大人的人。不去衙门是不行的了,只得点了点头。
另外几个捕快问徐捕头:“这死了的吴爷怎么办?”
徐捕头没好气地喝道:“你们长的是猪头啊?还不快去找块门板来将吴爷的尸首抬回衙门再说!”
“是是!”几个捕快连声答应,从这商行里找来一块门板,将吴雄的尸首抬到门板上,叫那几个随同前往作证的伙计抬着。带着秦祥,来到了知州衙门。
许多老百姓听说船帮在城里的船家商行的秦掌柜杀了人给衙门公差抓走了,都跟来看热闹,衙门大堂前黑鸦鸦围着的都是人。
尸体停在了大堂之上。秦祥等人跪在堂中,徐捕头一通堂鼓擂响,片刻,秦元穿着官袍急冲冲转出后堂,往公案后面一坐,啪的惊堂木一拍,喝问:“何事擂鼓?”
徐捕头躬身道:“回禀老爷。船家商行掌柜秦祥,与老爷的跟班吴雄吴爷争吵后。打了吴爷一拳,致使吴爷吐血而亡”
“什么!”秦元大喝了一声。腾地站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吴雄死了?”急匆匆几步来到尸体前,蹲下身,探了探鼻息。
“唉呀!谁打死他的?”猛地回身,瞪着秦祥等人,“快说。是你们谁打死他地?”
秦祥硬着头皮磕了个头:“小人秦祥,是船家商行掌柜。是小人我小人我不慎,误伤了吴爷不过,是他说话无礼,还先朝我吐口水。我生气了,才打了他的。”
“说话无礼?有谁能证明?再说了,他说两句难听的话你们就要打死他吗?还有没有王法了!”秦元大喝道,随即又朝秦祥脸上看了看,“他吐你口水了?吐你哪里了?”
“吐我脸上了。”
“口水呢?你脸上怎么没有?”
“我我擦掉了,不过你可以问我店里的伙计,他们都听见他说话无礼,也看见他吐我口水了。”那几个伙计急忙点头称是。
“他们都是你店里的伙计,当然帮你说话。能做个屁的证人,有没有其他证人?”
“其他人?”秦祥傻眼了,当时店里除了自己店里的伙计之外没有别人。现在听这知州大人的意思,很明显在帮着死者这一方,那是当然,死地是他的跟班,他不帮他帮谁。想到这里,秦祥想求求情看看怎么样。磕了个头,说道:“是小人鲁莽。误伤了石爷,请大人恕罪”
“恕罪?你把我跟班的都杀了!杀人偿命你知不知道?你叫我怎么恕你地罪?”秦元袍袖一甩,回到了公案后,拍惊堂木叫道:“来人!”
“在!”两边拿着水火棍的皂隶齐声答应。
“将凶犯秦祥拿下!”
“是!”上来几个皂隶,抖锁链哗喇就把秦祥给锁上了。
见这知州大老爷将船家商行的林掌柜锁上了,外面围观的人群发出了一阵乱哄哄的议论,有的暗暗叫好,有的替这大老爷担心,有的抱着双肩等着看热闹。
锁链上身,这秦祥有点慌了,说道:“大老爷,我真的没有用力打他,就轻轻碰了一下,他就倒了其他几个伙计也连声帮腔。公堂上顿时乱成一团。
秦元惊堂木又一拍,止住了他们的说话,吩咐先将其余的伙计押下去,先审秦祥。
对打死吴雄的事情秦祥想赖也赖不掉,因为当时就在大街边上,那么多围在一旁看热闹的人看着的,再说他先前已经认了罪,再想抵赖已经晚了。只得如实交代了事情经过。
门房书吏在一旁做好了笔录,让秦祥画了押。
接下来秦元又逐一询问了那几个伙计,伙计们也都如实说了,也做了笔录。随后让伙计们远远候在大堂外。
接着,秦元要审讯那刘好人一案,吩咐将旁听人员全部赶走,不许旁听,并让皂隶们也都退下,让护卫将吴雄的尸首抬走。大堂之上就只留下几个捕快和秦祥等人。
秦元这才问秦祥道:“另外问你一件事情,你前天傍晚是不是在集市上买了一捆凉席?”
秦祥正垂头丧气,琢磨着这件事该怎么办,忽听得秦元问起这件事,回忆了一下,点点头:“是,小人是买了一捆凉席。”
“那凉席是不是用一根细铁链捆着的?”
“是啊!”秦祥有些惊讶,“当时我也有些奇怪,还问了这卖凉席的怎么用细铁链捆席子,他说这样捆结实。”
“铁链呢?现在在哪里?”秦元问道。
秦祥低头想了一会。摇摇头:“我叫李才直接把席子扛到伙计们的住处去了,我没管,所以不太清楚,不过。当时跟我一起去买凉席的那个小伙计李才就在外面,可以问问他。”
秦祥不知道秦元为什么要关心自己买凉席地事情,对他而言,更在乎的是自己的案子会怎么判,便问道:“大人,我这案子”
秦元道:“本官会秉公办案的,不过,杀人偿命,本官也帮不了你。”
秦祥吓得脸都白了。忽然转身对大堂外喊道:“李才,你们快去和大掌柜说,让他救我!”
大堂外那几个伙计是在一间房里候着的。离得又远。所以听不到秦祥的话。
秦元微微一笑,说道:“秦掌柜,你不用这么着急,有什么话可以叫他们进来吩咐的。”
“多谢多谢大人!”秦祥听说要杀人偿命,声音都在颤抖。
秦元吩咐一个皂隶跑出去叫来那叫李才的伙计。这伙计弯着腰上了月台。站在那不敢进来,秦元说道:“你进来吧,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不然收了监就不方便说了。”
小伙计李才哈着腰小跑进来,在秦祥旁边跪倒。
秦祥说道:“等会知州大老爷问完话。你回去之后赶紧去保宁府把这件事报告大掌柜,让他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救我出去。明白了吗?”
那伙计点点头说道:“明白了。”
秦元看着他们,问那小伙计:“你就是李才?”
那伙计磕了个头,回答:“小人是。”
“前天下午你和你们掌柜的买了一捆席子。那捆席子的细铁链你放在哪里了?”
“席子?”李才脑袋一时没转过弯来。
秦祥眼睛一瞪:“就是前天我们在市场上买的那一捆,我让你扛着回去给兄弟们用的那凉席!”
“哦!”李才这才想起来,“我扛到店铺住处里给兄弟们了。”
秦祥着急地问道:“那捆凉席的细铁链呢?”他虽然不知道伯爵大老爷为什么会对这根细铁链感兴趣。但他急于讨好秦元,追问道。
李才糊涂了,他可没注意捆席子地是什么,挠着头皮说道:“细铁链?捆凉席是用的细铁链吗?”
“你他娘的!老子揍死你!”秦祥着急了,手一扬,带动身上锁着地铁链当啷啷响。
李才吓得一缩脖子,赶紧说道:“掌柜的。我真没注意捆席子的是用的什么,您别着急,如果的确是捆在席子上了。那一定还在店铺伙计们的住处那里。我这就给您找去。”李才说着就要起身。
秦元心想,那铁链现在在我这里,你去找个屁啊,不过这还不能说,免得吓着他们到时候乱说一气。便招呼道:“别急,本官还有话问你。”
“是!”李才赶紧磕头。眼巴巴望着秦元。
“那凉席捆的是不是铁链,你记不到了吗?”秦元问道。
“大老爷。小人真没注意到,不过,外面候着的几个兄弟们可能能记得。”
秦祥大喜:“那还不快去叫他们进来!”激动之下,手里地铁链都在哗啷啷响,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杀人犯,又在知府衙门的大堂之上,哪轮到自己下命令,赶紧望向秦元。
秦元吩咐皂隶去将那几个伙计都叫上来。
几个伙计上来之后。没等秦元问话,秦祥抢先问道:“你们几个还记不记得前天李才扛来的那一捆凉席上面,捆凉席的那根铁链到哪里去了?”
几个伙计相互看了一眼,都摇了摇头。
秦元心中一沉,问道:“一根很细的铁链,一般是用来栓狗的。”
“拴狗?”一个伙计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好像当时有个船家兄弟来交帮费,路过我们住处,说是他的渔船拴船的绳子老是断,想找根铁链去用。我当时忙着铺凉席。让他自己去找,那捆席子的细铁链可能是他拿走了。”
秦元惊喜地问道:“你能肯定吗?”
那伙计讪讪说道:“我只是听他这么说过,当时也没留意到底是不是他拿走了。不过好像铺好床之后,没看见什么细铁链。应该是他拿走了,因为凉席是直接抱进房间里来才解开地,那船家兄弟就坐在门槛那说话。如果铁链没被他拿走的话,应该还在房间里。”
另外一个伙计插嘴道:“不在,肯定不在。收拾好之后是我打扫的房间,我没看见什么细铁链。”转过头问其他几个伙计:“你们几个看见了吗?”
那几个伙计摇摇头,都说铺好床就急着跑出去招呼生意去了,没注意捆凉席的绳子。
第二八十六章 起伏()
秦元心想,看样子这秦祥和几个伙计说地倒不像假话,也不像串供了的。否则,秦祥可以直接否认那捆凉席是用细铁链捆的,一对一的口供。而这几个伙计也可以直接说扔在垃圾堆里找不到了就行了,而不会说应该还在房间里,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看来,有可能真是那打鱼的船家兄弟拿走了。
打鱼的?秦元脑海中灵光一闪,急忙追问道:“那打鱼的是谁?现在在哪里?”
那伙计摇了摇头:“我不认识。我只是看他穿着打扮,又到咱们商行的后院来,这才估计是来交帮费的船家兄弟。”
“帮费?”秦元当然知道是他们船帮的帮费。故意不经意地问了句:“什么帮费?”
秦祥瞪了那伙计一眼,低声喝道:“你他娘的找死啊?”
那伙计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掩饰道:“没,没什么,我说错了,好像他是来买东西的。”
秦元笑了笑:“好,本官不问你们那什么帮费就是,本官有重要的事情要找这个渔夫。秦掌柜,我希望你能配合本官,找到这个渔夫。”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秦祥现在的命运就在秦元的手里,再说了,他也不知道秦元找这个渔夫干什么,但估计是别的什么案子,应该不是他们船帮的事情,就算是,这渔夫也不知道什么内幕。另外。这巴州,东北一带的渔夫,十有**都是船帮的帮众。如果要调查,不找这个渔夫也会找别人。
既然秦祥估计到秦元找这个渔夫不是为了查他们帮派的事情,也就没必要隐瞒,转头对李才说:“你快回去查一下登记本,那天来交帮来办那件事的渔夫都有谁。”又对刚才那小伙计说:“你也一起去,和他们一起好好想想,那个可能拿走细铁链的渔夫究竟是谁!”
“是!”李才和那个小伙计答应了。秦元叫徐捕头带两个捕快和他们一起去,查清楚马上回来禀报。随即吩咐将秦祥收监,宣布退堂。
孟雪一直在后面听审。见秦元出来,正要说话,秦元摆摆手。带着她来到杨俊豪他们护卫队的住处,屋里坐着几个护卫,见到秦元进来,连忙起身施礼。
秦元问:“吴雄,怎么样?没事吧?”
“属下没事,多谢大人牵挂。”一脸血污的吴雄连忙起身施礼。
吴雄笑呵呵说道:“大人,你不用担心,秦祥那一拳,给俺挠痒痒都不够。”
秦元也笑着说道:“你小子装得还真像那么回事。抬进来的时候,气息全无,我还真有点担心呢。”
孟雪也道:“是啊。我看他满脸血污,还真以为受伤了呢。”
吴雄嘿嘿一笑:“那是我事先喝下去的猪血,然后在将它吐出来,多谢大人和夫人牵挂。”
当然,吴雄到船家商行故意找碴惹事,都是秦元一手安排的。目地就是要让这商行的掌柜秦祥惹上官司,将其拘捕之后。以此为契机,开始侦破船帮黑社会案件。
秦元说道:“理论上你已经死了,所以,这段时间只好委屈你躲在护卫房里别出去,等案件查清楚了再露面。”
吴雄躬身说道:“属下遵命。”
在护卫房里又说了一会话,一个护卫进来报告说,徐捕头他们回来了,在签押房等候。
秦元赶到签押房,徐捕头兴奋地说道:“大人,查到了,那个人是文武河上打鱼的渔夫,名叫李贺。有人看见他从后院伙计们的住处拿了一根细铁链出来,问了他,他说是伙计们答应给他拿回去拴渔船的,反正那细铁链也值不了什么钱,就放他走了。”
秦元很高兴,问道:“这李贺究竟在文武河的什么地方打鱼,你们查清楚了吗?”
“查清了,他经常在前塘村一带打鱼!”
对上号了!秦元大喜,吩咐道:“立即集合捕快,咱们去抓那李贺!”
徐捕头连声答应。抓这种普通刑事案件的嫌疑犯,徐松徐捕头那是尽心尽力的。
很快队伍集合完毕,大队人马直奔前塘村。
苏安北知道秦元这一次终于发现了重大嫌疑犯,差不多能破案了,都很兴奋,跟着秦元去看热闹。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前塘村。
河边有几艘渔船在河上游荡,另有几艘在岸边休息。
徐捕头带捕快到河边问情况,无巧不巧,问的这艘渔船正是上次打鱼打到刘好人死尸的那个报案的龚老汉父子,一听说官老爷查案,非常配合,说那李贺的渔船正在河中间打鱼。
徐捕头让余老汉父子划船带他们去抓李贺,余老汉一听说这李贺很可能就是杀死上次他们网到的那个死尸的凶手,义愤填膺,请徐捕头和几个捕快上了渔船,划着船直奔李贺的渔船。秦元他们就等在河边看着。
眼看越驶越近,渔夫李贺正在船头撒鱼网,发觉有渔船靠了过来,船上站着好几个捕快,顿时慌了神。扔下渔网,划着渔船就跑。
徐捕头大声喊道:“站住!再不站住我们要放箭了!”
李贺见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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