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会去欣赏春日的雪景,只有在地上留下一长串深深浅浅的脚印,人群依旧苍白,他们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从海边逃过来的,水线在不断的上涨,已经淹没了好几个村庄,而且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雷克斯和洛伊骑着马在风雪中艰难的前进,而斯诺,则依旧跟在他们身后,没有人知道这匹独角兽在想着什么。
不久之后,一个几烧焦的村子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地面上结着一层层绯红的冰,空气中还残存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焦黑的木碳仿佛在诉说着昨夜的痛苦与惨烈。
洛伊不由得靠紧了雷克斯,而斯诺也发出了阵阵的悲鸣。
无奈地穿过村庄,路开始变得宽阔。雪依旧在下,朦胧中,可以看到远方的都市。
……
黄金都市的郊外,蒂娜只身一人站在大群魔兽的对面。其中走出一个干瘦的人影,诡异地笑着和她对咒。
“你知到自己在干什么吗?!”蒂娜质问道:“帮助人类的敌人,毁灭自己的都市?!”
“人类?当你们这些肮脏的贵族把我吊死在绞架上时,我就不是人类了,我所做的,只不过是向你们报复罢了。”他拉下围巾,露出深深的勒痕。
“可是,神像的目标是毁掉整个大陆啊,到那个是候,你也会没有可能生存的地方。”
“是么?不过我们已经达成了协定,那些,不过是我忠实的仆人罢了。事成之后,我强成为下世的王。”那人冷笑着挥了挥手,让几只地域犬冲了上去。
“Fireball!”蒂娜舞动手中的Deitear之杖,连发的火球呼啸而出将敌人炸成了碎片。
“纯度挺高的晶石嘛,不过……”他再度挥手,几只炎魔从虚空中幻出。升腾的火焰将积雪化成了滚烫的蒸气。 “Icicle!”“Blizzard!”数个冰系的魔法随即降临,在寒冷的天气中发挥了更为强大的威力。
突然,一个未知金属的利爪从雪中伸出,瞬间扫开了魔兽的残骸,站在了蒂娜的面前。
“Lightning!”-没有效果。 “
“Windstom!”—依旧没有任何效果,蒂娜猛然想起古书副本所记载的一句话。”
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笼罩着她,如果说先前的神像只不过是侦察者,那么现在的这个机械怪物则代表着一支强大的先头部队,它们果然吸取了上世失败的教训。
怪物的利爪向蒂娜袭来,却听见砰的一声—它被打退了几步,不过还是毫发无伤。
亚历克举着一个筒状的物品,从中射出1的黑晶在怪物的身体上不断的爆炸。他把蒂娜拉上马,向远方急驰而去。
机体稳住身子后再次追了上来,庞大的身体将地面挫起一阵阵冰雾,随风散去。
“怎么办?我们根本就甩不掉它!”蒂娜焦急的问道。
“等等,前方好像有人向这里移动,是雷克斯!”
迷雾散去,雷克斯跳下马,手中突然出现一把淡蓝色的双剑截下了追击的怪物。
“那个,亚历克手上拿的是‘枪’吗?”洛伊好奇的问。
“只是个试验品,塞西尔先生还没有研究完,所以只好用黑晶代替子弹。”亚历克叹了口气,说。
战斗还在继续,只不过雷克斯的每一击都会在机械身上留下熔融的伤痕。
“咦?那头……是独角兽!?”蒂娜问。
“嗯,它叫斯诺。”洛伊笑了笑,轻抚了它头上的细毛。”是在山崖下的一个谷地遇到的。”
雷克斯双手握剑向机甲横劈了过去。剑柄上的晶石突然发出亮光,刃线上的温度急聚上升。一阵闪光之后,原本不可一世的机体爆成了碎片。而剑也在同时消失在他的手中。
“就算是哄小孩也需要本事的。”雷克斯转过头,说了这么一句让人听不明白的话。
洛伊会意的点了点头,只是他的脸色略微有些疲惫。“走吧,我想早点见到叔叔。”
……
此时的图书馆已经成了一座不折不扣的救助所。女仆和修女带着医护用品在院内来来往往。
“怎么会变成这样,不是有几十个佣兵团的人赶来帮忙的吗?”雷克斯惊讶的问道。
“有三个团,死了不少人,剩下的二十几个都躺在那边。”蒂娜指了指墙边担架上那些呻吟着的伤员。
洛伊走下地下室,发现其中有不少来自麦塔镇的工匠们在忙着加工一些武器的零件。而塞西尔先生则在研究着一张划了又划的图纸。
“叔叔……我回来了。”洛伊有些哽噎的叫道。
他回过头,脸上已经老泪纵横。“小伊……”他几乎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有紧紧地把洛伊抱在怀里。
“我……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我塞西尔一手带大的孩子……哪有那么容易丢啊,只是,你怎么瘦了那么多啊……外面的生活,还是没有家里的好。”
“您也变老了……都是我不好,害您担心了。”
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在这感人的气氛中红着眼圈。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老人和少年互相告慰的声音。
因为这次难得的团聚,晚餐也做得非常的丰富,人们举着酒杯庆祝起这几天来唯一值得庆祝的事。
“鉴于周边地区的海水开始上涨,我们决定:将所有的图书封存地底,所有人员和实验设施迁往中部的神圣之都塞瑞德。”餐后,馆长克里斯公爵宣布了今后的计划。
洛伊踉跄地离开餐厅,向客房走去,脚步却变得越发的不稳。
“你没事吧?”雷克斯从后面扶住了他的身体,回想起过的一段时间,这样的状况也发生过几次。
“没……没有。”他嘟喃了一声,居然沉沉地昏睡了过去。雷克思只好抱着他来到塞西尔的房间。
窗外是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窗内则是略显昏暗的灯光。工匠依旧在认真地研究着古书和图纸。
雷克斯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先生……这段时间,洛伊常常会无原无固的昏倒,您知道原因吗?”
“这种情况在家中也发生过几次,所以我才很少让他外出的,以前也找过不少医者,却一直没有解决的办法。不过我想,他的母亲应该是知道的,可是碍于一些因素……”塞西尔想了一会儿,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雷克斯了解了他的意思,准备离开。
“等等。”塞西尔审视了他一番,问道:“你……是喜欢小伊吧。” “嗯?这个……”突如其来的一问让雷克斯有些尴尬,这个问题,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该如何作答。
“诚实一点。”塞西尔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是,是的。”
“你们这样……是很难被世人所接受的,不过,如果洛伊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干涉你们。只是,喜欢和爱是不同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雷克斯点了点头,却掩饰不住心中的欣喜。
“如果没事的话,就走吧,我还得整理明天要带走的资料。”塞西尔转过身子说道。 雷克斯掩上房门,要不是手中抱着有人,或许自己一定会兴奋地跳起来吧。不管怎么说,困扰自己已久的事,总算是解决了。
第二天清晨,雪停了,久违了的阳光洒满了大地的各个角落,在积雪上映出了瑰丽华颜。
人们开始拆解起院子里的帐棚,而工匠则忙着把试制好的武器搬到马车上。
从昨晚到现在,雷克斯就一直坐在洛伊的床边,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回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直到他缓缓地睁开双眼,才把视线离开。
“那个……车队出发了。”
“嗯。”
“你……没什么,走吧。”雷克斯想了想决定隐瞒那件事情。
马车一辆接着一辆地向前驶去,亚历克带着几个护卫巡视着四周的情况。车上,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流下了悲伤的泪水,生活了一生的土地就这样毁于一旦,而自己从此就将背井离乡……
树上的乌鸦哀嚎着,瑟瑟地发抖,或许这就是上天对它们食尸的惩罚吧……
幻灭
第一天的旅程顺利的结束了。一行人来到了之前的那个村庄。村民大都已经搬走,馨香依旧,只是分不清什么是花,什么是积雪。
一连几天的日子就这样在渐行中过去,只是天气日渐变暖,所到之地的人烟也多了起来。最终在一天下午,望见了依山而建的圣城。 塞瑞德脚下的天空是出乎意料的美丽,深邃透澈的蓝色就好像天堂已经近在咫尺。洛伊跳下马车,望着来时的路迹出神。
“到了神圣之都,就安全了吗?”
“嗯,或许吧。”雷克斯轻轻搂住了他的肩膀,“谁知道呢?如果没有人们的信仰,这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地方。”
“是啊,真的很渺茫呢……原来只是送货而已,可是现在……”洛伊不禁感伤的说,“居然到了毁灭的尽头。”
雷没有再说什么,对于未来,自己也是感到相当的茫然,就这样站着,直到夕阳西下,紫色的霞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洒满了大地。
“回营地吧。”
“嗯……”
车队在平坦的草地上驻扎了下来,一行人围着篝火烧烤起了食物。熊熊的火光映在大家的脸上,却并没有多少灿烂的色彩。
“克里斯学长,那件事真的不说吗?”阿加莎小声的问道。
“嗯,守护者大人已经很久没有发来指示了,不过我认为,如果没有必要的话,还是少一些人知道比较好。”
修女点了点头,眼神里露出了一丝担忧。看到蒂娜过来,便谈起了别的话题。
夜渐渐深了,半空中飘起了淡淡的白雾,人们各自回到了帐棚,四周又一次安静起来。
“亚历克不去找蒂娜吗?”雷克斯半开玩笑的说。
“本来是想的,”他叹了口气,说:“但这样做的话,一定会被伯伯骂的。”
“是么?”洛伊嘻笑道,“我们不在的时候,发生过许多事吧。”
“嗯,也没你们那么自由啦。”亚历克脱下衣服,露出了背上的绷带,“说是说了,也答复了,只是太简单,跟做梦一样。”
“这代价倒是挺重的,之前还以为你很迟钝的说。”
“啊?有吗?”
就在这时,地表出现了一阵颤动,虽然很细微,但还是被经验老到的雷克斯所察觉。“小鬼待在这里,亚历克和我出去一下。”
“有事吗?”
“嗯,也许是大危机。”
刚睡不久的众人很快就集合在了一起,雾中却毫无征兆的出现了大批的骷髅骑士。为首的居然就是失踪了的巴特利特。
他的身体被嵌入了大量的晶石,脸庞也因为过去所遭受的痛苦而变得扭曲。
“把方舟之匙交出来吧,或许我的仆人能放你们一条生路。”那是从无尽深渊中发出的恶魔之音。
“方舟?你不是说为了平民的利益吗,又为什么要发动如此凶残的屠杀呢?!”克里斯质问道。
“屠杀不是我干的,而你也没必要隐瞒那件事实,队长!!”
“你……竟然把灵魂卖给了……”
“创世神,不是么?”
“不要跟他废话,”蒂娜突然举起了法杖,由两颗Deitear驱动的能量在杖间汇集,“Icicle!”
伴随着咒语的吟唱,巨大的冰柱从虚空幻出,重重地砸向了巴特利特。
他随手一扬,撑起了紫色的结界。冰柱化为了碎片,在星光下反射出点点的亮光。
战斗正式开始了,阿加莎用光系的魔法轰杀着涌上来的杂兵,但破碎的骨片却一次又一次的重组。
骷髅射手的箭如雨下,人类的卫队在不断溃败。
亚历克用盾拦下了敌人对蒂娜的集中点射,而雷克斯则拔剑冲向了前方。
利刃砍在坚硬的晶石上,迸发出耀眼的光芒,但巴特利特只是退了一步,精准的枪技便一波又一波的向雷克斯袭来。
白光闪过,一把细剑挡住了最致命的一击。
“该死的老东西!”巴特利特咬牙切齿的叫道,加大了手中的力度。
克里斯迅速的跳开,在闪避了一段时间之后突然滑下,在巴特利特的后方发动了攻袭。
剑锋破空刺入了他的胸口,但他却狰狞地笑着,抽出了身体。黑色的液体从伤口中滴落,散发出死亡的气息。
“你的心脏……”克里斯诧异的躲开,看着他那诡异的身躯。
“嗜血者,是不需要有心的。”他轻篾地扫视着整个战场,“而且……就算你赢得了我,你的拥护者,还有女儿,都能逃得了吗?”
四周安静了许多,人类已经被包围在了一个很小的空间里,克里斯愤怒的退了几步。
“爸爸,快杀了他!”蒂娜大喊道,却被一个骨架捂住了嘴吧。
“真的很快就结束了,不是么,哈哈,哈哈哈哈……”巴特利特狂妄地笑道。
远方突然射来一束剑气,那是一个并不高大的身影,手中却握着一把黑色的巨剑。
“你……想要迎接‘主人’么?”他召唤出了巨大的传送阵,把巴特利特和一部分骷髅都包围在了其中。
仅是一瞬,便消失了。地面长出了大量的触手,把剩余的魔物都拉下了地狱。
“你到底隐瞒了什么东西?!”雷克斯支起身子,把剑指向了克里斯,“洛伊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吧?!”
“雷!!”蒂娜想要劝阻,却被他一把推开。
“如果你要杀我的话,就动手吧。”克里斯丢下细剑,闭上了双眼。
“这样,真的有必要么?”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难道阿娜丝塔夏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守护者的名字?”
“这好像不重要吧。”没有人现身,只是那个声音依旧在旷野中回荡。雷克斯放下了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是啊,反正……都已经开始了。”
“爸,你到底在说什么?”蒂娜不解的问。
“还记得‘绯苍之羽’这个名字吗?”
“嗯。”
“那并不是为了守护和平而存在的组织,其实真正需要守护的,是人类自己。没错,我早就知道那个原神话的真像,并在阿娜丝塔夏大人的带领下,秘密的维持着方舟的结界。”
“方舟?”
“那是摆放晶石矩阵的神殿,守护者用四块巨大的Deitear撑起了星球的结界,也隔绝了‘伪神’和这个世界的大部分联系,只要有结界的存在,精神态的敌人就会在入侵时被强制凝华……
只是……方舟之门是由守护者的一部□体幻化而成的,想要打开的话,也只需要两个被认可的灵魂。
这样的概率是很低的,可是因为血继的关系……我本以为只要不说出去,就不会有人知道的……”克里斯看着遍地的死尸,叹了口气。
“那个地方……在哪?”雷克斯问道。
“……ALVA。”
“您是说,天国之岛……ALVA,被称为永恒的国度?”亚历克的语气有些惊讶。
“是的,可是……虽然有定位水晶,但传送卷轴却被那场大火烧毁了。”他有些挽惜的答道。
“如果用飞空艇呢?”陌生的声音再度响起,一个黑发的女孩从阴影中走出。
“零?!”雷克斯走上前去,欲言又止。
“或许……那个和你在一起的零,已经不存在了吧。”她淡寞的说道。
“为什么……那时不是说好了,要一起……”
“请记住,十六岁以前的零和现在的露雅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存在!”她举起双手,在扭曲的虚空中唤出了战舰。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走吧。”
AL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