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车队如有铜墙铁壁,以箭相阻根本见效其微。眼见铁车队不断铺天盖地地压来,情势万分危急!胡车儿见势,暴瞪巨目,气势一沉,忽然大吼一声,如同一头暴走的恶兽咆哮,手提两柄龙头巨锤,一个健步跨起,纵身冲去。与此同时,在寨前的刀盾兵早就摆好一面面盾墙逼去阻挡。在铁车内的蜀兵,提起兵器不断乱捅,铁车遽然逼来,摧枯拉朽一般,将一面面盾墙撞散,无数刀盾兵被车上兵器刺翻亦或是被车内蜀兵乱刀乱枪刺倒砍翻。眼见唐兵阵势一片大乱,阵脚大乱,胡车儿猝然赶至。胡车儿本就天生巨力,双臂能撕虎搏熊,舞起两柄龙头大锤猛地扑去,凶狠敲打,一阵阵‘轰轰轰’的巨响,震耳欲聋。车内的蜀兵只觉浑身剧颤,耳朵剧痛无比,痛不欲生,纷纷从车内连滚带爬而出。一车猝停,胡车儿继续逞凶,如同一头红了眼的巨熊,挥着一双龙头大铁锤,不断地敲打四周铁车。暴鸣声不断震起,一时间胡车儿竟凭一人之力,抵住了这无往不利,强悍无比的铁车队。
与此同时,兀突骨正于中军观战,忽然一阵惊叫声起。兀突骨转头望去,竟赫然见到有一彪精骑正风驰电掣般袭击而来。为首之将,正是张辽!
“无谋鼠辈,自投罗网!!”
兀突骨冷然一笑,立即喝令阵内弓弩手放箭去射。一声令下,蜀兵乱箭射起。张辽骤马狂奔,冲势凶猛,舞起方天画戟,拔开箭雨遽然突进。霎时间,张辽驱马已到蜀兵阵前,手中方天画戟如布满浓浓血腥气味,挥动如若闪雷掣电,硬是杀开一个破口,径直撞入而去。只见张辽浑身尽是骇然血气,如若一尊饮血无数的杀神,方天画戟骤刺猛砍,杀得蜀兵人仰马翻,惨叫不绝!张辽越杀越快,威猛无比,蜀兵见张辽这般神勇,吓得肝胆皆裂纷纷逃窜。此下蜀军中阵渐显乱势,二千余骑兵忽赫然杀入,枪如苇列,森森飞搠,顿时蜀兵乱势剧增!
兀突骨在军中见张辽这般猖獗,气得火冒三丈,狰狞凶煞的丑脸五官好地都拧在一起,骤马飙飞而出。电光火石之间,在张辽面前一阵狂风扑来,只见兀突骨手提巨斧倏然杀来。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张辽力败乌戈国主
张辽立马抖数精神,他心知兀突骨武艺绝伦,甚至并不逊色于自己,倘若要将其击败,不可强而攻之,只可攻其不备,出奇制胜!张辽脑念电转,主意已定。
说时迟那时快,兀突骨已将杀来,手上鬼头巨斧沛然劈落,斧式威凛骇人。张辽扯身一避,方天画戟迅疾杀起,点、挑、刺、撩,出的尽是灵巧刁钻之式。张辽忽然一改以往强横之风,兀突骨一时料之不及,被杀个措手不及,节节败退。两人搏命相斗,四周蜀兵皆慑其威,不敢靠近。眼见两人交马后,已是拼杀数十回合。兀突骨被张辽死压一头,怒火中烧,忽然气势迸起,杀的尽是以命搏命的凶悍招式,穷凶极恶!张辽似乎被兀突骨刹时压住,反落下风。兀突骨一斧一斧骤落暴劈,张辽越打越险。猝然间,张辽奋力一戟扫开兀突骨的鬼头巨斧,硬是荡开阵脚勒马望后方就走。兀突骨杀得正是兴起,哪里肯愿张辽这般容易逃去,厉声一喝,后方蜀兵、獠丁纷纷如同潮水般涌来,堵住张辽去路。
“张文远!!哪里逃!!快快纳命来!!!”
与此同时,兀突骨骤马狂奔,眼见张辽已无退路。兀突骨急欲将其诛杀,立即暴起轰天气势,手中鬼头巨斧幽光大盛,仿佛有一只浑身长满鳞甲蛇手鬼脸的鬼怪显现。兀突骨杀出相势杀招,欲要乘势击杀张辽。张辽倒戟而走,眼看兀突骨将要追至。张辽忽地回身,浑身血气宛如光焰汹腾而起,气势赫然爆发,滂湃如潮,手中方天画戟仿佛血光大胜,一尊血甲神灵在血光内咆哮而出。
兀突骨面色一变,似乎并未料到张辽竟会忽然与他拼死相搏!斧、戟如同惊鸿掣电,赫然相撞,两人相势遽然相扑。只见血甲巨神,威凛八方,手提画戟直捅那鳞甲鬼怪,正中鳞甲鬼怪的头颅!鳞甲鬼怪疯狂反扑,却不敌血甲巨神,被乱戟扫得粉身碎骨。‘嘭’的一声巨响,张辽出其不意,一戟猛地扫开兀突骨劈来的巨斧。张辽一双锐目忽地涌起血光,转戟飞搠。兀突骨巨瞪大目,一张丑陋面容,皆是惊骇之色。抽身避开,画戟如同闪电来袭,兀突骨
避之不及,腹部被刺个正着,顿时铠甲碎裂,画戟直刺入战袍内的鳞片。幸好兀突骨这身上鳞片坚硬无比,方天画戟刺入不深!
“嗷嗷嗷嗷!!奸佞狗贼,你竟敢诈我!!”
兀突骨被张辽击伤,凶性悍发,一拳猛地向张辽胸膛打去。张辽急身避开,顺即抽戟一收。兀突骨连声咆哮,疯狂进攻。张辽见兀突骨状若疯狂,生猛如兽,不惧反喜,稳住阵脚,奋勇而攻。两人杀得无比激烈,四周蜀兵、獠丁看得惊呼不断,惊为天人。兀突骨攻得越急,露出的破绽越多。张辽巧灵骤攻,兀突骨身上多处挂彩,血花连现。兀突骨越打越是心惊,浑身不断传来的剧痛,终于让他回复了冷静。他心知此下非是张辽敌手,亦是狡诈,忽地荡开阵脚,闪入军内,喝令四周军士围攻扑涌,欲要待张辽力竭之时,方才盛势猛攻,将其诛杀。兀突骨令声一落,在四周的蜀兵、獠丁顿时纷纷大喝,向张辽扑杀而来。
就在此时,背后一阵惨呼声连连暴起,人仰马翻处,一彪精骑倏然冲杀而来,正是张辽所引的二千骑兵,张辽见状,精神一震,厉声喝道。
“此时不作死战,更待何时!!?”
将乃军中之魂,张辽神勇,激发一众将士士气。只见张辽把画戟一招,引兵奋勇突杀。二千精骑汹腾杀来,势不可挡,杀气汹腾如若长江翻腾之势。一柄柄长枪森然狂搠,硬是杀开一条血光大路,无论蜀兵、獠丁,吓得避之不及,如魂魄飞散!
张辽骤马狂奔,浑身如布腾腾血气,径直望兀突骨火速杀去。浑然间,兀突骨仿佛又看到在张辽背后涌现出那尊血腥威凛的血甲巨神,顿时吓得心惊胆寒,即勒马就逃。张辽盛势引兵扑杀,凡其马到之处,阵阵倒退,引着二千精骑从阵东杀到阵北,又从阵北杀到阵南。蜀军俨然被张辽冲得溃散,兵败如山倒!
与此同时,在唐军寨前。胡车儿身先前线,引兵而挡铁车兵。虽然铁车兵一时被阻,不过很快随着王平一声令下,后面的铁车骤发箭矢。胡车儿身中数箭,仍抵在阵线之前,端的是一悍勇好汉!王平看得诧异连连,心中惊叹。
“西唐各个英雄,就连这军中副将亦肯为国舍生忘死,效以死力!难怪西唐军能够威震天下,震骇群雄!!”
王平正是惊骇间,忽然阵后一旁惨烈杂乱声轰起。王平回头一望,竟见自军中军阵势大乱,溃不成军。一彪骑兵在乱军内,来去如风,如入无人之境,猖獗至极!王平吓了一跳,如若此时寨内唐兵,不顾一切,弃守营寨,杀向自军中军,势必危矣!
王平素来行事谨慎,连忙喝令两翼铁车撤走,以防唐兵从左右两翼冲出袭击。然后王平又教中央铁车,徐徐而撤,俨然形成一条如同城墙一般的防线。胡车儿见铁车兵撤去,精神大震,顾不得身上伤势,奋然追击。王平早有侯备,急教铁车兵以乱箭阻击,方才射退了唐军的反扑之势。这时,张辽引兵迂回杀出,见铁车兵布阵森严,难以破之,连忙令一快骑前往寨内,通告三军,鸣金收兵。号角声一响,唐兵速速撤回寨内。另一边兀突骨稳住阵势,见自军锐气已挫,虽是万分不甘,但亦不敢贸然进攻,遂命三军回撤,退守回寨。于是两军激战,暂且结束,各自收兵。
当夜,夜雾浓浓。天上挂着一上玄月。且说徐庶正与关氏兄弟二人望前军营寨而赶。忽然间,徐庶猛地一勒马匹,眯眼望着前方山林,发觉隐隐若有杀气涌出。徐庶神色一变,急与关氏兄弟说道。
“前方必有伏军,除了此道外,可还有小路可通往前寨?”
关氏兄弟一听,脸色一变,两人皆知徐庶绝不会乱打诳语。关兴踌躇一阵后,连忙说道。
“此处三里外,有一小道,虽然地势虽险,谷口狭窄,但却可通往前寨。”
徐庶闻言,微微颔首,遂教关兴领路。关兴纵马前往前头,勒马一转,遂引着众人望小路而走。
却说蛮将乌里亨受兀突骨之命,埋伏已定。前番斥候已来回报,前方有一队数十人马正往此处赶来。乌里亨大喜,料定必是徐庶一行人,速教诸军备战,待徐庶等人一到,立即一拥而上,将其一众擒下。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乌里亨迟迟不见徐庶等人赶来,脸色一变,急与向导官问道。
“除此处外,可还有路径通往唐狗营寨!?”
那向导官见乌里亨满脸厉色,吓了一跳,哪敢怠慢,连忙绞尽脑汁。蓦然,向导官面色一紧,急忙告之乌里亨在这临近不远处,有一偏僻谷口小道,亦可通往。不过那地势极险,且狭窄无比,纵使是这附近的土人乡民,亦少会走那条小路。乌里亨听闻,顿时认定徐庶定是投了那条小道,立即集合军内心腹将士,皆骑马匹,由向导官引路,望小路追赶而去。
比及夜里二更,关氏兄弟护着徐庶刚过了谷口小道,忽然间背后一阵喊杀声传来。火光之下,只见一员身形硕大,虎背熊腰的蛮子巨汉,手挺一柄八十斤金刀,恶煞凶狠地骤马追来。那蛮将正是察觉了徐庶的去向,引兵来赶的乌里亨!话说这乌里亨,不但有蛮人的勇悍还有天生巨力,而且生性狡诈,故而深得兀突骨器重。乌里亨遥远看得前方狭窄谷道内,有一行人正策马而行,顿时心里大喜,疾声喝道。
“唐狗休走!!快纳命来!!!”
乌里亨纵马加鞭飙飞而行,为首当冲在狭窄的谷道内如同一道迅雷般飞疾杀来。关兴见之,一双丹凤目赫赫生光,急与关索喝道。
“二弟你速速护先生先撤,这里由我来断后!!”
关索一听,脸色连变,他唯恐其兄有心,亦欲要留下来抵敌。就在此时,徐庶却是淡然而道。
“平乱勿虑。此处谷口狭窄,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凭安国之勇,足可在此抵御万军。”
徐庶的话,似乎令关兴忽地豪气顿生,纵声又喝。
“我父关云长乃当今武圣,虎父无犬子!我关安国岂会弱哉!?二弟你等速速撤去便是!!”
关索见其兄关兴双眼聚光,威凛无比,神色一定,重重颔首,遂与数十从骑护着徐庶望后驰骋而去。
关兴抖数精神,横刀立马,抵在谷口,狭窄的谷道恰好只能走过一人一马,两边皆是峭壁。关兴一双丹凤目如同两团燃烧的火焰,浑身霍然迸发出莫大的气势,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姿态。
说时迟那时快,此下乌里亨已骤马赶近,舞起手中金刀,厉声喝道。
“竖子找死!莫要挡路,快快死开!!”
金刀一闪,倏然劈向关兴。关兴毫无惧色,驱身一避,手中大刀赫然抡起,朝着乌里亨连劈暴砍,杀地正是春秋八法。连环三刀,如同匹练惊鸿,刀式愈来愈猛,愈来愈疾。乌里亨似乎并无料到关兴这般厉害,被关兴杀得险象环生。三刀之威,硬是把乌里亨逼得连连暴退。嘭的一声暴响,关兴第三刀直把乌里亨连人带马劈退丈余。乌里亨眼内尽是骇色,很快便狰狞着面容,死死地盯着关兴,不过却不敢再贸然而前。关兴面色冷酷,丹凤目发着阵阵寒澈杀气,冷声喝道。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 武圣之子
“鼠辈蛮夷,你若想过此处,先问过我手上这柄阔刃!!”
乌里亨一听,脸色刹变,忽地勒马一转,竟退回谷道外的阔地。关兴眉头一皱,正欲喝问时。乌里亨一声令下,数十个蛮军骑兵并排一线,冲入谷道之内,向关兴赫然杀来。原来乌里亨自知不敌关兴,故欲使疲兵之计,教军士先去耗损关兴气力,他却以逸待劳。待关兴力竭之时,盛势出击,定可将其砍落马下!
乌里亨果然狡诈,关兴似乎亦察觉其用意,却不慌乱。眼看蛮军骑兵杀至,关兴怒喝一声,抡起手上大刀,狠厉暴劈!只见关兴刀刀迅疾无比,却又极其简洁,大刀赫然劈落,必有一人毙命。须臾之间,那数十蛮军骑兵,竟都成了关兴刀下亡魂。一阵寒风拂过,让人不寒而栗,不过对场上这些蛮兵来说,却非这风中寒意,实在是眼前那执着大刀的青袍少将!
乌里亨见状,已然吓得一身冷汗,恼羞成怒,厉声又教一队兵士前往冲杀。关兴浑然不惧,手中大刀在血光下飞舞不停,刀光闪烁,如同流星瞬即之辉。关兴继承其父关羽的刀法,虽只得五成威力,但已足够震慑蛮夷!蛮兵使车轮战术,不知觉中,已死了近百余人。谷道内横尸遍野,一片阴寒血色。关兴立马在那,宛如一尊鬼刹。蛮兵吓得无人敢前。乌里亨见状,又起一计,与身旁两个心腹将士交付如此如此。
关兴眯着丹凤目,见乌里亨与人交头接耳,低声说话,定有阴谋。关兴心知乌里亨乃狡诈之辈,暗中提备。陡然间,乌里亨一啪马匹,重张旗鼓,再次杀来!
“唐狗,此番必教你知我厉害!!”
乌里亨咆声大哮,手挺金刀纵马倏然飙来。关兴前番受挫,几乎命丧兀突骨之手,反却得益许多。此下关兴少了以往几分躁气。只见他浑身收敛气势,静若处子。待乌里亨杀至,金刀当头劈来。霎时间,关兴却又动若脱兔之势,猛地一闪,避开金刀后,抡刀暴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劈连砍,一气呵成,一连四刀劈出。此乃关兴的极致,四刀连起。关兴第一刀向乌里亨咽喉砍去,乌里亨倒身一闪,刚是劈过,关兴执住大刀顺势往下而劈。乌里亨见状,急收金刀抵挡。‘嘭’的一声暴响,关兴刀势之猛,几乎压得乌里亨吐血而出。乌里亨自知若不暴发,必死无疑,大喝一声,骤力一推,荡开关兴的大刀。关兴似乎早有所料,猛地收刀。乌里亨弹身而起,蓦然一阵破风暴响响起,关兴第三刀赫然已至,正往乌里亨面门砍来。乌里亨顿时吓得脸色煞白,眼看将要被关兴大刀劈开头颅。
千钧一发之际,猝然有两声箭响暴起。不知何时,竟有两员蛮将赶来,在后暗暗发箭。乌里亨仿佛心有灵犀,听得箭响,急忙倒身就避。两根冷箭倏然射来,关兴急睁丹凤目,厉声喝道。
“蛮夷鼠辈,你欲使诈,我早已知了!!”
关兴抡刀就砍,两根冷箭刹时破碎。电光火石之间,关兴第四刀遽然杀起,如有龙鸣在响。乌里亨见关兴如此神勇,早就吓得魂魄俱散。大刀如神龙卷天之势,关兴手起刀落,一刀将乌里亨拦腰砍为两截。血液飞溅,关兴已然化作一个血人,不过他身上的血,却大多几乎是蛮夷之血。
“关安国在此!!何人敢来!!
关兴杀得兴起,扯声一喝,如若雷鸣震起,在狭窄的谷道内回荡不绝。乌里亨的部署吓得肝胆俱裂,竟不战而逃,纷纷逃散。乌里亨一死,蛮夷如树倒猢狲散,关兴勒马一转,甩起马鞭,潇洒而走。
当夜,徐庶来到前寨,刚是坐定。忽有斥候来报,关兴正策马望寨中归来。张辽、关索等将顿时面色一变,虑色皆退。此中唯独徐庶一直稳若泰山,似乎从无担虑关兴会有何变故。须臾,关兴进帐,具告前事。徐庶扶须而笑。
“安国以一挡千,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