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温端完全多虑了,泱泱之所以还坚持着没有睡着,纯粹是惦记着今天家里发生的事情还没有告诉阿端,所以,也不是丝毫没有累到。
“这件事情,还得等茅盈回来再说了,总之如果真有什么需要,反正公公和爷爷也会跟我们说的。”
“嗯。对了,今天那个圆圈圈变成绿色的时候,我觉得那个气息很像清普身上的,我本来想跟爷爷说来着,可是他们一直在说话,我插不上话,后来等慎行走了,我也给忘了。”
“没事儿,明早我会跟公公说的,睡吧。”
泱泱点头,乖乖给了晚安吻,闭上眼睛睡了。
202室里的小夫夫因为生活和谐所以睡得比较迟,可是对门的茅家大少晚睡的原因可就不是那么美好了,好吧,他是纠结的。
今天经历的事情有些多,从对门回家,茅慎行就打算好好休息一下,理一理脑子,结果哪知道一进门就接到了刘秋月的电话,约他出去谈谈。
茅慎行不知道小姑娘什么意思,老实说,他跟刘秋月的接触着实不多,顶多是之前陪着刘清普找过人,再么就是在灵堂上见过一面,真不知道小姑娘怎么会有事找自己。
地点就是润园外头的一家M记,茅慎行进门的时候刘秋月已经到了,不得不说,时隔不久,但是小姑娘的变化确实很大。
“茅先生,您好,我知道打扰你很冒昧,那个,电话是我从哥哥的手机上找到的。”
“你找我什么事?你哥哥知道么?”不得不说,刘秋月的直白让茅慎行实在生不起讨厌的情绪。
“他不知道。我听我哥哥提过你,还有就是,我爸爸……他之前也找过一个什么大师,我知道,他也姓茅,跟你应该是一家人。”
茅慎行不置可否,只是示意刘秋月可以继续说。
刘秋月接下来的话让茅慎行也认真起来,说实话,开始的时候他是真不觉得这小姑娘会有什么有用的信息提供,只是碍于刘清普,而这样的刘秋月又不讨人厌,所以茅慎行不介意跑这一趟,要知道,他都打算好了做一回知心哥哥之类的了。
刘秋月说话很有条理,内容也很重要,茅慎行没想到,刘秋月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该说真不愧是刘清普的妹妹么?果然聪明。
据刘秋月说,她感觉不对劲是上了初二以后,她自己当然不会觉得自己哪里不正常,开始的时候,只是觉得周围人越来越疏远自己,连起初的好朋友都不再联系,环境越来越糟糕,自己则是处处不顺心。
而真正意识到原因出在自己身上,则是父母的丧事之后,就好像是周围的污浊慢慢消散了一样,刘秋月其实也不能很好的说出那种感受。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我,我只是想知道,我还会不会再陷入那样的情况,有没有办法可以避免。我不知道去哪里找懂得这些事情的人,你是我哥哥的朋友,我只知道你懂这些。”刘秋月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但是小姑娘再聪明也只是个豆蔻之龄的孩子,言语间的害怕,完全无法掩饰。
☆、第六十九章
把小姑娘送回家,已经天黑了,茅慎行一路上边走脑子边转,可是乱糟糟地想了一路,一直到回了家,茅慎行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刘秋月的问题,茅慎行没法回答,到如今,是什么使得刘秋月性情大变的,谁都不知道。茅慎行猜测应该是什么灵物之类的,可是长啥样?现在还在不在了?同他拿走的那只玉玦有没有关系?还是一团乱麻。
翻来覆去的在床上折腾,茅慎行到了两点多钟才有了些许睡意,结果,偏偏该他今儿不顺,才有些迷糊,就被一道传音符给轰醒了,偏偏那头是祖爷爷的声音憋得他有火不能发,简直难受!
“我今日归家!”
……
然,然后呢?
茅慎行想爆粗口,卧槽你就回个家而已,没事用什么传音符啊?又不是在大洋彼岸你还得倒时差,深更半夜的孙子什么的这年头也太不值钱了!
腹诽过瘾之后,茅慎行心里稍稍好受了些,但是,刚刚酝酿出来的那点子睡意也没了,想了想,索性做起来,将今天刘秋月说的那些话好好梳理梳理,指不定能找到些什么,也好过在这里瞎折腾。
扒拉出张纸,茅慎行开始一点点回忆傍晚时候的对话。
刘秋月最担心的是自己还会陷入当初的情境,当初这种情况是如何开始的,现在也没法追究了,但是“恢复正常”却是这两天的事情。
要说自从父母丧事之后,刘秋月经历的最特别的事情,无非就是舅舅们来自己的住所“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一趟,其他的,也就是日常生活。
茅慎行仔细盘问了刘秋月舅舅们来的经过,此时他才知道那家人姓朱,朱贞算是歹竹里头出的唯一好笋——朱贞是刘秋月她妈。
事情不算多特别,无非就是朱家的三个舅舅来耀武扬威了一番,然后就是几个舅母各种危言耸听,什么刘秋月跟他哥不是一个肚皮里呆过的,到底不亲,将来刘清普铁定会霸了家产云云。
刘秋月可不傻,也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等这帮子唠叨完走人,才好歇口气,临走的时候,二舅母还顺了不少东西走。
其实,刘秋月特意提起这茬儿,还是因为二舅母拿走的东西多是她十分喜欢,当初特意从别墅那里拿过来摆着的,小姑娘的心思,茅慎行倒也没有多在意。
不过既然提到这个事,茅慎行也想起之前那个博古架子的事情了。
“我爸是打算做这矬事来着,不过后来给我妈拉住了没让,我哥那时候已经去学校了,估计记错了。”
茅慎行有些失望,还以为会有什么反常的事情,不过这次的交谈也算是有不少收获了,至少,被朱家人拿走的那些东西里,很可能就包括了让刘秋月变得异常的。
茅慎行看着纸上自己罗列出来的条目,捏了捏鼻梁,伸个懒腰才发现天色都有些亮了。
把东西收拾了一下,想到今天祖爷爷就回来了,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是有个商量的人了。
洗了个澡,换好衣服下楼,果然就发现家里已经没人了,桌上放着茅衷留的纸条,说是去对门蹭早饭了,还让他收拾好了也过来。
抬眼看看壁钟,才六点半,茅慎行摸摸肚子,好像是有些饿,于是十分愉快地决定,跟着长辈的脚步走。
季嘤嘤每天都要跟厨房打交道,所以已经不想在家里开火了,于是一大早,就带着儿子跟他男人到楼上蹭早饭。
十分庆幸的是,这栋楼里还有一只勤劳的小蜜蜂叫白泱泱,即使前一晚上劳累万分,也会在早上准时起床,做好早饭,给这一家,好吧,是三家老小喂食。
温端表示现在他看谁都不爽,家里两个老的也就罢了,好吧,南瓜是小盆友也算可以理解,但是那几个有手有脚的,干吗要让他媳妇白干活儿?而且没看到泱泱脖纸上面给盖了印章么?脚趾头想也知道昨晚必定十分劳累,这些人简直太没眼力见儿了,还特别不善良,丝毫没有喷油爱,简直冷酷!
显然,桌上奋力抢食的盛况充分说明了,没有哪怕一个智慧生物感受到了来自温大哥的晨之怨念。
因为前一晚上,温大哥同泱泱深刻讨论了关于小孩纸早睡和长高的必然关系,以及拥有一个傲人的身高会对今后的道路起到何等至关重要的作用,于是,今天出现在南瓜君面前的早饭十分丰盛并且特别补钙。
看着儿子面前的牛乳松子粥还有坚果曲奇小饼干,以及一小碟十分小巧可爱的磨牙棒,再对比自己面前的豆浆白粥以及显然是外面买回来的油条。季嘤嘤手有些痒,好想跟儿子抢,肿么办?
谁知,季嘤嘤尚在纠结挣扎,一只罪恶之手已经伸向了无辜的南瓜君,眼睁睁看着小饼干和磨牙棒都少了近一半,南瓜还有些蒙。它娘可不干了,先是十分义正言辞地批评了茅三三抢小盆友食物的行为,转头又对儿子恨铁不成钢。
“叶南瓜!你还是不是男孩子了?会不会护食?你这样,以后长大了,老婆都会被人撬走……”
南瓜虽然不大理解一顿早饭跟老婆有什么必然联系,话说老婆是个什么,能吃么?但是,聪明机智如它,还是十分敏锐地感受到了来自麻麻的怨念,于是十分乖巧的抱了一根磨牙棒送给麻麻,眨巴这大眼睛表示我可以跟你分享哦你不要森气了我是不是特别可爱?
泱泱从厨房里伸出头来,大概弄明白了原因,急忙表示小饼干大大滴有,但是磨牙棒还是留给南瓜吧,因为小盆友们的成长真的是非常重要!
一顿早饭吃的是鸡飞狗跳,等到众人纷纷出门,温端也带着泱泱坐进车里,才感觉耳朵边上稍微有些清净。
茅慎行今天没啥事,正好沧冴和姜圭今天要去定林寺里一日游,索性也叫上了无业游民两只,于是四人十分嗨皮的出门了。话说总觉得有什么忘了的说?是什么来着?算了,说不定等会儿就想起来了,然后茅慎行特别放心地跟着出门了。
于是,众人纷纷离开之后约半个小时,怀揣黑喵的茅真君粗现在了润园竹里馆己巳座楼下,劳累了这几天,就想找个谁能说说自己的发现来着,结果家里连个会呼气的都没有,特别凄凉……
☆、第七十章
茅慎行跟着沧冴到了定林寺里,一直到手机响了,看着家里座机的号码,这才想起来今天说好了祖爷爷要回来。
茅慎行莫名觉得后背有些发凉,好奇怪?丝毫没发现一旁没心没肺的茅三三脸色都变了。完了,以自家大哥那种小心眼儿的性子,自己一定会被打包送回山上,说不定还会被勒令守山两百年之类的这种事真是非常可怕。想当初,二哥就是因为大哥药方上的字而嘲笑他是活脱脱的巫医,结果整整五百年都不知道茅山之外的花儿还是不是那样红……
茅慎行虽然也有些过意不去,但是一直以来,茅盈在外展现的都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待人温和什么的让人完全看不透里子,所以识人不清的茅大少也不是十分紧张。
面对无知的孙孙,茅三三十分没有义气地保持的沉默,并且在内心默默决定,反正昨晚上自己睡的真是特别沉,传音符神马的他才没有听到,所以没有恭迎长兄这件事完全是因为慎行这个小孩纸没有提前出声,啧,太粗心大意了耸肩……
润园。
虽然茅盈还不至于被关在门外那么凄凉,但是一回来,别说欢迎了,自家的子孙后辈还有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亲弟弟连面都没露一个这也太寒心了,说好的浓浓亲情呢?茅盈觉得十分受伤,还有一点蛋蛋的愤怒,因为觉得自己的满腔热情遭到了冷遇。至于自己之前特地提醒的情况下还被忽视得彻底让他在毛喵喵面前丢了人这种事,他才不会在意,这必须不是重点!
尽管理智暂且抛锚了,但是好在茅盈还是一个十分会装,呃不是,是十分气质的高人一枚,所以面对喵喵的“嗤”十分淡定,丝毫没有恼羞成怒,还特别从容的一道符让家门洞开,这种动作真是不能更拉风!
至于钥匙?那是什么?墙角那坨铁疙瘩么?不好意思啊,贫道一个手滑,现在的钥匙啊,质量真是越来越差了,啧,人心不古什么的真是非常令人痛心……
喵喵伸出小爪爪招了招,墙角那坨疙瘩就消失了,啧,这是好东西啊,以后可以拿来嘲笑老杂毛一辈子,这都是证据啊,妥妥儿的!
沧冴一行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正在温端家里喝茶的茅盈以及,呃,带着股子妖气的黑发美青年一枚。
“喵喵你好了?”姜圭眼睛微亮,毕竟相处多年的邻居,看到喵喵恢复人形,自然为他高兴。
“……嗯。”喵喵知道一旦出现过之前的模样——不论是喵仔还是喵正太——老猫这个称呼以后他是想都别想了,哪怕已经恢复了青年的样子,略绝望,“老……茅盈说,我的伤已经好彻底了。”
这厢老友叙话十分和谐,那边的茅家忘了老大的两只,已经感觉到茅盈的目光来来回回扫了好几趟了,那么具现化,简直犯规好么?好可怕……
为了避免,好吧,为了拖延被算账的时间,茅三三觉悟颇高地把这两天家里发生的事情不分巨细的全给说了,尤其是那块儿玉玦的事,甚至为了充分转移大哥的注意力,还十分机智的在叙述过程中添加了趣味性,将只是简单去打包了一下玉玦就拿回来的茅慎行,描述成了过五关斩六将甚至还要穿过红外监控的慎行·邦德。
茅慎行捂脸,为自家出现了这种奇葩而感到森森地羞愧……
茅盈倒是习惯得很,耳朵自动过滤了弟弟的废话,抓住了主要内容,然后看都不看眼巴巴装可怜企图蒙混过关的弟弟一眼,直接冲沧冴开口,一副大人说话小孩儿边儿呆着去的shi样纸,茅三三气死!
“玉玦不似圭、璧,不是礼器,顶多算是配饰。这么大个头的,估计是配在胸前的。如此还有这样的灵气,看来当初拥有这块儿玉玦的,必定是位得道高人。”
“听说是一位祭司。”沧冴也明白,打个比方,就好像是聪慧,他算是得道高僧了,说不定他常年抄写经书的毛笔就有辟邪镇魔的作用……
“难怪了。只是不知道刘清普身上的气息跟这玉玦的灵气流失又有多少牵连。”
“对了,早上出门之前,阿端还说过,泱泱发现这玉玦的气息跟刘清普身上的一样。”姜圭听了半天也大概明白了,这时也想起之前孙子说的话。
茅盈皱眉,想了想,看来还是要再见过刘清普本人再说了。
茅慎行见长辈们一时没有说话,便把刘秋月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现如今也不知道这家人是得罪了哪路神仙,竟是遭了这么些罪,本想着父母死了已算是倒霉,哪知道留下的一双儿女也不得消停。不过如今看来,这刘家夫妇遭祸说不定还是因为那凶手看中了他家里的什么东西,害人倒是顺便。”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冲着哪样东西来的。”沧冴点头,“而且自那以后,这都快半个月了,居然再无动静,莫不是下手的时候还被什么伤着了不成?”
几人猜测了一番,决定先去朱家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物件,只有东西找到了,才有头绪不是?
茅三三一直在边上旁听,没有插嘴,这会儿居然还一副走神的模样儿,看的茅盈是好气又好笑,这没心没肺的傻东西,这才多大功夫,刚刚那副害怕的样子完全没了。
直到被兄长弹了脑袋,茅三三才醒过神来,看着眼前兄长放大的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还在犯错中……
其实也不怪茅三三神经粗,主要是他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来刘家的目的,好像是因为刘家的大富豪酒店闹鬼?这不是脱裤子放屁么?如果真是有什么人看中了刘家东西的话,怎么会在动手之前好像还提前通知一样?又不是打劫,还要喊两句号子之类的……
茅三三还没想通,正深深觉得脑子不够用打算说出来,结果被他哥一弹,到嘴的话又给吓回去了——刚想到一个话题结果因为被人打岔所以瞬间失忆然后就死活想不起来自己想说啥的感觉绝对是这个世上最痛苦的事情,没有之一!
不得不说,作为家长,茅盈实在是他不体贴了,说完正事,直接提着两只就走了,丝毫不关心弟弟那脆弱敏感的小内心,特别特别冷酷无情无理取闹。
正是工作时间,本该好好呆在餐厅里的温老板难得放弃了与媳妇共处一室的机会,此时居然一个人旷工出来逛超市。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