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赛忍不住嘴角一抽,“别吃太多了,待会还要去买狗粮。”
“不用买啊!这个都够我吃过一个星期。”特洛斯站起身,几口就把硬邦邦的磨牙棒咬碎吞掉,舔了舔嘴角的碎屑,手又伸向背包想要拿另一包牛□。
“不行!”骆赛抢前一步,一手拍在特洛斯的手背上。
“干嘛?!”
居然敢妨碍地狱犬Boss进食?不想活了啊?!
要知道在地狱深处,从来没有人敢靠近进食中的地狱犬。
那头连食尸鬼都恐惧的可怕恶狗,趴卧在冒着烈焰的地狱火湖边,一颗脑袋微微张开露出锋利的獠牙,看着晶莹却具有强腐蚀性的唾液拉着银线地滴落,落焦土上发出“兹兹”的响声,另一颗脑袋则俯首于流着生鲜血肉气息的尸体上,森森的白骨黏着淋漓的血肉,已经被刨得模糊狰狞,它从肋骨处撕扯了一条鲜肉一抛一吞地吃得“啧啧”有声……
然而关系到狗狗健康,医生一向不会妥协。
“不要以为吃多了零食肚子饱了就不吃正餐,零食的营养成份都比较单一,不能代替正餐,犬类是杂食性动物,必须进食多物质混合、偶尔添加营养素的狗粮,才能摄取足够的营养。”
医生边说边锁上背包上的拉链。
是的,比起主粮狗狗们当然更喜欢美味可口的零食,可是零食并不足以为宠物补充全面的营养。
‘瞧瞧它那眼神,那么渴望,就为了多要一块饼干,不给它吃实在太没人性了!’
‘这么可爱的狗狗就该好好宠爱,多给一块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家的狗狗就是乖,帮我看家护院又不捣蛋,就多给一块饼干做奖励吧!’
宠爱自己的狗狗并不是不对,但抱着宠溺的心理或者身为主人的满足感,而放任、纵容、允许宠物吃下去一块又一块的零食点心,很容易会造成它们的偏食和厌食,甚至严重发胖等不良情况。
其实如果做一个不太科学却简单易懂的换算就可以知道,一只狗狗的体重一般不到正常人类体重的十分之一,如果说狗狗吃一块饼干,就等于主人自己吃十块,那么如果你每天不下一百块地吃美味的小甜饼,绝对会变成像星球大战里头那个胖成一团的赫特星奴隶主。
“嗤,小气。”
“你还记得住在隔壁街的那只胖到把自己后肢压瘫痪的腊肠狗汤米吗?”
“……”
一个事实总是胜于无数雄辩。
特洛斯当即沉默了。
他当然还记得那头完全看不出是狗差点他还以为是头猪的腊肠狗,主人一家对它非常溺爱,送它来诊所的时候也是全家动员,差点没把医生的小诊所给挤爆。
后来医生一问之下才知道,家里人总喜欢给聪明的狗狗奖赏一两块零食,可是大家都没有注意到总量控制,一天下来,妈妈喂了两三块肉干、爸爸喂了三四根蔬菜棒、爷爷喂了四五片奶糕、奶奶喂了五六块自制小狗饼干,在这种没有注意的溺爱下,导致了宠物偏食肥胖,肢体超负荷承载,长期受压导致后肢瘫痪。
“……”眼看自己的零食被收走,尽管知道医生是为了自己的健康着想,可是特洛斯还是忍不住盯着医生的背影磨牙。
突然青年从后面一下子扑了过去,把猝不及防的骆赛直接压趴在地。
“呜!”骆赛觉得内脏都要被挤出来了,小狗爱扑人那是撒娇,大型犬五六十公斤地压过来,那是坑爹好不好?!
“哼,不给我吃零食,那你来当我的主食!”
趴在医生身上的青年毫不客气地抓住医生后颈的衣领使劲向下一扯,有点旧的睡衣纽扣也早松掉了,受不了他这么使劲一扯,上面的两颗纽扣的棉线立即崩断了,睡衣的襟口也被扯到后背的位置,露出大片光滑的上肩。
像发现了美味的大块肉,特洛斯舔了舔嘴唇,然后低下头轻轻舔了一下,在确定真的很美味之后,选择了肩胛处肌肉嫩软、皮肤细腻的部位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了下去。
“特洛斯!”为了零食威胁着吃掉主人的狗狗真是太可爱了,骆赛笑着挣扎,“我可一点都不好吃!”
特洛斯可不管,闷头就是一顿啃啊啃咬啊咬,偶尔还哼哼:“口感真不错……嗯,像羊奶布丁一样滑……”当然他的力度是有控制,顶多就是咬出些浅浅的牙印,再加上特洛斯的唾液有令伤口痊愈的神奇能力,所以并不会令皮肤受伤。
“好啦好啦,待会就带你去买狗粮好不好?再多买几听肉罐头吧,你喜欢牛肉还是羊肉?疼……喂!别真咬啊!对了,要不这次试一下肝脏或者混合调制的肉类的口味?”
趴在医生身上的青年顿住了,半晌,抿嘴皱眉像遇到了重大的难题般:“嗯……羊肉比较香,不过牛肉嚼口比较棒,嗯,肝脏好像也不错的样子……该选哪个呢?”
骆赛等了很久,可特洛斯还在那里费煞思量地纠结到底选哪个口味狗粮,沉默了片刻,觉得自己快要被压成薄饼了……
“特洛斯!你果然是吃太多零食!该减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稍微集合了几位亲有趣的方言,各地的狗狗们都会用各自方言说话也是很正常的嘛,不过交流起来,估计挺泪奔滴~~~
【上海…三又木】册那,拿帮小赤佬啊伐起当庭当庭各的斯萨宁地盘,覅命了是伐,都帮吴西了滚。
【上海…YUN】侬头嘎度啦,阿伐相相看一头是啥宁个地方。恩西啊! (意思:你胆肥啊,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找死啊!)(^_^)
【武汉话…战栗的乐谱】(叉腰):四哪过敢踩老子滴场子,跟我等倒,绝对浪你以后闻倒就弯起克走。
【苏州话…pacificple】腰西着!怒多爱帮小册老莱藕个提防做扫!想当像当阿塞!才帮藕滚!(要死了!你们这帮小赤佬在我的地方做啥!想打架么!都给我滚!)
【杭州…梦梦】弄瑟格弄,格里是哦滴,都搏哦滚。
【闽南语…轩辕蓉儿】赶嘛早了,汝知影咋楼系哇耶,去八俩(滚远点,你知道这里是我的,去别的地方)
【厦门…robi】拢嘎林北滚,介系林北A所在,嘎来拢乎哩系 (都给老子滚,这是老子的地盘,再来就让你死)
【崇明话…没有西红柿】嫩娘挫逼,个是吾里地风,抢呢西特啊!!!
【成都话…六根未静】你个批瓜娃子娃娃,脑壳有乒乓所。
【长沙…喵酱】你噶咋哈东卵!噶里是你屋里牙滴!你要哦该?蠢不带发哒敢跟老子起调子?!
【温州…一色苍】西死啊!桑早累gi由要大早累计dei活?!(想死啊!新来的就赶来占地方?!)
非常感谢各位有爱的亲哦,有几位没写地方的我就米抄录了,因为我都不知道是哪里哦哦哦~~~
☆、87…01
《病历记录八十七页:早餐和公园》
87…01
骆赛抬头看天。
啊,故乡的天空,那么的蓝,那么的高,天气凉了,树叶黄了,一群大雁往南飞,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个一字。啊!秋……哦不,冬天到了。
“老板!收钱了!”
“再给来份鸡蛋煎饼!”
“烧饼还有吗?”
“……”骆赛嘴角抽了抽。
好吧,文艺什么的一点都不适合这种人头攒动、热气蒸腾、熙来攘往的早餐老铺,赶着上学、上班的人群都挤在铺子外头,饥肠辘辘地盯着大锅里摊开香喷喷的新鲜煎饼,别说一群大雁,就算是一打飞碟从那上头过,估计也没人会搭理。
坐在他旁边的欧洲男生还是稍微吸引了一些好奇的目光,虽说现在外国人都不稀奇了,但比起在西餐厅看到喝着红茶、切着香肠煎蛋、涂着黄油面包的外国人,坐在早餐铺的小板凳上,勺着大碗的豆浆,啃着花卷馒头的外国人,实在有那么点稀奇。
这个外国大男孩是个高个头,穿得很普通,没有那种为了赶时髦爱潮流闹叛逆的各种混搭眼花缭乱反正你愣是搞不清楚他穿的那件到底是内衣还是外衣,也不是拖沓甚至把内裤都露出来的板裤或者非得挖得千沟万壑的牛仔裤。
他只是穿了一件绝对是某服装连锁品牌大减价特卖场卖的深蓝色套头卫衣和没有任何窟窿的粗布牛仔裤,简简单单往那一坐,轻易融入了人群之中。但若是有人留心再看仔细,却会因为他俊雅的容貌、惬意的神情、休闲的气质把如此漫不经心的穿着带出了一种简约的时尚风情。
当然,前提是不要坐在附近的桌子,也不要留心听他跟身边那个戴眼镜的男子说的话。
“医生!为什么豆浆居然是咸的?!”
“呃……”
看他满脸的震惊,那表情简直就像刚发现地球竟然是方的,骆赛有点……回答不能,怎么说呢,豆浆是甜是咸这个问题,那就是早餐史上最严重的朋党之争,其激烈程度,等同于华山派剑宗和气宗之争,虽殊途同归,却不能不争,爱喝甜豆浆的觉得放盐简直不可思议,喝咸豆浆的觉得下糖那绝对是异端分子。
“其实只是口味的问题,影响不大,要是你不习惯的话,就换杯淡的原味豆浆吧!”
俄耳摇摇头,指了指骆赛面前的杯子:“对不起,医生,我刚刚以为是糖,所以给你下了两勺。”
“……”
出了摸鱼巷之后,到处都是高耸的商业大厦,在经过新的城区规划后,这里几乎可以说是全市最繁华的商圈所在。上班时间大路两旁的行人并不多,偶尔一些衣着时尚的白领丽人或是西装革履的男士从大厦走出来,夹着公事包或者文件夹匆匆忙忙地走着。
比起他们的行色匆匆,拿着夹了热煎蛋的煎饼边嚼边走的骆赛,一看就知道是从摸鱼巷里头出来摸鱼的社会闲散人员,可是无论是从旁边经过还是在对面马路上走过,甚至是经过的车辆,都会有一道道的视线投射过来。
这些视线注意的当然不是骆赛这种街边一抓一大把的普通人。
“好吃吗,医生?”俄耳走在骆赛的身边,一直微微垂首,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静静地注意着医生的一举一动。
“嗯,好吃。”骆赛几口把最后的煎饼给塞嘴巴里,一丁点形象都没有,腮帮子被塞得鼓鼓地一个劲的嚼。
“喝口豆浆吧?别噎着了。”俄耳及时递过去一杯打包带走的豆浆。
“嗯,谢谢哦……”骆赛咕哝着应了一声,很自然地侧过头来,就着吸管吸了一大口美味的浆子。香滑、口感特地道,感叹着,传统大豆制品,还是家乡的地道!
国外?豆浆当然也是有的,这可是高蛋白低脂肪的健康食品,当然很受欢迎,甚至比牛奶都贵。不过喝这种国内用一口大锅就能烧出来的豆浆,外国就非得用什么热水碾磨、小苏打漂白、真空除臭、反复悬浮大禽析物、碱水浸溃、蛋白质水解大豆蛋白质之类,林林种种的就为了把豆腥味去掉转化成坚果味。
你妹的坚果味啊!老子就是要喝豆浆啊,不是喝坚果汁,要的就是带着清香口感浓郁的纯天然大豆制品!
愤愤不平地大口大口把杯子里的豆浆吸了个大半,顺了气之后骆赛美美地打了个饱嗝,成功引来了旁边一位踩着高跟鞋大冷的天还穿着超短裙的白领丽人的侧目。
只是帮他拿着杯子的俄耳却全然没有觉得不妥,放低了视线凝视着医生的那双琥珀色瞳孔,像冬日的暖阳般温柔,然后在眼瞳深处的深邃中,却隐藏了一丝危险的独占欲,就像守财奴凝视属于他的宝物,珍惜,爱护,但同时,不容他人觊觎的霸道。
“还要喝吗,医生?”
“诶?对了,这杯不是俄耳你的吗?”骆赛这才注意到这杯豆浆是俄耳的,他一直都没有喝地拿在手上,好像早就知道他只喝一杯不够似的,看着杯子里剩下的四分之一豆浆,估计下面还沉淀了不少豆渣,医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要不我再去给你买一杯吧?”
“不用了。”俄耳拿过杯子,很自然地含着吸管把余下的豆浆吸起来,“我喝这个可以了,我还不太习惯咸味的豆浆。”
他家的俄耳就是善解人意啊,骆赛满足地揉着绝对是吃撑了的胃部,早餐都能吃出个好歹来,那实在是丢脸丢到老家来了,该去散散步消消食才行:“咳咳,那个,俄耳你对附近的环境还不太熟悉吧?那要不我先带你到这附近的公园走走?”
这么显而易见又试图掩饰自我目的的,俄耳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不过他没有戳破,反而好像很感兴趣地说:“好啊,一定非常有趣吧?”
作者有话要说: 补一张图,是上一篇的插图……
这幅在微博那边已经引发了血流成河般的血案,一条血路(鼻血……)啊简直,这种喷屏……希望这里的亲鼻粘膜坚强一点……
☆、87…02
87…02
城市里的公园几乎已经被高耸的写字楼湮没,有不少在城区的新规划里在规划者的大笔一挥下被铲平,变成了商场、停车场,而这个小公园因为有一个小小的人工湖而得以幸存,只不过这个湖在开凿的时候疏水系统并不成熟,每次一下大雨就闹得附近低洼地方泛滥成灾,导致附近低洼地段像浑水弄、摸鱼巷的地方简直就成了泽国一般,还真有不少湖里的鱼被冲到巷子里头,当真可以摸鱼。
照着记忆的方向,骆赛带着俄耳从两栋高高的大厦中间的小路穿行过去,在小路的尽头触目之处便是一片挺拔的绿意,树木并不茂密,却很有味道地像迎宾的仆从,礼貌周周地两排站立,随着微风摆动,弯腰点头。
湖泊四周都有小片小片的绿色草地,小径弯弯通行,没有特别打造的古罗马风格的庭院或者意大利绿色回廊这些招徕游人的特色,太简单的地方显然并不吸引,因此绝对算不上一个有趣的地方。
但俄耳却一点都不在意,反而一路都兴致勃勃地拉着医生的手,这里瞧瞧那里看看:“医生,你小的时候也来过这里吗?”
“是啊!以前这里还有一片沙地,有秋千、滑滑梯、跷跷板,都是不用钱的,所以我们经常来这里玩,那个时候我总是被大个的孩子挤开,不过如果和哥哥们一起的话他们总会占了位子让我先玩。”
在洒落金子般的绿地早就没有了那些老旧过气的玩具,但在骆赛的眼中,却仿佛还能看到黄昏下玩得不愿离去的孩子们,小个头的自己在两个哥哥的庇佑下得意洋洋地站在秋千上荡得老高老高,一点都不害怕地发出兴奋的笑声。
“真好,医生的家乡真是太有趣了。”俄耳琥珀色的眼睛流露出向往,“我们家附近可没有这样有趣的公园。”
“……”
虽然看着这样带着一丝丝对无法追回逝去童年的失落而让人心疼不已的青年,就觉得应该说些什么安慰,可是,医生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好。
地狱犬的老家是地狱吧?地狱会有公园吗?!地狱会有秋千滑梯跷跷板什么的根本不靠谱吧?谁会有心情去玩?就算有那样绝不可能是普通人类吧?
一个脸色灰白眼球发僵的丧尸把一个脑袋破掉半颗的小孩丧尸放到秋千上,“嗬——嗬嗬嗬——”边推着秋千边发出可怕的笑声,一不小心,小孩已经腐烂得只剩下白骨的手骨没抓紧,整个飞了出去,“咔嚓——”脖子摔断了,小身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丧尸妈妈见状,拖着瘸了的腿慢慢地走过去,蹲下身,扶着那颗小脑袋一拧,“咔嚓”,扶正了关节之后,小孩扭过脸来,咧嘴一笑,于是两人拖着手,晃晃悠悠地走回秋千架下继续玩……
卧那个槽啊,恐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