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枭在轰隆灰尘里抱住鬼的腰,把自己的脸埋上去,就当戴了口罩隔了尘土了。
尘土散去,弑伍神戟在手满脸戾气立在不远处,鬼则干干净净站在薛枭前面。
四周楼房悉数倒塌,真是比现代一些爆破楼房的雷管炸弹好用多了。
弑伍笑,鬼面无表情。
虽然直觉鬼一定会胜,但是瞧着眼下这个情况……是要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的节奏啊。
薛枭暗自盘算自己是不是该跑远一点,以免做了那绊脚的石头,拖油的瓶子。
但是下一秒,他就觉得自己想的实在太多了。
只见鬼轻轻一个挥手,一条细如丝线的蓝光直射向弑伍而去,在接近弑伍处,蓝光蓦地绽开成绚烂火焰,缓缓跳跃着包裹住刚刚还势不可挡的弑伍,蓝色火焰屏障下弑伍的脸扭曲变形。
然后?
然后鬼就在那朵火焰开始慢慢缩小的时候,牵着薛枭的手漫步离开了那个地方。
——
结界消失,胭脂看着面前的研璃,眉眼一抖,然后乖顺的低头,喊道:“娘。”
研璃则看向走在胭脂后面的男人,收住平时折磨得薛枭哭爹喊娘的变脸功力,面无表情的喊了一声,“客久大人。”
客久轻叹一口气,无力的挥挥手,示意她们俩赶紧滚蛋。
真是大的不让他省心,小的也一个德行!
客久回到仙客居,看到主厅里坐着的两位,顿时又是一阵头疼,赶紧的隐去了自己的身形。
“你把他带来干什么,不怕我烧坏他的眼睛?”客久没好气的道。
“我封住了他的视力。”鬼声音平平,但和他熟识了说不上年头时光的客久又怎么听不出他的愉悦?
客久恢复身形,仔细一瞧,顿时黑线满头——
因为什么都看不见,向来没有安全感的薛枭更好借这个借口双手抱住鬼的胳膊,要不是姿势实在不雅,丝毫不怀疑他会选择抱住鬼的大腿。
——这就是鬼声音都带上愉悦的原因?
客久挑挑眉,“这是我赢了?”
鬼冷冰冰的道:“我是来问你十三界的事的。”
客久翻白眼,转换话题这招也太老了吧,“十三界怎么了?”
“你就是那个男人口中的三大游离之神之一?”就在两人聊着的时候,一道声音有些突兀的插了进来。
他们刚刚开始说话的时候,就一直没有隐去声音。
客久戏谑的看向鬼,答道:“是呀。”
“鬼也是,对吧?或者说,浔景?”薛枭睁着一双眼,却因为被封住了视力的原因,只是无关的睁着,看上去有些可怜兮兮的。
客久有些讶异,继续答道:“是吧。”
“你们打了一个赌,关于我的。”薛枭笃定道。
客久眼神更戏谑了,但是这个话题一回答不好,是要引起内部矛盾的,所以客久明智的选择不再开口。
哪知薛枭紧接着道:“唉,比主神还牛的三大游离之神拿我当赌约,感觉真是……哎你们继续不要让我打扰你们。”说完便真的再不开口,一本满足的抱着鬼的手臂。
客久、浔景:“……”
客久当神上神这么久,当然已经习惯了下神们的惶恐参拜,否则也不会深谙装逼之术,但是因为薛枭和浔景的关系,他下意识的把薛枭提到了同等位置,此时听他说这么些话,除了哑然不知还有何法了。
只有浔景淡定的继续道:“你还要保他们?”
客久看看一本满足的薛枭,又看了看浑然淡定的浔景,摇头轻笑,然后也回归到了正题,“不是我要保他们,天道如此,你我本就不能插手这些事。”
浔景转头看了眼薛枭,客久转过头,无奈道:“这事上……你须得忍忍。”
浔景冷哼一声,反手抱住薛枭迅风般离去。
返回那一片残垣,四处钢筋j□j的战场,弑伍还在一团蓝色火焰中挣扎。
浔景看着他,第一次略显烦躁的挥袖,不知将弑伍扔到了哪个空间次元里去了。
等扔完弑伍,浔景才恢复了薛枭的视力。
因为建筑被毁,周遭一马平川,薛枭能轻易望向稍远处的洁白建筑物。
早在猜到鬼是三大游离之神之一的时候,那种巨大对比差几乎击毁了他的三观,但是想了想,自己这一趟来本就算得上是赚的,这一路因为鬼的存在,他基本没有什么像热血动漫里那样拼上性命也要完成的任务,再来,他一个算得上了无牵挂的凡夫俗子,纠结这些的话,那将显得何等的矫情和装逼啊,还不如乖乖的这样跟着鬼长见识呢,反正他一定会比鬼死的早的哇,死赖到那天就好了。
薛枭的眼神不经意的又晃到了那洁白建筑,赶紧收了回来。
浔景牵着薛枭向前一步,步起时他们还在废墟中央,步落时他们已在医院张月兰的病房内。
张月兰倒在病床上,颈间指印青黑,气息微弱,薛洪刚倒在地上,双目无神,生气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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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锅炖(三)
世间之事多奇妙,谁又能判一句孰是孰非呢,连他们的孩子,都不能。
那年,年少姣美,懵懂单纯的小女孩虚荣心重,与这个才华在当时当地算的上最出众的人交好,原意只是单纯的做朋友,也能算的上有那么一丝丝暧昧,谁知道这个友善的邻家大哥竟然会做出那等禽兽事?
少女有孕,伤风败俗,改革开放又怎么样?人言不照旧可畏?少女的亲生爹娘肃穆着一张脸去讨说法,而结果却是让做出此事的人娶了自家受苦的女儿。
婚后薛洪刚对张月兰关怀备至,生薛枭那段时间更是寸步不离。
然而他们的婚姻就是一个结,解不开,继续绕,就成了死结。
张月兰恨薛洪刚,怎么都恨。
薛洪刚努力了三年,最终还是没受得住张月兰日日如视仇人的目光和深夜的咒骂。
薛枭在张月兰做催眠的时候,就从薛洪刚那里知道了整件事,狗血庸俗如同人间每一个爱恨情仇。
而现如今,张月兰气息奄奄,薛洪刚则终于得了解脱。
薛枭走到张月兰面前,轻声说了一句,“爸爸死了。”
张月兰眼睛蓦地张大,想笑,但是眼睛却兀自流下了眼泪,这么多年,这么多年,究竟是为了什么?
张月兰望向站在身边面色沉寂的自己的儿子,又费劲的看向躺在地上没了生气的自己憎恨了这么多年的丈夫,脸上似悲似喜,最终,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伸手无力的抓住了自己儿子的手,张嘴发出没有声音的一句话。
她说:“小枭,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呢?这边世界里的张月兰明明没有拿刀砍过自己的儿子啊?
薛枭觉得自己并没有伤心,但他知道自己脸上已经湿成了一片,他想说“不用对不起,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你给了我生命给了我生活,我知道你爱我”他想说“如果不愿意,为什么不离婚,你明明离不开他”他想说“对,我恨你,明明有第二条路走,却偏偏钻进死胡同里出不来,你们是猪吗”,但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有很多事,你我不懂,当事人亦不懂。
局内局外皆是迷。
……
浔景冰冻了A次元,十三界的第一界。
在离开之前,他们去见了A次元的主神,智壹。
那个下巴精致,头发半黑半白,一半滑如绸缎一半枯如稻草的糟老头哪还有上次见到时要死不活的样子?
智壹放下精致的银制酒杯,呵呵笑道:“诶,你们这就要走了?”
薛枭惊讶的张大嘴巴。
智壹拿起另外两个杯子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浔景,一杯递给薛枭,笑呵呵的说:“那时猜出你的身份,又不知你用意,哪敢再收留你这尊大神,逼不得已才找了个理由把你请到B次元去了,还请浔景大人见谅见谅。”说着自罚般的喝了手里的酒。
然后他又转向薛枭,“物归原主,还望浔景大人别再记恨在下。”
薛枭眼睁睁的看着智壹快速的把手里的酒干了,伸出的想阻止的手还傻兮兮的伸着。
智壹笑着弯腰揖礼,“两位走好。”
“狡猾的老头。”薛枭临行前嘀咕道。
智壹似乎并没有听到。
这位在当年攻下十三界时,为十三主神中布局落子红极一时的首屈智囊人物,在当时的领头之神的背后出策划献谋略,本尊更是堪称文武双全,但又是为什么,这位智字排行第一的主神现在却沦落到要被人当做弃车保帅的车呢?或者说……这是他自愿的么?
在浔景和薛枭离开后,智壹端着一杯酒,喃喃道:“这盘棋,棋子都落在自己该在的位置了,小心,别反过来被棋子吃掉了啊。”
B次元,十三界第二界。
也是薛枭原本的世界,此时的他大二,咸湿,死宅。
他终于可以从那可恶的十五岁发育不良的身体里释放出来,变身成为175cm的原本的自己了!
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回了自己的家,这边的自己两年来从来没有回过的那个家。
浔景没有跟薛枭一起,而是去了另外的地方。
薛枭等到天黑,才等到了回来拿东西的薛洪刚,薛洪刚见到这个两年来几乎连电话都寥寥无几的儿子,怔了怔,想装作没看见粉饰太平的离开,但是却被喊住了。
“爸,来坐。”
“啊,我公司还有事……”
“啥事?”
“……开一个会……”
“开会?讨论啥的?”
“公司效益问题的总结……”
“以前开的总结出个鸟来了吗?”
“……这倒没……”
“那不就结了,来坐嘛,你儿子要跟你谈谈人生大事。”
薛枭这次穿越去那边,多的没有学到就这脸皮倒是越来越厚,而薛洪刚也不知道是被薛枭的理由说动了,还是被那句“你儿子”说动了,总之是乖乖的坐下了。
薛枭倒了杯水给薛洪刚,惹得薛洪刚猛盯那个杯子。
薛枭好心解释道:“莫慌,杯子我洗了的,水也是刚刚才烧的。”
“哦。”薛洪刚说不清什么心情,乖乖低头喝着不知道多久没在家里喝上的水。
薛枭也不说话,只静静的等。
凌晨一点的时候,张月兰终于姗姗来迟的加入了薛家家庭小组会议。
张月兰那次躁狂发作,在医院里治疗了半年,到后来是薛洪刚和薛枭亲自去接的她,回来好转后又找了个工作,虽然比不上之前的,但好在够忙。
但是她没想到今天加班到深夜回到家等待她的会是一桌宵夜和几乎两年内就没碰过面的丈夫和儿子。
薛枭笑着道:“来,多少吃点儿,都忙了一天了。”
碗筷声叮叮当当,这两人倒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这么多年,你们也该累了,不如离了吧。”
碗筷声就此停。
夜宵尚温,薛枭又怎么会知道她什么时候忙完呢?
这么多年,她恨归恨,却从来没有做过出墙之事,又是为了哪般?
不过是执念。
……
薛枭乐呵呵的朝穿门而过的浔景傻笑。
浔景揉了揉他的脑袋。
薛枭不满,“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说完又傻笑了一下,下意识的朝床下看去,然后愣住了。
一脸惶恐的抬起头,“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浔景漠然抬眉。
薛枭皱起脸,“红嫣和薛小喵去哪儿了?我……我好像把他们俩弄丢了……”
浔景凌空坐下,悠闲眯眼。
“你一定留了一手的。”薛枭笃定道。
浔景虚起眼睛盯住薛枭,没骨气的薛枭一下就服软了,熟练的抱住浔景大腿,“鬼大人!那是我儿子啊!”蹭蹭蹭。
浔景抬起腿挑起趴在腿上的某人,哪怕现在的薛枭不再是那个发育不良的十五岁小个子,他依旧挑得轻松,“就你儿子?”
薛枭噎了一下,底气不足道:“还有我儿子他娘。”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几乎没了声音,薛枭忍不住暗自腹诽:卧槽明明是我巴心巴肝的倒贴你高贵冷艳的挑逗我到底是在心虚什么啊!明明就只是字面上的关系嘛!我和红嫣能玩个蛋出来啊!人鬼殊途啊你懂不懂啊!天、真!
浔景腿越抬越高薛枭本能的伸手环住眼前的颈项,因为姿势的关系,薛枭几乎和浔景脸贴脸,浔景似挑逗似无意的开口,“想不想和我一起?”
薛枭后知后觉的眼睛下瞟,盯着浔景的嘴唇,咽了口唾沫,才张嘴,“一起……做什么……”
薛枭双手环住浔景的脖子,整个人面对面的跨坐在浔景的腿上,这是要一起……一起做什么……
唾液腺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一直在分泌个不停,害的薛枭不得不不停的咽着口水。
“一起,生个儿子。”
“唔唔唔……”开什么玩笑!
这次是鬼了吧?
薛枭觉得自己整个人又要软掉了,就像上次一样,上次?
思及此的薛枭奋力挣扎了起来,浔景奇怪的放开了他,薛枭气喘吁吁的道:“你……你真的是鬼?为什么……为什么跟上次的感觉一样……”
浔景低笑一声,沉声道:“因为上次也是我。”
“是你?”
……
作者有话要说: = =……………………呵呵呵接下来清水吗没人回答就清水yooooooo
☆、一锅炖(四)
“爹你们在做什么啊?娘你干嘛按着我的脑袋啊!”
……
薛枭真实的感觉到了来自世界人民的恶意了,也有了一种网传屌丝对女神一片冰心在玉壶女神却只当我是备胎的感受了。
浔景这就是在玩儿他吧?说什么一起生儿子,又在节骨眼上把红嫣和薛福全弄回来,他是故意的吧故意的吧?
薛枭愤愤的洗着澡,一边洗着,一边觉得有什么没对,但是到底是哪儿没对他也说不上来。
快速的把澡洗好了,薛枭在穿衣服的时候回头……
“鬼呀!”
“啐,什么鬼,我是爱神。”
薛枭十分庆幸刚刚已经穿上了短裤,现在只需要遮住上半身就好了,“爱神?你这是变身?”
大概七八岁孩童模样的爱神翻了个白眼,“我是B次元的爱神。”
薛枭摸过了短袖套上,看了眼门外,“你找我干什么?”
爱神皱起秀气精致的眉头,小小的脸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深沉得有些滑稽的道:“当初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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