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疯了!苏泽夏从未有过如此惊恐,空气里的铁锈味渐渐浓郁起来,充斥着整个肺部,它们不动声色地改变着周围的一切。墙上,沙发上,地板上,仿佛都被染上了同样的锗红。逼迫的人挪不开视线。
于此同时,男人微眯着眼,露出享受一般的神情,唇边溢出一声难以抑制的兴奋般的低*喘,抚摸在渐渐硬*挺起来的器官上的手掌,逐渐加大了力度。
那些洒落在眼睛里,嘴唇上,皮肤上炽热的血液,以及□的器官传来的异样的情感体验,统统地,突然使苏泽夏悲痛入骨,气息早已紊乱不堪,他紧闭着嘴唇,开始拼命地扭动身体,以避开头顶上倾洒而落的鲜血,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把两个身体更加紧密的贴合,和□的手掌更加疯狂的律动。
本能,总是令人无法抑制,又难以抗拒。空气里慢慢地,泛起欲望的甜美。苏泽夏发出一声如同啜泣般地悲鸣,在那只手掌之下,渐渐停止了挣扎。绵绵不断的震颤的吐息,让人觉得羞耻之极。
随着身下的加速度,身体四肢异样的麻痹和下腹的瘙痒感蜂拥而至,牛仔裤此刻已然成为了束缚,莫名复杂的快感和绝望,像是一齐要从腿间彭勃而出。苏泽夏胸口大幅度起伏着,无力地靠在身后强韧的胸膛之上,却死死咬紧牙关,毫不屈服地向苍术的妖异的脸上投去极其怨恨的目光。混合着鲜血和泪水的液体,自那双嫣红水润的双眼里,缓缓流下来。
身下的男孩全身都沾满鲜血,像一个疲惫不堪的行刑人。苍术漂亮的眼睛微微弯起,唇边含笑,那脸上的表情,是苏泽夏从未有见过的——真正的笑容,没有嘲讽,没有冷漠,只是静静地微笑,再微笑。
他轻声地,满含笑意地,温柔地说:“苏,你就一直这个样子吧,这样很好,这样很好……”
说完,把流血的手腕放到苏泽夏的唇边,不容反抗地命令道:“喝了它!”
这三个字带来的震慑,比□传来的快感还要来的突然,魔咒一般,瞬间万物失色,让人身不由己臣服于男人的脚下。男人眼波里微妙的光亮,让人就那么突然沉溺了下去,不顾一切,万劫不复。
时间像停止了一样,被永恒地印刻在记忆里。即使过了几百年,几千年,这一幕也无法抹去。夜色里血液的香气,蔷薇般怒放的朵朵嫣红,就好像这一刻,已经足足等待了几百年。
背部紧紧贴合的地方,是男人强有力的心跳,这强烈搏动的存在感,邪恶而又强悍,并且坚定地与自己的心跳声逐渐合拍,然后合二为一,耳朵里渐渐只剩下一个声音:“喝了它!”
魔障了一般,苏泽夏突然非常强烈地渴望起眼前鲜血的味道,就如同渴望着男人的手掌带来的强烈快感,眼神倏地空茫,赤红的眸子摄人心魄。终于,他松开唇角,腰杆轻轻向前顶了一下,难耐地发出一声呻吟,低低地,快速地喘息着,张口含住鲜血淋淋的手腕,吮吸起来。
苍术紧蹙起长眉,眼睑半启半合,浓密的睫毛盖住了主人眼底的灼灼光芒,他的嘴唇紧闭着,流露出隐忍的坚韧。飞扬俊邪的脸庞,在一瞬间,仿佛变得柔和起来。他无声地喘*息着,像是高*潮来临时的快感,又像是深到心底的痛苦。
没有什么比眼前的情景更让人震撼,漫天的锗红,张扬如枫叶片片飞舞,它们带着胜利的张狂笑脸,俯瞰着这惊异一幕。
身体里翛然一空,所有苦恼都抛弃到九霄云外去了,仿佛连同整个身心,都集中在此生命之源上。
双手捧住手腕,贪婪的吮吸着,发出低迷的呻吟,下%身已硬的发疼,欲求不满地厮磨着,胯%部弓一般顶起又落下,身体随着男人的手掌疯狂地摆动,如瀑的黑发被倾满一身,淫¥靡的,痴狂的。
苍术的吐息声也渐渐加快,粗重而沙哑,獠牙情不自禁地伸展出来,森白的犬牙印刻在淡薄的唇上,窅黑的瞳仁缩小成猫瞳一般细长的形状,即使痛苦又是享受地,闪耀着魔性的凄艳,他难耐地紧蹙着眉,空气里飘荡的甜腻和靠在胸口上年轻男子啜泣般的呻吟,都成为了最好的催情剂,再也忍不住这锗红色味道的诱惑,低头以犬牙厮磨着苏泽夏的颈脖,慢慢地,一寸一寸地,然后一口咬下去。
甘之若饴的血液,如红酒般令人微熏,夹杂着情%欲的血腥,甚至不知道是谁赋予谁的,他们相互舔舐着,舔舐着直达内心的伤口,试图用鲜血来灌满内心的空洞,迎接着激情过后更加缈无的寂寞。当一切被颠覆,所谓的饲养关系,又是谁饲养了谁呢?不过……一切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口中还有一息尚存的腥红。
身体像是被肢解,又被从新组装,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重生,雀跃欢呼着。两个人贪婪地吸吮着彼此,蛇一般绞缠摩擦着。不同身体里的血液却相互吸引着媾和在一起,难解难分。
口袋里的指骨,隔着衣料依然滚烫着皮肤,此刻,它是否也成为了血液的鲜红色呢……恍惚中,苏泽夏听到窗外传来飘渺的歌声,在这寒凉入水的夜里,遥远而悠长。
黄泉碧落,近在咫尺。
世界上,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加癫狂甜美的事情了。
24
巫民
从窗外射进来的光,让苏泽夏开了眼睛。转动滞涩的眼珠,打量着周围,还是那张沙发,不过,身体上多了一条毛毯。
苍术不在。
这一夜,苏泽夏根本不知道是如何过去的。睁眼闭眼之间,全是鲜血。可是现在,米色的沙发,褐色的的毛毯,衣服上,皮肤上,干干净净,昨夜的漫天腥红仿佛只是黄粱一梦。有些疑惑地坐起身,这才尴尬地发现,皮带和拉链是拉开着的,双腿之间,一片粘腻腻。
苏泽夏满怀苦涩地走进卫生间,把衣服一件一件脱去,塞进洗衣机里,打开花洒,热水迎面而下,手拂上双腿之间的柔软,细细清洗着。
热水的冲刷下,昨夜里,男人的触感,瞬间袭来,骨感修长的手指,略有薄茧的手掌,就像现在这样,上下抚摸着,每滑动一次,都带来从未有过的性¥体验,男人的吐息仿佛就在耳边,依然那么清晰,强势,腿间某种异样的感觉,又开始复苏,渐渐地,硬@挺起来,“恩……”苏泽夏低低喘息了一声,猛地以背抵上墙壁,直至瓷砖冰冷的寒意驱散身体内某种炽热的悸动,良久,他颓丧而又懊恼地骂了声,“妈的!”
这骂的不是别人,就是自己。同性间的性7行为,虽然在当今的社会并不算什么惊世骇俗的事,作为医生,他更了解这样的生理需求,自己虽然不会特意回避,但还算是中规中矩的,没有性¥伙伴,却并不禁欲,偶尔zi慰,但脑子里总还是幻想的是女性,以自己正常的性取向来说,竟然有些迷恋于那男人的触感,这让苏泽夏迷茫又费解,难道该是找个女朋友的时候了?
被那男人诱惑着喝了他的血……诱惑?苏泽夏摇了摇头,把水温调凉了一些。人们总是把半推半就而成的事情,说成是被诱惑。苏泽夏并不这么认为,没有诱惑,做了就是做了,不存在半推半就,只存在“是否正视”或这说,“是否发现自己内心里真正的意愿”。诱惑,只是人们无颜面对自己内心的另一个自己的说辞罢了。
苏泽夏也算是个成年人了,没有必要自欺欺人,也没有必要装贞洁烈妇,快感实实在在是存在的,享受也是实实在在的。现在,此刻,他很清楚自己对于性的渴望,以及,夜晚里,男人鲜血的气味。
正是因为如此清醒,才让他更加迷惑。是自己变了,还是他的出现改变了自己。
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心脏像是揪在了一起,难以舒缓,又吁出一口气,苏泽夏不知道现在在干什么。昨晚的事情到底意味着什么?真的是单单身为骨泣的相互吸引吗?可是自己没有死,并不算是真正的骨泣,真正的骨泣,也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你就这么一直陪伴着我吧。”苍术低沉的声音突然在大脑中回响,苏泽夏怔怔地反复回想着当时的情景,这个冷傲的男人,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呢?可是,怎么也回想不不起来他当时的表情。
苏泽夏更加的迷茫了,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男人给予自己的,渐渐已经超出性命这么简单……而且,下周三,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等着自己,到时候自己还能够像以前那样坦然的面对吗?养魅之人的气息,并不是那么容易能够隐匿起来的…已经…不可能再有平平淡淡的生活了。
离周三,还有三天。对于真相,苏泽夏心底开始恐惧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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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乱扯出一条浴巾,裹住下半,三月份的天气还是冷的要命,这才急急忙忙出去找衣服。
门刚一推开,就看见伫立于门外挺拔修长的身影,苍术站在门外,眉如墨画,眼角飞扬,抿唇含笑,手里拿着的,是一叠苏泽夏的衣服,
苏泽夏的目光避开苍术的脸,尴尬地说了声“谢谢”,一把夺过衣服,迅速闪回浴室,“淡定……淡定……”苏泽夏喃喃自语,脸颊烫红,心跳如鼓,强迫自己忘掉昨晚旖旎种种,手忙脚乱地展开一件件衣物,内裤到外套,一件也少,穿上衣服,苏泽夏心情更加复杂,越来越猜不透苍术在想什么,他到底要干什么?
忐忑地推开门,苍术果然还站在门外;,不语含笑,看着自己。
这笑容让苏泽夏觉得相当诡异,一夜之间,苍术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往常脸上吊着的妖邪蔑视的笑容里竟然有了那么一丝温文的味道。
苏泽夏抖了一下。低头从他面前走过去。跪在沙发边,胡乱收拾了下物什,说道:“一会我去医院,你去么?”
“去。”低沉磁性声音只有一个音节,却是沉柔到心底。
苏泽夏又抖了一下,左右言他:“李老板说针还是要打的。”
“恩。”
苏泽夏说不下去了,怎么回事?就算是昨夜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其实也没发生什么,也不至于态度转换这么大吧,苍术不像是那种人。
这张笑脸下究竟还隐藏了什么?
苏泽夏抬起头,压下心头的疑惑和其他的情绪,镇定的说道:“昨晚的事情,我不希望有下次。”
“自然!”苍术恭敬地欠了欠腰。
又是这样的态度,可是苏泽夏心里却明白的很,这个男人,最懂得什么叫以退为进。突然厌烦起来,丢下手头的东西,说道:“走吧,去医院,去的晚了肖姐又该唧唧歪歪了。”
说完这句话,不再理会苍术,径直走向大门,打开走出去。
倾洒的阳光跟着脱皮的老楼,一起破旧着,斑驳地铺了一地,楼道里的灰尘,在光线里漂浮,清晰跃动地像一个个微小的精灵。苏泽夏挥手绕了绕,像是要把灰尘赶走一般。心情却跟着这些精灵们轻盈了起来。
一路飘飘忽忽般走下楼梯,天气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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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有糖吃么?”楼梯口的小女孩蹲着身子抬头问道。
苏泽夏恍若未闻,从她身前走过,却自言自语道:“下次要叫哥哥啊~”
一路走来,苏泽夏觉得身体轻盈地都快要漂浮了,像是雏鸟出生,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世界一样,只发了几粒新芽的法国梧桐,树根下的杂草,黑亮的柏油马路,路边小贩的吆喝,擦身而过的陌生人,像一幅色彩鲜明的油画,那么细致,那么明媚……怎么就那样美好呢,没有烦恼似的……高兴着,期待着,这为何而来的亮丽憧憬,连苏泽夏自己心底也纳闷起来。
苏泽夏知道苍术就跟在自己身后,可是这一路,真真是没有任何牵挂和烦恼,连这个男人的存在都忘记了。
走进医院的科室,远远就看见赤芍靠在走廊墙上对着自己傻傻的笑,苏泽夏左右看了下,没有瞧见肖姐和李沐风的身影,于是走到赤芍身边,小声问道:“他们人呢?”
“忙去了。”赤芍嘀咕着,视线不经意地扫过苏泽夏的脸,突然怔怔定住,惊讶地张大口,“咦”了一声。
“怎么了?“苏泽夏疑惑地摸上自己的脸,是不是沾了什么东西?
“没什么……没什么……苍术,你这样……”赤芍慌乱地欲言又止,看看苏泽夏,又看了看苍术,问道,“难道小夏不知道?”
苍术微笑着点点头。
“唉……”赤芍担忧地看了苏泽夏一眼,说道:“你快进去吧,我跟肖姐说一声,你准备打针。”
说完侧身看着苍术,责备道:“他早晚会知道的。”
看着赤芍走远的身影,苏泽夏疑惑地问道:“知道什么?你又瞒着我。”
苍术依旧是那样淡淡地微笑着,说道:“进去吧,一会儿你便会知道。”
苏泽夏纳闷地走进病房,脱鞋躺到床上,搞什么,每个人都神神秘秘的,又有什么瞒着自己?不过却心里却没有生气,连自己都觉得奇怪,难道今天的心情真有这么好?
正想着,肖姐端着治疗盘,推门进来了,目光刚一落到躺在床上的苏泽夏身上,治疗盘哐当一声,抖落在地。
肖姐直愣愣注视着苏泽夏,全身颤抖,也不管散落一地的物品,侧目对着苍术恨恨道:“你……你竟然……”
话在喉咙哽了半天,却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苏泽夏赶忙下床,帮忙收拾地上的东西,担忧地看着肖凤薇,“肖姐?没事吧。”
肖凤薇抿紧了唇,肩膀不住地颤抖,沉默的摇摇头,接过盘子,转身走出门。
事情有些不对劲,苏泽夏转身看着负手而立的苍术,冷冷问道,“怎么回事?”
苍术依然是微笑,似有含义,却沉默不语。
这时,门被一只皮靴突然踹开,李沐风一身白衣,怒气冲冲走进来,眼梢吊的极高,眉目里全是厉色,他径直走到苏泽夏眼前,上下审视着,目光落到颈脖之处,一把扯开苏泽夏的衣领,白皙的脖子上,赫然有一团细细的红线,妖娆浮动,互相缠绕在一起,犹如水母的触手。细看下去,这丝线般的活物,竟是生在皮肤之下,李沐风手指刚一接触到皮肤,那丝线像是感应到一般,倏地游走,向锁骨下方匿去。
“巫民……”李沐风抖动着唇,喃喃自语,继而愤怒地盯着苍术,咬牙道:“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知道!”苍术一直微笑着的脸上,带着些许讥讽的神色。
“知道?你知道?……”李沐风的眼神恨不得将苍术千刀万剐,怒不可遏道:“知道你还这样做?这样会使苏泽夏完全暴露在任何有通灵之识的人眼中,你到底想干什么?”
苍术泰然自若,优雅地说道:“我既然敢这么做,定能保他周全。”
肖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来了,她颤声问道:“小夏,你是自愿的吗?”
苏泽夏此刻一头雾水,全然不明白李沐风和肖姐为何会有这样的,难道是指昨天晚上?苏泽夏有些心虚地看了肖凤薇一眼,可这也太扯了吧,又没有亲吻,不可能有吻痕什么的记号。
不等苏泽夏回答,李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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