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士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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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士谋- 第9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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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舜嘶声恸哭,在营内回荡不已,那原本兴高采烈的嘈闹声,忽然荡然无存。四下静悄悄的一片,只有文舜的哭声。不知过了多久,文舜哭声稍止。文翰扶起文舜,双手紧紧地抓着文舜的肩膀,眼光红赤,欲言又止,不过还是说了出来。

    “舜儿呐~!父王知你武艺了得,假以时日,或是天下之大,无人是你敌手!可你做事不可只凭一股蛮劲。前不久子龙发来书信,言你曾在交州之役,以身为饵,独战一军。你可知,父王看得是心惊肉跳,一夜难寐!纵然你有万夫莫敌之勇,但你还是父王的孩儿。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是为人子的,身上多了一块伤疤,多了一条伤痕。为人父母的,都是心如刀割!只恨不能替你遭这皮肉之痛呐~!!”

    文舜泪水又是汹涌而出,口喊不孝,又欲下跪。文翰紧紧抓住文舜的身子,急急说道。

    “莫要跪了,父王无需你跪!你为人孝顺,谦虚懂礼,从小更是天赋异禀,博览群书,武艺更非常人可比。父王老了,只望你能早日接领大位,成为仁义之君,受天下黎民爱戴。如此父王便心满意足,死亦无憾也!”

    今夜,文翰好似欲将多年藏在心里的话,都一并说出。文舜身躯抖颤不已,哽咽而道。

    “孩儿定。。当谨记,定当谨…记!!”

    “好!好!自你母后逝去,父王在宫中倍感凄凉,你若有空闲,便常常回宫,来看看父王。还有你在营中,刻苦是好,但也要注意身体。天气若凉了,你便多添衣裳。你母后不在,也没个人会提醒你。”

    文翰变得唠叨起来,这些事原本都是蔡琰这个母后,常常在文舜耳边唠叨的话。文舜泪流不止,只知颔首应诺。最后,又听文翰意味深长地重重说道。

    “还有。你呐!昔年你母后常催你成家立室。你却不听。大魏、西唐两国大战在即。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父王已与你目色几个朝中文武的千金,各个都是知书达理,温婉孝顺。

    你抽闲回宫,便把此事一同办了。也好让父王夜里梦里,与你母后有个交代!”

    文舜听了,脑海里不禁想到蔡琰那常常苦口婆心劝说的慈爱样子,像是往日拒绝的话语,却是如何都说不出来,只知颔首应诺。多日未曾展露过笑容的文翰,终于笑了起来,口中呢喃着,只是说好。

    “父王也倦了。你替父王与你四叔父说上一声。父王便回宫中去了。君子重诺。今夜,你答应父王之事,万不可忘!”

    文翰说罢,好似解了心头大结,拍了好几下文舜的肩膀,便是依依不舍地迈步离去了。庞统就在不远处等候,见文翰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心头亦是一喜。君臣两人目光对视,好似已是心意通了。

    于此,文翰、文舜父子两人的心结,终于得解。文舜日后在营中,少了几分冷酷,多了几分欣悦。关兴、钟会、徐盖、赵统等人见了,也是为文舜暗暗心喜。至于徐晃,更是欣慰不已,心头大石也是放下了。

    且说大魏为探西唐所研发的各种新颖军器,派了不知多少细作。可随着庞统颁发各种政策,闭塞关口,断绝与大魏商业往来,更兼文翰又在关口边境,多派飞鸢死士监视,大魏的细作几乎尽数铩羽而归。而其中有一天纵奇才,凭着六十四卦卜术,还有老练娴熟的口才,可谓是斩荆披棘,渡过了重重关卡,终于来到了西唐皇都长安城。此人来到长安城后,并无立刻行事,而是潜伏数月,性子极为侧忍。而此人正是,司马懿的次子,司马昭也。

    司马一家,族大人广,更兼其家主司马懿乃当世奇才,早就未雨绸缪,派遣家中精细族人,在长安行商。那族人本名原叫司马光,改名为马光。此人极通商业,在长安城内开的正是酒家,名叫醉仙楼。醉仙楼开设已久,在长安颇有盛名,常有多才之士聚往。掌柜马光为人圆滑,更有几分文采,听闻有一子,从小患有病疾,深居简出,久而久之便让人几乎忘了他的存在。说也奇怪,马光那儿子,近日忽然大病痊愈,常于醉仙楼接待宾客。话说这马光的儿子,可了不得。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名叫马昭,古来典故,随口而出,更出口成赋。不少有才文士,听闻马昭如此了得,纷纷刁难,却都折服于马昭的文采之下。于是,马昭一时风头极盛,可惜当下全国尚武之风正盛,更兼马昭为人低调,也并无翻起了多大的风浪。

    一日,在醉仙楼某处厢房。马昭负手而立,那本是掌柜老爷的马光,竟向马昭鞠躬,毕恭毕敬地说道。

    “回禀二爷,那王姑娘又来了。”

    其实这马昭哪里是马光的儿子,正是司马昭也。司马昭听了,淡淡一笑,与马光谓道。

    “辛苦你了。光叔。”

    “二爷客气了。家主待小人一家恩德厚重,小人无以为报,但愿能为牛为马!”

    马光重重一拜,眼中尽是狂热之色。马昭又是一笑,淡淡而道。

    “光叔莫要这般见外,我父待你如自家骨肉兄弟,这话是万万说不得!”

    马光一急,正欲说话。马昭轻轻摆手,笑道。

    “好了。佳人已到。若是怠慢了佳人,可是要遭天谴!”

    马昭说罢,遂便走出。马光心里感激,随之跟出。两人很快便又分道扬镳。马昭则是进了另外一个厢房。

第一千四百五十一章 王元姬

    只见厢房内,摆着两盆兰花,发着阵阵幽香,装饰古拙,却有另一番韵味。不过,这厢房内的光彩,很快便被一个蒙着面纱,眼流星波,身材曼妙,衣锦秀丽,身穿鹅黄衣裳的女子给吸引过去了。面纱女子见到马昭,眼眸一亮,在她身后侍立一婢女,长得也是极为俏丽,眼神却隐隐有一种高傲之色,一看就知出自大户人家,见得马昭一来,看他那明明好似高高在上,恃才倨傲,却又装得若无其事,不禁便是一肚子气,出言刁难道。

    “你这马昭,自恃有几分薄才,竟敢如此怠慢我家小姐,你可知!”

    那婢女正是发话,忽然马昭一笑,一袭兰花长袍,白光秀丽,那风度翩翩,这一笑,竟不比倾国倾城的美人少几分惊艳,看得那婢女一阵痴呆。面纱女子却是淡然,淡淡而道。

    “小兰不可放肆。”

    “是,小姐。”

    那名叫小兰的婢女,乖巧地应了一声,便不再发言。马昭也是放肆,便坐到面纱女子的对面,剑眉一挑,微笑道。

    “不知王小姐此番过来,可是又欲与昭,论文对诗,一分胜负。”

    面纱女子听了,月牙般的黛眉微微一皱,就这一般动作,便是美艳惊人,见我犹怜,若是这面纱摘落,定是绝代尤物!

    “非也。公子博学多才。小女子非你敌手,不过这诗歌文赋,在太平盛世可谓文雅,而如今天下尚于乱世,恐不堪大用。”

    面纱女子,眼眸星光流转,隐隐有几分傲色,却与那小兰不同。面纱女子的傲,是因为她腹中文墨,过人的才学。马昭一听,笑容更胜,好似晃着彩光,淡淡道。

    “哦?不知王小姐有何高论?昭定洗耳恭听。”

    “时今天下尚武,不知公子可敢与小女子,对一番阵法兵学?”

    面纱女子似乎对马昭的风采毫无动容,轻声而道。马昭心里一笑,微微颔首道。

    “恰巧,这阵法兵学,昭亦略懂一二。敢请王小姐赐教!”

    面纱女子听言,却也是心中暗喜,她从小博览群书,家教极严,琴棋书画无所不精,但却竟尤爱阵法兵学。其父曾多番喝叱。后来却因一人,说服了其父,令她得偿所愿。想到那人,面纱女子面额一红,顿时是美不胜收。马昭看了,眉头一皱,眼中竟闪过几分妒忌之色。面纱女子轻张那樱桃小嘴,黄莺般的声音,向小兰说了一声。小兰应声而出,经过马昭身旁时,还不忘冷哼一声。不一时,小兰带着两个健硕的汉子,一看便知乃是精锐兵士伪装,这自然瞒不过马昭。那两个汉子手里托着一个巨大的沙盘,这沙盘上以各有小旗、奇石,那奇石不一,制造精妙,乍眼一看,竟隐隐似在摆阵。马昭眼光一亮,叹声而道。

    “这沙盘不知是何人所造,实乃巧夺天工也!”

    面纱女子听了,脑海又晃过那人的身影,眼流星采,轻声答道。

    “此乃兵盆,乃小女子一发小,八岁时所造。小女子视为瑰宝,今日为与公子讨教一番,不惜取之而用。还望公子小心,莫要损坏。”

    从面纱女子这一番话,便能看出她无论对这兵盆,还是那造这兵盆的主人,都有一种特殊的感情。马昭只觉腹里好似起火,好胜心竟被挑起,凝声而道。

    “如此奇物,昭自然会是小心爱惜。不过,想王小姐定是对这兵盆极为熟悉。这对昭似乎有所不公。恕昭冒昧,倘若昭侥幸胜出,王小姐可否告知全名?”

    “你这登徒浪子,我家小姐何许人也,岂是你可放肆!?”

    小兰听了,极是不忿,手指马昭便是喝叱。面纱女子面色温雅,淡淡地望着马昭,却是轻声应道。

    “也罢。反正此番较量后,小女子便与公子行若陌人,留下姓名,也不要紧。”

    马昭一听,面上隐隐有一阵变化。面纱女子好似不愿再是多说,说一摆,作一个请的姿势,衣裳拨动间,微微露出那冰肌玉骨,雪白晶莹的肌肤上,泛着阵阵红彩。看得马昭一阵失色,连忙强稳心情。马昭素来行事收放自如,少会如此,或是面纱女子适才那番话,令马昭心头大乱。面纱女子与马昭说明规矩后,两人遂各摆阵势。须臾,两人以奇石为兵,各摆阵势。面纱女子望向马昭的石阵,眼神颇有惊色,微微惊道。

    “好齐整的五虎群羊阵阵!”

    “呵呵。雕虫小技何足挂齿?王小姐的四门兜底阵,亦非寻常!”

    马昭淡然一笑,面纱女子遂收惊色。两人对视一眼后,面纱女子又向马昭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马昭遂伸手抓向沙盘边的一个盆子,取出一木条,上面赫赫写地一个‘日’字。原来这制造沙盘的主人,连气候的变化,也考虑进去。这条上的‘日’字,也就是代表兵盆的气候乃是阳光普照的大晴天。

    “这签不好也不坏。”

    马昭微微一笑,与面纱女子投去一个眼色后,遂开始摆弄兵盆上的奇石。面纱女子也不怠慢,遂也开始摆动石阵。这一番较量,持续了近有数个时辰,马昭一直都是神态自若,而面纱女子的黛眉却是越皱越紧。马昭五虎群羊阵,乃是攻阵,此下已然杀入了面纱女子的四门兜底阵,其阵以显凌乱。面纱女子正各施变法,欲要挽救。怎奈马昭不但对五虎群羊阵极为擅长,亦对四门兜底阵熟通,将其变化之数,一一克制。面纱女子星目流转,忽然阵法一变,奇石拢据,却是欲要以退为进。马昭‘咦’了一声,这一步暗藏杀机,若是贸然进攻,局势立即转变,他必败无疑。

    “好一个奇女子!若是我识破其计,大约会使她起疑。不过…”

    马昭念头一定,奇石摆动,两翼先攻,中路接应,后军两翼按兵不动。面纱女子面色一变,最终叹了一声,默默而道。

    “是小女子败了。”

    “呵呵。承让,承让。昭误打误撞,又是侥幸得胜!”

    马昭灿然一笑,似乎丝毫都不在意这场胜负。面纱女子眼眸一紧,眸内泛出阵阵异彩。这马昭不但博学多才,更兼长得俊美,风度翩翩,腹有经天纬地之才。若是平寻女子恐怕早已对马昭倾心不已,近似痴迷。不过面纱女子出身富贵,亦是世间罕有的奇女子,再加上心中早有意中人,对马昭仅是限于赏识。马昭并非倨傲之人,但亦深知自己魅力所在,本以为能这多日相处,定能让面纱女子折服之余,更会动了芳心。不过令马昭甚为惊异的是,面纱女子似乎对他并无丝毫上心。只听面纱女子轻张那樱桃小嘴,徐徐起身,稍作一礼,遂道。

    “公子过谦。小女子自小深研这兵盆,公子之才更胜于小女子。小女子败得心服口服。这数日,无论是诗词对赋,亦或是阵法兵学,公子皆更小女子一筹。可见公子乃当世奇才,留在这醉仙楼实在是太过可惜。”

    马昭听言,心头一动,却摇首淡笑道。

    “昭不过闲云野鹤,习惯了无拘无束。入仕之事,却是暂无考虑。只是可惜王小姐之才,并不逊色于昭,更怀有报国志向,若是男儿之身…”

    马昭话中有话,面纱女子听了,神色微变,似乎被马昭说中了心中之事。不过很快面纱女子便回过神,速便答道。

    “女子无才便是德。能与公子相识,实是小女子荣幸。时候已是不早,便就此告别。”

    面纱女子一作礼,便欲离开。马昭跨出一步,隐隐拦住了面纱女子离去的方向。面纱女子黛眉一皱,婢女小兰便欲喝叱。这时,马昭却是笑道。

    “恕昭唐突佳人。不知王小姐可否留下芳名?”

    面纱女子听了,那略起的不悦之色,渐渐褪去。毕竟两人早前已定下赌约,面纱女子亦非性子倨傲,不肯认输,就连一个名字都不肯告诉别人的千金小姐,便是轻声答道。

    “小女子名叫元姬。”

    “王元姬么?”

    马昭在内心默默呢喃,遂欣然一笑,让开身子。王元姬欠身一礼,便与小兰幽幽离去。不一时,那两个大汉子走了进来,将兵盆搬走。马昭甚是好奇地望了几眼,心中腹诽而道。

    “这兵盆不知出自何人之手,我且卜上一卦看看。”

    马昭想罢,遂坐回适才的座位上,取出周易六十四卦。一阵摆弄后,马昭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喃喃说道。

    “依这卦象来看,不久我必会与这兵盆主人相遇,这实在令人期待。”

    不知过了多久,厢房外由紫檀木砌成的楼道里,响起了脚步声。马昭带着几分惋惜,低声而道。

    “王姑娘已离开了么?”

    “是也。小人见王姑娘离去匆匆,其婢女似有几分怨色。看来这长安有名的才女王元姬,远非二爷敌手。”

    只听那人声音沉稳、响亮,正是马光。

第一千四百五十二章 奇才司马昭

    原来马昭、马光,早就知道了王元姬的身份。而这王元姬便是西唐太仆‘王朗’掌上明珠,自幼便是天赋异禀,才学过人,更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不但温婉贤惠,更精通百学,如今年仅十八,便长得亭亭玉立,倾国倾城,正是到了娶嫁之时,惹来无数权贵望族上府提亲。不过王元姬似乎已有意中人,上门提亲的俊杰,皆被王元姬的才学折服,纷纷铩羽而归。因此王元姬之名,很快便传遍了整个长安城,更被好事之人誉为乃百年无一的奇女子。而其父王朗,素来严明,那些提亲的俊杰连其女儿才学都比不上,如何配得上做他的乘龙快婿。不过对于王元姬出各种难题,刁难一事,王朗却是不喜,曾私下责备。王元姬颇有傲骨,心里烦闷,正巧近年西唐王文翰遣其父负责神兵营,赶造军器装备。王朗时常不在府中,王元姬便常常详装出门,到城内四处散心。

    而马昭,也就是司马昭,原本有意混入神兵营内,以探其中究竟。不过神兵营极其神秘,更设于宫内。而长安宫殿不但有重兵布防,更兼有飞鸢死士暗中监视。就连马光亦鲜少听得有关神兵营的消息。而且西唐王文翰对于神兵营保密一事,极为注重,一切有关神兵营之事,都禁止谈论。司马昭未来之前,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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