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毫无戒备一样的笑容,胭脂皱着眉撇开眼神。
薛枭注意到她神色的怪异,好笑道:“怎么了师姐,是不是师弟我太玉树凌风让你把持不住了?”
胭脂瞪他一眼。
可不是说薛枭就是个贱的?其实他也不过是想在胭脂脸上多找出一点表情罢了,这个脸上有块疤的时候更像个有自主思想的活物的姑娘总给薛枭一种压抑感,不是说她让薛枭觉得压抑,而是让人觉得她是自己把自己压抑住了。
胭脂抿了抿唇,不去看薛枭的满意神色,把研璃让她转交的那个镯子扔在薛枭腿上,冷冰冰道:“娘让我给你的。”
薛枭捡起那个镯子,正想要说什么,抬头却发现胭脂已经不知去向了。
来无影去无踪的,薛枭叹一声,把那镯子往手腕上一套,哟,别说,还挺合手。
手镯戴上的瞬间,青年突然出现,弯着腰在山洞中央离薛枭不远的地方用那个水洼里的水洗着几个青色的果子,看样子是在那里有一会儿了。
薛枭转转那个镯子,结界?
青年拿着洗干净的果子在自己身上擦了擦,转过身看见薛枭坐在稻草堆上看着他,就随手扔了一个果子过去。
薛枭抬手接住,落下来的目光正好和青年对上,薛枭眨了眨眼。
青年转身,拿起另一只手里的果子递到嘴边,咵呲,咬下了一大口。
薛枭耸耸肩,也学青年,拿起手里的果子,咵呲,咬了一口。
薛枭有些惊讶的看着手里的果子,没想到这没看过的水果居然相当清爽可口,口感清脆。
不过没见过的东西就往嘴里送,这样真的好么?
事实证明,这样是不好的。
正在薛枭准备咬下第二口的时候,他的脚下突然出现了一个坑。
又来?加上上次在第四界遇上的和研璃那里的,这是第三次享受到往下掉的滋味了。
不过这次并没有如同以往那样,薛枭刚兴起又见无底洞的念想的时候,他就掉底了,托福研璃一开始的教导,他并没有受哪怕一点点伤,就算是从几十米的高空掉下来。
象征性的拍拍屁股上的灰,薛枭打量着周围,是平凡的地方。
之所以说平凡,是因为这是薛枭二十年来几乎一直熟悉的坏境,不是说就是他的家或者周围,而是就像他生活的地方一样,就像是偌大的B次元中渺小的银河系里的太阳系中地球上的中国一样,楼房,大街,马路,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人群。
以前每每看到这样的景象,薛枭都会装逼的念叨一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可是现在薛枭在狐疑的同时难免不自觉的松了半口气。
这是回归到熟悉的地方所带来的源自心底的放松。
但是不多会儿后,薛枭就放松不起来了。
当他慢慢的走近人群,他开始觉得那些人的脸和身形都有些熟悉,不仅熟悉,而且都有点相似,他再走近一些的时候,就说不出话来了。
薛枭。
所有的人都长了一张薛枭的脸,和他一样的身高一样的体型,除了穿衣打扮不一样以外,几乎所有的外观都一样。
薛枭走到站牌下,僵硬着一张脸转过头去跟一个人说话,“嗨,我发现我们长得真像啊?”
薛枭本来以为会受到嘲笑或者鄙视,诸如“你这人真是奇怪,我们本来就长成这样。”“你是外界来的吧不懂事”或者干脆是忽视的。
那个人转过头来,神色中有些迷茫,苦笑道:“我吃了一个奇怪的果子掉进了这里,发现周围的人都和我长得一样,而且连想法都和我一模一样,记忆也是。”
薛枭踉跄一步,踩了旁边的人,旁边的人也不恼,只道:“就算鬼大人来了,也不知道谁是我吧?”说着还从右手心里滑出一把与二鬼别无二致的短刀来,“就连二鬼,也是人手一把。”
第一个“薛枭”忽然捂住额头,郁闷道:“靠!我刚脱离处男身啊,现在这样的情况,老子是要和自己搞基来度过下半生吗?”
薛枭怔怔不知道说什么,焦躁的双手环胸,紧皱着眉头。
几个“薛枭”看他的眼神都有点奇怪,那眼神像是在打量琢磨着什么,却在薛枭看向他们的时候,又换上了一种唏嘘的神色。
薛枭后退了两步,几个“薛枭”也跟进了两步,然后又各自做出一副安慰的样子,“没事啦,这里大家都是一样的情况啦”“人生就是这么操蛋啦”。
薛枭还是双手环胸,腋下露出来的手指大拇指不停的掐着食指第二个指节。
脸上腮帮子也露出牙齿用力咬合的肌肉弧度,足以见其焦躁。
无视掉几个“薛枭”,薛枭深沉着一张脸朝原地走去。
直到他掉下来的地方,他才仰起头,看着眼前的高大建筑,如果按照他当初掉下来的情况来看的话,他就是从这个建筑物上掉下来的,那么走上去会不会发现某个回到原来地方的缺口呢。
这里的人全是“薛枭”所以当然明白看上去毫无理性的薛枭在遇到这样的情境下没有暴跳如雷失声痛哭而是冷静分析。
薛枭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总该还是有那么一点可取之处才行。
只是薛枭居然会焦躁成那样,还是让某些幕后操纵的人有些失望吧。
双手环胸,薛枭以一种防备的姿势走近了那栋大楼中。
当走进电梯的时候,这个刚刚一直忍住莫大恐慌的年轻人才弓起身子蹲在了电梯的中央。
当电梯走到顶层的时候,薛枭才站起来,将双手揣在兜里,干涩着一双眼睛跨出门去。
人有一种很奇怪的直觉,明明背后没有长眼睛的,但是在别人看着自己的时候,却能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难道视线也是有重量的不成?
薛枭忍受着落在自己背上的视线,缓步走在这幢建筑顶层昏暗的走道里。
每道门都似掩非掩,门后比走道里黑,薛枭看不清楚里面是不是有一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在看着自己。
薛枭走上楼梯通道,直上天台。
再怎么冷静薛枭也不过是个二十年来没吃过什么大苦头没见识过大场面的普通中国公民而已,此时遇见这阵仗,难免第一时间在心里期待着有人能来救援自己,虽然在还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就胆怯了是有点不那么男人不那么英雄,也不大对得起万万人民中唯一被浔景瞧上了的荣幸。
但是还能有一个名字是在害怕胆怯的时候能紧紧捂在心底的,这对于一直没什么大抱负的薛枭来说就很幸福了,不男人不英雄?嘿,有男人的男人就是这样的懂吗,少见多怪。
不要觉得奇怪,童年时代受足父母的漠视的薛枭从来都没有觉得父母该是他最后的依靠过,自然也就不会在失望难受的时候想到他们,虽然二十年稳稳当当算是惬意的过来了,但难免心底还是很虚。
此刻他害怕,但是不虚。
“天灵灵地灵灵,春哥曾哥快显灵!卧槽,不对,鬼大人你快显灵!”薛枭在心底碎碎念,实际上,薛枭觉得自己一定程度上的处变不惊得算上生性不着调这个不算优点的优点。
作者有话要说: 咳……好像写着写着……文风有点变了?
☆、小可爱(二)
薛枭环抱着自己,在黑魆魆的走道里他一点动作也没有,规规矩矩的抱着自己的手,反而是到了天台这个敞亮的地方后,薛枭两只手才开始慢慢的动作起来。
镯子。
掉下来的所有薛枭唯二两个和他不同的地方,可能就是他是真正的薛枭和胭脂给他的那个镯子了。
薛枭庆幸自己比那些“薛枭”先一秒发现后一个不同。
有一点薛枭很奇怪,那就是就算出现了这么多个一模一样的薛枭,但是如果没有观众,那这场戏要演给谁看呢?难道是希望他被这一群群一浪浪的“薛枭”搞得不知道自己是真还是伪?但这样的话就太傻了——
就算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真伪,只要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真的的话,就算他知道又有什么用?大家都这样以为的,他也就完全可以也同样认为自己是真的。
薛枭小心的感受着镯子的力量,想从这个附着着研璃气息的镯子上寻得离开这里的一线生机。
“你真的以为我没有看到三大游离之神之一的研璃的手下?”一个声音凉凉的在薛枭耳后响起。
薛枭顿住。
“结界,可是第八界主神癫捌的拿手戏。”
薛枭明显感受到那个似乎古铜质地的手镯在手里慢慢的消散。
“这里的每一个薛枭都和你一样,有着和你一样的记忆,有着和你一样的技能,欢迎来到我创造的复制结界,好玩吧?”癫捌笑嘻嘻的道,“你说待会儿那位上神能不能找到真正的你呢?”
直到那声音消失,薛枭也没有回头去看一眼,最坏的预感成真的感觉真是太坏了,草!
“薛枭。”
几乎快陷进绝望边缘的某人忽然听到了一声近乎于天籁的声音。
“鬼、鬼大人?”他觉得自己的声音都还抖,这,果然癫捌那家伙是乱吹的吧,鬼大人怎么可能连他都认不出来呢?
一直没有转过的头的薛枭急急忙忙的转过头去——
浔景四周围了几十个“薛枭”,每个人都用一种纠结的神色看着他,像是他们真的是薛枭似的,说实话,他们也确实是真的,癫捌不是说了吗,复制结界,所有进入这里的都是复制的本体,所以他们也算是真正的“本体”。
薛枭望着浔景的方向,张了张嘴,最后索性不喊了,“好歹爷也是被压的不是?爷也要跟那些小姑娘一样傲娇一把,要是连真正的我都认不出,那还有什么意思。”
薛枭真就跟个大爷似的盘腿就地坐下了,别以为这样就特别了,要知道周围的都是“薛枭”,除了巴巴凑上去跟浔景伸冤诉苦的,当然也有跟薛枭一样原地坐下看好戏的。
这画面看上去挺诡异的,薛枭左右打量了一下,发现有不少“薛枭”也在打量自己,干脆的呲牙一乐,得,咱也感受一回多重影j□j之术,要是再附送个j□j之术的技能就好了。
浔景面无表情的享受着十几个“薛枭”爬满裤腿的惊悚体验,淡定异常的道:“薛枭。”
那声音虽然不大,但薛枭保证绝对声传万里。
“不要动。”
就像按了暂停键,所有的“薛枭”都在这一刻停下来了,就连薛枭也忍不住憋住了气息,但心里难免忍不住骂:“靠,鬼大人不会愚蠢到用这种方法找出我?这里会有‘薛枭’不听他的?有人敢?”
反正薛枭不敢,“薛枭”也不敢。
复制结界里所有的死物都是原有的,静止的,而且这个一直被视为鸡肋的结界已经很久不被癫捌使用了,虽一层不变却像是布满尘埃。
但是在一天前,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草丛里,一团小泥巴放佛被赋予了生命一样慢慢的挪动了起来,间或发出一些仿若一两岁孩童的笑声出来。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声音,却似乎叫醒了这个沉睡的小世界。
慢慢的一团团泥巴滚动了起来,它们摇摇晃晃,在滚动和行走中慢慢壮大起来,成了一个个圆滚滚的大泥巴球。
一阵阵笑声传出来,泥巴球们也相互打着招呼。
“喂,你好呀,空气好新鲜呀。”
“是呀,呀,你的肚子看上去好有肉感哟。”
“哟呵呵,我们好久没有出来过了呀,哎呀,你头上都长花了,我帮你拔下来呀?”
“唔,我也想头上长花呢。”
越来越多的泥球滚了起来,复制结界里头一次这么热闹。
一个头发乱糟糟的青年突然出现在这些泥球中间。
“呀,是主神!”
“主神好帅哟。”
“主神会不会要我们变成他和他一起玩呢?”
“哎呀,你们说玩什么呢?”
“自己跟自己玩吗?”
“……”
“你好色喏!”
“真色!”
“唔……主神要和我们玩什么呀?”
青年伸手虚摸了下额头,“你们这帮货呆在地底下都想了些什么玩意儿,从现在起把这些杂七杂八的都给我清干净,明天我再给你们输送主体记忆。”
语毕,青年手一挥,一个个泥球都开始摇头晃脑起来,多余的泥点唰唰往下掉,不多久,刚刚还圆滚滚的泥球竟都出落得和此时正待在山洞里打瞌睡的薛枭一模一样。
“这次这个很漂亮呢。”
“哎呀,我头上的花花没有了。”
“呀,你怎么摸别人的屁股啊!真色!”
青年拍拍其中那个“薛枭”的肩膀,笑道:“这不是别人的屁股,这是你们的,尽兴。”
当山洞中的薛枭咬下那个口感清爽的果子的时候,“薛枭”们也同时分得了他的记忆,并依靠着复制结界的力量模拟了可以蒙混神上神的五个点力和鬼刃。
“哈哈哈哈哈竟然有人会每天想着自己是如来佛主的弟子转世!”
“哟呵呵呵呵,神上神的身材真好呀。”
“你流鼻血了啦!”
“你也流鼻血了!”
“哎呀快别看啦!”
完美的复制成主体后,“薛枭”们就等待着他的降临了,他们或靠在墙角边,或者蹲在树下,或者站在窗前,或者躲在门后面,悄悄的打量这个主体。
并且在那个神上神出现之后如同主体记忆那样,贴上去各种死缠烂打抱大腿。
在浔景的一声令下,所有“薛枭”乖乖不动。
浔景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意,右手虚空回握,慢慢收紧。
然后猛的挥出!
本该空无一物的手中却是光芒万丈的金剑,夹杂虎啸龙吟朝天空劈去!
“薛枭”泥球们脸色顿时大变,甚至有一两个哭了出来。
本来一直坐在薛枭旁边的“薛枭”脸上滚落一滴滴泥浆,整个身体从眼部开始慢慢溶化成一滩泥。
整个天台很快便满是泥浆。
浔景走近,提着看上去快傻掉的薛枭的胳膊将人提起来,薛枭则很乖顺的伸手挂在浔景身上。
咻的一下,薛枭好像这还是第一次从下到上而不是从上到下,总结:还是下到上比较舒服……和鬼大人在一起比较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 咳……最近比较忙……
☆、梳理
薛枭一直没搞懂自己究竟是个什么身份,虽然上次客久拐弯抹角的说过一些,虽然知道自己上辈子好像是浔景亲手锻造的一个灵体,知道貌似那个灵体被分成了十三份,就是现在的十三界主神们去浔景那里偷的,最近还知道了一个万物主宰,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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