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平静了,他们踩着阴风而归,就像今晚从没来过一样,可眼前狼藉的土地依旧能证明着今晚如同梦一样的经历。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之时,李大川突然虚脱般的骂了句:“他娘的……”然后一头栽到在地。
第二十六章:二爷爷回来了()
农村本来就是土房儿,房屋构造肯定没有钢筋水泥那样结实,被雷电近距离劈过的我家都快成了危房了。
李大川体力不支的晕了过去,林入画当即就决定让我家人先搬到二爷爷家里住一阵子。
我和爹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李大川弄进屋里,这期间李大川一直都是昏迷着的状态,我不禁担心地问林入画:“他不会有事吧?”
林入画看着李大川这个样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好说,因为茅山宗的雷诀是一种两败俱伤的禁术,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使用的,现在还不知道他自己受了多大的反噬。”
茅山宗的法术大多都是带有反噬大性的,也因为这样,在王重阳羽化登仙以后就再没有人使用过,因为它的强大的力量不但会对对方造成伤害,也会伤害自己,至于伤到什么程度就要看施法者自身的道行和使用的法术而定了。
李大川使用的雷诀更是禁术之一。
我“哦”了一声,林入画领着我出去,说让李大川好好休息一阵儿。
我被安排在我二爷爷以前的屋子里。
因为二爷爷家毕竟是死过人的,而且还是被害的,林入画说我年轻力胜,血气方刚,不容易被屋子里的阴气影响,可以压得住邪物。
跟在林入画身边,大大小小的不寻常事我也见过一些的了,这倒没什么好怕的。
于是听从了林入画的安排,躺上床就闭着眼眯了起来,因为这段时间以来经历了太多复杂的棘手的事情,时间一久就越发疲惫,闭眼就睡着了。
到午夜十二点左右,我有些尿急想起夜,就伸手去摸枕头旁的手电筒,手伸过去没有摸到手电,却抓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我试探性捏了几下,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然后翻身过去一看,当时差点儿没给我吓尿裤子。
我打了个翻身跑下床,连鞋都顾不上穿了,这几步路几乎连滚带爬地冲进林入画屋子,进了门儿就喊:“师父,师父,二爷爷回来了,在我床上。”
我刚才捏到的东西是二爷爷,他就那么安安静静躺在我的旁边,干枯的眼向上盯着天棚,一动不动地和我躺在了一张炕上。
林入画警惕性极高,听到我跑来的声音时就已经是睁开了眼了的,再加上我这狼狈的模样,林入画二话不说地翻身下地直接往我屋子里走去。
二爷爷已经死了很久了,现在说他回来还和我躺在一起实在是不能解释的事情。
林入画进了屋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拉开灯环儿,可炕上除了一个老式的手电筒还哪里能寻见二爷爷的身影。
我突然一愣,我没想到过那样一个死了的人会再次出现又再度消失,甚至让我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林入画环顾了四周一圈,然后目光停留在那张土炕上。
“我,我没骗你,我刚才真的看见了。”
“嗯。”林入画只是应了一声,然后收回目光,继而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你可能是最近压力过大产生幻觉了,别怕,去睡吧。”
林入画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毕竟我是一个半大的男人,我不能让林入画留下来陪我。
也许,刚才真的是我做了梦了?
林入画走的时候,还顺带手的帮我关上了灯,可我却睡不着了,刚才的触感那么真实,我甚至还感受得到二爷爷尸体的冰冷的温度。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我在饭桌上说起来了二爷爷的事儿,奶奶听了慌了神,连忙来捂我的嘴:“伢子,这话可不能乱说。”
在农村,死了的人在头七回魂儿夜回家是正常的,可回来的是魂儿,却不像二爷爷这样回来的尸体,这无异于是诈尸,在我们这种还十分信这种东西的地方是很大的忌讳,听着都是一股子的晦气。
可这事儿真的不是我乱说,如果我只是一夜看见了二爷爷的话,那可能是我的幻觉,我可以当做是自己的眼花,但是,在第二天乃至第三天的夜里,我都再次真真切切地又看到了他,他就像第一天那样躺在我的旁边,盯着天棚不肯瞑目。
可怪就怪在每次我出去叫来林入画以后,二爷爷的尸体就在屋子里头凭空消失了。
事不过三,我真的受不了这种折磨,我再三像林入画保证我真的不是恶作剧戏弄她,林入画只是点头说:“我知道。”她总是相信我的。
我问林入画:“是不是二爷爷死的不瞑目?我真真儿的看见他没有闭眼睛。”
“可能是吧,这样,你明天带着点香烛和阴阳钱去你二爷爷坟头儿烧了,如果有心愿未了告诉他托梦给你。”
我点点头,如果真的是生前有什么事情还没了结,那托梦告诉我就好了,我能做到的一定去做,千万不要再吓唬我了。
因为二爷爷不是正常死亡,不能埋进祖坟,爷爷就把二爷爷葬在了一块荒了的地里。
乡下这种黄天黑土的地方野草长的都快,我把坟前长出的杂草全都拔了,然后给二爷爷上起了坟,这一通磕头劝说就是半个多钟头,我再三说明了如果二爷爷真的有什么心愿可以托梦告诉我,作为他的亲孙子,我能办到的一定会去做的。
给二爷爷烧完了纸以后,我起身之间瞄到了二爷爷坟旁边的另一个坟头。
看样子也是一座老坟了,上了年头儿的,杂草都快盖过碑了,看样子不像是我们村儿造坟立碑的手法,估计是挺久以前埋在写的了。
我没上过什么学,并不认得全那碑文上刻的字儿,只挑认识的来看就是什么虎将。
我并不想纠缠这个坟的来历和埋着的人是谁,不过埋在这儿就等于是给二爷爷在阴间做了个伴儿,让我碰见了就是缘,正好手里还剩了两根香烛和一小把的阴阳钱,我就直接烧给了他。
不是一脉血不跪头,这是我们这儿上坟的规矩,不是自己家人不跪。
于是我只是蹲下来,边给蜡烛和纸钱点火,边念叨着:“我也不知道你是谁家的,看这坟包的样子我估摸着很久没有人给你上过坟了,刚好我这儿有些香烛,就送给你吧。”
很多时候,缘分都是在不经意之间结下的,所以说,人生在世,尊重每一个生命,哪怕是亡灵,因为也许不经意间它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为你的劫难也或是你的阴缘,这就是因果。
回到家以后,林入画叫我过去,她在照顾着李大川正在往李大川头上换湿手巾,见我进来,她用衣服擦了擦手,然后拿起放在炕上的一本书递给我。
“我看你最近心不静,打坐对你来说治标不治本,你仔细看看这本书,你要让自己的心真正的静下来,这本书里讲了很多,有心法和一些符咒,这都是最基本的,你了解一下。”林入画说让心静下来是成为修道人最基本的一门功课。
我接过书,蓝色粗糙的外皮纸上用毛笔写了几个字:茅山符咒奇术。
我就像得到了宝贝一样,连忙点头应允会好好研究学习,这本书就是真正开启了我修道之路的开始。
这天夜里,我不敢睡觉,把眼睛睁的老大,虽然白天给二爷爷烧了纸,但是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再回来出现在炕上,而我也是好奇二爷爷是怎么回来的,难道真的有诈尸这一说?二爷爷真的是走回来的?
我等的无聊,瞥见林入画给我的书之后就拿起来翻看,上面的很多字我都不认识,也只能看个大略,并不能真正看懂理解这些汉字的意思。
夜越来越深静,看着看着我的眼皮就开始打架,朦朦胧胧间我竟睡了过去……
第二十七章:我和女鬼的约定()
夜越来越深静,看着看着我的眼皮就开始打架,朦朦胧胧间我竟睡了过去……
那天晚上我做梦了,睡梦中我看见一个男人站在我的屋里,他穿的衣服的样子很奇怪,不像是我们平时穿的那种粗步汗衫,但是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了。
他面容有些脏乱不堪,头发蓬垢。
他站在我跟前儿,犹豫了一下然后跟我说:“我已经埋在那里饿了几百年了,从没人看管过我,今天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烧香,谢谢你,但是……我没吃饱还是很饿,你能不能再烧给我一些?”
我稍微楞了下,想起白天给二爷爷烧香的时候,把多余的香烧给了旁边一座孤坟。
他现在提了这事儿,应该就是那个坟头儿的主人。
我没有说话,他告诉我,因为我的施恩让他很感动,他把我的这一举动当作好人好事儿地还宣传给了附近的游魂野鬼。
男人似乎是还想要说点什么,可是还没等再开口,我就听到了钱币落地砸出的叮叮当当的声音,我从睡梦中惊醒,揉着惺忪的眼睛,看到了站在我炕前头儿的林入画。
“师父,你怎么来了?”这个时间她应该是已经睡下的了,不应该出现在我的屋子里。
林入画弯腰从地上拾起几个铜板,吹了吹上面的灰,然后对我说:“听到你房间里有点动静就来看一下,没想到看见一个有点年头的老鬼进了屋子。”说着她还特意往旁边挪开一小步,然后伸出头用下巴磕儿点了点,示意我刚才那个老鬼站的地方就是这儿:“我已经撵走他了,你二爷爷今天回来了没?。”
我往旁边看了看,还好,没有看到二爷爷的尸体,我不禁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摇摇头说:“没有。”
林入画看着我心有余悸的样子跟我说:“你要是怕的话,今晚我就守在这。”
“不用了。”毕竟我是一个男人,大半夜让一个女人替我守夜这像什么样子,说出去都是丢人的,不过我想可能因为今天给二爷爷烧了纸,他不会再来了。
可是我的想法好像总是会和现实出现偏差。
林入画抻了个懒腰,松了松筋骨,然后摆出一脸困意的打着哈欠:“那我去睡觉了,你有事就去叫我。”
我点点头,目送着林入画走出屋儿,然后准备安安稳稳的睡一觉。
我关上灯,翻身盖上了被,然后不放心的往炕里头撇了一眼,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这张炕上只有我自己而已。
可没想到我居然再一次的看见了我二爷爷!
我疑惑起来,为什么林入画只要在这二爷爷的尸体就不出现了,他是怎么回来的……
我试探性的去摸了摸二爷爷,我摸的到干巴的皮肤甚至能摸到他皮下的骨头,不是魂儿,真的是尸体!难道二爷爷真的诈尸了……
我不敢多想,“哇”的一下跳下地,连忙跑出去了。
虽然是我自己的亲爷爷,可是让我和一具三番五次诈尸的尸体呆在一起我真的做不到啊!
跑出屋儿想去叫林入画,可是每次林入画一出现二爷爷就消失了,叫了她我估摸着也没什么用,而且那么晚了听到我屋里有动静就立刻过来,想来她因为我也是操了不少心的,这么晚了她一定也很累了。
况且我也发现了,只有她不在场的时候尸体才会回来。
这一次,我没有去惊动林入画,而是自己一个人拿着我爹的那个老烟袋锅子蹲在门口儿点了起来,我猛的抽了两口,呛人的烟草味儿让我冷静下来一些,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早就远远超出了我能接受的范围。
我回想着二爷爷每一次夜里的出现和消失以及发生的这诸多事情。
在门口一袋烟还没抽完,忽然听到有人的声音,我抬起头,寻声望过去。
二爷爷家院儿的矮墙外一个穿的土里土气的女人在冲我招手喊我,嘴里喊着:“伢子,你来。”
那女人身上穿的分明就是一件寿衣,一看就不是正常人,不过跟林入画见识了这么多,现在我对这些鬼啊怪啊早就麻木了,林入画说得挺对的,他们其实就跟猫狗一样,没什么可怕的。
我提着还在冒着烟儿的烟袋锅子向女人走去,停在了距离她几步之外的地方,我也是多了个心眼儿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如果她真的要害我我还能给自己留出逃跑的时间。
“伢子,我是咱村儿原来的老孟家的人,我听说了你对我们这些野鬼魂儿还有善心的事儿了,婶儿想求你点事儿。”
“啥事儿,你先说。”看这个女人倒真像是我们村儿的,不过既然是让我帮她忙,我是一定要问清楚是什么事儿什么忙的。
女人一听有戏,就赶忙凑上来一步跟我说:“我死了二十五年了,埋在村儿东口儿的坟井儿那,前几年后人都到城里去生活了,也没有个人来给我管理坟墓,我那坟头前儿不久不知道被哪个村老儿种了一棵挡光的树,害得我见不着天日,坟墓潮湿得很,我听说伢子你是个心善人,能不能帮婶儿去砍了那树。”
我咂了口烟,想了想:“帮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女人明显没有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碍于是求人帮忙,她显得很尴尬,她支支吾吾的跟我说:“我,我一个死人,我也不知道能给你啥好处。”
我心里其实是早有打算的,我学着爹的样子在矮墙上磕达磕达烟兜子,然后提出了我的条件:“这样吧,你帮我留意一个黑衣服的男人,如果你看到他就来告诉我。”
女人愣了一下,她以为我会提什么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没想到这么简单,就立刻点头答应了:“伢子,婶儿给你盯着,你可给婶儿办事啊。”
我点点头,表示我一定照办。
女人没有再说什么,和我寒暄了两句就走了,她说她不能再外面呆太久,不然遇上夜间巡逻的阴差会被抓去地狱投胎的。
临走前我问她为什么不去投胎重新生活,她说她不想去喝那孟婆子的汤,她不想忘记她的儿子。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想我娘一定也是很想我的吧。
我在门口儿一直坐到天空发了白,露出了太阳的光我才起身回屋的,鬼都是怕光的,我猜天一亮我二爷爷就会消失不见的。
果然,回到屋里,炕上已经没有了二爷爷的尸体了。
我去找林入画,林入画每天都起得很早,我进屋的时候她已经醒了。
我坐在炕沿儿跟林入画讲了我和那个婶子谈和的约定,林入画换了一个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跟我说:“真是孺子可教啊,居然出息到和鬼谈条件了,我以为你会吓得尿裤子呢。”
跟在林入画身边,耳熏目染的,见的事情多了学到的也就多了,虽然真本事没学着什么,但是处事的方法倒是也明白了遇事不慌不忙的要沉着冷静。
“既然你俩已经有了约定那你就去吧,别拖,和人相处有和人相处的方法,和鬼相处有和鬼的,鬼都是会迷人心智的,既然她是直接来求你的就说明她没有害你的心,举手之劳,你能帮就帮一把,她还会买你个好记在心里。”
林入画告诉我,既然和鬼有了约定就一定要办,鬼和人不同,在鬼的世界里已经没有了那么多的外界干扰,脱离了物质的刺激,他们都是很单纯的,只能分辨善恶和好坏,所以他们对人的相处的方式也很直接,要么报答,要么报复。
我说我知道了,林入画说让我尽快去,不见天日的滋味真的是很不好受。
于是吃了早饭我就回家取来砍柴用的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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