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还在发呆的夏许唯:“帮我将老大的嘴掰开,快!”
夏许唯还未反应过来,王国栋已经上前去掰林彦吉的嘴,一边道:“我来我来!”
刘一鸣走近旁观,忍不住好奇道:“这是要干什么?”
小白哪有空闲答他,见王国栋帮忙将林彦吉的嘴掰开一道缝,两手拉着那小蛇的头一拎一扭,蛇头与蛇身瞬间分开,小白将蛇头丢到一旁,将那小小的淡金色蛇胆挤了出来,硬塞入林彦吉口中,再将蛇身倒过来,将那蛇血硬灌入林彦吉嘴中,等到蛇血流尽,这才将已僵硬的蛇身丢到一旁,让王国栋放开林彦吉的口鼻。
做完这一切,小白盘膝坐在林彦吉身旁,不言不语,而林彦吉依旧面色如金,气息粗重。
王国栋忍不住问道:“小白师傅,林师傅他……”
“别出声!”小白不耐烦地嘟囔一句,依旧眼也不眨地看着林彦吉。
夏许唯这会儿又悲悲切切地用哭腔喃喃道:“为什么每次你都要救我……又不肯认我……为什么?如果你死了,你要我怎么办……”
小白厌恶地白了夏许唯一眼,厉声道:“我家老大死了不,你就别在那里哭丧了!”
“唉,你这小伙子……”刘一鸣听不下去,刚一开口,又被王国栋伸手捂了嘴拉到一旁,低声劝道,“一鸣,他俩的事你不明白,就别多说了,唉!”
“有什么不明白的?不就是两人互有情愫,却碍于你们的什么八字不合命理相克,不敢在一起吗?我倒是想问你啊,如果我和你八字相冲,你又当如何?”刘一鸣气不打一气来,扭着王国栋吵了起来。
王国栋同露难色,小心道:“一鸣,看你说哪去了?这命理的事,你又不懂,我根本没办法跟你解释嘛!”
“我是不懂啊,因为我也不信!我只想知道,如果我和你八字相冲,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刘一鸣铁了心要一问到底。
这会儿林彦吉的气色恢复了一些,小白听到那二人争吵很是头痛,站了起来高声道:“你俩有完没完?你,还有你!”指了刘一鸣和夏许唯道,“既然不相信命理,就不要问那么多!我家老大的判断从未错过!若不是你俩硬要跟来,他也不可能遭此一劫!”
☆、辩骨神探8
夏许唯闻言,浑身一颤,站了起来望着小白低声问道:“你是说,他会遇这样,是因为我硬跟来才造成的?如果我不跟来,就不会有事?”
“怎么可能!那蛇就藏在箱子后面,不管是谁去动那箱子,不都一样可能被咬!”刘一鸣大声道。
王国栋担心地拉了拉刘一鸣,却被甩开。
小白冷笑一声,说:“若不是他去动那箱子,我们根本不可能去惊动那两条金钱小蛟!待到你们这些警察明天来时,那两条小蛟早已离开,又怎么可能伤到人?”
“你怎么知道这两条小蛇明天就会离开?别告诉我是你算出来的!就凭你这空口无凭的说法,怎么让我们取信?”刘一鸣道。
“信不信由你!我话已至此,若我老大真有个好歹,今日我们谁也别想离开此地!”小白说完,重新坐回地上,眼望着脸色渐渐恢复的林彦吉,神情微松。
夏许唯居高临下地望着小白的头顶,语带悲哀地问道:“小白,我只想你告诉我,我和你家老大之间,真的八字相冲,只能选择老死不相往来吗?”
小白低着头却不答话。
“你这是什么话?干嘛要去信这些什么命理歪说?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你要是现在打退堂鼓,我也会看不起你的!”刘一鸣吼道。
“一鸣……”王国栋将刘一鸣拉了一把,双手环住他小声道,“一些事你不可不信,别再说了,算我求你了。”
刘一鸣挣扎一会儿,挣不脱王国栋的禁锢,气哼哼道:“那你告诉我,你我之间的命理又是如何?”
“你俩别吵了,即便不看八字也看得出你俩此生谁也离不开谁,相扶相持,慕刹旁人……咳……”微弱的声音自林彦吉嘴中传出,夏许唯惊喜地蹲下身来,小白已将林彦吉扶坐了起来。
“你……你没事了……”夏许唯关切地望着林彦吉,想要伸手去扶,却又担心什么,不敢造次。
王国栋推着刘一鸣走上前来,见林彦吉脸色虽还有些苍白,气息倒已恢复如此,顿时松了口气,刘一鸣却冷哼一声道:“你倒是活过来了,可难为你身边的人为你担惊受怕,真要以为是自己害你没命!”
林彦吉苦笑一下,转头看着夏许唯,伸手拉了他的手握在自己掌中,轻笑道:“到底会是谁害谁还不一定呢,命中注定,看来是想躲也躲不过的了。”
被林彦吉如此主动地抓住手,夏许唯惊喜不定,呆呆望着林彦吉的脸。
小白也吃了一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刘一鸣冷笑道:“有人在鬼门关里走了一趟,似乎想通了什么?”
“一鸣……”王国栋不无担心地低唤刘一鸣一声。
“难道我说错了吗?”刘一鸣斜眼看着林彦吉紧握着夏许唯的手。
林彦吉也不恼怒,淡笑道:“或者你说的对,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事已至此,即便我们再想躲避,一些事也是避不开的,何不大大方方去接受。”转头望向夏许唯。
夏许唯只觉一颗心猛跳不已,双目泪光闪闪,不知是喜是忧,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老大……”小白忍不住低声唤道。
林彦吉转头望着小白淡笑道:“这金钱小蛟都出动了,我倒也好奇,还有什么样的劫数会出现。”
小白叹了一声,不再言语。
“你……你还好吧……”夏许唯哆哆嗦嗦地问道。
“死不了了,别担心。”林彦吉拍了拍夏许唯的手背。
“既然死不了,接下来怎么做?还要继续去找你们之前说的蛟龙吗?”刘一鸣冷然道。
“下一步不管做什么,你也得等我这个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缓口气吧?”林彦吉笑笑地说。
刘一鸣扬了扬眉,说:“那你休息好了再说吧。”言罢,又朝那堆被小白翻得散落在地的箱子走去。
王国栋不放心地急忙跟上,小声问:“你打算做什么?”
“找找周围是不是有掉落的枪具,还有,这些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刘一鸣说着,提起一只箱子摇了摇,里面传出闷闷的轻响。
夏许唯任由林彦吉抓着手掌,姿势有些奇怪,却又不敢抽出手来,干脆侧身坐下,低声问道:“刚才小白说的金钱小蛟是什么东西?”
林彦吉微闭了双目,一边调息,一边轻声答道:“这金钱小蛟可以说是蛟龙的父母,它们自身没办法化身蛟龙,但生出的子孙中,一万条里会有一条便是蛟龙的前身,历经数次天劫后,便可化身成龙,也就是现世所说的蛟龙。而这金钱小蛟通常都是雌雄双栖,雌不离雄,雄不离雌,喜爱阴湿之地,这雌蛟毒性猛烈,可说是见血封喉,而能解此毒的仅有雄蛟的胆和血,不过一般人被这雌蛟咬到,即便雄蛟就在眼前,恐也无力回天。”
“那你……”夏许唯听得心惊肉跳,回想刚才的一幕,若不是林彦吉挺身相救,只怕自己现已陈尸于此。
一旁的小白不屑地开口:“你现在知道后怕了?若不是老大及时出手,只怕你们仨凡人早就命归黄泉!”
蹲在前面正捣鼓箱子的刘一鸣听到,又要转头来争辩,被王国栋小声劝住。
只听林彦吉轻声道:“不然……我这一遭地府之行算是彻底想明白了,天劫难挡,却又不至真要了我性命,既然如何,我又何惧之有?”说着,睁开眼望向夏许唯。
“你……真的……”夏许唯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林彦吉冲他笑了一笑,说:“你若不怕被我连累,随时有丧命之危,我便还了十年之约,又如何?”
夏许唯再次闪现泪光,激动地反握了林彦吉的手道:“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你都不怕,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刘一鸣回过头来酸溜溜道:“早这样多好,真是!”
小白轻叹口气,低喃道:“问世间情为何物……情为何物啊……”
“小子,你才多大点儿?怎么懂得情为何物?”刘一鸣不屑地白了小白一眼。
小白撇撇嘴,不去理他,林彦吉好笑地望了小白一眼,拍拍他的肩,一边撑着夏许唯的手站了起来,说:“那些箱子放回原处等明早你们警察进来查看吧,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发生刚才之事后,夏许唯再没有什么抱怨,听话得很,刘一鸣也懒得再多事,于是依着在前一个洞中的法子,由林彦吉和小白选出下一个要进的洞口,五人继续前进。
这一次为照顾受伤的林彦吉,由王国栋打头,小白殿后,林彦吉则走在中间。
由于洞道不高,所有人只能猫腰前行,行出不远,小白突然出手出电,击晕了夏许唯,自己化出真身猛扑向林彦吉弯下的胸腹间,事出突然,加之在这窄矮的洞道内,人根本没办法回击,林彦吉顿时僵在那里,喉头前胸各被小白狐狸的手爪按住,一人一狐四目相对,林彦吉眼内闪过一丝寒光,冷冷道:“你要干什么?”
听到声音,前面的两人想要回头却也不能,又闻小白狐狸尖声叫道:“王大哥,刘大哥,你俩快走!尽快离开洞道!”
王、刘二人不明就里,但听到这言语心知事态紧急,顾不得那么多,王国栋伸手拉住刘一鸣衣角,快速朝前半爬半跑地走去。
林彦吉声音更冷,再次问道:“你要干什么?!”
小白狐狸目光闪了闪,细声笑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霸占我家老大的躯体?”
“小白,我看你是糊涂了吧?我不就是你家老大?你家老大不就是我?”林彦吉面露轻笑,冷冷道。
小白狐狸冷哼道:“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还是咋滴?连孤魂和真魂我也会分不出么?”言罢,目光转冷,厉声道,“你若再不退出我老大躯体,休怪我无情!”
林彦吉露出古怪笑容,紧紧盯着近在咫尺的小白狐狸的双目,轻声道:“你要如何无情法?”
小白狐狸冷了双眸,低喝道:“将你这孤魂打到魂飞魄散对我来说并非难事。”
林彦吉又是一笑:“你就不怕伤到你家老大的真魂?”
小白狐狸按在林彦吉胸前的手爪紧了紧,言道:“你可以试上一试,不过,我保证那次是你最后一眼看世界!”
林彦吉举了举双手,扬眉道:“OK,OK,我信你,不过你也得等我先离开这洞道吧?”
“不,就现在!立刻!”小白狐狸毫不退放,前方的洞口传来两缕亮光,看来王国栋和刘一鸣已经出洞,小白狐狸抓在林彦吉身上的手爪又紧了一紧。
林彦吉也注意到了手电光,坦然道:“这可是你说的?”
同一时间,小白狐狸冲洞口大叫:“两位速离洞口!”
林彦吉的身体突然软瘫下来,小白狐狸如一道白色闪电自他身下冲出翻身跳到其背上,毛耸耸的大尾一分为八,高高扬起,一股恶臭顿时在洞内弥漫开来,黑暗中,一把男声呛咳两声,低喃道:“小白,真有你的……”随后嘎然而止。
☆、辩骨神探9
王国栋和刘一鸣听到小白的招呼,快速朝洞口奔去,好不容易出了洞口,洞内隐隐传来小白和林彦吉的对话,这让二人深感好奇,回身拿手电探照,不想又引来小白一声大叫,王国栋早看出小白并非凡物,虽不知其真实身份,但听他如此提醒,也不敢耽误,忙伸手去拉探头继续往洞内观望的刘一鸣。
刘一鸣好奇心起,隐隐看到洞内有一白物,只因光线太暗距离太远,也看不分明,此时听到小白让自己速离洞口,也不当真,甚至想返回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身后却王国栋拽住,挣了一挣没能挣开,正要回头吼骂,一股恶臭突然扑面而来,没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晕了过去。
王国栋本想拉刘一鸣离开洞口,哪知刘一鸣不但不顺从,还挣扎着想要往前,王国栋情急下朝前一步伸手搂住刘一鸣腰身,便觉这人已经软趴了下来,鼻间突现一股恶臭,不等深吸立刻屏住呼吸,朝地上一滚,带着刘一鸣躲到墙角,拉起衣领蒙了口鼻,大力呼吸几下,才觉方才晕沉的头脑略微清醒了一些,再看刘一鸣,已然晕死过去,连忙拍打轻唤,也不见醒来,顿时焦急万分,可又不敢靠近那洞口去唤小白等人,想到刚才那股气味,知刘一鸣定是吸入臭气因而被薰晕了过去,也不知洞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国栋坐立不安地搂着刘一鸣,不时扭头朝那洞口望去,此时对他来说才真真是度秒如年。
过了好一会儿,方见小白拖着一人退出洞来,王国栋连忙将刘一鸣小心放到地上,奔了过去想要搭手帮忙,却见被小白拖着的竟是林彦吉,不禁奇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林师傅他……”
小白回头看了眼地上发出亮光的手电位置,示意王国栋帮忙,两人将林彦吉抬到刘一鸣躺卧之旁,放下人后,小白擦了把汗,说:“说来话长,麻烦王大哥先照顾下我家老大,我进去将夏哥带出来再细说。”
“哦……”王国栋懵懵懂懂地点了下头,看着小白又窜入洞内,一会儿,拖了夏许唯出来。
把三人并排放好,小白按灭了三只手电,只将两只手电交叉放在一处,一个直照着来时的洞口,一个对着地上三人,自己则和王国栋坐在三人头部前方。
见收拾停当,王国栋再次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师傅和夏队怎么会……”
小白摇头苦笑道:“刚才我家老大被咬后醒来,王大哥有没有觉得有些异样?”
王国栋狐疑地望着小白想了一会儿,说:“听你这么一说,我当时确实有些奇怪,林师傅分明不愿承认对夏队的感情,怎么会突然转性?若要说是因为在地府走了一遭,因而转性,可今早之事,不也一样凶险?”
“不错,依我家老大的性子,根本不可能说出那种肉麻的话来。”小白说到这里,目光一凝,接道,“还有十年前的事,我家老大无论如何,绝不会亲口提起!所以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醒来的那人绝非我老大本人!”
“那……那会是谁?”王国栋大惊,“有如何道法之人,难道这世上还有其他?”
小白望着王国栋冷然一笑,说:“王大哥这话可错了,这世上生人中有我老大如此修行的绝无仅有,而当时替代我老大醒来的,可关非生人啊……”
“你是说……”王国栋瞪大了眼,虽然他自小对八卦易经很是有兴趣,也确实修习不错,可要说真正看到鬼魂,还真没有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阳火太盛,以至通不了这阴灵之物。
小白沉默地点了点头,又道:“现那孤魂被我禁在洞道之中,只有等我家老大醒后再去抓出他来问清来由。”
王国栋担忧地看了看那并排躺着的三人,小白看出他担心什么,接道:“王大哥不必担心,只消半刻钟,我家老大就会醒来,至于刘大哥和夏大哥,我想等到离洞时再让他俩醒来比较好吧……”
王国栋先是疑惑地看着小白,随即会意,苦笑着看向刘一鸣,道:“那倒也是,他俩本就不应该进来,唉……”
“他俩若没有跟来,我又如何会有此奇遇……”一道冷冽的男声突然响起,王国栋大吃一惊,小白则欢喜若狂地跳将起来,奔到林彦吉身侧,将人扶坐了起来,激动道:“老大,你……这回真的是你了吧……”
林彦吉面露浅笑,伸手揉了揉小白的头,轻笑道:“你真当你家老大的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