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之纪痕作者:巫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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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之纪痕作者:巫羽-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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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陶熊将姒璧带到了山脚,又累又饿,一天就光喝水,为了逃避野兽,可算是不要命的往山下奔。
  将姒璧搁放在地上,陶熊就近采些野果,自己吃,也喂姒璧吃。姒璧浑身发烫,意识不清,偶尔醒来,说的也是胡话。
  吃过野果,陶熊连山脚也不想待,背起姒璧往西面大道走,他即使爬也要爬去虞城,姒璧的伤情再不能耽误。
  深夜,陶熊躺在大道上昏睡,怀里搂著姒璧,正巧虞城的巡逻队发现了他们,陶熊被摇醒询问身份,陶熊激动地报出他是陶城六公子,逃命来虞城,陶城沦陷在即。
  虽然巡逻队见陶熊这幅狼狈模样,也不敢认他就是陶城六公子,但是事情紧急,只好决定将陶熊带回虞城。
  陶熊坐在地上,问众人有吃的与喝的吗?巡逻队里有人递过了块豆饼与一壶水。陶熊自己吃了点豆饼,又喂姒璧吃了点,姒璧仍烧得不醒人事。
  巡逻队见陶熊一身伤痕,且是旧伤,便要背姒璧,不过陶熊倒是不让别人背,自己硬是背著姒璧走回虞城。
  天亮时,陶熊跟随巡逻队来到虞城,他没见到虞桑的面,便昏睡不醒,他实在太倦了。虞桑听到巡逻队报道说路上遇到陶城六公子,过来察看,他是认得陶熊,见到陶熊的模样吃惊不小,再见陶熊身边还有位重伤的少年,且装束像个理人更是不解。
  总之先安置陶熊与理人少年,并给予医治,将两人安置在同寝室,得等他们醒来,才好问话。
  陶熊睡足一天,黄昏时才醒来,醒来後第一件事便是察看姒璧,见姒璧的伤口重新得到包扎,并且高烧已退,心里喜悦。正盯著姒璧,握住姒璧的手不放时,虞桑进来,揄揶说:“你怎麽背个理人逃命。”陶熊放开执住姒璧的手,笑笑说:“我可是历经千幸万苦将你外甥带到虞城。”虞桑一听说是他外甥,急忙凑过来,端详姒璧,边端详边喃语:“真长得有几分像,他叫什麽名字。”陶熊回:“姒璧。”
  陶熊简略将他回陶城後发生的事情告诉虞桑,虞桑让他吃饱喝足梳洗後,一起去见虞主,何况带来虞主的外孙,也实在是一件让虞主高兴的事情。
  虞桑安排人照顾姒璧,便和陶熊去见虞主。
  
  最重要的事,并不是带回虞主的外孙,而是陶城被大公子陶泽趁机夺权,陶主生死不明,并且陶泽与白湖理人有勾搭,陶城沦陷在即。
  听完陶熊的讲述,虞主说:“虞城必将给予援助,只是主兵力都在东谷与虎方力战,只怕暂时只有三四百的兵力可以调动。”
  陶熊也明白,在这特殊情况下,这是虞城能给出的最大援兵,只得问:“东谷战况如何?”
  “已开打两场,虎方损失不少,战局对我们有利,如果不出意外,再几天就能结束战争。”虞桑亦在座,参与讨论,见陶熊问东谷的战事,便代他父亲回答。
  “我只怕夜长梦多,陶城现在情况危急,怕等不到东谷战争结束时。”陶熊说到这里,略做停顿,又接著说;“何况此时陶城在我大哥手中,夺回来尚属容易,要是落理人手中,就不得不做攻城准备,陶城子民将遭受涂炭。”
  虞主听到陶熊的话,点点头,显然陶熊的顾虑很有道理,陶城的事不能拖到东谷战争结束。但是虞主也有顾虑,他必须提防另一种情况发生,他对陶熊说:“陶六子,我知道你的才能,只是考虑到一件事,当东谷战争结束後,我不希望看到你二哥再来找我借兵,以便夺回陶城。”
  这句话,意味深长。人主之位,人人想当,人人争夺,如果陶熊平定了陶城动乱,却不肯将权位还予陶婴(假如陶主真的死了),那麽陶城也将还有战争,并且虞城也将面临选择,到底扶持哪一位陶子当陶主。
  “不会有这样的事,除非我夺回陶城失败。我敬重我二哥,也遵重我父亲的选择。”
  陶熊回得坦然,他并不迷恋权位,何况他与二哥决不会起任何冲突。
  “既然如此,明日再点兵,你受伤,先休息一番;再则,我已派人去陶城打探,明日会来禀告。”
  陶主允诺,虽然他并非真得相信陶熊夺回陶城後,会将权位归还。
  重要的事谈完,虞桑就把陶熊将姒璧带来陶城的事与陶主说,陶主惊喜非常,急忙前去探看姒璧。
  
  此时,姒璧人已醒来,发现自己在处完全陌生的地方,十分震惊,又不见身边有陶熊,又想不起自己被熊抓伤後发生什麽事情,只得缩在角落里,不安地警惕四周,连要给他换药的药师都不让接近。
   陶熊带著陶主进来,姒璧一见陶熊,只差没扑过去,他大声问陶熊:“这里是哪里?我们怎麽到这里了?”陶熊笑说:“这里是虞城,快来见你大父。”姒璧见到陶熊身後站的庄严老头,不免迟疑,他知道他大父是虞城城主,但是突然见到,也实在不知所措。虞主见到姒璧的容貌,心里喜爱,对女儿的思念之情化为悲恸,他朝姒璧走去,一把将姒璧搂住,老泪横流说:“果然是我外孙,长得多像啊。”姒璧听到这样的话,眼圈也红了,只是又矜持,不敢认大父。
  虞主想这孩子是生疏,哪知道姒璧自被花族俘虏後,就吃尽苦头,又突然见到他的大父,心情矛盾,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
  见到外孙,虞主心满意足,赏赐姒璧衣物,奴仆,并让虞城中人,日後像对待虞城公子那样对待姒璧。
  虞主离去,姒璧问陶熊他昏迷之後发生了什麽事,陶熊轻描淡绘说他背姒璧下山,赶往虞城,然後遇到虞城的巡逻队,跟随巡逻队一起回到虞城。
  “那熊伤你哪了?怎麽脸上都是擦伤?”姒璧不知道陶熊怎麽赶跑大熊,又见他脸上手上都是伤痕,不免担心。
  “当时背著你,不是怕再遇到野兽,只得匆忙下山,一路几乎是滚下来,好在也只是皮肉伤。”陶熊笑得得意,当时情况多艰难,他还不是安然将姒璧带到了虞城。
  想到自己昏迷不醒,靠陶熊背到虞城,姒璧心中感激,再端详陶熊脸上的伤,心想自己倒是没有擦伤,纳闷陶熊是怎麽能够将他护得这麽好,使他不受磕碰,不过这样的事也不好问出口。
  “那你怎麽赶走大熊?”姒璧又问。见姒璧问他这事,陶熊把他怎麽扎伤大熊的眼睛,爬上树,怎麽捅伤大熊的喉咙,让大熊落荒而逃,添油加醋说了一通。
  姒璧此时已经躺回卧处,托住下巴,吃吃笑说:“你哪有那麽厉害,可能是你也叫熊,那大熊见是同类,才不敢害你性命。”
  陶熊并不恼,而是偎依姒璧躺下,搂住姒璧的腰说:“胡扯,我的熊才不是黑瞎子(熊)的意思,而是烈火熊熊,祝融火神的熊。”姒璧自然不知道熊就一个词,还有另外一种解释,只得半信半疑。由於脱离了=逃难与俘虏的命运,此时安然躺下的姒璧心情十分愉悦,以至都不在乎陶熊搂著他的腰,身子贴靠他,并且说著说著,姒璧便呼呼睡去。
  姒璧睡饱,睡梦中陶熊却还是一脸倦容。
  “没想到你会背我下山。”姒璧看著陶熊被荆棘划花的俊脸,喃喃自语。
  大概这两日在山上总睡在一起,姒璧并不抵触陶熊躺他身边,为了怕他著凉,姒璧还拉兽皮给陶熊盖好。
  对於日後的打算,姒璧没有打算,理方那里,他唯一挂念的是他的爹,但是他爹已经老得分辨不清事情,他回到理方,只怕还是要遭他大哥毒手,完全无益,而在虞城呢,虞主毕竟是他大父,在这里暂时住下无防。




花之纪痕 第八章 理方退兵(上)

  搂住姒璧饱饱睡足一觉,陶熊醒来,姒璧仍在沈睡。想到姒璧伤得重,伤口需要换药,便让侍从去唤药师,并将姒璧摇醒,姒璧见外头天黑,愣愣问:“有饭吃了吗?”陶熊笑说:“你肚子饿了?我去问下饭烧好没有。”说著就出门去。
  陶熊与姒璧被安置在虞桑宅中,虞桑见他们年龄相仿,又是一起逃来虞城,便将他们安置在一起,哪会想到这两人曾是对冤家。
  陶熊离去不久,药师过来给姒璧换药,这药师的草药十分厉害,姒璧的伤口已经消肿,先前高烧早已退去。
  药师换好药外出,陶熊进来,身後跟随端捧食物的侍从。
  食物跟前两日吃的比,实在相当丰盛,两人大快朵颐,边吃边交谈,姒璧问陶熊接下来打算怎麽办?陶熊说:“你大父肯借我三四百个兵,我明日就将返回陶城。” 姒璧根本没想到,陶熊会打算自己带兵打回陶城,何况就三四百个兵,根本是去送死,急忙劝说:“你该不是轻视理人的士兵,如果我大哥将理兵全部出动,有近千人,而且这还是不包括老幼妇女,必要的时候,白湖理人每个人都会打仗。你这三四百个兵,过去了不够一顿好打。”陶熊将陶盆中肉羹挖一些到自己碗中,握勺子大口大口地吃,似乎根本没在留意听姒璧说话,他吃上三四口,才抹把嘴说:“我又不准备跟理人正面交战,主要是给陶城增援。” 姒璧疑惑说:“那你怎麽进陶城,陶城都进不去,怎麽增援?再说了,也许我大哥已经趁陶城内乱,攻下城了。” 姒璧的话,陶熊不爱听,摆手回:“我大哥再蠢也不会将陶城拱手让出,最有可能的就是扛堆财宝去贿赂,让理人休兵。”
  当然,理人得了财宝会不会退兵,是另一回事。
  “我明日跟你回陶城吧。” 姒璧托住下巴,若有所思。
  “你大父对你不错,虞城又是大城,美女还很多,你跟我回陶城做什麽?”陶熊不解,也不赞同。
  “我是理人,衣著发式和你们花族人都不同,住在这里,像异类一样。” 姒璧将披散在肩上的长发抓起,颦眉说:“大父虽然对我好,但其他人心里怎麽想的,谁知道呢。我还是想回去理方。”
  陶熊听姒璧这话,便极为不快,挽起姒璧的长发,用双手将它束起。“衣衽不同,换穿花族的衣服,发式不同,把披发扎起,这都是极好更变的东西,至於花族语言,你不说得很流利嘛。” 姒璧无奈望向陶熊,讷讷说:“我不会盘头发,我们理人,女人才盘头发。”
  二话不说,陶熊将姒璧拉起,让他坐好,他去找来柄梳子,坐在姒璧身侧给姒璧整头发。陶熊是一流的陶匠,手指十分灵活,他先将姒璧扎系於耳边的两条辫子解开,连同披散的发一并拢起,盘在头顶,再让身边的侍从找柄竹簪,将发髻固定好。盘好发髻的姒璧,明显变了个样,平日的阴柔之气不见,倒多出几分飒爽。陶熊捧住姒璧脸端详,笑说:“再把衣服换下,你大哥都可能认不出你来。”
  姒璧十分好奇,赶紧让侍从端盆水来,他在水中照自己的影子,左看右看,十分新奇。陶熊见他一个劲照水中的自己,揄揶:“像女人吗?我倒觉得你披发的时候才像女人。” 姒璧不喜欢陶熊说他像女人,再想到这家夥有好几次拿语言挑逗他,还强吻过他,一恼火便把竹簪拔了,一头长发立即披散下来,愤愤说:“你才像个娘儿!”
  丢下这话,姒璧就不再理会陶熊,躺回卧处,背向陶熊。
  陶熊这回要挨姒璧身边,姒璧都不给挨,伸手拍打陶熊,嘴里说:“你再拿话语轻薄人,我理都不理你。”
  “好心帮你盘头发,我什麽时候轻薄你了。”陶熊哀号。
  姒璧不理会,干脆假寐。
  
  第二日清晨,陶熊醒来,见到跪坐在一旁、不得要领给自己盘发的姒璧,陶熊忍住笑,走过去坐在姒璧身边,牵起姒璧的手,手把手教他怎麽盘发,怕姒璧突然又不开心,也不敢再胡乱说什麽话。盘好发髻,将竹簪插上,陶熊才问:“你要外出吗?伤好了?” 
  姒璧换上花族右衽衣服,又把头发盘了,必然有缘故。
  “我要跟你去陶城。” 姒璧说这话,眉头都没抬一下。
  “不行,你去能做什麽,被俘虏了我怎麽跟虞城城主交代。”陶熊想都没想立即拒绝。
  “我大父会同意的,何况你也需要一个人帮你传话,我懂花族与理人的语言。”姒璧看来决心已定。陶熊见姒璧神色毅然,无奈说:“你到底想跟过去做什麽?难道是想回理人中去?我告诉过你了,你大哥一直想谋害你性命,你这是送羊入虎口。” 姒璧明显白了陶熊一眼,不屑回;“谁说我要逃回理方。”
  其实姒璧的想法很简单,陶熊这次带三四百个士兵,前去夺陶城,有可能有去无回,想到这个睡在自己身边,和自己患难过的人会死掉,姒璧就觉得焦躁,反正他怎麽说也是白湖理人的公子,他总能帮陶熊点忙的。
  对於陶城与白湖理人的战争,姒璧并不倾向於让哪一方赢得,虽然他不大喜欢花族人,但也不喜欢自己的兄长不顾族人性命,到处挑起战争,如果他兄长能够拿了陶城贿赂的财物,就退兵回去,就再好不过。
  
  陶熊与姒璧穿戴整齐去见虞城城主,虞城城主见姒璧改变装束,心中喜悦,姒璧乘机说他也想立点小功,就让他跟随陶熊一起去陶城吧。正交谈间,前日派去陶城打探消息的士兵返回,前来禀告说:“理方士兵近千,把陶城三面围困,仅剩北面山地,听外围传言,陶主的长子曾派人向理人君长求和示好,但被拒绝。”
  看来陶熊猜测得对,他的兄长果然派人去找姒璧的大哥求和,想来财物没少送,这个懦夫!
  “三面围困,陶六子,你打算怎麽进陶城?”虞城城主听完禀报,便开门见山问陶熊。陶熊逃出陶城,便知道陶城三面被围困,所以并不意外,平缓说:“我和阿璧正是从北面山地逃出,路很熟悉,只要让士兵埋伏在北面,先派人进入城中应合,再开北面城门让士兵进入,就可以拿下陶城。” 虞城城主听这话,轻笑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不容易,陶六子,派谁入城,能完成这样的任务?”陶熊立即回:“我自己。”
  一阵沈默过後,虞城城主点了点头,看来他已经赞同这个方法。
  “虞主,我还需要虞城中一位能让士卒听令的将领,以便我进入陶城後,有人在城外指挥士兵。”陶熊把方方面面都想到了,他敢跟虞主借兵夺陶城,正因为他有把握。
  “我来带领吧。”虞桑主动领命。
  虞主略做思考後,允许虞桑的请求。
  
  虞桑与陶熊聚合士兵,姒璧果然跟随,三人偕同三百余士兵赶往陶城。路上,姒璧远远望见曾困住他与陶熊的大山,思绪万千,他身上的伤痛,在提醒他,他与陶熊一起所历经的劫难才过去没多久,两人在那麽艰难的情况下相依为命,生死不弃,这样的经历,姒璧一生难忘。回头看陶熊,他穿甲衣,神采奕奕,难以想象,他身上到处都是伤,拿盾的那只手臂,曾被自己扎伤过,他这样子,能去参与战斗吗?更别说潜入陶城,说服人内应了。
  抵达山林;天近黄昏,安营扎寨。虞桑和陶熊商议如何赚城,姒璧安静在一旁倾听。陶熊说:“上次放我和姒璧出来的北城门门卫一定被撤换掉,这回想进入,还真不容易。”虞桑听到这样的话,并不著急,他静等陶熊继续说下去。“我倒是想出个法子,赚城里的士兵出来,再见机行事,把城门赚开,进城就行。”陶熊的法子很大胆。“大摇大摆进城?要是城内士兵反抗,那岂不是要大战一场?”虞桑狐疑,他认为陶熊不至於置族人性命不顾。“不必攻打,陶城与理人世代交恶,不会投奔理人,再则,我兄长在陶城一向不得人心,城内士兵也好百姓也罢,都指望援兵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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