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你会听从我吩咐?得了吧,你的手段我是见识到了。”苏泽夏小心地把黑锻锦囊放回衣领内,袋子其实是苏泽夏专门跑了好几个精品店买回来的,这个世界上哪里还会有卖装有海妖头发锦囊的小贩呢。苏泽夏好笑地想。
“有的!”苍术微笑着说道。
苏泽夏囧红了脸,恼怒地说道,“说了好几遍了,你不许再偷窥我的心思!”
“啊~抱歉。”男人的嘴角向上牵起,俊美的脸上少了妖邪的魄力,反而更让人觉得亲近了。
这样的忍俊不禁的一张脸,让苏泽夏看得有些发愣,不由自主说道:“苍术,你果然还是人类啊,不管你怎么否认,可是这样的表情,也只有人类才会有吧……”
“是么……”苍术收起脸上的笑意,又显露出一贯神秘又傲慢的表情来了。
苍术到底在忌讳什么呢?这个男人即使在知道真相的时候,表现的依旧那么淡然和狂傲,可是在他的心里,说不定依然是……怨恨着的吧。苏泽夏心里叹息着,说道:“明天你还是不要跟着我去医院算了,尽管现在我身上的气息,对于有灵识的人来将讲,想掩盖也掩盖不了,但是在没有探明对方的虚实之前,还是希望你隐匿起来,如果你在的话,气息会更明显。”
苍术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悉听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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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一会儿,苏泽夏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了,那一端传来一个男人略显慵懒的声音:“喂!”
仅此一个字,苏泽夏有些难堪,另一只空闲的手搓了下大腿,厚颜开口道:“李……李老师!”
“恩!”又是一个鼻音。
“明天,你上班吗?”
“休息。”
“哦,哪算了!谢谢!……再见!”苏泽夏讪讪地挂掉地电话,有些郁闷,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李沐风生这么大的气过,成为巫民不就是暴露了气息么?还能有什么?有人信奉基督上帝,自然也会存在那些信奉路西法的教会。这已经是公开的事实了。再说自己也并不是真正的巫民。纳闷地抬头向苍术问道:“为什么他们那么反感巫民?”
苍术一脸正色说道:“因为据说成为巫民要向恶魔奉献出自己的身体。”
“哈?……”苏泽夏睁大眼睛,一下子跳了起来,“喂喂!你怎么不早说!难怪肖姐和李沐风不给我好脸色,完了~都误会到哪儿去了。”
苍术暧昧地瞄了一眼苏泽夏下腹中间的部位,无辜地说道:“你的确是奉献了某一部分啊。”
“行了吧~我又不是女人,别拿这招来激将我——这不起作用!”苏泽夏扯起嘴角,冷漠地笑了一声,每当他发出这样嘲讽的声音,左边的眉梢总会不自觉地上挑,清澄的墨子眸子里带着狡黠又刁滑味道,也只有这个时候,苏泽夏看起来才和那些无忧无虑的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们没什么两样。黑白的沉重,有时候并不是自己加附的,但是却会掩盖住本能的色彩。
“是么。”苍术故作苦恼地低下头,似是喃喃自语地说道:“看来以后要有更进一步的进展了。”
苏泽夏好笑地一脚蹬开了脚边的抱枕,说道:“你老是顶着这样一幅恶魔的面孔到处诱惑人吗?……恩~~是不是魅都长的国色天香?”
“是,不倾国倾城,又怎么诱惑人类呢?”
“原来这样,”苏泽夏恍然大悟,“其实和你们签订契约,也有很大是部分是因为皮相的诱惑吧!”
苍术笑着点头,“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美的事物,尽管这样的美仅仅止于外表。可是人们似乎并不怎么在乎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啊……”苏泽夏细细地端详着苍术的脸,由衷地发出一声感叹,说道:“难以想象,你不是魅,都能生的这么好看。啧啧,上次那个张子濯身边的魅,一身青衣,真是风流倜傥。”
“你离他远一点,”苍术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茯神并不是普普通通的魅,任何人的躯体他都有本事占位己有,他是噬魂之魅!”
“噬魂?什么意思?”
“哼,”苍术不齿地冷笑:“他善于附身,同样,如果他高兴,甚至可以吃了你的魂魄,并且能够把你的魂魄同化为己有,然后占据你的身体!以你的身份活着,代替你活完下半辈子。如果他没了兴致,你这副躯体,随时会被他丢弃,只剩下空壳的身体就等着腐烂吧。”
苏泽夏打了一个寒战,一个人的魂魄被另外一个人吃掉,是怎样的毛骨悚然,说道,“这岂不是和谋杀没什么区别了?”
“你以为吃掉一个人的魂魄就和吃饭那么简单么?”苍术说道:“这需要契机,而这个契机,就是那些罕见的至阴之人的躯体,至阴之人魂魄本就极其不稳定,在阴气极重的情况下,非常容易灵魂出窍,鬼无常勾错魂,那多半就是至阴之人的魂魄。这样的身体,是最容易占位己有的了。”
“啊~难怪上次赤芍要李沐风小心一点了,原来是这样。”苏泽夏突然想起和张子濯针锋相对的那一夜。
“不错……”苍术点头,“至于你,我倒不担心。”
“恩?”
“你身为骨泣,本就是被锁住了魂魄,茯神若是要傻到要附上了你的身体,只怕是进得去,出不来!”
“那也不行!”苏泽夏叫起来,“我一个身体两个魂魄,那不成怪物了!”
突然见苏泽夏想起了什么,继续问道:“你刚刚说卖海妖头发的小贩,你见过??”
话刚落音,手机响了起来,苏泽夏放弃了刚刚的好奇心,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立刻来了精神,端正地坐起来,接通电话:“你好,李老师!”
“哼~”李沐风在那头不耐烦冷哼了一声,问道:“你明天是不是有什么事?”
“啊……这个~”苏泽夏有些感动,李沐风生气归生气,却是依旧担心着自己。
“唉~”一声叹息从电话那头传来,“有什么话直接说,别磨磨蹭蹭的。”
“明天我父母会来医院……”
“这么快?”
“恩……”
“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只是……你怕是再也不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了!”
“我知道,这个已经准备好了。”
“那好,明天你在病房等我,我会早点过去。”
“恩~~谢谢!”李沐风这样男人,不仅仅再是自己的导师,更是值得交往的朋友。苏泽夏觉得自己非常的庆幸,能为朋友赴汤蹈火的人,如今实在是太少。
“那么明天早上8点见吧。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苏泽夏心情复杂地吞吞吐吐道:“关于巫民,你们都误会了,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我并有做出什么……什么……”话到这里,苏泽夏说不下去了。
“……”
电话那头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再次传来李沐风的声音:“我知道了。”
话语里略显的口气,流露出放下心来的意味,短短四个字,却让苏泽夏真的如沐春风,“哎~李老板!你真是太好了!呵呵……”
“傻瓜!”电话那头的口气已经明显带有宠溺的口气了。
苏泽夏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这口吻听起来真像是自己的老妈啊。
“小心苍术!我总是不放心那个男人,戾气太重!”
“安啦~我会注意的,其实他……”苏泽夏倏地闭口,其实什么?这是想要帮他美言几句?
“小夏,不要被华丽的皮囊迷惑住了,想想高宇桥。就连赤芍,我也总是不能放心,何况是那个男人。”
“恩……”苏泽夏应了一声,心里有些酸涩。
“早点休息!拜拜!”
苏泽夏缓缓放下电话,一个怪异的念头慢慢从心底浮起,忌讳,猜忌,好奇,利用,掌控……这么多年,和苍术接近的人类,哪一个不是抱着别有用心。有几个人是知道苍术存在的?又有几个人,会承认苍术的存在呢?……作为一个人类存在感的本身,已经被抹杀掉了,在那些人眼里,苍术只是欲望和权利的符号,是踏上光辉路程必不可少的工具,难怪……苍术会这么排斥人类这个名词,苏泽夏突然庆幸,同样又很感激——苍术,是这个男人,让自己逃出骨泣的宿命,是这个男人,赋予自己抓住命运的力量。
“喂!苍术……”苏泽夏突然靠向沙发,头枕着靠背,扬起脸喊道。
“在。”
“你过来!”顽劣之心突然而至,眼睛里闪过恶作剧的狡黠。
苍术依言走近了一步,投向询问的眼神。
苏泽夏的双手举过头顶,一把扯住苍术乌黑的长发,不轻不重地往下拉,直到那张带有疑惑的脸近在咫尺,苏泽夏伸长脖子,送上了自己的唇,满意地看到眼前俊美无双的脸由疑惑转为惊讶而瞪大双眼。
但是,这样的满意也仅仅持续了一秒,男人的眼睛倏地眯起来,马上反击般地擒住苏泽夏的唇,含住饱满水润的双唇,反复辗转,霸气又娴熟。
苏泽夏暗暗叫糟,惹火烧身的挫败感爬满全身。
很快,男人的舌尖并不满足于表面,趁着苏泽夏脖子伸长到酸软之际,舌尖猛地撬开坚硬的牙齿,迅速钻进温热的口腔里,追逐着苏泽夏的舌,大肆凌虐舔舐着口腔里每一个角落。
不同于女人的羞涩含蓄,男人给予的细滑的触感大胆而又火热,连同这个男人尊傲狂放的性格,一齐直达心底,风暴一般卷席着大脑里每一个细胞,苏泽夏只觉得脑门嗡地一声——这感觉真他妈美好。
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某种说不清的感觉使苏泽夏完全使不上劲,后颈靠在柔软的沙发上,任由男人的舌在口腔里掠夺着。
“恩…”奇妙的叹息从唇边溢出,连苏泽夏自己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连忙推开男人的脸,狼狈擦拭着唇角溢出而下的唾液。
看到苏泽夏的反应,苍术低低笑了出来。
苏泽夏不去理会男人得逞的笑声,郁闷地背过身去,可是口腔内残留的温热触感,却怎么也无法抹去。
27
并肩
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早早的,在闹钟还没有响的时候,苏泽夏已经睁开了双眼,一夜,竟然无梦。
苏泽夏坐起身,任由被子从肩膀滑落,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早春的黎明侵袭而来的寒气。他望向窗外,俊峭的眉宇里忧心忡忡。
房间里没有苍术的气息,昨晚入睡时这个男人就不见了踪影。契约之力使两个人心灵相通,不需要用眼睛来确定,也能够清楚地感知到对方是否在身边。
不让苍术出现在父母眼前是自己的注意,苍术也并没有表现出生气或者不满,但是现在又不由自主惦念起来,强大的气场,以及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苏泽夏很不在状态,浑浑噩噩地洗漱,直至出门,大脑始终处于蒙顿不清的状态。
烟花三月,三月十三,星期三,朝霞满天,春意阑珊。
值夜班的护士一看见苏泽夏走进科室就笑起来:“呦~今天是怎么啦?一个比一个早,小夏,病房里有人等你,来了好久了。”
这么快!苏泽夏心里咯噔一声,心脏又往下沉了几分,强笑说道:“可能是我父母,他们今天来看我。”
“呀~你有那么年轻英俊的老爸??哈哈~你真逗——是一个年轻的男人!”护士说着,以探寻的目光热烈地追逐着苏泽夏。
“谢谢,我过去看看。” 苏泽夏狐疑地皱起眉,不是父亲??一个男人?到底是谁?
快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苏泽夏刻意放缓了脚步,通过门上方镶嵌的透明玻璃窗户,向内窥探。
朝霞里,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靠坐在窗户边,剪裁得体的劲黑修身外套随意敞开着,露出内里暗色条纹的紧身毛衫,简单干练的短直发,略带零碎,他双腿优雅交叠,左肘倚靠着窗棂,左手托腮,凝视着窗外,晨辉在男人的面部轮廓上描绘出柔和的光晕,高挺的鼻梁在冷峻的侧脸上投下浓郁的阴影。看不清他的长相,可是单单这一个姿势,却已经散发出不容侵犯的威压。
苏泽夏暗暗攥紧了拳,又来了一个狠角色,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心一横,把门打开。
男人闻声转过头来,挑衅又狂傲地扬起眉梢,窅黑的瞳仁沉甸甸地回望着苏泽夏。
四目交错,苏泽夏呼吸一窒,倒抽一口凉气,张口结舌:“你……你……”
“怎么?不认得我了?”
男人的唇角依然噙着一抹熟悉的似是而非的笑意,如同一只优雅的猫,缓缓站起身,向苏泽夏走去,举手投足之间不无彰显着霸气和尊贵。
“……”苏泽夏怔怔地看着越走越近的男人,说不出话,更挪不开视线,眼前的长眉向两鬓高挑着,说不出的邪祟,幽暗深邃的双眸牢牢擒获住苏泽夏的视线,凝眸之处令人无法自拔,唇边单薄的笑意,似是讥诮,又似温谦。
苏泽夏几番挣扎,逃也似的从那双眼睛里挣脱出来,有些狼狈地别过头,说道:“果然人靠衣装,苍术,你终于有个人样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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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否认,改头换面的苍术,变化大的惊人,不论是古袍或者现在这一身宽肩窄臀剪裁精良的休闲西装,穿什么像什么,如今减去了长发,现在这一身打扮,全然是一个社会精英,男人魄力十足。苏泽夏不等苍术回答,连忙关了门,说道:“你这样岂不是全部暴露了?太危险了。”
苍术露出一贯颇有些狂傲的表情,挑眉道:“你不需要担心。现在,以至以后——我都会以这样的存在,辅佐在你左右。”
见鬼,这个男人哪里来的这样的自信,苏泽夏失声叫起来:“听着,你是魅,是魂魄,这样岂不是把靶心从一个小米粒儿放到足球场那么大??这不是明智的做法,苍术,你会更危险。”
“你在担心我吗?”苍术牵起唇角,反问道。
“我不担心担心谁?我知道你很强大,但是不要傻到做众矢之的,树大招风,风必摧之!”苏泽夏眉头紧琐地分析道。
“你的母亲我认识,她是怎样一个强悍的女人,恐怕你根本不明白!”苍术淡薄性感的唇中,谈论天气一般,吐出一个令苏泽夏目瞪口呆的信息。
“你说什么?”苏泽夏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茅戴青,你以为她是谁?尊为茅山道长的后人,虽然身为女子,却法术高强,二十几年前,一举击败三个兄长,成为茅家现任大当家,呵呵……苏,你以为在这样的人眼中,你的一丝一毫是改变,能逃过她的双眼?不要自欺欺人。”苍术双手环臂,掷地有声。
“你说的是真的么?”此刻的心境,已经不知道用怎样的表情才好,苏泽夏哑然失笑,笑的悲戚。
“你觉得呢。”苍术反问,他对苏泽夏的失态表情似是毫不在意,淡淡地开口道:“你不是她的亲生孩子,你身上流动的没有茅家的血。”
“父亲呢?”苏泽夏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