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早就在川中化作百姓居住。而且这半年来,近有数万百姓来投,若要细细查明,绝无可能。我亦是有心而无力啊!若是西唐贼子,忽发来袭,与城内的飞鸢内外相合,始安必定危矣!!孝直你我还需谨慎为上!!”
法正听了,面色一沉,眼中闪过几分急色,然后又迅疾压住,向马良问道。
“你与那聂友谈得如何?”
马良闻言,面色一沉,微微颔首道。
“正如丞相所料,这聂友乃贪生怕死之鼠辈,却又极好金财。我前番已派使,向他陈说利害,赠予重金。聂友大喜,已应承将临贺相献。”
法正眼眸一睁,双眼烁烁发光,疾言厉色而道。
“丞相果然料事如神,更兼令人尤为钦佩的是,他早就未雨绸缪,遣细作在交州一带打探。交州官吏如何,皆了如指掌。时下,朱治、诸葛恪等有才之士,皆离去望吴南而援。交州空虚,留下的却都是宵小无用之庸才。如此,我等便依丞相之计,但听得朱治一败,便暗中取之临贺。正如丞相所言,始安小城,毕竟乃边境之地,不可久居。待我等取了临贺,便能进可攻退可守,复之蜀汉,东山再起,指日可待也!!”
马良听罢,却是神色颇为忧虑,呐呐而道。
“丞相虽早有布置,但临走前亦有言,西唐不乏才智超群之士,若听得我等在始安招纳川中百姓,必有动静。我只恐西唐贼子,此下已在暗中图谋始安!!”
法正面色一紧,似乎想起某事,与马良谓道。
“丞相临走前,曾与我等三个锦囊,分别为赤、青、黄三色,但凡遇到难以所为之事,便依次打开。如今时势颇急,季常何不先拆一个来看!?”
马良听法正这般一说,眼眸一亮,遂从腰中取出三个锦囊,然后拆开赤色的那个,锦囊有一小绢,小绢只是写了一个‘快’字。
“快!?丞相此乃何意?”
法正眉头一皱,面色一沉,一时间难以明悟。马良灵光一闪,疾声说道。
“莫非丞相是教我等,速行取临贺之事?”
“可这聂友虽是贪财,也应诺我等献城。但依我等先前商议,最好还是等朱治败下,使得聂友以为东吴气数尽也,方才取之。我等行事如此急切,但有万一,如之奈何?”
法正吟声而道,满脸尽是凝重之色。马良眼色沉着,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诸葛亮如此,必有其道理,凝声遂道。
“早前丞相有言,教我等于紧要时刻,方才拆之。如此,大有可能丞相料定西唐已有举措,故教我等速行此事,以免始安城破,悔不及也。”
就在马良话音刚落,忽有一小将急急冲入,看那小将长得孔武有力,竟也是燕颚环眼,长着一颗豹子头,此小将正是张飞之子张苞也。却说这张苞年纪虽轻,但武艺甚好,当初成都被破,他护着家中老小,一路径直冲杀,无人能挡,不少唐兵还以为此子乃是张飞,吓得闻风丧胆。后来与诸葛亮等大部人马失散,却极为机智,暗中藏匿,待听得诸葛亮等人在始安落脚,便带着家小去投。此下,张苞急急赶来,拱手就拜道。
“报!!某麾下将士发觉,在边境之外的关口,唐贼兵力忽增了不少,疑有援兵!!”
法正、马良一听,顿时脸色大变,齐声而道。
“唐贼竟来得如此之快!?”
马良先是稳住神态,急与法正谓道。
“事已至此,不可再有所怠慢。幸好唐贼大部人马未到,我等且速速派人去取临贺,然后将王上安置在那,已保万一!!”
法正闻言,心头一跳,也顾不得思虑过多,颔首应道。
“季常所言有理。王上乃蜀汉大统,不容有失。如此,你便立即率五千兵马,兼之安邦、坦之两将,一同前往。我自与叔至把守始安,以抗唐贼!!”
马良听了,面色一变,正欲张口。可法正却是不容置疑地疾呼而道。
“季常勿要多言,就这般决定便是!!”
马良心头一震,叹了一声,遂拱手领命。当夜,张苞依命先率二千兵马去取临贺。到了次日,潘平则率领三千兵众,护着马良还有刘禅等一众官吏随后而去。城内飞鸢,见蜀军连番起兵,速寻机通报。邓艾听得此事,面色一变,暗暗腹诽道。
“莫非蜀人早有安排,知得我军来攻,恐难把守,便转移阵地!?”
邓艾想毕,速教人通报赵云,随后又点齐三千兵马,自引一军前往打探虚实。马良等人离去不久,法正心头刚定。忽然,兵士急来禀报,唐贼小将邓艾引三千兵马而来。法正闻言,面色一变,他曾听闻这邓艾智勇双全,甚为了得,此番引军而来,必是来探虚实。法正自不会令邓艾得逞,速传令三军,各做准备。少时,邓艾引兵赶到始安北门城下,摆开阵势,厉声喝道。
“邓士载在此!!你等蜀人此下何人做主,速速出来答话!!”
邓艾厉声一喝,宛如霹雳炸开,城上蜀兵见得皆有惧色,无人敢答。
第一千四百零三章 邓士载智破始安(上)
“法孝直在此,竖子休得放肆!!”
突兀,一声喝响,如同洪钟震起,法正出现在敌楼之上。邓艾眼眸一凝,心里想着。
“若是能早日擒得刘禅,诸葛亮、法正等一众残蜀遗臣,投鼠忌器,皆不足为患也。可据飞鸢所报,这刘禅平日深居简出,更兼有重兵把守,难以接近。当先之急,先探得他尚否在这始安城内!”
邓艾想毕,厉声又喝。
“法孝直你不过一介臣子,哪轮得你做主,刘禅何在!?”
“我等王上,乃汉室之后,蜀汉之大统,身份尊贵,岂与你这等莽夫相见,自降身份!?”
法正大瞪眼眸,指着城下邓艾,扯声喝道。邓艾有意打探刘禅在不在城内,哪知这法正却是狡诈。邓艾面色一沉,一双锐目眯缩,忽然喝道。
“哼!只怕是你等残蜀王上,听闻我军在关口增兵,吓得魂飞魄散,早就逃去了罢!!”
邓艾此言一出,城上的蜀兵一阵惊呼,骚动不已。法正一听,暗叹邓艾了得,心思敏捷,连忙压住慌色,向身侧陈到投去一个眼色。陈到领悟,立马拽弓拉弦,弦发之时,大喝叫道。
“小贼休得猖獗,看箭!!”
话音刚落,箭矢倏然迸飞射出。邓艾毫无惧色,纵马一冲,提枪猛打,‘嘭’的一声巨响,陈到射出的箭矢瞬间破开。邓艾高举长枪,遥指着陈到喝道。
“你等皆乃亡国残众,如孤魂野鬼,何不惜命,快快献城投降!?”
陈到听了,面色大怒,连番发箭去射。邓艾拨枪而打,陈到所射,箭箭被破。城上蜀兵见邓艾威猛至此,无不面色惊悚。邓艾遂又厉声喝道。
“陈叔至,你莫非只会龟缩在城!?敢与我一战耶!?”
陈到闻言,面色一沉,浑身如冒起了火,但却先压住了怒火,向法正望去讯问。法正见四周兵士皆有惧色,若陈到不敢应战,只恐军心不稳,更兼此下调去了过半兵力,若是待唐军大部兵马杀到,恐怕始安即日便破。法正心头一紧,急与陈到教道如此如此。陈到一一谨记,然后虎目一瞪,扯声应战,遂点齐数百白耳精兵,赶落城下。
少时,城门大开处,陈到引兵而出,数百白耳精兵,摆开阵势,兵力虽少,但阵势却尤为严整。邓艾看了,暗暗心惊,心中腹诽道。
“素来听闻这陈叔侄练兵了得,此下看这阵势,纵是诸葛孔明亲来,也不过如此!”
陈到纵马挺枪,冲到阵前,举枪指向邓艾,厉声喝道。
“邓士载,斗将我或非你之敌手,你可敢与我斗阵耶!?”
邓艾看着,神色一紧,暗叹这陈到心思严谨,知得避彼之长,反以其长而应。邓艾沉吟一阵,暗观其阵,摆的正是天地三才阵,不过却有不少变动,想这阵法必有经过修改。陈到见邓艾正在观看其阵,哪里肯让他思索破阵之法,连声催促。忽然,邓艾大喝一声,把枪望马鞍上一按,急取雕弓,行云流水一般,搭箭拽弓,猛地发射。箭矢如若闪雷迸射,待陈到反应过来,急睁眼望时,邓艾箭矢已然射出,破空有声,飞疾而来。陈到急忙挪身避开,箭矢从他耳边呼啸而过,背后一员蜀将躲避不及,惨呼一声,被射落马下。陈到吓得惊慌失色,连忙退回阵中。哪知邓艾却无引兵来攻,反教军士大声震呼。陈到见了,顿时脸色黑沉得滴出水来,扯声喝道。
“邓士载,你这无赖!!”
“哈哈哈!!所谓兵不厌诈,我却又不欲与你斗阵,你若不忿,可来与我一战!!”
邓艾纵声大笑,出言相激。陈到气得浑身抖颤,那充满恨色怒火的目光,仿佛要把邓艾射得万箭穿心。唐兵齐声大喝,邓艾笑声不绝。陈到气得咬牙切齿,就在此时,城上的法正唯恐陈到把持不住,连忙教军士鸣金收兵。号角声一起,陈到颜面无存,更是怒不可及,却无处发作,怀恨滔天怒恨,引兵退去。邓艾策马向前,向城下城上的蜀兵喝声叫道。
“就凭这弹丸小城,纵然你等负隅顽抗,亦是无济于事!!待我军大部兵马,必将踏平此地!!”
邓艾声震八方,一众唐兵纷纷扯声附和。城上的蜀兵大多都是新兵,顿时吓得惊慌不已。法正见状,忧心不已。邓艾在城下叫嚣一阵,不久便率兵离去。法正回到城内府衙,急与陈到商议道。
“唐贼兵众素来以精锐闻名天下,我军良莠不齐,岂是唐贼之敌!更兼城内又有不少细作,待贼军大部人马一到,内外呼应,必破无疑!”
陈到闻言,脸色一紧,眉头深锁,急问道。
“那依明公之见,当应若何?”
“此下季常能否取得临贺尚且未知,以防万一,我等还需保住始安此城。否则待城池一破,我等皆无处藏身。诶,可怜一众川中百姓,不惜牵家带口,赶来始安。我等却无力相保。”
法正极为惆怅地叹了一声,心中暗暗又道。
“莫非蜀汉气数果已尽耶!?天命难违,天命难违呐!!”
陈到发觉法正眼中落寞之色,心头一紧,出言安抚。法正听罢,强震精神,与陈到谓道。
“叔至无需多虑。某深受刘氏之恩,纵是为之而死,亦无憾也。你且派兵在城内紧密打探,但凡见到形迹可疑,鬼鬼祟祟之辈,立即擒下,不可放过!!”
陈到闻言,重重颔首,遂领命而去。
且说邓艾引兵回到关内,心想今日所见,始安蜀兵大多都是乌合之众,不足为患,只望赵云大部兵马早日赶到,将始安攻破。于是,邓艾先且按兵不动。数日后,王双引军赶到。两人情同手足,相见甚欢。王双从邓艾口中听闻此中一二,虎眉一挑,忽然说道。
“眼下弟我引得三千兵马赶到,关内近有六千余兵众。若果如大哥所言,何不就趁势而发,早克始安,擒下那蜀王刘禅!!”
邓艾闻言,面色一变,踌躇一阵后,摇首而道。
“实不相瞒,为兄我亦有此意,但我西唐军纪严明。赵将军先前有令,不可轻动,待后军赶到,方可进取。我因此犹豫不决。”
“赵将军押解辎重、军器,若要等赵将军赶到,起码还需七、八个日子。而蜀人已知我军欲取始安。如此一来,恐怕是延误战机。王上常有言,用兵之道,在于随机应变,精于奇诡,成于变通。
此下那法孝直亦必以为我军后军未到,我等定不会攻取,若我等反道而为之,乃奇诡也。大哥见势而变,乃变通也。更何况赵将军素来深明大义,竟如此,大哥何须顾虑?”
“子全所言极善!!”
邓艾听了,神色一震,颔首应道,然后又对王双赞口不绝。自从蜀中战事休止,王双平日里便在张辽左右听从教诲。王双看是粗犷,但却是面粗心细之人。张辽见王双乃可造之材,便悉心教诲。王双得益良多,张辽虽无意收徒,但王双却将其视如师父。
于是邓艾便暗中调拨。另一边,且说蜀兵斥候,探得又有一部唐兵赶来,连忙来报之法正。法正听闻大惊失色,连忙问道。
“可有见得彼军辎重、军器队伍入关!?”
“我等只见得彼军兵马,未见其辎重、军器队伍。”
一众斥候齐声速答。法正听罢,心头一稳,喃喃而道。
“竟如此,彼军后部兵马尚未来到,我等尚且无需急切。”
虽是如此。但法正素来心思缜密,遂各传军令,教城内诸军各做警备。而就在次日,夜里初更,忽然东面火势冲天而起,四下擂鼓声大作。始安城内的蜀兵,顿时吓得惊慌失措。就在此时,城外火光四处闪烁,隐隐看见人影纷纷。却是邓艾、王双引兵来攻,各部唐兵嘶声喊杀。唐兵忽然来袭,霎时间城内一片大乱。城中飞鸢见得东面大火,又听擂鼓声起,纷纷三五成队,各去行事。原来在赵云起军之时,便早与城内飞鸢暗通,教但见始安东面火起,擂鼓号响,便立即发作,夺取城门。此下,各队飞鸢趁乱而发,或是伪装成蜀兵,或是伪装成百姓。而又分工明确,伪装百姓又或是在城内纵火,或是去引开各处的巡逻兵士。这一时间,城内火势连起,各处巡逻兵士大喊着捉细作,疲于奔命。城内形势愈来愈乱,法正唯恐乱势难止,急调拨兵士赶往镇压。这时,城下喊杀声愈来愈大,邓艾、王双引兵逼来。纵是法正,这一时间,也是方寸大乱。就在此时,东门连声惨叫,却是那些伪装成蜀兵的飞鸢发作,蜀兵敌我难分。东门刹时大乱,忽然在一片惊慌、怒骂声下,东边城门猝然打开。王双正好就在东门处,见得东门开启,精神大震,抖数精神,大喝叫道。
“大丈夫建功立业,扬威天下,就在今夜!!诸军随我冲杀!!”
第一千四百零四章 邓士载智破始安(下)
王双喝声一起,纵马提刀倏然冲入,东门蜀兵惊慌失措,连忙来抵。怎奈王双勇猛如虎,一把大口阔刀舞得密不透风,骤马杀入城内。蜀兵难以抵挡,兼之又有飞鸢死士不断偷袭。眼见王双以摧枯拉朽之势杀入,其麾下兵马纷纷冲突,蜀兵节节败退,兵败如山倒。王双骤马狂突,刀刀狠辣,杀出片片血雨。于此同时,正率兵攻打北门的邓艾,听得东面喊杀声大作,神色大喜,扯声叫道。
“城上蜀人听着,时下东门已破,你等势已极也!!何不速速投降,可饶你等性命!!”
邓艾声若惊雷,城上的蜀兵听了,无不变色,吓得魂飞魄散。法正满脸煞白,急从怀中取出一个青色锦囊打开来看。小绢又是仅有一个字,而这个字竟是个‘弃’字。法正见了,浑身一颤,满脸痛苦之色。陈到急急赶来,向法正问道。
“丞相有何计策!?”
法正死死咬牙,苦涩而道。
“弃之!”
陈到听了,亦如遭电击,不过随着城下喊杀声越来越是激烈。陈到很快就冲震惊中,稳住心神,急指挥四周兵马,护着法正撤去。陈到等众,赶落城下,速报麾下心腹将士,喝令城内各部兵马望南门而撤。号令发落,陈到引着千余白耳精兵,护着法正速望南门而走。待陈到等兵众离去,东门仅有数百人断后。就在此时,各队人丛内,忽传出一阵阵痛呼声。变故突生,却是不知何时,飞鸢死士混入了其中。只见一个个飞鸢死士,如若其名,身手敏捷,手持匕首,快、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