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试药?本小姐才不跟着你发疯。”
轩辕燮是疯子,她凤珺戎才不是,当初师父交她的克制之法,就是将她丢入寒潭三天三夜,刺入骨髓的冰寒感,简直生不如死,她一次都不想再尝试!
丢下这句话,凤珺戎转身就走。
轩辕燮没有起身,手腕一动,一根飞镖立现掌中,咻的一声,划过凤珺戎的耳测,呼啸声过,那根飞镖竟齐根没入凤珺戎前方的梁柱。
“帮我。”
冷硬地声音了夹杂着难以克制的隐忍。
“自作自受。”凤珺戎啐了一句。这里又没有寒潭,她怎么帮?!她是来询问情况的,不是来当解药的!
衣袂翩飞,人影浮动,娇小的身影已然靠近窗户,临空一个翻身就要没入黑暗,谁想轩辕燮比她更快。暗黑的身影几乎成为一道残影,紧抱着那道娇小的黑影,以迅雷之势控制住凤珺戎颈上动脉,“帮我。”
暗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凤珺戎暴怒:“你这该死的混蛋!”
五指成爪,夹杂着绝对的力道,朝轩辕燮的手腕恶狠狠地扣去,孕育内力的五爪,堪比世间最凶残的冰刃。轩辕燮后发先至地对了上去,松开掣肘在她颈间的力道,直接抱着她往假山一侧凌空翻滚而去。
不小的动静引来府中侍卫。
“有刺客!”
黑衣侍卫高喊一声,立马从四面八方涌来更多人物,秦管家、墨飞、墨凌赫然在列。
墨飞墨凌对视一眼,默契地摸出武器,朝假山后方攻击而去,本是出于好意,不想看到不可思议地一幕。
吧嗒。
墨飞的软剑掉落在地上。
墨凌攻势也是一滞。
假山后方,两道黑影缠到一处。旖旎药效的发挥极快,简直超出轩辕燮的意料。鬼斧神工的五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浑身发热,盯着凤珺戎的眼神就像是饿了几年的虎狼,充满猩红的渴望。
势均力敌的武斗更让他血液沸腾,极度兴奋。
借着地理优势,他一个使力,将人压向假山,在她想要使毒之际,恶狠狠地掀开面具,薄唇尾随而上。
对象是她,他没有克制,也不想克制。
唇间骤然传来软绵的触感,凤珺戎当场蒙掉。被……被……被轻薄了?!
“主子……?”
墨飞咽了咽口水。
揉眼睛,放下,再揉眼睛,再放下,如此反复三次,终于确定自己没看错人,没看错事,登时倒吸一口冷气。
“滚。”
低沉肃杀的声音在暗夜中响起。
032 唇间撕咬()
“该滚的是你!”
没有理会火速退下的墨飞等人,凤珺戎回神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狠狠地咬上轩辕燮的唇。
以为压制住她的手脚她就没办法反抗?
凤珺戎嗤笑,鬼医凤邪浑身带毒,没有武器,血液就是她的武器!
来自凤珺戎的鲜红的血液顺着两人的嘴角流下,滴落在衣襟上,猩红点点。轩辕燮还来不及惊喜凤珺戎的主动,便在她冷笑的面容中,缓缓地闭上眼睛,滑落。
额角暴突的青筋诉说着他的不甘心。
凤珺戎比他还不甘心,恶狠狠地擦干嘴角的鲜血,忍住想要将人大卸八块的*,看着重新围上来的侍卫,落下一句:“想要你们主子活着,就给他找个女人!”
旋即飞身遁走。
若不是还需要借助他的力量报仇,她保证立马送他见马克思!
凤珺戎走后,九皇府立马陷入剑拔弩张的氛围,像是暴风雨前夕的平静,安详却又紧张僵滞得不行。
一连召来十个妙龄女子,皆被轩辕燮轰赶出门。
秦管家站在门房前,听着轩辕燮爆发的怒火,十分为难:“主子平时拒绝也就算了,可是这次不行啊,情毒不解,以后可能就没法生小主子了呀。”
墨飞听言几乎气死:“这是重点吗?主子都要熬不过去了,活着都成了问题,你还在担心小主子的问题!”
“主子和小主子,都是老管家我毕生的期待,当然是重点。”秦管家瞪眼反驳。
墨飞真想拿刀砍了这个不知轻重的混蛋!
墨凌没有心情参与两人的争斗,满脸忧心地等在门口,祈祷着主子能够熬过去。
情毒无解。
因为情毒本来就不需要解药。
蚀骨难忍的*,濒临绝境的火热焚烧感,古书之中,抵抗之法有三:弱者靠女人解决,中者靠寒潭解决,强者则靠意志。
门吱呀一声打开。
墨凌赶紧迎上去:“怎么样?”
“再找一个女人试试,我估摸着,难。”一直负责照料轩辕燮身体的尉迟冉摇头,“明知自己不碰女人,附近又没有寒潭,还敢放任自己以身试毒,主子这次真的太任性了。”
墨凌沉默一瞬:“有女人。”
“什么?”尉迟冉惊讶。
墨凌详细道:“主子有愿意碰的女人。这是真的,是我们亲眼所见。”
尉迟冉眸色闪过欣喜,激动地朝墨凌进了一步:“那还等什么,赶紧找来,主子就要忍不过去了。”
“没用的。”
要能找到,他早就把人绑过来了。
尉迟冉显然也察觉到这一点,望了望轩辕燮的房间,心情沉重地叹了口气,“如今只能希望主子自己熬过去,只希望别熬成不举啊。”
一听这个秦管家就忧伤不已。
墨飞也是沉默。
屋内,轩辕燮瘫软在锦被上,浑身发热,平日冷凝沉着的凤眸此刻爆发出猩红的热度,像要焚烧一切,灼人的火热几欲要将他焚烧殆尽。
“凤邪……”
“凤邪……”
薄唇隐忍着吐出幻境里出现的人儿,轩辕燮辗转反侧,痛苦的呢喃中又夹杂着难耐的欢愉。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时光在他身上研磨,一分一秒,跟他过不去似的,过得极为缓慢和痛苦。
昼夜轮换,明月高挂。
轩辕燮仍旧拒绝所有女人的靠近。
秦管家双手合十,虔诚祷告:“阿弥陀佛,老天爷呀,您开开眼,赶紧让主子撑过去,明日就是百花宴了,老管家我还指望着主子牵回来一个皇妃呢……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尉迟冉对秦管家的执着追求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叹气再叹气:“你们说见到主子中意的女人了,那她是谁?”
“不知道。”
墨凌回得干脆。
墨飞对这方面十分敏锐,他玩弄着手中捡来的银质雕花面具,臆测到:“茶馆,凤隐阁,面具,女子……”
尉迟冉听得心一跳一跳的,怎么听着越来越像一个人,一个不可能出现在京都的人……
墨飞猜测:“难道是凤隐阁阁主?”
墨凌瞥了他一眼,摇头:“不可能。”
江湖人物他了若指掌。凤隐阁建立数年,门徒遍布天下,个个武艺精悍,其阁主更是其中翘楚。能压下凤隐阁众多高手夺得阁主之位,必然有心智过人之处,结合江湖秘闻,该是位年过甲子的老妪。
而那个女子,听那声音,分明还是个妙龄少女。
墨飞也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些离谱,不由撇撇嘴,“那到底是谁?还真是好奇呀。”
尉迟冉迟疑着抢过墨飞手中的面具,银质面具上,一朵精细的海棠花栩栩如生,细细端详之下,每道沟壑都铺满研磨精细的银色粉末。
指尖一抹,凑在鼻下轻嗅。
是鲜有的毒药。
尉迟冉眉心一跳,猛然转身,不可思议地看着屋中挣扎不休的人,鬼医凤邪,竟是鬼医凤邪?
另一厢,不知自己被人惦念的凤珺戎就这么带着一身火气回到了将军府,袖香木笔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见到横眉冷竖的凤珺戎,纷纷关心道:“谁得罪小姐了,怎么这么生气?”
“昨晚一晚上都没回来,小姐怎么去了这么久?”这是木笔的声音。
“别提了。”
凤珺戎烦躁,说了句话,就牵动了嘴角的伤口,凤珺戎嘶的一声,对轩辕燮更加痛恨,以往所有的欣赏,都因为这一次的侵犯消失殆尽。
凤珺戎咬牙。
轩辕燮,这梁子结大了!
袖香木笔面面相觑,不敢再问。
用过膳食,凤珺戎半倚在软塌上小憩,木笔在里屋翻翻找找,动静极大,想让她不注意到都不行。
“你在找什么?”
“奴婢在找明日百花宴小姐要穿的衣服啊,”里屋里木笔高声回话。
凤珺戎一听是这个,瞬间没了继续交谈的想法。
倒是坐在八仙桌前专心刺绣的袖香,琢磨着自家小姐的心情该恢复得差不多了,老话重提:“小姐的昨晚是碰见强敌了么?早先收拾小姐的衣物时,奴婢并没有看到面具。”
提到这个凤珺戎就心烦,哼哼几声:“袖香,你别提了,你小姐我今天,明天,后天,全部都不要讨论这个。”
袖香欲言又止。
凤珺戎知道她想问什么,到底还是忍着对轩辕燮的不满,给了袖香一个答案:“轩辕燮那里还没查出什么,你让凤隐阁的兄弟加紧追查,主力集中在查找殷。他是我们的兄弟,也是唯一的线索,不能断。”
“是。”
“那……”袖香迟疑。
“什么事?”
“面具丢了,那小姐的真面目有没有被人看了去?”
“这你就别担心了,只有一层保护色还怎么好意思行走江湖……”
里屋木笔无暇倾听两人的谈话,还在一心跟锦衣华服战斗,立志要让自家小姐盛装出席,在京都贵女中崭露头角,倾倒一片豪门勋贵。
033 啪啪打脸()
翌日清晨,木笔早早地将凤珺戎从床上拉起,梳妆打扮,穿金戴银,力争将凤珺戎打扮得艳压群芳。
发髻是昨晚不眠不休琢磨出来的新发型,简单秀雅,又极为符合她的气息。眉笔勾勒出淡妆,将原本形状姣好的上扬眉修饰得更加标致动人,无形间都透露着一股诱惑。
淡黄色的锦衣华服特意让袖香绣上缱绻浮云,非要她行走间展露彩云追月的风华。
倘若换成大红锦服,她都可以直奔婚宴现场拜天地了。
凤珺戎朝天翻个白眼:“木笔,你小姐我只是要去参加宴会,又不是要成亲,打扮得这么隆重做什么?”
木笔理直气壮道:“小姐是顶美顶美的人儿没错。但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呀,奴婢还指望着小姐能倾倒一片,然后选个德才兼备的姑爷回来呢。”
“你还真是……”凤珺戎瞪了她一眼,补充道:“越来越不害臊了。”
袖香伺候着凤珺戎梳洗,好笑得听着两人拌嘴,加入道:“小姐也别懊恼,自从跟了小姐,木笔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容易害羞的小姑娘了。”
凤珺戎:“怪我咯。”
袖香木笔齐齐笑道:“小姐知道就好。”
凤珺戎嘀咕:“还真是养了两只小冤家。”
袖香木笔对视一眼,眸中笑意更盛。她们的命都是小姐救的,一开始跟小姐说话,都是诚惶诚恐的,唯恐一不小心就被丢下。
而如今,是小姐坚持不懈的信任和爱护,才让她们敢直白地说出心里想说的。对象若不是小姐,这些以下犯上的话,她们也不敢随意说出口呢。
其实她们心里也明白,小姐更喜欢现在活跃的她们。只要活泼点,就能得到小姐的喜欢和欢喜,她们为什么不呢?
袖香和木笔尽心伺候着,心里充满了感激和阳光。
马车一路行驶到皇宫。
葳蕤壮阔的西秦皇宫,宫墙是由黑色的大理石建筑堆砌而成,显得十分霸气。宫门口站着两排威风凛凛的护卫,护卫前头,是负责盘查的太监。
凤珺戎甫一跃下马车,耳旁就传来一声嘲讽。
“没教养的丫头。”
凤珺戎挑眉看去。
却是穿戴珠光宝气的硕亲王府郡主澹台沁,她梳着仙侣髻,轻纱罗裙将她娇小玲珑的身躯遮掩得很好,此刻俏脸带着一丝不屑,就这么跟凤珺戎对望着。
见凤珺戎没回话,她又说:“怎么,不服气?难道你娘没教你贵女风仪,要在侍女的搀扶下才可下马车?”
凤珺戎怒,说她自己可以不在乎,但是凤老头他们是她认可的人,决不允许有人看轻他们。
她扫了一眼澹台沁,似笑非笑道:“有爹生没娘教在说是谁?”
“自然是在说你。”
“哦~”凤珺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噗嗤。
负责盘查的太监捂嘴偷乐,瘦弱的身子笑得一颤一颤的,这凤家贵女好生有意思。
听到嗤笑声,感觉不对的澹台沁回想了下,发现自己被绕进去,美眸登时圆瞪:“凤珺戎,你竟敢辱骂本郡主!”
自己笨还不让人说,凤珺戎撇嘴,看着澹台沁的眸光也是不善:“做贼喊捉贼就是你所谓的贵女风仪?本小姐可真是受教了。”
“你说谁是贼?!”
自觉说不过凤珺戎的澹台沁气得胸口起伏。正在此时,凤珺戎身后传来一声亲昵的呼唤:“戎儿妹妹。”
娇滴滴的声音,不是公孙宜是谁。
凤珺戎勾唇转身,看着一身白纱罗裙的公孙宜迈着小碎步,朝自己小跑而来。
“宜儿。”
公孙宜在凤珺戎眼前站定,伸手拉着凤珺戎,小脸分明是喜悦的,嘴上却埋怨道:“戎儿妹妹说话不算话。姐姐等了好几日,都不见戎儿去找姐姐玩。”
凤珺戎故作惊讶:“我记得茶会顶多就过了两日,怎么就过了好几日呢?”
“咦?”公孙宜诧异,“才两日么,怎么觉得过了好些日子了。不管了,反正戎儿妹妹就是没将姐姐放在心上,姐姐不开心了。”
“哈哈,”凤珺戎笑着说:“宜儿不开心,我就开心了,甚好,甚好。”
“戎儿妹妹!”公孙宜跺脚不依。
遇着喜欢的人儿,她的脸往两边拉扯,笑言道:“好好好,妹妹这厢给姐姐赔礼道歉了,还望姐姐饶过妹妹这一回罢。”
公孙宜嗔怒地瞪了她一眼:“一点诚意儿都没有。”
两人笑笑闹闹,完全将澹台沁放置一边。到底澹台沁不甘寂寞,硬要插嘴道:“公孙姐姐怎么只顾着跟她打招呼,都把本郡主忘在一旁了,我们才是好姐妹不是吗?”
公孙宜觉着这话有些刺耳,但顾念多年的情谊,到底没有开口责备,只是示意凤珺戎放手别闹,彬彬有礼地行了礼:“澹台郡主,又见面了。”
对着凤珺戎说好久不见,对着自己就是又见面了。
这是对自己不满吗?
澹台沁面色不愉,“公孙姐姐自从认识了凤珺戎,都把别的姐妹抛在脑后了,真真是喜新厌旧。”
“你还有完没完,”公孙宜还未开口,凤珺戎就抢先不耐道:“吃醋也请找个合理的对象好吗。喜新厌旧?不懂得说话就回炉重造,好好受几年教育再出来见人。”
澹台沁哪曾听过如此直白的嫌弃,一时间面色涨得通红,见公孙宜没有帮自己说话的意思,心中又是愤怒,又是委屈,一时间口不择言。
“公孙姐姐,你与这种家风不正的人相处,早晚得辱没了自己干净的名声,让自己沾上污点。你……”
“啪!”
清脆的声音陡然响起,愈说愈离谱的澹台沁突然卡壳,余下的话噎住喉间,上不去下不来,如鲠在喉。
世界忽然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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