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潘凤遣人贲书传往关中,关羽听潘凤来信,丹凤目赫然射出两道精光,拆开书信。内书云。
“素闻公乃将中武圣,某深佩之。三日之后,龙虎山下,望能与公一决胜负!”
信内寥寥数句,但却充满滔天战意。关羽微微闭起眼眸,冷声喝道。
“哼!狂傲无知!”
蜀兵来使听言,只觉一股庞大的气势涌了过来,浑身魂魄好似被一股巨力敲击,竟吓得好似脚底生根,移动不得。
忽然,关羽睁开丹凤目,如有两道青色雷霆在闪,猛地抬手一举,凝声而道。
“告诉那潘无双,关某定然赴战!”
关羽一声喝起,顿时又把那蜀兵来使吓得浑身一抖,连忙拔腿就走,连礼节都忘了。关羽回顾诸将,遂发落将令,各做准备。戏志才听闻关羽欲要与潘凤作战,急来寻之,正见关羽在擦拭着手中的青龙刀,丹凤目中忽有几分落寞之色。此乃高手的落寞,自从将王吕布死后,关羽便少能遇到令他拼死而战的敌手,潘凤是为数不多的一者。若是此番,潘凤再死于他的刀下,那关羽又是何等的孤独?
关羽似乎并无想过他会败于潘凤之手,因为关羽压根就不会去想。潘凤虽强,更有无双上将之名,但对于关羽来言,那不过是因为潘凤尚未与他有过生死之战。关羽轻轻地擦拭,青龙刀上虽是干净光芒四溅,但却发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道。关羽用指一弹,刀上发出龙鸣之声,就如似在发出嗜血的信号。戏志才静立许久,忽然关羽把刀一放,起身而道。
“军师为何到门不入?”
戏志才听了,灿然一笑,方才迈步而入,口中说道。
“将在擦拭兵器,本乃神圣庄严之事,某又岂敢打扰?”
关羽闻言,指着案上青龙刀,与戏志才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如此专注此刀,平生只有三次,却都为了一人。这是第四次,为的却已是另外一人。”
不用关羽明说,戏志才亦能猜得,先前那人定就是将王吕布。戏志才笑了笑说道。
“看来关公视这潘无双如同吕布之强。”
“哼。自吕布死去。能让我热血沸腾者,不多。此人算是一者。”
关羽徐徐而道,他看似泰然平静,但戏志才却知他体内浑身如有火山迸发。关羽那双晶亮骇人的丹凤目正是最好的证明,关羽已是迫不及待!戏志才长叹一声,意味深长而道。
“关公可知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何况关公与那潘无双皆是将中之龙。关公,是否决意已定?”
关羽并无回答,他的眼神已经回答了戏志才。戏志才与关羽对视一阵,遂作揖拜退而回。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三日瞬间即过。三日后的平明,关羽尽起关中之兵前到龙虎山下,只见一边是河,一边是山,中央平川旷野,好片战场!各部唐兵摆开阵势,严整威严,杀气惊天。须臾,蜀兵漫山遍野冲落而来,两军相迎,左右两翼弓弩手,各执弓箭,以弓箭射住阵角,提备唐军骑兵杀来突袭。唐军骑兵之锐,天下皆知,普天之下能与唐之骑兵相敌者,唯有强魏的骑兵。两军摆开阵势,虽未厮杀,但两军兵士的杀气之烈,已惊得天地色变,鬼神惊退。
“咚~!咚~!!咚~!!!”
三通鼓罢。蜀军阵中门旗之下,潘凤身披赤红火焰凤凰重铠,穿西川百花红袍,雕纹玉带,如同一头浑身冒着火焰,浴火重生的凤凰。潘凤猛地纵马冲起,华雄、潘平、马岱等众将随后而出。
关羽面色一凝,手提青龙偃月刀,一身金龙铠甲绚丽堂皇,尽显龙威,坐下赤兔宝马四蹄飞腾,冲出阵外,鄂焕、邓艾两将左右伴随。霎时间,潘凤与关羽的目光刹地撞在一起,如同龙凤相斗,宛如听到龙鸣凤啼。潘凤面色一震,扯声喝道。
“我兄乃汉室帝胄,汉之蜀王,受当今圣上之命,坐镇蜀地,平乱国贼,容你唐国鼠辈割据西北,实乃我兄宽慈仁厚,恐伤百姓也。文不凡不过寒门之人,你更乃河东一猎户,得此富贵,本应心足,以图报效社稷。可你等却不识天数,强要相侵我蜀国之地,理宜殄灭!如省心改过,当速劝文不凡就此罢手,宜即早回,各守疆界,以成鼎足之势,免致生灵涂炭,你等皆得全生!!”
关羽闻言,目光一寒,冷声喝道。
“刘玄德不过一织席小辈,岂敢安以汉室之名!此贼居心莫测,蛊惑人心,你等不知好歹,助恶为虐,侵图刘季玉之境地!我受唐王将命之重,安肯不倾心竭力以讨贼乎!你蜀国不久为我唐国所灭。你且速速退去,教那刘玄德把益州献予,亦好免死保存!!”
潘凤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压住怒火,厉声喝道。
“好一不知廉耻恶贼!我与你决一雌雄!好教你知我强蜀厉害!”
“哼,一群乌合之众,我视若土鸡瓦犬,有何惧哉!?你欲斗将?斗兵?还是斗阵法?”
关羽冷哼一声,扯声喝道。潘凤闻言,压住怒火,与身侧的法正、马良各投去一个眼色。法正神色一凝,在潘凤耳边疾言说了几句。
“关云长非是等闲之辈,其部署皆是精锐之士。头阵至关重要,我等可先选斗阵,先败彼军一阵,挫其锐气!!”
潘凤听言,亦觉是理,遂与关羽喝道。
“可敢先斗阵法?!”
关羽闻言,脸色微变,转眼望向旁侧的戏志才。戏志才一听对方要斗阵,顿时明悟其意,笑着与关羽而道。
“彼军俱将军勇威,我军兵士之锐。却又欺我等不识阵法,故而欲来斗阵,先挫我军士气。”
“哼。自作聪明。”
关羽冷然一笑,若是斗阵,普天之下只怕也只有诸葛亮是戏志才的对手。至少关羽是如此认为。当下关羽与戏志才对视一眼。戏志才在关羽耳边低声如此如此。关羽听了,纵马一前,吆声喝道。
“你先布阵我看。”
潘凤闻言,向身后法正瞟去一个眼色。法正重重颔首。法正在阵法造诣上,有着极高的天赋,他曾偶得一卷古甲文书,乃战国兵法大家鬼谷子所著,虽是残本,但其中的阵法精妙,无可伦比。兼之法正有极高的天赋,深究数年,竟把书中的八种阵法学个精通,后来更加诸葛亮的指点下,将八种阵法合之为一。此阵名为混元一气阵,阵内颇有道教中阴阳生和之妙,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八阵归一,乃有八八六十四种变化。诸葛亮曾言,若是精通此阵精髓,更可化为无穷。在蜀国之内,若要论行兵布阵,可以说除了诸葛亮外,法正便是第一者。
当下只见法正手执黄旗招飐,左右军动,排成一阵。中军兵马徐徐压上,化为四小阵,各据方位。后军兵士形成一弧圆之状。阵势摆定,蜀兵擂鼓三通,各部兵马齐声呐喊,以为通应。
蜀兵声势如潮,震天动地,潘凤与法正相视一眼,遂策马出阵,厉声问道。
“关云长,你可识我阵否?”
关羽见之,眉头深锁,他深究兵法,寻常阵法更是了如指掌,纵然是奇门八卦阵,关羽亦有可破之法。可当下蜀兵摆出此阵,可谓是闻所未闻。关羽眼中不由生出了几分骇色,此阵阵中重重叠叠,阵如连城,精妙绝伦,更兼有几分诡谲。关羽急向戏志才投眼望去。戏志才亦是惊异连连,纵马向前,仔细观之。须臾,戏志才脸上惊色渐渐褪去,笑声向潘凤说道。
“此等小阵,我军中末将,亦能布之。此乃混元一气阵也,乃鬼谷子先生所创。可惜,此阵只得鬼谷子先生阵法精锐七八,不过如是。”
戏志才此言一落,潘凤脸色顿时一变。他自然不会相信戏志才前番大话,但他后面却是识破了法正的阵法,而且还能看出法正此阵并不完整。法正在后听得,一股火气上涌,他本是天性冷静谨慎之人,不过在他所擅长的领域上,遭人如此诋毁,法正这股恶气却是受不了,急忙纵马赶来,扯声喝道。
“戏志才你莫要说此大话,你敢打我阵耶!?”
戏志才闻言,灿然一笑,一双皓目晶亮发光,胸有成竹地徐徐而道。
“若你此阵摆得完整,纵然我有十万精兵,亦难破矣。可你只得七、八本领,如何不能破之!?”
“好!你只管打来,若你能破得此阵。我今生凡遇见你,绝不摆阵!若你输了,便把关中城交还于我军!!”
法正气得一肚子火,厉声喝道。戏志才却是笑得更为灿烂,与法正应道。
“一言为定。”
戏志才说罢,便勒马回到本阵。关羽见戏志才胸有成竹,并无怪责他擅自与法正作赌,因为关羽清楚戏志才既肯如此,定是十足的把握。戏志才与关羽相视一笑,然后唤来鄂焕、邓艾二将,低声而道。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斗阵(中)
“此混元一气阵法,乃是残阵。待会邓将军可引一军从此阵右翼破之,直冲往中路,破时不可停顿,否则此阵即有变化,功亏一篑。至于鄂将军可率一部兵马绕阵而行,从后阵而破,径直杀往中路,此间绝不可有所停顿。此阵前首,看似阵心所在,实则不然,中路方才此阵阵心。关公可引一部兵马,杀往此阵阵首,三路兵马齐而攻之,杀入中路。即时若见左侧军动,不可妄动,可速合兵攻阵之后阵,此阵可破也。在此之中,必有强敌来阻,你等切莫不可硬战,当以破阵为先。三路兵马,但若有些许疏忽,此阵立即转变,即时难寻阵心,必被困之。你等且需小心在意!”
关羽闻言,丹凤目一瞪,慨然喝道。
“军师不必多虑,且观我等如何将此阵攻破,使那法孝直此生不敢再在军师面前班门弄斧!”
关羽喝毕,纵马而前。三将各引精骑三千,关羽引军在前,鄂焕率军饶于阵后,邓艾领军赶往阵之右翼。三路骑兵摆定,随着唐军之内,一声鼓响,关羽怒喝一声,圆瞪丹凤目,直竖卧蚕眉,驱马挺刀杀入阵首。只见关羽策马飙飞,如同神龙腾空,惊动九重天,手中青龙刀,如化作千百道青色寒光,引兵径直冲杀而去。与此同时,鄂焕扯声一喝,舞起方天戟,丑陋的面容尽是狰狞之色,宛如一头暴走的恶虎,舞得方天戟密不透风,如似一道旋风一般,撞入了蜀兵阵后,一路往中路赫然杀去。另一边,邓艾策马挺枪,浑身英气逼人,双眼锐若刀锋,手上百炼虎头枪,快如雷霆闪电,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引兵杀入蜀兵阵中右翼。三路唐兵并力冲杀,法正在中阵看了,连忙招摇旗帜。在阵首的华雄一见,大吼一声,驱马抡刀,立马杀向关羽。而在右翼的潘平,抖数精神,舞刀策马迎向邓艾。同时,在后阵的马岱,挺枪纵马径直望鄂焕杀去。
却说鄂焕正在乱军内冲杀,面前忽迎来一将,白脸银甲,有着狂狮一般的威风,正乃马岱。马岱纵马冲近,抡起枪支对着鄂焕就是暴刺。鄂焕心中谨记着戏志才的托付,左躲右闪,并无停顿,驱马冲过马岱,马岱见鄂焕临战退缩,猛地一勒马匹,转回来追,口中骂道。
“厮那丑汉,休想要逃!!”
鄂焕一听,顿时心里暴起无明业火,猝然回身一戟就打,马岱拧枪抵住。火花暴起时,鄂焕迅发攻势,一连飞刺数戟。马岱见鄂焕势猛,连忙躲避,本欲等他攻势一止,方才蓄势反击。哪知鄂焕却是狡猾,虚打一戟,撞开阵脚就走。背后鄂焕所领的骑兵,一涌而来,冲势极强,马岱连忙提枪杀开一个破口退开一边,喝令军士阻杀。
鄂焕军骑兵飞舞枪支,坐下战马奔驰不停,好似一头头发疯的公牛,在马岱军阵内,冲破而去。与此同时,邓艾亦与潘平交马,两人皆是年轻之辈,眼神刹时接触,兵器早已飞起,潘平大喝一声,舞刀朝着邓艾胸甲就砍。邓艾手中百炼虎头枪倏然刺出。两柄兵器擦过间,邓艾先是一避,潘平一刀砍空。眼见邓艾枪支将到,潘平亦极为灵巧地避开。两马瞬间擦过,邓艾身后骑兵,铺天盖地地朝着潘平冲了过来,潘平急忙勒马退开一边,眼见邓艾冲去,连忙按住大刀,拈弓上箭,瞄准邓艾的背心骤发一箭。箭矢猝然射出,邓艾似乎心有灵犀一般,突兀拧枪转身一刺,正中潘平射来的冷箭。潘平见并无得手,急喝军士前往阻击。邓艾军骑兵一路往前,如有破竹之势,霎时间蜀兵根本阻挡不住。另一边的战况犹如流星闪过,瞬间一般的璀璨。只见关羽骑着赤兔马,驰骋飙飞,凡是前去的抵挡的蜀兵都被瞬间杀开。关羽就如似流星般飞驰,猛然间一声如同虎啸般的巨吼,华雄拍马舞刀迎面杀来。关羽丹凤目射出两道精光,手上青龙刀沛然暴起惊天动地一般的杀气。两匹战马飞腾,赤兔马快,关羽争先起手,青龙刀如发龙鸣,青光闪时,华雄虎目睁大,如看到一条腾云驾雾的真龙,张牙舞爪地扑咬过来。华雄急拧刀去挡。‘嘭’的一声宛如天崩地裂般的巨响,赤兔马四蹄狂奔,青龙刀横砍的刀锋与龙蛟大刀直劈的刀锋赫然相碰,火花暴起间,青龙刀势威凛骇人,直推着龙蛟大刀而去。美髯飘逸,赤脸威严,关羽一刀砍过,荡开华雄的大刀,人马过时,关羽迅回砍一刀,青光一闪,如同惊鸿掣电,幸好早就倒身去避,可谓是避过一劫。就在华雄惊出一身冷汗时,前面涌来无数唐军骑兵,华雄急勒马退开,眼见关羽冲去,急教军士阻杀。关羽一往无后,径直望中路杀去,赤兔马四蹄奔腾声,如成了这战场内的催命符般。但凡听到的蜀兵,都吓得心惊胆寒,拔腿就跑,无人敢挡。
潘凤护着法正,据守在中阵。此时法正见三路唐兵齐往中阵杀来,脸色连变,急招摇旗帜,示意诸军准备变阵。就在此时,关羽已赫然杀至,潘凤凤目发光,战意昂然,纵马一冲,那一百八十斤开山巨斧遽然舞起,迎向关羽。关羽丹凤目精光璀璨,两人眼看接近,关羽迅起青龙刀,如同闪雷飞射,倏地砍向潘凤的面门,潘凤拧斧就挡,九牛二虎之力赫然施出。顿时间,两柄兵器炸开的暴响,宛如苍穹被打破了一个窟窿。关羽冲势猛地一顿,两军军士看得大骇,那如同鬼神一般的男人,竟被挡住了!
就在此时,关羽丹凤目猛地一睁,拧刀一转,向潘凤头上削去。这刀变化之快,瞬间之疾,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这根本非是人可躲闪的刀速,可潘凤却是做到了。他似乎早有预料般,猛地驱身,青龙刀一飞而过,割断了潘凤盔甲上的红缨。突兀间,赤兔马倏然而动,闪开潘凤刹地冲过。潘凤又岂能让关羽如意,口中大喝。
“哪里走!!”
喝声刚起,如同雷霆劈落,那一百八十斤巨斧,在潘凤手上如同鸿飞般轻盈赫然向关羽身后劈去。别看潘凤举重若轻,可若是被这一斧劈个着实,莫说是人,就算是一棵参天大树,亦要被瞬间破开。关羽就是关羽,将中武圣,手上那青龙刀都不知是何时刺出,猛地刺在了开山斧的斧刃上,关羽更是灵巧地借着瞬间的劲力,纵马冲开。潘凤脸上陡起急色,连忙提斧追去。此时,邓艾、鄂焕两军齐齐杀来中阵。蜀军的混元一气大阵顿时有溃散之势。须臾,关羽冲至。突兀之间,在蜀阵左侧,喊杀声轰然而起,大部人马蜂拥杀来。法正的身影却早就不知所踪。此混元一气大阵正在变化,若是关羽等将不知阵心所移,定然被困之。不过,戏志才早有破阵之法。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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