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耍来耍去一脸傻样,他就最爽,我想到他调戏人那个样我就火,还特爱演,装模作样特上瘾,整的跟真的似的,想想就来气,亏得我看不清楚,不然要气死……”
我有些忧心地瞅着骂骂咧咧的红毛,不由自主地问到:“你小时候……是不是受了什么创伤啊?”
问完之后红毛沉默了,我也很后悔,过了很久红毛咬着牙在喉咙里低声吼:“我这辈子,从小,到大,最他妈讨厌杜子仁。”
第 9 章
那天晚上,红毛絮絮叨叨地讲了很多阿仁的黑历史,从瞎勾‘引裂吻族的小妹之后又不鸟人家,到乐此不疲把螭囬家的老三弄哭,从一脸正直地给小盆友普及三观不正的知识,到乔装成受到冤屈的路人去调戏地藏王菩萨;重重劣迹一一翻了出来,而在这诸多言辞激烈的控诉之中,我还是由红毛语气的凶恶程度判断出了事情的重点:
1。红毛确实有个哥哥
2。 阿仁和红毛哥哥似乎关系不错
3。红毛是个兄控
以上所有原因,是导致红毛对阿仁仇恨的主要原因。
红毛断断续续骂了阿仁一整晚上直到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要说,终于消停了下来,最后他总结道:“所以说杜子仁就是个变态。”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就默默望窗外。
“你难道不相信我?”红毛呲着牙:“我们两个谁是好人谁是混球不是很明显么,还是说你其实真的也想把我赶走。”
看着红毛气鼓鼓的样子有点幼稚,有时候动作大过头还会扯到背后的伤口,那么漂亮的眼睛一点焦距都没有,从小就被胃袋全黑的阿仁欺负不说,还和唯一的哥哥吵架到动手不得不离家出走,不禁觉得他有点可怜。
“不会不会”我安抚到:“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红毛沉默了一会,似乎消了一些气,又别别扭扭地咕哝了几句,说:“他今天居然会就这么乖乖走掉,实在反常得让人不得不警觉。”
不得不说,野兽的直觉,有时候真的很敏锐。
自从那一天起,阿仁隔三差五就会出现在我家,大有不把红毛赶走就不罢休的势头,红毛开始还对阿仁的挑衅反映强烈,几度怒气冲天想要动手,后来逐渐也淡定下来,两个人没事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吵架。
“小烛弟弟,你不回家却在外面和别的男人同居,哥哥知道了会哭的。”阿仁今天穿了一件胸前有大大红色五角星的T恤,坐在我家沙发的样子十分驾轻就熟,腿一抬,翻毛短靴就搁在茶几上边儿上。
红毛上去就是一脚,说:“没人告诉你进别人家要脱鞋吗”
阿仁扯出一个懒洋洋的笑,说:“说什么别人家,这么见外,是不是小范”
我不想说话,看向窗外
“小烛弟弟,其实你说你要和谁同居我都可以不管你,干嘛要找我家小范呢,你看你是不是淘气。其他什么,仁哥都让给你哦。”
“我呸!”红毛说:“你哪辈子让过我东西,你们俩也就几个月前见了一面你还真一直记得?我看你根本就是闲的没事来找我茬的。”
阿仁摇摇头,很是伤感地感叹:“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一见钟情这件事很难说的,我可是日日夜夜盼着小范能来找我,结果有一天,他好不容易盼来了,却只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还只是看上了我的眼镜,你可知道我当时有多心痛。”
“你恶不恶心,你的心那最多是一个黑洞。”红毛皱起眉头撇着嘴
“小烛弟弟别淘气了,哥哥还给你嘛,我以后不来闹你们了,你快回去吧。”阿仁伸手想去戳他,被红毛躲开了
“老子不,老子在这住一辈子。而且是你家小范说的,我想在这住多久都行。”红毛转向我:“是不是”
我不想说话,继续看窗外
红毛毫不在意:“所以,你识相的就赶快回你的山区去,少招烦。”
“小范……”阿仁幽幽地说:“其实,我那边山里,好寂寞,好冷清。”
啥?
“其他人都住浮山,我一个人住在罗山,晚上到处都黑漆漆的,我独自守着一座山,说话的人都没有,真的好可怜”阿仁声音放得很低,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天一黑,就只听得到院子里的水声,又冷清,又吓人。”
“杜子仁你要脸不要”红毛拍案而起:“那座山上最吓人的东西就是你了吧!还黑漆漆类,地府和地狱那个不是一年到头都黑漆漆的,你装什么乱七八糟的,以为你家小范会可怜你啊”
我把目光投回到窗外。
阿仁有点困扰地歪着头,说:“就是试一下。”
“……”
在这种毫无进展的吵闹进行到第三周的时候,事情发生了变化。
阿仁一如既往在某个午后敲开我家的门,只是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我还没开门的时候,客厅地上正摆弄模型的红毛就挺直了背僵住,阿仁晃进门内,看起来心情特好,弯下腰凑近红毛笑眯眯地说:“小烛弟弟今天有没有乖啊,看仁哥带谁来看你了。”
红毛竟然没有对阿仁接近他表示反抗,脸颊的肌肉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跟在阿仁后面的青年进了门,一头似曾相识的金红长发束在脑后,他清了清嗓子,说:“小烛,恩,跟我回家吧。”
跟在阿仁后面的青年进了门,一头似曾相识的金红长发束在脑后,他清了清嗓子说:“小烛,恩,跟我回家吧。”
红毛从地上站起来,路过阿仁的时候肩膀还不知有意无意撞了一下,他径直走到青年面前,只说了一个字:“不。”
青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说:“小烛,不要任性。”语气里却听不出责怪的意思
红毛回头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什么,却停顿了一下改口道:“无所谓,我不走。”
青年说:“你就打算一直在这打扰别人?外面不比家里,别人没必要来宠着你。”
“不需要,况且这是我们的事。”红毛语调很压抑,一字一顿地说。我已经见识过,这货平时再怎么易燃易爆,真不高兴的时候却总是言简意赅
青年这次皱眉的幅度稍明显了些,却迟迟没有说话。
“咳!”阿仁十分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提醒的意味很明显
青年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表情,抿了一下嘴,用他那依旧没什么温度的声调说:“小烛,其实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和你道歉。恩,对不起,让你受伤的事。”他有些含糊地补充:“当然你要是愿意和我回去,最好。”
红毛露出非常吃惊的样子,好像青年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半天才将头转向阿仁,冷冰冰地说:“你就这么想赶我走?还真是无所不用啊仁哥。”
阿仁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哪有,你过奖了。其实是你哥一直对打伤你的事心存愧疚夜夜无法入眠,哭着求我带他来找你的。”他一本正经地鬼扯道:“跪在地上说没有弟弟的话我可怎么活啊……之类的”
看着青年那张虽然样貌英挺但面部神经比花花还要缺失的脸,我连槽都吐不出来。
“小烛,跟我回家吧。”青年面无表情地说着之前的开场白,红毛看起来有些头疼
“真是……”他颇为不满地咕哝:“道歉什么的不用,我在这呆的挺好,不回去。要说我打扰别人的话,你大可以问问‘别人’。”
青年似乎此时才注意到房间里的我,向前一步冲我点了下头,说:“你好,我叫燧灯,是小烛的哥哥,之前麻烦你了。”
已经习惯被没有焦点的眼睛扫视的我还是端出笑脸,连连摆手说:“不麻烦不麻烦。”
青年继续用毫无起伏的音调说道:“之前小烛和我闹了点别扭,是我没处理好,让他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你要是不反对,我现在就把他领回去。”
我继续摆手:“应该的应该的。”
红毛听了立马吼我:“范乐乐你这个叛徒,你怎么回事!”
我有些为难地看着他:“我是说过你可以尽管住我这,但毕竟地狱才是你家嘛。兄弟吵架这种小事就别记恨了,再怎么说也是哥哥,况且不都你道歉了么。”
“根本不是因为……”红毛音量猛地拔高又突然停住,一副恼羞成怒的表情,站在一旁叫燧灯的青年小幅度地向他伸出手去,似乎是想要摸摸红毛的脑袋却又停在半空中,生硬的表情和动作让我想到自家不善言辞成天绷着个脸的老爸,每次他想关心一下我,话到嘴边却憋不出来就是这副摸样。
“小烛弟弟啊,以前你不就烦我缠你哥么,现在哥哥都说了还给你,你还在傲娇个什么劲,难不成真的对我家小范有什么想法。还是说你根本从头到尾就是在暗恋我,”阿仁竖起食指摇晃着,啧了两声说:“用这种方法吸引我注意也太委婉了吧,我需要直接热情猛烈的示爱才能明白哦。”
“我呸!!!杜子仁你这个无耻的程度简直是……” 绷了半天面子的红毛终究还是受不得刺激,跳起来骂了半句却想不到一个贴切有力的形容,吸了一口气冲着我吼道:“看到没有!我不想走是因为无法放心把你留给一个疯子,让你俩独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你警觉性这么差,又呆!被拐卖到罗浮山分尸都不知道为什么!”
“切!我哪有你说的这么龊,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还好意思说我”无缘无故被骂呆的我不得不出声反驳:“况且真被分尸就去后勤再领一个实体好了啊!”
红毛一把揪过我拽到面前,呲着牙威胁道:“你说什么?”
面对恶势力我立马孬起来,推着他肩膀想要离远一点,一边讪笑到:“没有没有,我感动死了,你说的对说得对。”
站在角落长久没发声的青年轻轻咳了一声,说:“小烛,跟我回家吧。”
红毛金红色的睫毛扇了一下,居然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哥哥却对我说:“你看吧,跟这么无趣的人回去有什么意思。我跟你说,我哥他一天之内能表达的语言只有几句,今天的存量的估计已经用完了。”
阿仁似乎很是赞同地笑了一声,说:“考虑到你的视力问题我补充一下,你哥的表情使用额度也很有限,估计上辈子就已经透支了。”
被猛吐槽的青年果然没什么反应,只是稍稍露出困扰的神色,重复到:“小烛……”
“知道了知道了,跟你回家是吧”红毛打断他,手臂勒紧我的脖子说:“但就这么随了变态的愿可不行,要回去可以,范乐乐要跟我一起走,不能留给变态。”
“什么!”我怪叫道:“跟你一起走?红毛你狂犬病又犯了,我还要上班的!”
红毛指着阿仁毫不在意道:“叫他去给你请假啊,我相信你们领导会跪下来签请假条的。”
“你搞笑吧!况且我还有决赛要打啊!”我用手肘去顶红毛腹部想要挣脱出来
“到时候回来就好了,别唬我不知道,决赛下个月的事情吧。”红毛放开手摸摸肚子不满意地咕哝:“又没让你永远呆在底下,住你家这么久,算是礼尚往来好了。”
我像看怪物一样瞪着他,说:“你别闹了,你家在地狱十八层,我根本不可能下到那么远的,不然怎么会到现在都没实施我的地狱参观计划。”
“这种小事很好解决,”红毛见我似乎真的在考虑事件的可能性,显得兴致勃勃:“那些小货色的能量根本不值一提。”他不理会我的反抗一把抓过我揽住,抬起下巴对阿仁说:“那就对不住了哦仁哥。”
阿仁抱着手靠墙站着,嘴角带笑摇了摇头说:“怎么,要拐走人不说,还想差遣我去请假,小烛弟弟你可真坏,不过你就没想过陪你下去了之后,小范一个人要怎么回来么?”看着正欲张口的红毛阿仁接到:“你可别跟我说你送他回来这种傻话哦,况且你打算怎么帮小范抵消地狱的负面能量?去自己的能量去对抗?别搞错了,你也是地狱一份子,这样只会害他崩溃得更快罢了。所以啊……”阿仁得意洋洋地说:“要论安全高效的地狱往返之旅,到头来还是只有靠我啊。”
红毛恶声恶气地说:“呸!我还不知道你,每次下来就是赖着不走……你休想再跟过来,休想!”
“小烛弟弟你还在介意这种陈年旧事啊,不是都说了哥哥还你么?”阿仁斜眼看了一旁沉默的青年,好笑地揶揄道:“不如干脆把所有哥哥身边的人都杀光好了,恋兄到这种地步哥哥也是会很苦恼的哦,哥哥也是想要有自己的人生的。”
红毛脸上泛起可疑的浅色,咬牙切齿地说:“你少在那边胡说……”他侧过头对青年说:“总之要么让范乐乐跟我回去,要么我就不走。”
青年叹了口气道:“阿仁说得对,单由我们带着他下去他会吃不消的。”
红毛还没来得及开口,阿仁就欢快地接到:“看吧看吧,哥哥都同意了,二比一的情况下,小烛弟弟你就妥协吧。”
二比一什么的……被红毛勒得骨头疼的我默默望天腹诽,你们都当我是死的么。
第 10 章
隔天,我拒绝了大家的陪同请求独自来到CP请假,走进毫无存在感的领导办公室,见到除了在得知部门进决赛时才将脸从屏幕前移开了片刻的领导竟然站起来对我笑脸相迎,请假申请放在桌上一眼没看就拼命点头,想来也知道是谁做了手脚。碟店老板长相的领导双手搭在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上摩挲了半天,吭吭哧哧也没憋出来一句完整的话,我深刻理解他作为一个技术宅的交际障碍,鞠躬说了声“那就麻烦您了”便出了他办公室。
在办公室四处搜寻着荣同事想跟他打个招呼,毕竟是工作同事游戏队友,就这么不负责任地增大了他人的工作量,我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小小的愧疚。
“那个……我从今天开始要请假几天的样子,手头上正在做的东西我已经整理出来放在桌子上了,目前也没有什么特别紧要的。”我跟荣同事和花花说道:“小灰他们那边就你去转达好了,不然一定会抓着我问个不停,而且决赛之前我一定会回来的。”
“why!你要去哪里啊乐乐,都不带我”荣同事撇着个嘴十分不高兴的闹到
“有……有点麻烦的事。”我一脸苦逼的表情
“诶?”荣同事瞪大眼睛瞅着我,我也只有傻呵呵地笑看他
“什么事情乐乐都不tell me!我不爱你了乐乐!”荣同事开始耍赖,但却是拽着花花的袖子,且力气之大扯得花花整个衬衫都歪掉。
我正想开口解释,只听见楼下一声中气十足的呐喊:
“饭——乐——乐!你搞完——没有啊——!”
额啊!!!!!!!红毛我要爆必杀技砍死你!!!!!!!!
我火速把脑袋伸到窗子边向下看,只见楼下那个及其诡异又扎眼的三人组合周围已经围了不少围观群众,但由于气场问题似乎围观圈子都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红毛兄弟完全没有理睬周边的一切,而阿仁竟然还在笑眯眯地和大家打招呼
“what’s that!”荣同事把脑袋凑过来
“那个……就是麻烦的事……”我把脸磕在了窗棱上。
CP到地狱入口的距离并不远,所以我们途中没有选乘任何交通工具,一路嘈杂的人声比报道那天更甚让我十分想把脸皮撕下来揣进兜里,最可气的是另外三位大爷似乎都对此司空见惯毫无反应,我只得尽可能和他们保持距离贴着墙根走。
一直到了那很不华丽的、黑洞洞深幽幽的地狱入口我心情才稍有好转,正欢欣鼓舞地想朝里走却被阿仁一把拽住。
“啊嗷!”发出惨叫的是红毛,我闻声回头只看见阿仁已经将手从红毛背后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