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字是朕教的。”
福临的这句话可是提醒梁悦欣了。对啊。梁悦欣的字是福临教的。所以她的字迹跟福临的字迹是神像。福临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梁悦欣叹了口气,真没想到,原来破绽是在字迹上。
梁悦欣双眼紧盯着纸上的三个字。真的就凭着三个字认出她了?认出相貌完全不一样的她?梁悦欣抬起手不禁抚摸着自己的脸。这张易容的脸天衣无缝,她还是难以相信就这样被认出来了。
梁悦欣现在的脸。也是曾经蒙过福临的。
“泼水节那天。我也认出了你的背影。就是当时被你现在的样子欺骗了。”
福临的话一出,两人都不约而同想起了泼水节那天的情景。
当时的梁悦欣是整个人都愣了,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福临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呢。不过后来她还是缓过了神,匆忙离开而保住了秘密。
也是因为被蒙过关了,泼水节之后,福临才会闷闷不乐。还差点就灰心离开江南了。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和梁悦欣又要错过了。还好,在离开之后,被他看见了梁悦欣的字迹。
当福临看到“董小宛”三个字的时候,他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当时是很努力才按捺住激动的心。于是,当初决定离开江南一事就推后了。
第一次是蒙过关了,但是第二次再见面就被发现了。梁悦欣叹了口气:“可是我还是被你发现了。”
福临微微一笑,幸好发现了。他伸手去握梁悦欣的手,说:“因为我们有缘。”
梁悦欣立即松了手,脸别过一边。福临的脸色黯淡了下去,已经过了那么久,小欣还在生气吗?
两人再次沉默了。
良久,梁悦欣又问:“既然早就发现了,为何当初没有揭穿?”
“朕害怕你再次一声不吭地走。”福临脱口而出。如果一开始就揭穿了,梁悦欣肯定会想办法离开的。所以福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跟着她。若不是半夜跟踪被发现,福临也没有打算说。
梁悦欣咬了咬嘴唇,脸色不悦了。“那你就打算一直跟着我?”
“是的。”
福临回应得直接,梁悦欣无话可说。一时间,两人又沉默了。
梁悦欣板着脸,一心想着怎样才能再离开。那个皇宫,她是不愿意回去的。
福临继续盯着梁悦欣的脸看。虽然小欣的脸已经不是熟悉的样子,但是只要面前的人是梁悦欣,那就足以。
“小欣,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梁悦欣想也没有想就摇头拒绝了。
“你还生朕的气?”
梁悦欣还是摇头。她并没有生气,没有恨福临,真的没有。
“那是为何?”
“因为皇宫不适合我。”梁悦欣脱口而出。这也是真心话,那个地方真的不适合她。
福临愣了愣,想来也是。小欣是宫外的飞鸟,喜欢自由自在。飞鸟被束缚,相当于折断了它的翅膀。
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宫里的争斗令梁悦欣厌倦。即使她再受福临,也不等于她可以忍受不愉快的一切。
“你就不可以为了朕……”
“不可以!”
福临的话还没有说完,梁悦欣就拒绝了。她当然知道福临想说什么,她不愿意,直接拒绝就算了。
福临很失落,脸都拉长了。静静地坐着似乎在想着什么。
梁悦欣想,既然不能偷偷地走了,那就光明正大地走吧。想要光明正大地走,就得说服福临。
于是,媒人婆的三要素之一口才好,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你是皇帝,整个大清都是你的。”说这话的时候,梁悦欣眨着眼睛看了福临一眼。
福临也同样看着梁悦欣。
只见梁悦欣清了清喉咙,继续说:“所以,你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
话说到这里,福临的脸色变黑了。但梁悦欣没有察觉,继续说下去:“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你要多少有多少。”
福临额头的青筋都突起了,便梁悦欣依然滔滔不绝:“所以你真的用不着在我的身上浪费精力。”
“以我的脾性,我只会惹太后生气,把皇宫闹得鸡犬不宁。我离宫也是为了大家好。”
“你好、我们、大家好,这个世界就美好了!”说完,梁悦欣还站了起来,伸开了双臂,似乎世界真的非常美好的样子。
但是“砰”的一声,把梁悦欣幻想出来的美好世界都打破了。
那是杯子甩破的声音,突如其来的破碎声令梁悦欣吓了一跳。怎么啦,不是说得好好的吗?福临怎么突然甩杯子了?
杯子落地,反应最快的还是守在外面的那些侍卫。一听见屋里有甩破杯子的声音,小顺子立即就带人冲进来了。
“皇上,你没事吧?”众人一进来,小顺子就急着问。
梁悦欣抚额。不过是甩破一个杯子而已,能有什么事呢?总不会拿碎片割脉吧?这帮侍卫也太敏感了吧。
也怪不了他们敏感,保护福临是他们的职责。就算福临只是被杯子的碎片割破手指,也是他们的失职。
福临没有回应小顺子的话,他依然是紧紧地盯着梁悦欣的脸,而且眼神里还带着怨恨。
小顺子发现地上的碎片,便吩咐侍卫打扫干净。但福临却不领情,冲着他们大吼一声:“出去!”
这声音就像雷声一样震耳欲聋,众人都吓了一跳。小顺子也不敢让人打扫了,连忙带着众人离开。
福临本来就有气,他们这样突然冲进来,打扰了他和梁悦欣,福临就更加生气了。自然是不留情面了。
刚才梁悦欣还没察觉到福临的怒气,现在却是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但梁悦欣却不知道是她惹怒了福临,她还好奇福临的情绪怎么那么不稳定了?
梁悦欣的话还没有说完呢。福临的情绪如此不稳定,大家都能好好的聊吗?(。)
第225章 被软禁()
在梁悦欣面前,福临的态度一般都是温柔可亲的,极少发脾气。
但是这一次他真的生气了。
只见福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梁悦欣,浑身散发着怒气。
似乎连眼睛也能喷火似的。梁悦欣越来越觉得,福临的生气是因为她。但是她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福临了。
“喂,别以为你瞪着眼睛我就怕你。莫名其妙的发什么脾气?”梁悦欣有些不悦了,本来想跟福临好好聊聊,他却无端发脾气。
在梁悦欣看来,离婚了也可以是朋友。在现代,多少前夫前妻还一起喝咖啡呢。
但是姑娘,你别忘了,这里不是现代,这是大清。
小欣竟然还不知道他为何发脾气?福临咬了咬嘴唇,下一秒就是把梁悦欣搂入了怀。
这……出了什么状况?梁悦欣完全反应不过来。
“朕只要你!”
福临只是说了一句话,便把前因后果都解释清楚了。
梁悦欣的心头一颤,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要推开。
可怜清风,还在江南寻找着别人怀里的女人。
江南的天气四季如春,阳光温和,并不烈。但是在街上走的时间长了,一样会感觉到累。人累不重要,重要的是心累。
按照契约的手抄本,清风和阿基已经找了三间,依然没有见到梁悦欣的踪影。
第一间屋子住的是一家大小,第二间和第三间都是夫妇两人。从第三间屋子里出来,清风的脸就黑了,心里感到有些烦躁。
阿基能看懂清风的心,立即安慰道:“没关系的,不过是十几份契约而已,总有一间是小欣的。”
没错,近半个月江南的屋子转让也只有十几份而已,捉紧时间,两三天就可以走一遍了。可是不知道为何。清风心里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总是觉得不安,
见清风的脸色依然不好看,阿基拍着他的肩膀就说:“阿塔的事情也没有难倒你。难道找人这点区区小事还令你退却了?”
阿基的话倒是提醒了清风。是啊,什么大风大浪他都遇过,他又曾惧怕过?不过是找人而已,愁什么?想到这里,清风邪魅一笑。反手拍着阿基的肩膀。
阿基会心一笑。这才是他认识的三皇子,任何困难也打不倒,通往直前。
于是,他们又开始往第四间屋子的方向去了。
契约里面的内容很简单,只是简单的描述屋子的地址,然后就是双方签名盖手指印。由于清风手上的是手抄本,所以只有屋子的地址描述,并没有新旧屋主的名字。所以他们只是按着手抄本的顺序在找。至于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小欣的屋子,只能靠运气了。
当时梁悦欣签契约的时候,签的是董小宛的名字。如果给阿基看见。他一定会好奇并且第一时间找到这屋子的。可是手抄本并没有买卖双方的名字。
第四间屋子所在的地方较偏一些,不在闹市里。不过屋子主人的品味应该不错,因为清风和阿基刚来到门前,就闻到一股清新的花香。淡淡的、青青的味道,令人沁人心脾。
里面住的应该是爱花之人,花香能够透过院子传到了外面,种的花朵该是不少。
阿基甚至想,女人才喜欢花,说不定里面住的就是梁悦欣呢。想到这里立即就上前敲门。
可是等了许久,也没有人来开门。甚至没有听见里面有动静。难道没有人在家?
前三间屋子,他们去的时候,都有人在家。敲门不久就有人来开门了。但是这一次,却迟迟也不见动静。
“也许没人在家吧。要不,改天再来?”阿基回过头问清风。
清风沉思了片刻,是等还是走呢?如果继续等,那就要耗时间了。如果不等,万一里面住的真的是梁悦欣呢?
在清风犹豫的时间里,阿基又敲了一会儿。这屋子的门没有被他敲开。隔壁的房门却被敲开了。
出来一位中年妇女,瞟了他们一眼,就问:“你们是来找王姐的?她不在家。”
王姐?一听到这个称呼,清风和阿基就泄了气。原来这屋子的主人是王姐,而不是小欣。
阿基和清风对视一眼,一声不吭,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准备离去。隔壁的妇女是一位热心人,还在他们身后提醒道:“王姐现在应该是说媒去了,他们晚些再来吧。”
两人一听到“说媒”两个字,立即又转过身来。清风手指着屋子就问:“你是说,里面住的是媒人?”
“对啊,你们不是来找她说媒的吗?”中年妇人好奇地问,她是听见敲门声才出来看的,还以为是王姐的客人呢。如果不是客人,那来这里找王姐干嘛?
“是,是,我们是来找她说媒的。”阿基赶紧笑着回应。
“那就晚些再来吧。”中年妇人见他们古古怪怪的,也不想理睬他们了,转过身便关上了房门。
屋子里住的可是媒人!得知这个消息的清风,脸上露出了喜悦之色。可知道,梁悦欣也是媒人!
梁悦欣不姓王,但她是可以改名换姓的。
一听到媒人,清风和阿基立即就想到了梁悦欣。谁让他们正急着在找人呢,风吹草动都觉得跟梁悦欣有关系。在清风看来,王姐很有可能就是梁悦欣。
于是,清风决定不走了,就在这里等,等王姐回来。
等人本来是一件很煎熬的事情,但清风心里却是一万个愿意。旁边的阿基也在偷着笑,仿佛清风跟小欣即将重逢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清风和阿基已经在屋子外面等了一个时辰,但还是没有等到王姐。
清风在来回渡步,显得有些着急。令他着急的不是没等到人,而是到底王姐是不是梁悦欣。这个问题一直悬着不知道答案,心里可难受了。
同样,阿基也急着想知道。如果王姐就是梁悦欣,那么等上一整天也没有关系。若是王姐不是梁悦欣,那不就是白等了吗?
终于,阿基按捺不住了。提议说:“要不,咱们进去看看吧。也许里面会有画像之类的东西。”
阿基在想,也许进了这屋子,就能知道王姐跟梁悦欣是不是同一人了。
见清风久久也没有回应。阿基还以为清风拒绝呢。没想到,清风朝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便凑近墙边,纵身一跃。就跳进屋子里了。
“这……怎么不等等我?”待阿基反应过来,已经不见清风的影子了。这清风,心也太急了吧,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自己进去了。阿基叹了口气,也跟着跃了进去。
屋子里果然是种满了花草,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红花绿草。屋子不大,主人可是把一半的地方都用来种花了。
呼吸间尽是花的香味,香味比外面浓得多,阿基不禁打了一个喷嚏。以前怎么不知道小欣如此喜欢花花草草的?当初送她花粉的时候,一开始她还嫌太香而不要呢。此刻在阿基的心里。已经认定这间屋子的主人就是梁悦欣了。
而清风则在花丛中寻找着什么。
“清风,你在找什么呢?画像不会在花丛中的。”阿基觉得,唯一能够证明主人的方法就是找到画像。却没有想到,梁悦欣不会作画,也没有心思请人作画。
清风白了阿基一眼,他当然知道,他可不是找画像的。他是在寻找太阳花。
清风知道梁悦欣的家里种满了太阳花。他一直以为小欣喜欢太阳花,当初在永宁镇三爷府里种满一个院子的太阳花,就是为了博红颜一笑。
可是这屋子里却不见太阳花的踪影。清风不禁皱起了眉头。
“清风,你到底在找什么呢?”阿基又重复问了一遍。
“太阳花。小欣最喜欢的花。”清风脱口而出。
一听到是小欣最喜欢的花,阿基也环视了四周,同样也没有发现太阳花。阿基瞬间明白了清风为何皱眉了,不禁安慰道:“小欣喜欢的可不是太阳花呢。”
“不是太阳花?那是什么花?”
其实阿基不过是随口说说。但清风却当真了。清风如此认真地问,阿基倒是语塞了,想了想,才挠头说:“具体是什么花,我是忘记了。不过我肯定花的名字是两个字的,不是三个字。”
两个字的名字就不会是太阳花了。
阿基的随口一说。清风竟然也相信了。因为小欣喜欢太阳花一事也只是清风猜测的,小欣并没有亲口提过。清风自我安慰地舒了口气,再看满院子的百花盛放,心里想,也许小欣最喜欢的花朵就在里面吧。
看着清风还在纠结花朵,阿基提醒道:“别愣着了,还是赶快去找画像吧。”
清风点点头,既然已经进来了,那就去找找吧。
于是,这两位不速之客就忙碌了起来。
画像没有找到,不过还是有一些惊喜的发现。从屋子主人使用的生活用品来看,她是一位独居者。所有的用品都只有一份,也就是说这间屋子只是住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位女人。
喜欢花,而且是当媒人的女人,这些发现足够令清风和阿基惊喜。
清风和阿基一心在等化名为王姐的梁悦欣回来,却没有想到,此刻的梁悦欣正被软禁着呢。
在福临怀里呆了许久的梁悦欣,突然缓过神来,猛地推开福临,狠心道:“我不要你!”
这句话说得干脆又响亮,就像一把刀直刺进福临的心里。
刚刚才怀抱过美人,这久违的感觉令福临不愿意放手。却被梁悦欣带着刀的话生生地割破了这份温柔。福临的心碎了一地,痛得无法呼吸,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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