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正常。”杨帆看了眼甩开张沏的手，爬到他背上抱紧他脖子的小家伙，笑了：“它连我都是不理不睬，别说是第一次见面的你了。”
“不理你的都有个性，我喜欢。”张沏笑着站起身：“葡萄还有多少？要不要我明天过去帮忙？”
“不用。”杨帆瞄了眼他身后正盯着他们，一脸不悦的孙洋，笑道：“说正事吧，叫我过来做什么？我怕呆太久铁马屁会过来找你……”
这头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喧嚷。跟着没多久，一声雷鸣般的怒吼就传了过来：“操！怎么没水了？”
“看吧。”杨帆无奈的看回张沏：“我都说有事到我家来，别让我上警局。我跟你这警窝八字不合，来着都会这样。”
“你跟哪的八字能合？反正你一天有三次随机停水，不管你在哪栋大楼里，只要随机都会这样，根本不是八字的问题。”
“问题是我每来警局，这随机都会出来，机率太高了。”
“管它高不高。”张沏转身走回桌边，“反正最长时间不过八个小时。”
“铁马屁要是听到你这么说，一定会骂你。”杨帆笑着跟过去。
“我听惯了。”这几年来都是这么过，他有什么好怕的，反正他不敢骂杨帆，这样就行了：“别说他，我们谈案子。”
“是什么案……”
“张沏，怎么突然没水了。是不是你们这些混蛋把水关了，整蛊我？”杨帆的话刚说到一半，门外就气冲冲的跑进来一个人。
重案组的人听到他的声音，都统一选择了装聋作哑，继续埋头翻阅手中的文件。杨帆瞅他们一眼，笑着回过头朝来人挥挥手：“不是他们整你，是因为我来了。”
长着大胡子的男人，看到杨帆就愣住了。过着小会，他才挤出笑脸走上前：“原来真是小杨来了。”
“嗯，有点事找张沏。”
“那你们谈，我就是
洗手突然发现没水了，觉得有点奇怪，过来看看。不过小杨啊，你下次来之前能不能先通知我一声？你看我一手的泡沫，等会得拿饮用水来洗了。”
“不通知你，我是不是就不能来？”
“……这到不是。”大胡子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回答，不自在的干笑几声：“你经常帮我们解决疑难案件，我感激你都来不急，怎么会不准你来呢。”
杨帆没再搭腔，抱起小家伙把它放到桌面，在张沏身边坐下来。
大胡子被他的无视弄得很没面子，恰好看到桌面的小家伙，就自我解嘲的岔开话题：“这猴子是你养的？真可爱。”
“头，我们还要谈案子，你能不能不打扰我们？”杨帆没回答，坐下来的张沏就绷着脸，不耐烦的回他一句：“你要喜欢这小家伙，你就带它过去玩，等会带回……”
“不行。”杨帆不等他说完，就把小东西抱回到怀中。小家伙可不是他的宠物，万一弄出什么事，他要怎么跟无痕交待。
“……我不太喜欢小动物。”被拒绝得如此干脆，大胡子尴尬到了极点。可一时间他又找不出别的话来说，只好呵呵的笑笑，“你们忙，你们忙，我走了。”
拿着文件的张沏，见到他一脸愤恨的往外走，笑着瞄回杨帆，顺带把手中的资料扔给他看。他这个上司，没什么本事，平生只靠两大爱好行事。一是拍局长的马屁，二是一点小事不顺就责骂下属。
局里很多人都看他不顺眼，自从知道杨帆来警局，局里都会发生没原因的停水事件，就有些人时不时的整蛊经常上厕所的他，但次数多了总会被发现，后来也没有人这么做了。但他这伟大的上司，却因此多了个骂人的理由，只要一停水，他就会不管是非黑白的乱骂一通。
他骂的话不是混蛋就是兔崽子，非常刺耳。但大家不爽归不爽，还是不敢当面顶撞，因为他是副局的弟弟，大家怕他咬是非，为了工作都忍气吞声。唯一能让他受挫不敢吭声的人，除了队里的另一个女队员，就只有经常来警局跟局长关系很好，又谁都不买帐的杨帆了。
“这是人为的案子。”张沏神游太空之际，杨帆已经把记录看完。
“人为？”回过神的张沏，惊悚了：“那他怎么进的房间？”
☆、第005章
张沏要杨帆看的是一件谋杀案，死者死在自己家中，但他家中没有第三个人的足迹。楼道中的监控也没有拍到他家有人进出。张沏想了几天，都没想出来凶手到底怎么杀的人。
“你记录上说死者家丢的是精灵假面。”杨帆笑着看了眼怀中，跟着他一起看记录的小家伙，又抬头看回张沏跟注视他的孙洋：“精灵假面是何物，你们查过没有？”
“查过，但查不出来。”孙洋斜眼瞄瞄他，跟着很淡漠的回了句：“连一些宗教人士我们都问过，但就是没人知道这东西的用途跟来历。”
“它是一个失踪了几百年的易容道具。据说带着这个假面睡觉，一边念动咒语，一边想着一个人的样貌入睡，天亮以后他就能变得跟想着睡的人一模一样。”
“真的假的？”在场的其余人听完他的话，都惊讶的问出声来。
“我就认为是真的，至于你们怎么想，我不知道。”杨帆把记录递回给张沏：“杀死者的人，一定是他非常熟悉，又或是非常熟悉他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懂得古老的古凡文，你往这方面查很快就可以查出来。”
“可他都变成另一个人了，我还要怎么查？”张沏懵了，就算他有那能耐，把疑犯找到，他都不可能知道是谁啊？
“精灵假面只能让易形的人持续一周的时间，时间一过他就会变回他原来的样子。你可以再回去翻看一遍死者死前个把星期的监控，如果我没有猜错，肯定在某天的某个时间段中，有个人进过他家，而从那以后就没再出来过。”
“如果没有你所说的情况出现呢？”
“如此，就证明凶手不仅是个懂得古凡文的人，还是一个法师。如果有这个可能的话，主查停车场监控，应该会有个很奇怪的人在其中。”
“怎么奇怪法？”
“你到底是想听故事，还是想查案？”杨帆答完一句又一句，有点不乐意了：“你就不能动脑推理一下？”
“我光用脑袋想，都想不出这些奇门异事来，你还想我做出推理？”
“我服你！”杨帆无力的翻个白眼：“我只说一遍，你记不住别怪我。”
“我一定能记住！”
“……凶手要躲过监控进到死者家，必须跟在死者身边，就是说应该是死者带他回的家，死者应该知道凶手会隐身术。他们当时可能正在谈，或者已
谈过，所以凶手方可以隐身跟着他进到他家，至于死者因何带凶手回家我就不知了。然后就是凶手隐身跟死者进去了，他该怎么出来？他必须还得隐身出来，可法师的隐身术只能坚持两分钟的时间，这种情况下他不能光明正大的走电梯，会在大街中突然现形。他一定要走没有监控的楼道，等隐身术的时间过去。那最终的情况就是停车场没有他进去的录相，但却会有他离开的录相。”
“为什么不是术士，而是法师？”张沏很快就把长篇大论消化完了，但其中却有让他很不解的地方。
“术士虽然同样做得到，但如果凶手是术士，他就不会偷精神假面。那种易容道具，对术士来说就是废纸一张。”
“原来如此，我懂了。”伸手拍拍杨帆的肩膀，张沏满意的笑道：“谢了。为表感谢，下次有果熟了你给我电话，我一个人帮你摘完。”
“不需要。”杨帆把怀里的小家伙抱放到桌面，起身整整被压乱的衣服。
“不要这样了，”跟着站起身的张沏，嘻皮笑脸的搂过他的肩膀：“我是真心想多谢你的。”
“你少给我找麻烦，就是谢我了。”自从认识这小子开始，他时不时就得跑一趟警局，都快成免费劳工了。
“好，我保证下次……保证不了了。”眼角瞄到门外匆匆跑进来的人时，张沏哭丧着脸看回杨帆：“麻烦回来了。”
跑进来的人叫朱颜，是一个身材很惹火，脸蛋很漂亮的女警，也是见过杨帆后找关系调到重案组来的女人。张沏深知，杨帆不想来警局，除了会让警局停水的原因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见她。
杨帆今年26岁，不仅长得帅，还是有钱的单身汉，局里的女性无一不把他当做是白马王子。但别的都好，表白被拒绝后就不会再找上门，只有这个朱颜，那脸都不知是不是贴有层厚石灰，不管杨帆怎么拒绝她，怎么板脸说不喜欢她，她都要粘过来。
张沏深知杨帆烦她，叫杨帆过来帮他分析案子时，就找点事让她去查，把她支走了。他还以为这爱玩爱逛街的女人出去就不会再回警局了，哪想……唉，这回杨帆肯定恨死他了。
“杨帆，你怎么来了？”杨帆还没反应过来张沏的话意，早在进门时就看到他的朱颜已快步跑到他身边，拉住他的手腕：“来找我？”
“不是。”杨帆急忙抽回手，但朱颜已整个人靠在他身上，一动
手肘就会碰到她胸部，逼不得已他只好停止挣扎。
谁想，杨帆的忍让反而惹出更大的祸端。朱颜发觉他碰到她胸部就不再动弹，就越发的贴上前去，还不停的用胸部在他手腕处蹭来蹭去。
张沏看到这情况，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但奈何他拿这大小姐没办法，她的后台跟局长的关系非常铁，他这种小人物还是别去惹她的好，只能丢给杨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朱颜，你能不能放开我？”杨帆被她激得想打人，要不是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他真的会直接把她甩出去。
“不要。”朱颜又紧紧两手，“你这么久都不来看我，我好想你，这次一定不让你这么快离开。”
“我跟你又不熟，我为什么要来看你！”杨帆很是生气：“放开我！”
“不放。”比耐性，她朱颜从来没输过：“我就是喜欢你，我不管……啊，什么鬼东西抓我！”
抓伤她的小东西是杨帆带过来的小家伙，众人看得很清楚，一直安静坐在桌面的它，不知何原因，忽然像受到惊吓似的，起身就跳到杨帆怀中，这才不小心抓伤了朱颜的手腕。
被吓一跳快速跑开的朱颜，抬头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窝在杨帆怀中，还死死的抱住他脖子，生气的喊了句：“这是谁的丑物，还不快点带走！”
众人没理会她，杨帆更是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抱住小家伙，他回身瞪了眼张沏：“我回去了，下次再死缠硬打的叫我来警局，我们就绝交。”
“……不会再有下次，”张沏知道，这回杨帆真是被惹毛了，急忙举手保证：“以后有事我过去找你。”
杨帆本还想说，有事也少来找，但看到电话不停的响，张沏也不接，还不停的跟他陪笑道歉，只好点点头，转身往外走。
然而，刚走两步，朱颜就跑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杨帆，你看我的手，被这丑东西捉到，都流血了，好疼。”
“它叫小痕，不叫丑东西。”杨帆对她的无礼非常反感：“麻烦你注意一下你的措词。”
“小痕？这是你的宠物？你怎么喜欢养这么难看的东西？”
“与你无关，麻烦你让开，我要回家。”
“我偏不……”
“什么？”就在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在两人争执上时，张沏莫明其妙的喊了一
句。众人被他慌恐的语气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转回头看他。
“法医到没？到了？好，我知道。好，我马上过去。”张沏放下电话，看回桌边的几人：“小勇、小明精灵假面的案子交给你们。小洋，朱颜你们俩跟我去现场。”
“组长，我不……”
“闭嘴，不去我就调你走。”张沏听多了她这种自作多情的不要，不去，不行之类的话，顾不得她的身份，走到她身边就大声骂了句。回头看到杨帆一脸的疑惑，他叹口气又说：“伙记打电话来说有干尸出现，还是在街道中，我先过去，回头再找你谈。”
不等杨帆表示，张沏就匆匆的跑了。朱颜尽管不想去，但她好歹是重案组的成员，无奈之余，只好两脚一跺，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上前去。
杨帆站着想了会，就把小家伙放回背上，快步跑到张沏身边：“我跟你去看看。”
“好。”杨帆能跟过来，张沏真是求之不得：“我坐你的车，小洋你开车带朱颜过去，地点是北区长安路中。”
孙洋满脸的不情愿，但还是点点头往车库跑了。朱颜不肯过去，非要坐杨帆的车，眼下事发紧急，两人就懒得再跟她废话，由着她自由决定。
进到停车场，杨帆还没开门，朱颜就已走到副驾驶位边等着。可惜，小家伙没给她机会，杨帆一打开车门，它就钻进去，一屁股坐到上面不动了。朱颜没办法，只好跟张沏一起坐回后座。
“你不是对这案子没兴趣？”车子离开警局，张沏就忍不住好奇，问了句正认真开车，眉头微锁的杨帆：“怎么突然又想去看？”
“杨帆是看我害怕，心疼我吧？”坐在他身边的朱颜，很顺当的接道：“我就知道杨帆喜欢我，他只是不好意思当你们的面说而以。”
“我想看看跟无痕有没有关系。”杨帆无视朱颜的话，扭头看了眼盯着挡风玻璃的小家伙。
“无痕是谁？”朱颜闲不住，又问了句。
张沏还是没回答朱颜，抬头看向倒视镜中的脸又问：“你怀疑这次还是他所为？”
“不知道。”杨帆伸手摸摸已皱起眉头的小家伙：“我要去看过才知道。不过，不管是不是他，我都希望能有他的消息。”
他这般急切想找到无痕，并不是想让无痕帮他，他本身对无痕就没抱有多大希望，那晚过去纯属想碰碰运气
。他现只想把这小家伙交还给无痕。还有三个月，小家伙晚上如此粘他，到时，他肯定会伤害到这小家伙。
“我觉得，是他的可能……”
“无痕到底是谁！”连着被当成透明人，朱颜很是生气：“你们老是提他，他到底……”
“我男人！”杨帆很憋气，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嘴就丢出来一句。他真是被这女人烦得想死，都已经□，一边开车一边跟张沏谈案子了，她还在一旁喋喋不休，吵得他的头都大了。
此话一出，周围立刻一安肃静。张沏明显是愣住了，朱颜似乎被吓傻了，盯着杨帆，手还指着，可就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杨帆身边的小家伙，倒是没什么表情，瞥他一眼又锁着眉看回挡风玻璃。
杨帆没注意到他们的表情，可以说他都懒得去注意。其实，这话一说出来他就郁闷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他怎么这么没神经，冒出这么句话来？但发现因为他这句话，朱颜立刻消停下来时，他无所谓了。只要这女人不再缠着他，他再说几遍都愿意。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朱颜都在发呆。但不知怎么地，进到街道中时，她忽然的又笑了，还笑得非常开心。张沏看她这样，有点发毛，他担心朱颜是不是受刺激过度，疯了。
“杨帆，没用的。”还没等张沏担心完，朱颜就缓缓的开口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追你，我都会一如既往的喜欢你。我不怕告诉你，你是同性恋对我来说反而是更好，情敌是男人我会更方便对付。”
“操！”张沏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杨帆没理他们，把车停到路边，下车抱过小家伙，走往不远处已封锁好的现场。
现场很混乱，封锁线外围着层层的人群，守在那的警察脸色都很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