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心待人有时候管用,有时候没用,王后是诚心和大司徒提条件,对方没有接受也是没有办法,王后在闷闷不乐时郭允让人过来招她过去。
王后没有往东宫过去,因为领路人方向不是东宫,对此疑惑询问“这是去哪?”
来宣招太监恭敬道“回王后,太子前去风铃山让王后随行”
“风铃山!”王后花容色变道“太子这是想干什么!”
郭允什么也不想干,只是想着祭奠亡将,郭允范弘在车驾旁静候王后,范弘沉着一张脸并不言语,王后过来第一眼看的是范弘,第一句话也是向范弘质问“国公为何不劝阻太子!”
郭允在旁目光放空凝视前端,显得没有听见王后质问,范弘神色不变道“本公劝不住”
郭允又不是聋子怎么会听不见王后质问,态度本来就是故意摆着待范弘话落,郭允直视一眼王后“今日我们三人同车,母后请”
郭允这态度明显是推辞不了,只能随人上车。
车队启动王后道“太子任性出宫,可是和母后置气”
“任性?本王何时任性了?”郭允面色平静反问一句。
王后想着让范弘帮帮他看人一眼,范弘却是闭目养神给王后来个不闻不问。
范弘选择置身事外有些话只能自己说“太子就不怕刺客?”
郭允笑道“有三千精卫跟着怕什么,倒要看看国舅敢不敢明目张胆杀本王”
范弘眼未睁道“太子可还记得城外还有赤虎军?”
郭允只答复二字“没忘”
既然没忘范弘就没有什么话在说,王后心中大是忐忑道“太子此举是要做给谁看?”
“本王做事还需看别人脸色?”
王后道“为何太子执意要提起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大司徒已经答应不会提起”
郭允和王后看法截然不同“他会提的,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不是现在就是以后,这事一日不解决永远都是别人把柄,母后犯了错,纸包不住火”
王后怫然做色道“国公,你还想装聋作哑么!”
范弘不情愿缓缓睁开眼道“太子答应近期不在提起这事”
王后惹然道“那为什么还去风铃山?”
范弘道“祭奠亡将日后我们可以掌控舆论风向”
王后冷眼相视“这么说国公是同意太子意思?刺客之事还没过去个把时辰,国公就同意太子出宫,这是藏着什么祸心!”
郭允道“这是本王意思,此行就是祭奠亡将没有别的”
王后冷笑“有没有难道别人看不出来?母后提醒太子一句,人心会贪,会琢磨,就是不会宽恕”
郭允只说一句“本王是不是南王?”
这话说得严重,王后道“太子自是南王”
郭允不点头不看人“那么此事就由本王处理”
半个时辰后到得风铃山,风铃山因一铢风铃树得名,当年全军覆灭后,近郊百姓就在树上悬挂风铃,满树风铃是在告慰亡灵,下得车供桌早是摆下郭允至诚点香恭拜。
慕雪行还没到渡头,见得禁军策马过去,出了城就没用马车因为目标太大,禁军中没有侯三想必是分散寻人,禁军出城也是在预料当中,满城飞鸽稍微琢磨侯三定能想明白,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么快就有禁军出城,按照原来估算应该还有时间才是。
谁能想到张贵荣放鸽时会让侯三撞上,禁军出得城赶也赶不走,目前只能随机应变,能甩就甩不能就躲。
禁军马蹄扬起尘烟还未散,直接走大道那是行不通,谁知道侯三会不会从身后过来,看看环境只能穿林过去,过林是最为安全也是最有机会,无论如何慕雪行只能靠自己,起码目前是。
梁欲平在监法寺,当然人是秘密押送过来,梁欲平躺着,孙诩高远站着,高远手上拿着一个鸟哨模样也不算精致,高远专注打量鸟哨问“这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
孙诩向高远伸手“能不能让我看看”
高远将鸟哨递给孙诩,翻看一翻吹一声只听悦耳鸟声入耳“这是鸟哨”
高远也是听出来问“他身上为什么带着这个?”
鸟哨有什么作用孙诩高远并不清楚,如果慕雪行在他就知道,孙诩沉思一翻“鸟哨只有二个用处,一个是做来孩童吹着玩,二来就是捕猎飞禽”
高远同意孙诩看法“梁护卫一来不是孩童自然不会拿来吹着玩,二来也不是猎户,你说他带着这个有什么用?”
孙诩也是没想明白“梁欲平做事非常小心也很谨慎,杀得程禄还将高大人瞒在鼓里”
这话高远听得非常刺耳,刺耳是刺耳这总是事实“你想说什么?”
孙诩道“这东西一定很重要,高大人试想,鸟哨就是一截竹子没有什么稀奇,但是能发声会不会利用声音。。”
“联络!”高远双目振奋一睁“不错,这是最合理解释”话落,振奋目光跟着暗淡下去“可这个要怎么吹?总不会胡乱吹吹对方暗桩就出来接头”
的确是这样,鸟哨声音可长可短,不得其法胡吹没用,孙诩建议道“能不能找个会吹鸟哨猎户来问问”
“问?”高远道“问什么?”
孙诩道“问些招鸟的办法,如能分辨一些声音或许有用”
反正目前没有其他线索,找猎户来问问也无妨,高大人道“行,这就让人找猎户过来”
高远招来捕手嘀咕几句,捕手退下,高远看一眼梁欲平问“他的事不往上报?”
孙诩道“不急,能拖则拖”
第485章 打听消息()
慕雪行到得渡头眼里皆是来来去去人头,路人自是不用过问,张眼在看有个茶摊,摊上都是一些等船百姓,摊主终日都在这里,有什么人在渡头来去自然清楚。
慕雪行往靠角落茶案过去,要说好茶自然是蒙顶茶,产于蒙顶山,品居第一岁出千万斤,茶摊当然不会有蒙顶茶,就算有寻常百姓也是喝不起,茶摊只有二种茶,一种是新安茶,新安茶多而不精,入口微涩,家家户户都有。
另外一种是建州茶,模样就像是紫笋,味极很苦但是非常解渴。
慕雪行受不了建州茶苦味,要新安茶,摊主上得茶慕雪行在案上推五枚铢币过去,一壶新安茶当然不值这个价,摊主一见知道是有事打听,在渡头向他打听消息也不只慕雪行一个,有些商贾也是常来打听渡头最近卸什么货物多。
谁会和铢币过不去,摊主极为熟练手掌一扫铢币就收到袖口中,收得铢币自然是笑脸迎人“公子何须这般客气,能来就是客”
慕雪行客气笑道“忙前忙后也是辛苦,这是应该的”
人情周到听得也是舒坦,摊主笑呵呵道“公子有话直说就是”
慕雪行不在客套询问“这二日有没有见过,陶海如陶公子过来?”
摊主看看四周显得紧张压低声音道“有的”装作记不太清楚在道“好像是昨天还是前天,陶公子带得好些人过来租用三辆马车西丘方向过去,对了还有一个身穿大黑袍的人”
“大黑袍?”这人引起慕雪行重视当下追问“那大黑袍之人可是认得?”
摊主摇摇头道“头往里套没看见脸”
见得有三个客人入内,慕雪行笑道“招呼客人去吧”
摊主应声走了。
慕雪行喝得口茶想得想心道“那穿黑袍之人会不会是葛公?多半是,如不是何必如此遮遮掩掩”
在喝杯茶出得茶摊往西丘谷过去,西丘不小光是村落就有二十,没有明确目的地一个一个村落去找很不现实,有个农夫背着菜筐过来,人是在慕雪行身后,见得菜筐空空荡荡,想必是去建康将菜卖了。
将步伐放慢等农夫过来,慕雪行笑问“大哥与你打听件事”
农夫打量慕雪行着装容貌不像恶人,不携戒心道“什么事?”
慕雪行面色轻松闲声询问“这二日有没有见到生人到西丘”
要到西丘就这一条道,在往前走才有岔道“生人?”农夫想得想道“未曾留意不清楚”
卖菜的起得清早,陶海如那时是深夜到达,自然是没有机会碰上,听得答复慕雪行稍显失望“这样呀,打扰了”
农夫看人一眼在往前方向看去,看方向这人是要去西丘试图提醒道“前面是去西丘,公子我看你也是富户人家可不能在往前边去”
见得农夫主动搭话,慕雪行看看自己装扮这才看人笑问“怎么我不能去西丘?”
农夫眼珠四顾小心谨慎道“往日去倒是无妨,但是前些日子来得一伙人,在陀水那地搭得寨子,我看那些不像好人像是山贼土寇,公子这身打扮过去怕是会将你抓了”
农夫好心提醒慕雪行自是感激“多谢提醒”而后讶声在问“有山贼土寇怎地不去报官?”
背筐绳子似乎勒痛双肩,农夫起指捋捋才道“我哪敢管这闲事,在说他们也没干什么,就是终日闭着寨门也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
慕雪行一听倒是有趣,不惊扰掳掠乡民山贼土寇还真没见过,想得想“那陀水怎么走”
农夫惊诧看人“问这个干什么”
慕雪行见对方反应神情轻轻笑道“怕走错道呀,不问清楚稀里糊涂的如果走错,那不是自己送上门去”
农夫听慕雪行说得好笑展笑详禀道“前面岔道往南走半个时辰就到陀水,陀水那边有大片油菜花,反正看见大片油菜花赶紧回头就是”
慕雪行伸长脖子往前看,现在当然看不见油菜花笑应“知道了,不会往那里去”
到得岔道农夫往左走,慕雪行目送农夫,见得农夫背影消失起步往南走。
走,步伐很轻,这是梁宝方步伐,梁宝方有一双好鞋,鞋底很软穿着这样一双鞋走在哪里都会显得很舒服,脚板是很舒服,可这心里头却不是很舒服,因他在刚入国舅府见魏元。
“见过国舅”梁宝方恭恭敬敬施礼。
魏元股下很舒服,有软垫靠着,这样的软垫比梁宝方鞋底还要舒服,魏元闲看一眼梁宝方“你现在不是应该有事要忙?”
梁宝方拜见双眼先是下垂,魏元出声这才抬起视线,一双通红眼珠映在魏元眼中,梁宝方显得激动道“听说家兄。。”
魏元叹口气“知道了?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他就要开口不能不杀”
梁宝方沉默不语,一双通红眼珠沉沉盯着魏元。
魏元非常能理解梁宝方心情“你在怪我?”
梁宝方咬着牙根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这话魏元没有答复“富贵险中求,这事开始前我说过要做最坏打算,你不应该来见我,应该去做好手底下的事”
梁宝方将悲切心情压下“我没忘”
“但你失算了”
“是”梁宝方大方承认。
魏元道“当初你是跟我怎么保证来着?说太子不是死在葛怡汐就是慕雪行手下,现下如何?”
梁宝方恨得牙痒痒道“没想过他会留后手”
魏元冷淡看人道“我很失望你知道吗?”
梁宝方并没有试图推脱“我明白,不会在重蹈覆辙”
魏元从案台起身一步一步缓慢来到梁宝方身侧,走得慢是在给梁宝方压力,压力自是感受到,魏元道“你一次失误就送家兄性命,在给你一次机会,就一次,如若不成就要按照我的办法来”
梁宝方郑重发誓道“这次我会成功”
魏元对梁宝方起誓并不往心里去“好话谁不会说,就看你做不做得到,我把话放在这里,如你在失败你大哥去报到路上不会孤单”
梁宝方并不答复绷着脸施礼退下。
第486章 主事人()
郭允在风铃树下祭将,王后国公落后面压低声音交谈,范弘目视满树风铃遥叹“太子坚持到这里来,王后一定很意外”
不意外是不可能的,王后尽量用平静语气道“来是会来没想过是今日,这是在给大司徒警告,太子长大了,连你我都阻止不了他”
范弘却是宽慰笑道“从事情来看本公是很不喜欢,从长远来看很高兴,太子有主见是好事”
对此王后并不作答,冷戚戚的凝视范弘。
范弘视线没和王后对视,情绪不用眼珠也能感受得到苦笑一声道“王后还是让本公劝太子?”
王后选择用严厉词锋开口“哀家倒无妨,没想到国公在太子面前说话也不管用,有主见是好事,但如仅凭主见办事,日后将会是一个大问题,只进不退的王国公不知道意味什么?”
这点不用王后提醒范弘心知肚明,受气这样的事不光当臣子要学会忍耐,当王的更需要明白退一步海阔天空道理。
国公没有出声,王后在道“太子现在不光需要国公辅佐,更需要国公逆耳直谏,有些后果太子现在还想不明白,大司徒的事国公要多加费心”
范弘仔细考虑后询问“王后想本公如何费心?”
王后叹口气道“哀家是见过大司徒,可他狮子大开口哀家是震不住他,国公见多识广不会不明白每个人都有弱点,如何寻找弱点不用哀家言明”
风来枝杈晃动,满树风铃清脆作响,这样的声响对于范弘来说,无异于满树哀嚎“其实大司徒的事,本公已在处理”
这个就是王后最想听见的答案,不由心切追问“哦?对大司徒的事国公有什么计较?”
范弘重重吁口气道“这样的事王后不必过问”
“不过问?”王后心中狂跳听得好不害怕“有些事哀家是让国公处理,但不可过激”
范弘道“这事王后不知,本公不知,谁问起来这就是答复,但是太子务必要退一步,这事本公不好相劝,还要劳烦王后”
王后心惊肉跳问“国公要哀家如何劝?”
范弘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地,日后在说”
说话和送礼一样,讲究一个礼尚往来,葛玉泉问得凌瑶事情,凌瑶也是想知道一些葛玉泉之事。
凌瑶问“我们算是阶下囚,但是他们看上去很尊重你,每个人都叫你葛公”
葛玉泉失笑道“你觉得他们很尊重我?”
凌瑶不置可否道“定是尊重要不然哪里来的这般客气”
“客气是因为我对他们还有用”葛玉泉长叹一声作答。
凌瑶作笑道“我也对他们有用”举手将手铐抖得锒铛响“但是却是给我上拷”
葛玉泉苦笑并不答复,凌瑶语气显得悲观道“为什么不说话?或许利用完我们之后就在也没有说话机会”
能否安全脱身葛玉泉也是没准凄苦笑道“尊不尊重可不客气倒不在意,只是没法看小女风光出嫁着实可惜”
“为何?”凌瑶不解询问。
葛玉泉苦笑道“因为我和你在这里”
“啊?”凌瑶瞪着乌溜溜眼珠道“他们在这样日子抓你过来”
葛玉泉道“不是在这样日子抓我来,是因为这样日子才被抓来”
凌瑶琢磨一阵询问“夫家是?”
葛玉泉一想到这个夫家,不知是喜是悲“当今太子”
凌瑶顿然失笑“说笑的吧,如是国丈谁敢犯这等大不敬”
葛玉泉也不因为如此身份自傲,语气平常道“不敢我也不会在这里”
“这么说是真的!”凌瑶不可置信直视葛玉泉。
葛玉泉眼中蕴藏寒浸浸的无奈“说心里话如果能够选择,这个国丈我也是不想当,几年前国公来找过我,说给小女选门好亲事,国公选亲那是何等殊荣,当上皇亲国戚谁能不高兴”
凌瑶见葛玉泉面色颇为感慨道“葛公就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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