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团队中的人陆续赶到，看到第一次显露出如此危险气息的叶晴均是吓了一跳。
“好！你们很好！”叶晴怒极反笑，他轻轻抬起右手，手指指向那个女人所在的方向，指尖的黑气以极快的速度飘散过去缠绕在那个女人的身上。
“你们是什么人？！”女人看到那些黑气缠绕在她身上，立刻挥手想要将那些黑气驱散。
不知道是用力过猛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女人的手在挥动驱散黑雾的过程中突然不自然地扭曲，咔嚓一声骨头断裂开来，剧烈的疼痛让她不由自主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其中一名拿到的异能者在听到女人的惨叫声后立刻放弃对丧尸的围攻朝女人奔过来，原本应该是好心的举动在他接近女人后，那个女人却因为疼痛捂着手后退两步，直直朝那名异能者的刀撞过来！
异能者顿时大惊想要收刀避开朝他撞过来的女人，非常巧合的，女人倒退的途中正好踩到一颗石子，让她身形不稳地斜着倒下去，正好撞在异能者收刀的路线上，被拦腰斩断！
这一系列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几乎所有人都无法理解意外是如何发生的，只有刑睿司若有所思地盯着叶晴身上那股危险无比的黑气——他是吃过叶晴这黑气苦头的人，此时终于知道在罗城发生的“意外”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晴根本不管其他人的呆愣，他在女人死亡后毫不犹豫跑向伤痕累累的丧尸，一把将他死死抱住。
“阿施，我终于找到你了！”
“子秦，我就知道在死前一定可以见到你。”卫施有些艰难地回抱住叶晴，扬起一抹满足的微笑。
“我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好不容易找到自家情人的叶晴怎么会允许卫施被杀死，他恶狠狠地瞪着剩下的那四名异能者，扬起一抹危险的笑容，“没有人可以杀死你，除非他想厄运缠身而死。”
叶子灵在心中叹气，他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没有退路了，小晴的举动证明他已经完全站在丧尸那一边，他想要保住小晴，就必须暴露隐藏了那么久的丧尸身份！
62、摊牌
叶晴的暴走让叶子灵心惊；阔别三年重逢后小晴的一举一动虽然和过去大不相同；变得成熟许多；但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陌生到让他有一种完全不认识的感觉。
“小晴；别冲动！”叶晴身上散发出的浓郁黑气让叶子灵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不安；周围那些队友看向小晴的表情更是让他心生无力。
不管是什么原因；在大部分人心中只要是帮了丧尸就是错，兰斯洛特自从雪莉事件后就算名义上仍旧是军师；在队伍中还是和其他人产生深深的隔阂就是最好的证据。叶晴为了丧尸杀死同类的举动已经将他无可救药地推到丧尸那一边；要比兰斯洛特当时所做的更加严重。
“我一直都很冷静。”叶晴收敛起身上的黑气，不让那些黑气伤到人；微微扬起的头颅昭示着他此时此刻的决心；“二哥可以理解我的对吗？当那些人为了自己的野心对我下手的时候；只有阿施在我身边，要不是为了救我他也不会变成丧尸，是人也好是丧尸也罢，不管阿施他变成什么样我都不可能放弃他！”
“那就和那只丧尸一起去死吧！”在叶晴设计下不小心杀死女人的异能者双目通红一脸狰狞地朝叶晴扑过来。不管是不是被设计，哪怕那个女人不是死在他身上，只要女人死了他们这些护卫就是死罪一个都逃不了，如果能把罪魁祸首杀死的话至少那位大人会给他们一个痛快。那名异能者一想到自己主人的手段，砍向叶晴的刀立刻带上视死如归的气势。
不仅仅是他，其他三人同时动起来，各种异能毫不留情地砸向叶晴和卫施。
叶子灵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弟弟在他面前被伤害，他什么都没想拔出枪，四颗子弹从刁钻的角度射向那四人。
同时叶晴身边的卫施也动了，虽然他此时已经身受重伤但丧尸只要大脑没被破坏再重的伤势最多只是妨碍行动而不会危及生命，一拳打向理他最近的那名异能者。
“找死！”叶晴身上的黑气再度涌现，瞬间缠绕上四人，“只有少数人才可能抵抗命运，你们显然不在其中。”
比起攻击神秘莫测的精神异能者，叶晴的能力更加诡异恐怖，被黑气缠绕的四人就如同曾经某部非常火热的电影中的那些可怜配角一样，连叶晴和卫施的边都没摸到就已各种倒霉无比的奇形怪状的死法死去。
在那四人死去后，叶晴也是脸色一白，喷出一口鲜血软倒在卫施怀里。这里毕竟是现实世界而非游戏，就算精神力依旧充沛，他的身体也无法一次负担输出那么多带有厄运的黑气。
“小晴！”爱弟心切的叶子灵立刻跑到叶晴身边，毫不客气地从卫施手里把人抢过来，满脸担忧地查看叶晴的情况。
“他只是身体暂时还无法负担这股力量的爆发，等以后慢慢适应过来就不会有大问题。”沈聿病怏怏地走出人群站到卫施身边，在为叶子灵解释的同时表明自己的立场。
“你……你们竟然为了一个丧尸杀害自己的同胞！”最先爆发出来的竟然会是和叶子灵交好的莫默，他正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叶子灵，似乎不敢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子灵，你弟弟已经被丧尸迷惑，你不要跟着被迷惑！”
“子灵……”于一煜表情复杂地喊道。
叶子灵脸上扬起一抹无奈的苦笑，然后坚定而坦然地面对对面射向他的各种目光：“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只是因为小晴帮助一个曾经救过他性命为了他才变成丧尸的丧尸就判定小晴被迷惑，要是他们知道他丧尸的身份……今天想要保护小晴安全离开恐怕就只能对着这些曾经的队友刀剑相向了。
叶子灵嘴巴里一阵发苦，他现在所面对的情形和当日在天如镇时候的那对方家兄弟如出一辙，那天他是旁观者而今天是身处其中的当事人。原本以为至少可以安全到达宁城然后从此陌路，是他将结局想得太过美好。就算他自己认为自己还是一个人类有什么用，就算他再不想伤害人类又有什么用，方家兄弟的结局就是他的结局，他别无选择！
“叶子灵，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在庇护一个丧尸。”刑睿司厉声喝道，试图让叶子灵清醒过来。
“我只是在保护小晴！”
“你弟弟已经被丧尸迷惑，你应该把他拉回来而不是让他继续被迷惑！”
刑睿司的话和那时的镇长如此相似，相似到叶子灵发出低低的笑声。
“你们所有人都认为将丧尸彻底杀死才是最好的结果，对吗？”叶子灵眼中难以掩饰地爆发出嘲讽的光芒，他瞥了一眼神色复杂却一直保持沉默的林琳，眼底的嘲讽越发加深。
一切都不曾改变，林琳那个时候选择保持沉默任由其他人针对林琰，现在依旧沉默地看着那些人对付他，林琳始终没有勇气站出来，就算今天站在这里的是林琰，她依旧不会站出来。
“小晴是我弟弟，我很清楚他会做出什么选择，同样的我身为他的兄长，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叶子灵将叶晴交还到卫施手里，摆出一夫当关的姿态。
“子灵你先冷静点，我们没有针对你弟弟的意思。”于一煜不想看着叶子灵因为一个丧尸就和他们全部闹翻，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试图对叶子灵进行劝说。
“我只想知道一个事实，是不是只要是丧尸，哪怕他并不想伤害人类一心只想把自己当做拥有一些特殊能力的人类，哪怕那个丧尸是你们曾经的友人、亲人、爱人，你们依旧要杀死他？”叶子灵深吸一口气，将这个从最开始就一直埋在他心中的定时炸弹抛出来，这颗炸弹也终于到了要爆炸的时候。
“丧尸就是丧尸，从他们变成丧尸的那一刻起就不在和我们有任何关系。他们以人类为猎物，是人类的敌人，根本不可能共存！”刑睿司想都没多想就做出回答，自从出现丧尸这种生物，他的这个信念就不曾改变过，而这个信念在林野死后更是如同一块最为坚硬的盾牌竖立在刑睿司心中，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击碎它。
叶子灵慢慢扫过一个又一个曾经的队友的脸，绝大多数人脸上流露出的赞同表情让他心一点点往下沉。果然，秦莫炎那种收留拥有人类心的丧尸的魄力不是人人都能够拥有，哪怕那些丧尸是曾经关系非常亲密的人，只要他们的身份是丧尸那么就注定要被杀死。
他早就该死心了不是么，为什么还要继续抱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希望……
“叶子灵，不要被自己的仁慈所拖累，那只会伤害你自己和你身边的人。”于一寒非常顾忌叶晴那恐怖的能力，就算他再怎么看叶子灵不顺眼，这个时候也必须依靠叶子灵将叶晴劝服过来，叶子灵是唯一可以影响叶晴的人。
“仁慈……哈哈哈——”叶子灵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突然大笑起来，他抬起手将枪口对准这些在他醒来后所认识的人们，“对待自己总要仁慈些，总不能指望别人对你仁慈对吗？”
“子灵你……”于一煜脸上闪过一抹明显的不安，似乎不敢相信叶子灵话中透露出的含义。
其他人也纷纷变了脸色。
叶子灵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来：“我叶子灵，也是一名丧尸啊！”
坦露身份的话语如同一把钥匙般，将叶子灵脑海中的封锁着记忆的大门彻底打开，丧失的那三年的记忆如潮水般将叶子灵彻底淹没。
叶子灵手中的枪落到地上，他痛苦地抱住头发出声声惨叫，大量的记忆一次性出现在脑海中的感觉就像一本词典里所有的字都被硬塞进脑袋瓜，他有一种想要崩溃的感觉。
就在叶子灵觉得自己将要崩溃的前一刻，一股温和的力量包裹住他，将原本紊乱的记忆一点点柔和地梳理好，让叶子灵不再感到头疼。
“兰斯洛特你……”叶子灵突如其来的痛苦样子吓了所有人一跳，对精神力最敏感的于一寒感受到兰斯洛特释放出的精神力，一脸复杂地看向兰斯洛特。
他原本以为这个男人对叶子灵的感情也算是真，没想到在叶子灵说出自己是丧尸之后竟然这么狠，立刻就对叶子灵下手！
兰斯洛特脸上的笑意半点没有减退，仿佛叶子灵的痛苦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走出人群慢慢走向叶子灵，释放出的精神力没有半点减弱的迹象。
“兰斯洛特，你对二哥做了什么？！”叶晴强压住伤势想要再次放出黑气，结果黑气才刚在指尖凝结，一口血再次喷出，指尖的黑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兰斯洛特走到跪倒在地的叶子灵面前，弯下腰伸出手。他的手还没碰到叶子灵的身体，叶子灵突然抬起头露出那双变成红色的双眼，拳头恶狠狠地打在兰斯洛特的下巴上，将他打翻在地。
“兰斯洛特，你这个家伙，竟然敢这么对我！”
63、真相
“你干嘛不躲？”叶子灵似乎自己都没想到他这一拳竟然可以打到兰斯洛特；愣了几秒钟硬挤出这么一句话。
“给你节省力气；躲了你不还要继续打么。”兰斯洛特捂着红肿的下巴从地上站起来；一把抓过叶子灵的手；在叶子灵反应过来之前狠狠吻上去。
等叶子灵反应过来准备再给兰斯洛特一拳头的时候；兰斯洛特适时放开叶子灵退后两步；及时用话语制止住叶子灵的暴行，“这算是你刚才那一拳的补偿；子灵你不会有意见吧？”
那挑眉的动作气得叶子灵牙痒痒的；但是看着兰斯洛特那被他打得红肿的下巴又实在下不了狠心再给兰斯洛特一拳头，一如曾经无数次相似的情形那样。
所有人都对兰斯洛特的举动感到疑惑；当所有人都以为兰斯洛特对叶子灵是真心的时候他却在知道叶子灵是丧尸以后对他下手；当所有人都对兰斯洛特的狠戾心惊的时候他却突然吻上叶子灵；兰斯洛特反复无常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摸不清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一时也没有人出声，都在等着看兰斯洛特还有什么新举动。
对兰斯洛特挥不动第二下拳头的叶子灵索性无视兰斯洛特，拣起掉落在地上的枪转身看向刑睿司。
“邢队长，还是刚才那个问题，在知道我是丧尸后，你打算怎么做？”恢复全部记忆的叶子灵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刑睿司的答案，纵使他其实对这个答案根本已经不抱希望，刑睿司是什么样的人他就算三年前看不清现在经历过那么多以后也已经一清二楚。
“所有丧尸都是我的敌人，必须杀死。”刑睿司没有半点迟疑地给出让叶子灵彻底死心的答案。
“我早就告诉过你，就算重来一次他的答案从来都只有一个。”兰斯洛特走到叶子灵身边拉起他空着的左手，“子灵，这场赌约是你输了。”
赌约？赌约！
什么沉痛的气氛全部都因为这两个字化为乌有，叶子灵的脸色在这两个字的映衬下黑得不能再黑，他那个时候绝对是鬼迷心窍才会和兰洛打这种赌！
一想到从今以后一直要被兰洛压着——虽然之前也没反攻成功过，俯首听命的黑暗生活，叶子灵就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为什么他才刚恢复记忆就要面对如此悲惨的未来，早点想起这个赌约的话他绝对不会嘴贱去问刑睿司那个问题！
他叶子灵从来都不是一个甘心认命的人，不管是在什么时候！
“赌约的输赢建立在双方都遵守约定的基础上，你我当时的约定是我重新开始而你不准插手，兰洛你似乎并没有遵守约定。”
不得不说兰斯洛特就是有这样一种魔力，用最简单的话语将叶子灵从那个名为刑睿司的深渊中拉出来，过去是这样，现在还是如此。
叶子灵和兰斯洛特之间的赌约说起来也很简单，叶子灵一直认为如果没有那个误会他或许仍旧可以在人类世界活得好好的，就算后来认识了克莱尔、阿布罗修斯他们这个念头依旧在心里不停转悠，不肯死心。兰斯洛特不希望叶子灵一直对刑睿司念念不忘——他怎么可能忍受自家情人心里有另外一个人还是那个家伙，才会和叶子灵打赌，如果事情重来一次，结局会不会是叶子灵想要的那种。
高级丧尸的生活其实非常自由，对人类心怀怨恨的都跑去前线发泄怨恨去了，只要不把人类灭绝了适当发泄有利于身心健康；对人类没有太大敌意的基本就蜷缩在自己的地盘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不会有其他丧尸来干预。
所以叶子灵就算被兰斯洛特封印了记忆丢到黑岩城开始那个赌约也没有任何丧尸出来干涉。
“兰斯洛特，难怪你会做出那种事，你果然也是丧尸！”随着刑睿司冰冷的话语，天空中出现数道冰刺笔直地落向兰斯洛特和叶子灵。
兰斯洛特揽过叶子灵，下一刻两人从原地消失，凭空出现在冰刺攻击范围外。
“子灵你看，只要你是丧尸，他就一定会杀了你，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和误会没有任何关系。”兰斯洛特在叶子灵耳边又强调了一遍，放开叶子灵正面迎上刑睿司。
“刑睿司，我们之间的账也是时候算一算了！”兰斯洛特第一次完全收敛起一直浮于表面的笑容，原本那温柔、谦和有礼的君子感觉消失得无影无踪，身上散发出危险而可怕的气息，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叶子灵站在兰斯洛特身后无声地叹气，这才是难得一见的兰洛的真正样子，他当年就是被这样的兰洛所迷惑才会一失足成千古恨，从此翻不了身。
他没有阻止兰斯洛特的举动反而走到叶晴身边拉着他退开给那两人留下足够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