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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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药师-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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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白的幼兽转而轻轻舔着莱尔的鼻尖,莱尔睁开眼,看见对方微微湿润的蓝眼睛,一瞬间有些恍惚,仿佛对方真的能够明白他的所有想法,真的在用那种温柔的目光看着他……就像一个人一样。
  
  两人在魔约花山谷呆了一整个上午才离开,离开前白还有点依依不舍,各种装死打滚不肯走,最后见莱尔真的不理它管自己走了,才扭着屁股心虚地跟了上来。
  
  两人绕过整座山,到了背面。
  
  莱尔从来没到过洛廉山的背面,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山背后的景色。
  没有了山下零零星星的草屋,没有了不远处人们进进出出的赛亚城,只有无限绵延的绿色青山。
  山的北面有些阴冷,白显然有些不习惯了,小声呜咽着就钻进了莱尔的衣服里。
  莱尔用外衣包住了它,很快就进了一片铃树树林。
  就和书中说的一样,铃树树林里永远下着小雨。
  天色是昏暗的,地面非常柔软,一脚踩下去会微微轻陷。
  独自一人来到这种广阔而没有边际的孤冷树林里,难免会有一些恐惧感。莱尔叹了口气,站在小雨中闭上了眼睛。
  没过一会儿,他身体周围就再没有雨落下来了。那些雨水一到他的身体周围就会绕开,重新落回到地面上。
  
  莱尔控制了水元素,而后就继续走了进去。


☆、第七章
  
  铃树常年浸泡在雨水中,树的表皮早已变得非常柔软,一旦不小心就会受到破坏,是非常脆弱的魔法材料。
  莱尔在漫漫小雨中跪在地面上耐心地用工具小心地取下一块树皮,然后将水元素力分布在树皮周围,小心翼翼地用布包了起来,贴身存放。
  和莱尔之间隔上了一块软绵绵的东西,幼兽疑惑地拿爪子去挠,却立刻就被莱尔揪起了耳朵,“嗷”地叫了声。
  “不准捣乱,”莱尔轻声责备道,“这是用来医治你的东西。”
  幼兽无辜地甩了甩尾巴,一路爬到了莱尔的肩膀上,再次充当起了兽皮围巾。
  
  出了铃树树林之后,莱尔就开始往上了。
  虽然他曾经攀登到山顶上许多次,可从没有一次是从山的背面开始爬的。
  随着他所在的位置越来越高,他也渐渐地能够看清楚更远的情景了。
  
  绵延的青山之后有隐隐约约的一片黄色的土地,显得有些凄凉。那里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荒废之城”。
  据说“荒废之城”是连接现世与亡灵界的地方,而亡灵界则栖息着一群亡灵法师,擅长灵魂攻击。莱尔对于什么叫做灵魂攻击并不了解,可是哈雷告诉过他,灵魂法术是一种很容易变邪恶的东西。
  灵魂是人的身体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肉体受到破坏了,通过转换灵魂的容器,人可以再生。而一旦灵魂变成了碎片,无法修补,那人就是彻底死亡了。灵魂法术的破坏性使得梵蒂亚斯王国禁止了它,即使少数会使用灵魂法术的人,因为无处从师,也只会非常简单的几个小魔法。
  而因为恐惧于亡灵法师的灵魂法术,赛亚这座最接近“荒废之城”的城市也非常冷清。
  这段时间,城里的人无故地多了起来,这让哈雷有些困惑,不禁觉得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而在遥远到几乎无法觑得一点的地方,存在着一个叫做“魔界”的地方。
  那是一块自由的区域,是崇尚黑暗魔法的魔法师们聚集徘徊的地方。和亡灵法师不同,黑魔法师们都是一群整天沉迷于法术研究中的人,他们从来没有扩张领土的野心,只希望没人来打扰他们,所以几百年来魔界与王国一直相安无事。
  
  莱尔不得不承认,黑暗的东西总是带着一点神秘色彩,如果给他机会的话,他也希望自己有机会能够见识见识那些所谓的黑暗魔法。而他也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为其所吸引。
  然而想要去魔界,就得跨过一整座“荒废之城”,这几乎是魔界百年来不受打扰的绝佳缘由了。
  
  莱尔一直到了半山腰,才停了下来。
  此时已经快要到傍晚了,他还没找到接下来的那种材料。白从他的肩膀上跳落到了他背后的草篓里,不安分地用爪子刨着什么。莱尔知道这个小家伙已经饿得不行了,无奈地找了处地方休息下来,把他带在身上的几块散果糕给拿了出来。
  看到了香喷喷的甜糕,雪白的幼兽立刻兴奋了起来,四只腿抱着一块相当于它大半身体的红色糕点,满足地啃了起来。
  
  莱尔靠在树下,闭上眼回忆着他在树上看到的资料。
  
  他这次要做的治愈类魔药除了两种基础材料,还有三种特殊材料。
  其中一种是水属性的雨莲,另外两种分别是火属性的散果和火焰树树根。
  后两者都是长在山顶上的植物,而前者则是生活在瀑布之下。
  
  洛廉山上有许多瀑布,小瀑布大瀑布,光是莱尔曾经见过的就有三四处,而一整座山到底有多少瀑布,莱尔根本不清楚。
  
  他已经有些累了,靠在树底下困倦地直想睡觉。
  只花了两三秒的时间犹豫,莱尔便决定今天就到此为止了,明天再继续。
  他点了一团火焰漂浮在空中,然后将草篓放在了一边。
  白已经把一块散果糕给吃完了,端坐在莱尔脚边,用两只蓝眼睛期待地望着他,尾巴甩得非常欢快。
  莱尔揉了揉它的脑袋,笑着说道:“我们带的粮食不多,不要吃太多了。”
  幼兽蹭着莱尔的手,撒娇般的叫了声。
  莱尔微笑着摇摇头,坚持道:“不允许。”
  两只蓝眼睛开始变得湿润,泪汪汪地望着莱尔。
  莱尔挑了挑眉梢说道:“你以为同一把戏我会再上当一次吗?”
  身子一扭,把两片屁股撅起来给他看。
  莱尔轻声一笑,拢了拢双手就闭上了眼睛,打算睡觉了。
  
  幼兽扭过头悄悄看了他一眼,见已经闭上眼了,回过头,继续撅屁股。过了将近一分钟,再次回头,见那人的呼吸变得平稳,根本已经睡着了,不禁炸毛蹦了起来,跳到了莱尔身上就开始用爪子挠。
  莱尔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说了句:“别闹。”便伸手一抓,把幼兽抓到了怀里抱住。
  幼兽“呜呜”的叫着,舔着莱尔的脸颊,见对方不给反应,似乎真的很疲惫了,才停止了动静,颇有些失望地蜷起身体闭上了眼睛。
  
  夜晚的山间温度有些低,莱尔在睡梦中只觉得阵阵凉意涌上了身。
  他在梦境里茫然地走着,周围都是一片黑暗。他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目的地是什么。
  恍然间,他看到前方站了一个人影。
  那人身上是华丽的黑色魔法袍,腰间秀边腰带上的一颗紫水晶莹莹地闪着幽暗的光。莱尔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走到了那人面前。然而还没看清楚那人长得什么样,背后忽然间一阵剧烈的疼痛感!
  他无声地□了声,跪到了地上,惶然抬头,只看见面前那人嘴角边带着一抹优雅的笑容,从容而镇定。
  梦结束的时候,莱尔平静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胸前温温暖暖的一团,低头就见团成一团的幼兽安稳地睡着觉。
  莱尔微微收紧手臂,把它抱的更紧了一些,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平静地回忆着刚才的梦。
  
  宁静的一晚结束之后,莱尔早早地醒了过来。
  喂了白一块散果糕,自己也吃了一点,莱尔就继续前进了。
  
  经过一晚的休息,莱尔的脑袋也清晰了起来。
  雨莲是一种在瀑布冲刷下生长的植物,拥有非常顽强的生命力。而往往一个瀑布中只生长了两三朵雨莲。
  以雨莲的生长条件看来,它所在的瀑布应该是大瀑布,因此莱尔要排除的范围又缩小了。
  在中午之前,他终于在一处巨大的瀑布的正下方看到了一朵白色的雨莲。
  雨莲在瀑布激烈的冲刷下左右摇荡着,显得非常脆弱。
  
  莱尔蹙眉凝神思考了下怎么样才能拿到这朵莲花。
  
  他必然是需要下水的,从水面上过去,必然会被瀑布的冲击力冲的头晕转向,可从水下面潜下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瀑布正下方的水流会很激烈。
  正沉吟着,一股微风忽然吹来。
  莱尔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就见瀑布上方落下了一片树叶。
  树叶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地坠下来,随后在一股横向的微风之下偏到了瀑布的侧面,隐没不见。
  
  莱尔心中的那种熟悉感再次升了上来。
  他怔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心,片刻迟疑之后闭上了眼睛。
  
  微风绕着他转着,泥土,树木,流水……许许多多的元素在他的周围漂浮着。
  脑海中忽然见出现了白色的一点。
  莱尔凝神,仔细地感受它,靠近它,而白点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那是一团激烈旋转着的风!
  
  睁开眼,莱尔诧异地感受到自己手心里的一团风。白沿着他的手臂到了他的手心里,长长的皮毛被吹了起来,它舒服地伸长了脖子。
  
  莱尔的情绪有些复杂。看着在他手心里玩的欢快的白一会儿,莱尔将它放到了地上。
  白疑惑地看着他,莱尔点了点它的额头说道:“你乖乖呆在这儿,等我去把那朵雨莲给取来。”
  说完就直起身打算离开。
  然而还没走出一步,裤脚就被咬住了。
  莱尔惊讶地回头,见白两只蓝眼睛盯着他,似乎是不想让他去,不禁无奈地笑了起来,扯了扯自己的裤脚劝道:“乖,放开,我去去就回。”
  依旧咬着他的裤脚不放,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莱尔的神情严肃了起来,语气也沉了下来:“不要不听话,松嘴!”
  白微微眯起了眼睛,那副神情仿佛是在讽刺莱尔似的。
  莱尔不禁觉得自己想多了,一只普普通通的幼兽,哪来那么丰富的感情。
  他也不再和它周旋了,只觉得对方毕竟是听不懂他的意思的,微一用力就将裤脚给扯了回来。
  雪白的幼兽喉咙里发出了“呼噜噜”的声音,和它初见哈雷时那副威胁的神态一模一样,莱尔惊讶地回过头,见它的毛都炸了起来。
  莱尔蹙起了眉头,轻声叮嘱了句:“我快去快回,别走开。”
  语罢也不再给幼兽磨蹭的机会,直接唤来了一股风,托起他往瀑布边飞了过去。
  
  “嗷唔——嗷唔——”
  威胁的声音立刻变成了尖锐的受伤似的哀嚎声,莱尔漂浮在空中回过头,见幼兽跑到了湖边停了下来,执拗地看着他,不停呜咽着,不禁想到,难道是因为失去了母兽,这只小家伙才会这么没安全感吗?
  
  没有再多过思虑,莱尔回过了头,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风元素,使得他移动到了瀑布的侧面。
  侧面果然有一条缝隙是可以到达瀑布的后边的,莱尔深呼吸一口气,心里暗数三声,猛地加快了风速使他冲进了瀑布里面!
  
  头发和衣服都有一半湿掉了,可是索性没被瀑布冲下来。
  湍急的水流将外界的光扭曲成了一团。
  莱尔小心翼翼地下降,全身心地关注着那朵在水流冲击下摇曳着的雨莲。
  
  这个地方的水元素太多了,以莱尔目前的能力无法好好控制这些水元素。因此他唯一的办法就是靠近这朵水莲,等它被冲刷进来的时候用风元素将它取过来。
  
  “哗啦啦”的声音不绝于耳,水珠不停地溅到脸上,衣服也被水汽渐渐浸湿了。
  莱尔耐心等待着,终于等到了那朵雨莲被水流冲击到了里面来的一刹那,手在虚空中一挥,一瞬间,那朵雨莲就从水面上飘了起来,旋转摇晃着被风送到了莱尔的手心里。
  莱尔松了口气,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然而就在这时候,他感觉到了从背后袭来的一股森冷之气。
  堪堪回头,就看见了黑暗中一双绿莹莹的眼睛,一条巨大的食人鱼朝他袭来!
  
  莱尔没来得及躲开,就被这条鱼冲击到了瀑布外面,随着响亮的“哗啦啦”的声音掉进了水里!


☆、第八章

  肺部的空气在挣扎中全部被吐了出去,在水中形成了一连串的气泡,飞快地溢出水面。莱尔微微睁开眼睛,只看到水外的天被水波扭曲成了一团。
  他挣扎着把头露出了水面,猛地呼吸了一口气,却在下一秒被咬住了腿往下拖了下去!那条食人鱼显然早就已经饿疯了,迫不及待地想要想用一顿美食,根本没想过要放过莱尔的任何一个地方。
  
  站在岸边的雪白幼兽的叫声已经变得低沉而粗粝,带着绝对的威胁之意对着湖面中央不断扬起波澜的地方愤怒地叫着。
  见湖中央的水波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在冒出了最后一个气泡之后就彻底没了反应,反而浮上了一滩血迹,索性后退几步,一头扎进了水里,奋力划着四条腿往湖中心游了过去。
  而被食人鱼拖到了湖底的莱尔却已经意识漂浮。
  他微微睁开眼,就看见不远处一片蓝光中朝他游来的一个雪白的影子,不禁轻轻蹙起了眉头。
  雨莲从他松开的手中飘了出来,随着水流游荡着,离他越来越远。
  莱尔看着这朵雨莲,意识立刻清晰了起来。
  
  他的肺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氧气,支撑不了太多的时间了。而在水里面,由于水元素过多,莱尔也没办法使用火元素力和风元素力。
  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只能试着去控制周围的这些水。
  于是莱尔闭上了眼睛,努力感受着周围水元素的流动。
  
  到处都是水元素,密密地包围着他和那头食人鱼,还有努力朝他游来的白。水元素的流动非常混乱,根本无法辨别轨迹,也无法控制。
  莱尔的眉头皱的很紧很紧,张开的十指上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漩涡,却又很快消失。
  缺氧让整个身体都渐渐无力起来,莱尔很快就被分散了注意力,痛苦地挣扎了起来。挣扎了没几下,他就完全失去了力气,意识飘离,快要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之中,他的指尖一阵刺痛。
  莱尔被惊醒了,睁开眼看过去,就见幼兽尖利的牙齿咬住了他的食指,直到咬出了血来。两只蓝眼睛在水中注视着他,微微地闪着光。
  莱尔愣住了,忽然间想到,就是因为知道瀑布之后有这样的危险,白才会不肯让他走吗?并不是因为失去了母兽而产生了不安全感,而是知道他不能去那个地方,所以不让。
  顿时,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
  对啊,他还要给这只小东西治疗伤口,他也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人,不能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死在这种地方。
  他知道自己的力量不仅仅是这样——他的力量可以更加强大的,所以他应该再试一试。
  
  莱尔给自己打起了精神,再次闭上了眼睛,试图感受周围的水元素波动。
  白始终没有松开他的食指,像是怕他会再次睡过去一般死死地咬着。
  这一次,周围水元素的流动又比上一次清楚可辨了很多。
  很快,莱尔就抓住了其中一道水流!
  他在那一瞬间将那道水流捕捉于指尖,然后毫不犹豫地改变了它的形态,让它变成了一柄利剑的形状,飞快地向身后的食人鱼射去!
  顷刻间,莱尔和白就被水流冲击到了天空中!周围的水元素一下子清晰了起来,每一滴水珠都在莱尔所能感知到的范围内自由地浮动着!
  而就在被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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