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吃了早饭我就回家取来砍柴用的斧子,提着就往那女人的坟头去了。
第二十八章:李大川的陷阱()
林入画还细心的交代我带上点香烛去给她上个坟,鬼也是怕孤独的,没有后人来看她她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我们村儿的东头儿坟井是小时候奶奶明令禁止我来的地方,每次偷摸溜出来和村里的娃娃一起玩儿的时候,如果是在这儿被逮回去的,那一定是免不了奶奶的一顿狠揍的。
奶奶总是吓唬我说坟井埋的死人多,是要闹鬼的,我那时候还偏偏不信奶奶说的话,现在看来,她是对的。
虽然她没有告诉我哪个坟包是她的,但是这儿就一棵树。
由于这里埋的都是死人骨头,土质并不好,真不知道谁在这栽这么棵树干嘛。
我提着斧头来到树下,对着坟包打个照量:“婶儿,我来了。”
这棵树并不粗壮,我抡起斧头花了二十分钟不到就砍完了,然后给她点了香。
说实话,因为我是一个没有娘的娃娃,我打心眼儿里羡慕有娘疼的娃儿,可是这女人的娃娃明显是丧了良心了,自己的老娘死了还在思念他为了他不去投胎甘愿做一个游魂野鬼的,而他居然搬进了大城市了就忘了自己选在故土里埋着的老娘了。
我蹲下来,和她说了很多话,我说:“婶儿,我没有娘,以后有空了我就来看看你。”
虽然没有人出来回应我,但是坟井上吹来一阵小风,我约莫着是这婶子听到我的话了,于是就起身跟她道别:“有空我会来看你的。”
林入画做了饭在家等着我,奶奶一脸惊喜的看着林入画,她觉得这种烧火做饭的事像她们大城市里来的女人应该是不会做的,可是没想到林入画操练的居然这么得心应手。
林入画笑着跟奶奶解释说自己老家也是农村的。
爹在屋里照顾李大川,都两天了李大川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但是他的脸色和呼吸都明显的恢复了很多。
林入画看到李大川的嘴唇已经有了血色,提着的心就放下来了,绷了许久的心也缓过来了不少,很久没有看到她真正的轻松的表情了。
林入画说:“脱离危险了,很快就会醒的。”
李大川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至于醒过来那就是时间的事儿了。
对,就是时间的事儿,李大川是闻着晚饭的香味儿以后醒来的。
林入画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红烧肉坐在了炕沿儿上,拿着筷子夹起了一个肥肥油油的肉放到李大川的鼻子上,还左右晃了晃。
我在一旁很明显的看到李大川的鼻孔收缩了一下,而后就听到他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l林入画忍不住乐了出来,放下碗一拳打在李大川的肚子上,没好气的笑话他:“还装什么,躺两天就差不多了,再装死你就饿着吧。”
果然,李大川真的睁开了眼睛,瘪着嘴一脸哀怨的看着林入画,委屈的不行了:“好歹我也是救了大伙儿的命,你可不知道爷是废了多大的功夫,连饭都不给吃了,你这是对恩人的态度么,而且我可是病号。”
林入画双眉一挑,把盛着肉的碗递给我,然后指使我:“长生,把肉端走,病人只能喝米粥,不能吃这么油腻的,身体还受不了了。”
我应了声,刚要抬腿,就看见李大川一边“诶诶诶”地叫我,一边下地来抢我手里的碗:“病人是要补充营养的。”然后狼吞虎咽了起来。
一大碗肉都如数扫进他的肚子里,他才舍得把碗筷交给我,然后舔着嘴边的油一脸满足的表情说道:“这几天可是饿死爷了。”
李大川躺在炕上的时候,林入画遇到事情连个能找人商量的人都没有了,我一直都以为林入画很厉害,可她跟我说她不是神仙,她掌控不了所有的事。
林入画看着李大川吃饱了以后才正了正神色,这回李大川醒了,林入画总算能找个一起出谋划策的人了。
“长生说他二爷爷半夜回来,而且我一去他就消失了,你怎么看?”林入画直接切入了正题。
李大川摸了摸下巴又挠了挠头,然后一脸蒙圈的状态,他问我:“是怎么回来的?回魂儿?”
“不是。”我立即否定,我是真真切切的摸到了我二爷爷的尸体了的,于是肯定的告诉他:“是尸体,我二爷爷的尸体躺在了我的身边儿。”
“尸体?”李大川巍巍峨峨有些惊讶:“你确定是尸体回来了?”
还没等我回答,李大川就陷入了沉思,他闭上眼睛在想些什么,想了一会儿然后跟我说:“今晚我和你睡。”
其实我是有些求之不得的,毕竟那是一具尸体,死了那么久了尸体还能自己回来,又能在片刻间消失不见,这确实是有着说不出的诡异。
当天晚饭过后歇息了会儿,林入画他们各自进屋歇息去了,我和李大川也在随后进了屋子,之前尸体都出现在床的内侧,李大川自然睡在了内侧,我在外面。
自然是无眠的,我一直留了七分注意力在外面,倒是李大川,说是来帮我守二爷爷的,但是却上床倒头就打起了鼾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估摸着也得到凌晨了,原本外面皎洁的夜色突然全部暗了下来,村子里的狗也疯狂跑动狂吠了起来。
就连村子里的一些猪也开始哼唧起来,我正要坐起身来仔细听,李大川却一把按住了我,然后继续发出他的鼾声。
我这才明白李大川一直在装睡,我则继续安稳躺下,斜着目光注视着窗子外面。
这一次,原本黑漆漆一片的窗外竟然渐渐明亮了起来,我顿时心惊不已,刚才并不是乌云遮住了月亮,而是有人挡住了窗子啊!
有人在窗子外面偷窥里面,现在已经离开了,我才对李大川说了句话:“刚才窗子口有人在看我们。”
李大川恩了声:“静观其变。”
之后过了约莫一分钟,二爷爷这屋子的后门突然发出了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了。
农村的房子一般都设有三道门,一道是大门,一道是偏门,一道是后门,现在打开的门是后门,而且已经这个点儿了,我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马上又跟李大川说:“有东西进屋子了。”
李大川估计对我的聒噪有些不耐烦了,说了句:“他娘的,能不能安静点儿,这不是还没来呢吗。”
我这次彻底不做声了,只过一分钟,堂屋里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脚步移动十分缓慢,很快到了我和李大川睡的这屋子里,透着月光,看见一个漆黑的人迈着缓慢的步子从门口走了进来。
最后停留在了我和李大川的床上,李大川鼾声继续,我却看见那黑影竟然举起一把长长的柴刀,对准李大川的位置正要砍下。
正此时,李大川倏地一声爬了起来,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根草绳,直接将那黑影给捆了起来,大骂一句:“还想害你李大爷,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黑影不断挣扎,李大川拿出旁边手电筒直接照射过去。
果然是我二爷爷,二爷爷全身已经干枯了,双眼早就凹陷了下去,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能看见路的。
此时二爷爷不断挣扎着想要挣脱草绳的束缚,嘴里发出了低吼声,李大川盯着二爷爷看了几眼,突然大惊,竟然往后跳开,大喊:“卧槽,这他娘的是养出来的行尸啊,狗日的都快成精了。”
我也看了下,二爷爷除了面部,其他地方都长满了红色的毛发,及其可怖。
这让我想起一桩事儿来,这边儿农村一直流传着红毛鬼的传说,说在公社化那时候,这附近山里经常会有红毛鬼进村,红毛鬼都是成了精的鬼,抢夺村子里的牲畜吸血,要是牲畜没了,甚至还会吸村民的血。
二爷爷这表象,直接让我想到了传说中成了精的红毛鬼。
李大川虽然惊了下,但是马上恢复了镇定,看着二爷爷说:“我管你变成什么样,落到了你李爷爷的手里,我非得扒了你皮不可。”
说完直接掏出一根拇指粗的桃木钉,对准了二爷爷的太阳穴,然后对我喊:“小子,去给我找个锤子过来。”
我马上起身到旁边柜子里找了把生锈的锤子,递给李大川时有些于心不忍,这毕竟是我二爷爷,就说:“真的要钉进去吗?”
李大川说:“今天是换我睡外面,要是你睡外面,你就已经死在他的柴刀下了,他没了魂儿,现在就只是别人一工具而已,别磨磨唧唧的。”
李大川说完接过锤子,咣当一下,竟然直接将那桃木钉钉入了二爷爷的太阳穴里面。
钉完后,二爷爷双眼一瞪倒了下去,李大川看了眼地上二爷爷,我却看着窗子外面说:“二爷爷都已经被制服了,村子里的狗为什么还在发疯?”
李大川也愣了下,刚要说话,林入画突然走了进来,她早就已经穿好了道袍,头戴道教五岳冠,一身行头准备妥当,进来后看了眼屋子里的情况,然后说:“长生,你去照顾好你父亲和你奶奶,大川你守在这屋子门口,不要让任何东西进来。”
“这是怎么了?”我看林入画的表情十分严肃,猜出发生了大事儿,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林入画多看了我一眼,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一会儿不管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理睬,特别是叫你的名字,千万不能答应。另外如果听见有人敲门,绝对不要开门。”
我恩了声,然后问:“如果是你们叫门呢?”
林入画没半点犹豫,果然决绝说道:“也不能开。”
第二十九章:三才互冲()
林入画说的话总是有道理的,我对她的话没有半点质疑,她跟我交代了这么几句就离开了,李大川也在随后出了屋子,关上大门手持法剑在屋子外站着。
我爹和奶奶他们早就惊醒,聚在了堂屋,看见了之后问:“伢子,到底怎么了?”
我说:“二爷爷回来了,已经被李大川抓住,但是好像外面还有东西,他们出去应付外面的东西去了,让我们在屋子里待着。”
爷爷和奶奶都是本本分分的农民,他们跟我一样,对林入画说的话是言听计从的,此刻他们也不敢再乱动乱问,都在屋子里安稳坐下。
林入画才出去没多久时间,村子里鸡飞狗跳声愈演愈烈,整个村子都陷入嘈杂之中,这三伏之天外面竟然刮起了狂风,呜呜作响,将头顶的瓦片都吹得咣当直叫唤。
这声音听得人实在心烦,心中也颇为恐惧,我尝试着喊了句:“李大哥?”
但是门外却无人应答。
突然轰地一声,房门被人砸响,猛然抖动了下,将我们都惊得一跳,紧接着门外咣当声不断,好似有人在敲门,奶奶忙催促我说:“你快去看看,这是不是林家姑娘他们回来了。”
我断然拒绝了:“不能开门,师父跟我说不管是谁叫门都不能开门。”
房门正在被冲击,我猛然间才发现李大川出去之后,我竟然忘记插门闩了,我怕被门外的东西破门而入到时候可就坏了事了,于是马上站起身跑去抵住了门,但外面人推门的力度太大,好几次门差点儿被推开。
我爹见后也迅速起身,拖来一把锄头跟我一起撑住了门,然后迅速插上了门闩,满脸后怕问我:“伢子这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大的动静?”
林入画他们不说我哪个会知道,只能摇摇头表示不知,之后过了约莫一分钟,外面传来人声:“长生,开门,外面已经处理完了。”
我爹脸色一喜:“快开门,是你师父回来了。”
是林入画的声音,我也想开门,但是却总有一分担心,看了看房顶,马上一把将正准备开门的父亲给推开了:“不能开,外面风还没停。”
我爹听了我的话以后反应了过来,马上将门闩给插了回去,由我和爹两人死死抵住门,不让外面东西进来,外面那人叫了会儿门,见我们始终不开门,也就放弃了,渐渐没了声儿,我们这才松了口气。
但好景不长,事情总是接二连三的发生,这过后不到半分钟时间,一大片毛发乌黑发亮的山地鼠从二爷爷家原本用来储存粮食的地窖中爬了出来,少说也得有上百只,由一带头的巨鼠带着步入了堂屋,开始在这堂屋里肆虐起来。
我和我爹都惊了,奶奶也连忙站到了椅子上,被这阵仗惊吓得不轻,在农村老鼠都是平日里最常见的,谁家院儿里还不得见得几只,可这么多的老鼠鱼贯而出,任是谁见了都是要害怕的。
奶奶脸都被吓白了,慌忙问:“这到底是咋了?哪儿来的这么多耗子?”
我爹蠕动喉结脸色也变了,吞了口唾沫后看着我惊恐地说:“伢子,我想起娘死的那年给我托了个梦,她告诉我说,等村子里的刮起三伏暴风,百鼠朝宗的时候,她就会被跟着百鬼一起出笼回来,我看现在的情况跟你娘托梦告诉我的一模一样,是不是你娘要回来了?”
我愣了下,他可从来没跟我们说过这事儿:“您以前怎么没跟我们说过?”
爹懊恼唉了声:“我权当当时胡思乱想了,哪儿能知道这是真的啊,现在这可咋办?我们要不出去看一下,到底是不是你娘回来了。”
我爹话音刚落,从地窖里面涌出来的老鼠突然齐齐趴在了堂屋里,它们的头对准的正是二爷爷家的神龛。
二爷爷家神龛里供奉的送子观音是赵家老祖宗传下来的,听我爷爷以前说过,那是白玉做的,以前公社化那会儿,家里所有东西都要充公,生产大队要把这白玉观音也拿走,被我曾祖他们提着扁担阻止了,后来生产大队给我曾祖他们扣下反革命的帽子,曾祖他们没办法,才让大队把这送子观音拿走。
送子观音拿走后没多久,我曾祖父,曾祖母双双死于非命,我爷爷当时有五兄弟,在那一个星期的时间,死了三个。
而拿走白玉观音的那几个人,也全都在那个星期意外暴毙,后来他们知道这白玉观音动不得,这才把它还回来,之后我们赵家日子就算再困难,也从来没人打过这白玉观音的主意。
现在这上百只老鼠齐齐趴倒在了这观音像之下,场面诡异到了极点,我爹看着这画面喘起了粗气,忙说:“你娘回来了,肯定是娘回来了。”
我还没能缓过神来,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婆婆,我回来了。”
我奶奶听完眼睛一瞪,脚下一滑,直接从椅子上跌了下来,蹲在地上瞪着眼看向房门,然后挪着身子往神龛下钻:“你娘回来了,来找我报仇了。”
我爹更为激动,马上取掉了门闩:“真的是娘,快开门,快点。”
我没见过我娘,我没听过我娘的声音,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见她的声音,能让我奶奶和爹辨别出来,应该不会有假。
门被我爹拉开了个缝隙,外面突然冲进了一股阴风,我轰然把门给关上,吼了句:“我娘死了十八年了,就算回来也是鬼,她的肉早就烂掉了。”
我爹泪眼婆娑看着我:“娃呀,爹对不起你娘,要是当时爹不签那份同意书,你娘就不会死了,你就让我开门吧,就算我死了,那也算是为你娘偿了命。”
我没管我爹说了啥,直接把他推开了,又弄来几把锄头抵住了门,不准我爹靠近那门,然后去厨房拿了一把秸秆点燃,到堂屋驱散屋子里这些老鼠。
但是即便是火把烧到了这些老鼠的身上,它们也纹丝不动,宁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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