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士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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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士谋- 第7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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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阵心所移,定然被困之。不过,戏志才早有破阵之法。当下鄂焕猝然勒马一转,整部人马就好似忽然调转的枪头,斜刺里复回往后杀去。邓艾亦引兵斜刺里向后阵赫然杀去。赤兔马飞驰如同狂风,只见关羽引兵径直望蜀军后阵杀了过去。左边的蜀兵气势汹腾地扑涌过来,关羽却毫不理会,喝令军士只须冲锋。三路兵马分三路遽然杀去,蜀军后阵顿时大乱。法正脸色勃然而变,此时间他已变阵不及,马岱亦看出此间阵法已破,急忙回马护着法正退走。鄂焕最先引兵冲破而去,不时邓艾亦引军斜刺里破出,不一时,蜀兵内发出阵阵惨烈的惨叫声,只见关羽引兵径直杀透蜀阵而出。这混元一气大阵,此时如破开浪裂,一片崩溃之势。

    关羽等将,把三路兵马合于一处,整顿毕,欲要冲杀。就在此间,潘凤、潘平等将早就赶来,父子二人,抵在阵头,提备着唐兵来杀。而法正不愧是阵法大家,此下已重新将阵势稳住,倘若关羽合兵杀来,法正却又不惧。

    此时,对面擂鼓声起,戏志才引兵压上,教军士齐声喊道。

    “法孝直你阵已破,可服输耶!?”

    法正听闻,脸色黑沉,却不发话。戏志才似乎料得法正的心机,又教各将传令兵士如此喊话。不一时,背后唐兵又齐声喊道。

    “我竟能破你此阵一番,便能破你十次百次!你若不服,待会我号令一落,便教关公统军打你后阵,我却又派两部兵马打你两翼,你阵即可破之!!”

    法正听了,长叹一声,此下自军输了头阵,锐气已钝,军心动荡。法正不敢去搏,如今容不得他再折损兵马。于是法正教人前去回话,教戏志才先把兵马撤了,再做回话。少时,戏志才命军士吹起鸣金号角声,旗帜摇动,示意关羽从右饶阵而走。戏志才却又派一部兵马从左边移动。戏志才之所以如此布置,乃是怕法正忽然发作,这混元一气大阵攻守兼备,可瞬间化作攻阵,戏志才深知此中利害,故有提防。法正见戏志才如此布兵,叹声连连,心中腹诽而道。

    “天下人皆说西唐戏志才如有神般之智,行兵打战、谋略计策样样了得。今日看之,果真如此。我不如也。”

    两军整顿完毕,比及已是夜黑时分。法正复出阵前,神色一凝,向戏志才喊道。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斗阵(下)

    “此阵我确是输了。可却不心服!”

    关羽一听,卧蚕眉一皱,眼中露出几分鄙夷之色,正欲喝叱。戏志才却是阻止了关羽,招手而道。

    “哦?你有何不服!?”

    “你能破我大阵,却不见得我不能破你阵法。可敢一比高下?若是败之。我心服口服!”

    法正双眼烁烁,好似两道火光般在黑夜闪烁。戏志才一听,淡然一笑,徐徐而道。

    “有何不敢!?今日已是夜分,明日再战若何!?”

    “好!某就等明日见识公之利害!”

    法正亦有此意,便是爽快答应。戏志才笑意更浓,淡淡而道。

    “你定会见识到的。”

    戏志才言毕,向关羽投去眼色。关羽领会,把刀一招,诸军遂徐徐而退。当夜,潘凤守军回寨,与法正谓道。

    “今日我军败了头阵,大挫锐气。明日万不可错失。否则,只怕难挡唐军之势!”

    法正闻言,眉头深锁,适才他虽看似胸有成竹,其实心里却是没底,凝声而道。

    “戏志才此人不但才谋百出,更精通阵法,实乃我军心腹大敌也。明日,且观其阵若何,倘若未有七、八分把握。潘将军可看手势,适时而出,便说我非统将,无权决定此事,把这斗阵换去斗将便是。”

    潘凤听了,脸色微变,默默地望向法正。法正行事素来光明正大,也是有傲骨的人,倘若他万一如法正所说去做,那么法正颜面全无,此事必成他一生耻辱。法正似乎看出潘凤眼中的关切,带着几分苦涩,摇首而道。

    “将军不必多虑。所谓兵不厌诈,两阵对敌,自然要择己长处攻彼之短。关云长虽是武艺绝顶,但若将军与之生死相搏,胜负难分。而我军尚有华将军坐镇,彼军除关云长外,再无大将可敌。至于那丑虎鄂焕,不过是无谋匹夫,不足为虑。但却是要小心那名叫邓艾的小将,此子智勇双全,日后必成大器,倘能将此子擒得,若能劝服,操练数年,必可成为一员上将。但若不能,将其尽早除之,以绝后患。”

    潘凤闻言,微微颔首,心中亦记下了邓艾这个名字。

    却说唐军赢了头阵,关羽引胜利之军归城,犒劳三军。关羽先得仓城,后破关中,然后又诛杀张任,大败其军。当下又击败潘凤军一阵。关羽屡屡得志,心里傲气更盛。当夜,关羽召一众文武商议,欲要乘势追击。

    戏志才脸上挂着一抹淡笑,出席拱手而道。

    “彼军先败一阵,锐气已钝。倘若明日再败于我军,将军便可趁势进攻,大破彼军。不过我料法孝直乃谨慎之人。倘若他未有七、八分把握,定会忽然改变主意,换去斗将或是斗兵。”

    关羽一听,眼内鄙夷之色更胜,冷声哼道。

    “哼!蜀人奸佞狡诈,皆是无能鼠辈,亦会可能如此。军师可有计策应付?”

    戏志才闻言,面色从容,脸上笑意更浓,不慌不忙说道。

    “将军不必多虑。我已有夺量。听闻诸葛亮最擅阵法,其中由八门金锁阵所改的八卦阵,更是堪称能抵挡百万精兵。无独有巧,我近年亦曾深究此八门金锁阵,取其中精粹,改一阵法,名为八法尊图,此阵看似与八门金锁阵并无差别,实在内藏玄机。法孝直曾在诸葛亮座下学识阵法,诸葛亮此人素不藏拙,必有传授八卦阵。不过此阵实非寻常,想必法孝直只学得其中三、四,今日故而不敢摆出此阵。但这八门金锁阵,定然熟个精透。明日我便摆出这八法尊图,教那法孝直却以为是八门金锁阵,定然敢来破阵。”

    关羽闻言,脸色大喜。当下众人商议定下,便各去歇息。

    到了次日平明时分,唐、蜀两军再会于龙虎山下。两军各自摆开阵势,法正驱马出阵,向戏志才喝道。

    “戏志才,你且布阵我看!”

    戏志才从容一笑,随即入阵,教军士各摇旗帜,诸军早有准备,当下阵势一变,不一时便摆出阵势。戏志才复出阵前,淡然笑道。

    “你可识我阵否?”

    法正脸上故作凝重之色,其实心中却暗自笑开了花,这八门金锁阵,他闭着眼,用石子沙盘都能摆出,自然闭着眼也能破此阵法。法正心知戏志才素来狡诈,唯恐他看出马脚,却又故装镇定地冷笑道。

    “量此八门金锁阵,如何不识!!”

    戏志才闻言,眉头一纵,笑声而道。

    “识便识了,你敢打我阵否?”

    “既识之,如何不敢打!我须臾便可破之。不过即是斗阵,不必多用兵马。你取三千兵士来布,我只用百骑来破!!”

    法正纵声而道,似乎果真是胸有成竹。戏志才哈哈大笑,宛如是怒极而笑,厉声喝道。

    “好一个无知鼠辈,竟敢用百骑破我大阵!!你只管打来!!”

    戏志才笑毕,遂回阵去,取三千兵马,布下阵法。却说法正回到本阵中,脸上神色从容,与潘凤、华雄、潘平三将分付道。

    “这戏志才自以为了得,却不知我对这八门金锁阵,了如指掌。此阵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三位将军可从正东生门打入,往西南休门杀出,复从正北开门杀入,此阵可破。诸公只要按我所说,此阵必破无疑,但却不可轻敌大意。我料生、休、开三门必有猛将把守,还须谨慎而前。若有万一,可看我军内旗号,随机应变。”

    潘凤闻言,微微颔首,眼中凤目烁烁发光,尽是汹腾杀气。于是三将依照法正的吩咐,潘凤在中,华雄在前,潘平在后,各引三十余骑,一共百骑人马,骤然而出。戏志才阵势早已摆定,看着蜀军百骑果然从生门方向打入,冷笑连连。霎间之间,先头华雄已纵马杀入,两军呐喊相助,声势震天。华雄只觉浑身如血液沸腾,纵马舞刀狂奔,杀入阵去,一路径直而冲,潘凤、潘平二将各引从骑冲杀,华雄抖数精神,眼看生门将破,正待唐军猛将来挡,以作拼杀。哪知却不见唐将的身影。忽然间,戏志才摇动旗帜,唐军大阵陡然一变,前方两部唐兵刀盾手猝然扑涌杀出,四周阵阵相连,包裹围住。

    华雄大急,奋勇而杀,却是冲突不出。潘凤纵马飞前,手上开山巨斧暴飞不停,终于破开一个破口。三人急引骑转过阵脚,往西南休门冲去,就在此时,漫天箭矢飞扑而来,潘凤等将无备,被射得一阵人仰马翻,折了数十人马。眼见潘凤等人被唐兵射住,冲突不出。法正此时脸色勃然而变,这八门金锁阵怎生、休、开三门,换做了伤、死、惊三门!法正急教军士挥舞旗帜,示意潘凤等人望休门而去。潘凤看了,急转方向,此下阵中重重叠叠,都有门户,那里分东西南北?三将不能相顾,只管乱撞,但见愁云漠漠,惨雾蒙蒙。喊声起处,一队队唐兵人马冲杀涌来,将潘凤等人四面围住。潘凤脸色大变,扯声喝道。

    “若不死战,必被狗贼所擒!!诸军随我冲杀!!”

    潘凤厉声一喝,纵马就冲,华雄、潘平等将紧随而去,三人顾不得指挥兵马,随着前头的潘凤横冲直撞。潘凤不愧是无双上将,纵然是千军万马亦难抵挡,这下破开一条血路,却是杀向了惊门的方向。左右两队长枪兵截杀过来,前头箭矢盖天。潘凤舞起巨斧,一边抵挡箭矢,一边勒马杀向右边突去。戏志才在山上一处高坡,居高临下,看着潘凤等人死里挣扎,笑意更浓,当下又摇动旗帜。阵势不断变化,霎时间那百骑只剩下不到二十余人马。

    另一边的法正早就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已发觉这根本不是八门金锁阵,戏志才定是取此阵之精妙,独创了另一门的阵法。法正强作冷静,同时脑念电转,脑海里回忆的竟是诸葛亮给他讲解八卦图的精髓。忽然间,法正猛然顿悟,所谓万中不离根本,戏志才这阵法本就从八门金锁阵的根本中所改,而八卦图更是将此阵的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若是诸葛亮在此,他一眼便能看出其中深妙。不过法正亦不逊色,加上他对阵法的天赋本就承天独厚。法正急喝令军士摇起旗帜。潘凤正是冲杀间,看得自军旗帜摇动,竟教他望阵中心去突破。阵中兵力最多,若非潘凤深信法正,定会以为法正早已投敌,此下是有心谋害。不过潘凤却深使法正的为人,当下一咬皓齿,把马一转,竟引着潘平、华雄等人,转杀向阵中央去了。

    戏志才一见潘凤等人望阵中而去,脸上的笑意顿时止住,眉头皱起,遂又摇起旗帜。唐军大阵遂又开始变化。待潘凤等人杀到阵中时,身边只剩下不到七、八人,此下四面人山人海,团团包裹而来。这时,法正又教军士摇起旗帜,教潘凤等人望适才杀入的东南方向破去。潘凤面色一变,来不及多想,一勒马匹,骤然冲杀,手中开山巨斧飞动不停,华雄、潘平二将一左一右,各舞兵器,拼死搏杀。陡然间,前头一声喝起,竟看见关羽在前方挡住。潘凤一见关羽不惧反喜,关羽在此守候,必定这就是破阵之处。潘凤狂吼一声,飞马狂冲,华雄、潘平二将皆抖数精神。关羽寒着面色,丹凤目猛地射出两道精光,拍马飞起,赤兔马四蹄奔腾,带起一片风尘。潘凤赫然先至,举起巨斧朝着关羽面门就砍。关羽驱身一躲,快刀飞砍,旁侧的华雄奋勇赶来,一刀抵住。潘平纵马冲近,一刀砍向关羽的右边脖子。关羽急把一刀一转,荡开潘平看来的大刀。潘凤趁势发作,连斧暴砍,关羽一时抵不住三将之力,被杀得节节败退。此下,四周唐兵蜂拥赶来。潘凤哪敢怠慢,喝令华雄、潘平先撤。两将先破而去,潘凤且战且退,关羽陡然气势骤发,青龙刀赫然举起,宛如神龙飞动。潘凤急迸发气势,一斧骤然砍去,如同凤凰张翅升天,两柄兵器遽然碰撞,一声‘嘭’的巨响,就似天地都裂开来一般。两人几乎同时连人带马,暴退而去。潘凤只觉五脏六腑都在翻腾,却不敢怠慢,趁势冲破而去。关羽眯着丹凤目,赤脸微微抽动,正欲纵马杀时。一大部蜀兵赶过来接应,潘凤、华雄、潘平纷纷归阵,两军对峙。须臾,戏志才拍马赶来,喝住正欲进攻的人马。戏志才快速地向关羽投去一各眼色。关羽遂压住腾腾杀气,先静观其变。戏志才勒马而前,眼中在潘凤、华雄、潘平等人游转,此下那百骑人马,早就被歼灭殆尽。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斗兵(上)

    唯有潘凤三人突破而出,不过纵然如此,三将亦不过是死里逃生,潘平身上足有大大小小十几个伤口,浑身血迹斑斑。而华雄亦甚是狼狈,铠甲破口无数,腿上、腹部、臂上都有刀痕、枪口。至于,潘凤身上亦有不轻的伤势。戏志才暗暗看在眼里,拱手作揖,淡然笑道。

    “素闻潘公乃无双上将,今日见之,若真如此。适才倘无潘公之勇,纵然法孝直能有破阵之法,亦难功成。佩服,佩服。”

    潘凤闻言,凤目眯成两挑锐利的细线,冷冷而道。

    “你阵法已被我破,此阵确是我军胜了!!”

    潘凤是胜了,不过却胜得无比凄凉。戏志才呵呵一笑,甚是潇洒颔首应道。

    “确如潘将军所言,此下你我两军一胜一负,这斗阵当以平手而论。你我各为其主,皆有重任在身,皆不愿就此罢兵。既是平手,当应再择他法,再分胜负。”

    潘凤闻言,面色一变,双眼死死地盯住戏志才,冷声问道。

    “那依你见,该当若何!?”

    “且慢!!”

    就在此时,法正忽然纵马神色匆匆地赶了过来。法正疾言厉色地在潘凤耳边说道。

    “此阵我军虽能破阵,但潘公与两位将军皆有伤势。倘若彼欲来斗将,对我军大为不妙。将军若真要分个胜负,可择斗兵。”

    前番马岱从关中城内,带出了二千余白耳精兵。此下张任已死,这白耳精兵便暂由潘凤统领。而张任之死,令白耳精兵无不深切痛恨唐人,复仇心切。白耳精兵成哀兵之势,若要斗兵,纵然是对上黑风骑,亦有不少的胜算。潘凤似乎也明白法正的深意,一凝神色,与戏志才再说道。

    “可敢斗兵耶!?”

    戏志才听了,戏谑一笑,眼中忽露出几分鄙夷之色,故意气恼潘凤而道。

    “某素闻潘公乃光明磊落,深识礼节的英豪人物,却无料到竟是如此无礼小人。前番我军本就让你等择先,你等先选了斗阵。按礼来说,此轮该轮到我等来选!”

    潘凤一听,凤目猛地睁大,怒声喝道。

    “你要选便选罢,我自会奉陪,何须这般废话!!”

    在旁侧的法正一听,勃然色变,再想阻止时,戏志才已争先说道。

    “某选斗将,潘公可敢!”

    “奉陪到底!”

    潘凤几乎毫无考虑,颔首就答。法正这才回应过来,急忙喝道。

    “不可!适才这番闯阵,我军大将皆有所伤,戏志才你趁虚而入,胜之不武!!”

    法正此言一落,关羽刹地眼神一凝,杀气腾腾。戏志才暗投眼色阻止,然后笑着向法正答道。

    “两军各有闯阵,你军将者有伤,乃是其能力不足,怎可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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