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舞起大刀,当面劈去。曹彰毫不惊慌,手执巨剑,一仰而上,那恐怖的力劲,竟是刹地将周泰的大刀劈飞。
周泰因轻曹彰年少,只使了六成的力劲,哪知阴沟里翻船,兵器几乎被曹彰一剑劈飞。曹彰趁势舞剑乱砍,重剑无锋,只凭浩大无穷的力劲,砸得周泰可谓是险象环生。
一时间双方兵士皆是目瞪口呆,望着周泰这名震天下的绝世猛将,被曹彰死压一头。曹彰越打越是兴起,仿佛有着用不尽的力劲,巨剑暴落如雨。周泰则是越打越是心惊,暗道这是哪里来的怪物,年纪轻轻却有这般恐怖的力气!
只见曹彰舞剑猛地往周泰当头一砸,周泰知曹彰力大,不敢硬碰,急驱身避开。巨剑陨落而坠,猝然间曹彰剑式一变,改砸为扫,逼得周泰不得不挥刀抵挡。
‘砰’的一声巨响,周泰只觉自己整条手臂仿佛失去知觉,正是惊骇不定之时。曹彰攻势又到,那柄八十六斤玄铁巨剑,在他手上仿佛一根轻挑的细竹,舞得如同狂风迅疾。霎时间,阵阵恐怖的剑风席卷而来。
周泰不敢大意,奋力舞刀抵挡,一连挡住数十击,连人带马硬是被曹彰逼退数十米。
曹彰、周泰两将在火光中,交锋了三五十合。就在所有人都被曹彰武勇所惊骇时,周泰忽然勒马退走。曹彰正是杀得兴起,哪里肯舍,立马急追而去。王越见状脸色剧变,急重拍马匹,狂奔而去,同时疾声喝道。
“彰儿,小心有诈!!”
曹彰追得正紧,忽然身旁传来王越的惊呼声。曹彰顿时心脏一揪,回过神来,却见周泰一脸寒意,身上气势蓬勃,隐隐间仿佛看见一条巨大的黑蛟飞驰而出。
曹彰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的威胁,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曹彰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欲要拼尽全力,去挡住周泰的相势杀招!
“嗷嗷嗷嗷嗷!!!!!”
曹彰竭斯底里暴声喝起,浑身肌肉疯狂暴涨,双臂涨破战袍,全身力劲几乎尽压在玄铁巨剑之上,迸发全力,挥剑迎去。
巨大的剑刃似乎能割破天地,曹彰望着,那条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的黑蛟,栩栩如生,毫无惧意,挥剑赫然与周泰的巨刀碰撞在一起。周泰原本脸上的冷笑忽地制止,隐约之间,在曹彰剑发之时,他竟然看到一条巨大无比的金龙影像。
两柄兵器一碰即荡,曹彰连人带马暴退而飞,幸好其坐骑乃是一匹绝世宝马,才未被那巨大的冲劲给生生压死。曹彰猛地瞪大着铜铃般的巨目,死死地把涌上喉咙的血液,咽回肚子之内。
“这黄须竖子,竟挡住我的相势杀招!!!”
周泰满脸诧异,眼内充满不可思议地神色,隐隐之中又带着一丝不可言喻的惧色,死死地盯着曹彰,仿佛在看着一头怪物似的。
突兀,曹彰咧嘴一笑,露出两排血齿。周泰不觉心脏一揪,待反应过来时,曹彰已策马飞奔杀来。
就在此时,韩当、蒋饮各引一部兵马左右杀来。曹彰却毫无惧色,反而加鞭飞行,飙飞迎去。王越眉头一皱,独臂掣出宝剑,纵马狂飙,斜刺里争先挡住周泰。周泰见王越杀来,大吼一声,挥刀就砍。王越脸色冷酷,以剑挑之,巧妙地一剑挑开周泰劈来的大刀。周泰一招未能得手,又起攻势,把刀舞得密不透风,狂砍乱劈不止。王越剑法极其精妙,周泰攻势猛烈,却能以攻破王越的剑式。周泰越打越是心惊,暗道这又是哪里来的老怪物,这剑法之高超,实在世间罕有,堪称无双!
王越毕竟是天下第一剑师,隐居山林多年,静心领悟剑法,自然有所突破。如今王越虽年近七旬,但却仍旧有当年鼎盛时期,七成的实力。电光火之间,周泰与王越交锋了近数十回合,两人厮杀一处,周泰攻,王越守,杀得难分难解,不分胜负。
另一边,曹彰以一人之力,硬抗着韩当、蒋饮,玄铁巨剑或砸或砍,力劲浩大如能击破山石,力压四方,霸气无比。韩当、蒋饮虽稍占得上风,但短时间内却无法迅疾击败曹彰。只听曹彰不断咆哮,所使的力劲越来越是猛烈,重剑旋飞坠落,打得一阵阵暴响声响不绝耳。
曹军一方,虽有王越、曹彰这一老一少挡住敌方猛将,但随着四周江东兵马不断汹涌地拥杀过来,曹兵渐渐抵挡不住。
王越见局势不妙,一剑倏然击出,剑速快得无影,直刺向周泰咽喉。周泰驱身一避,正欲反击时,哪知王越杀的却是虚招,勒马转去曹彰那处,猝然射出五六根细针,同时口中喝道。
“彰儿,彼军人多势众,久战无益,撤!”
声响针到,韩当、蒋饮听得一阵细小的破空声响,连忙挥起兵器抵挡。砰砰砰的一阵暴响响起,曹彰趁机撤开,拔马退到王越身侧。师徒二人立即夺路而杀,往一处逃去。韩当、蒋饮怒不可及,连声咆哮,命兵士追赶。王越、曹彰一路飞逃,身后江东大军铺天盖地地席卷杀来,曹彰所带的六千铁骑多半被江东军擒去了。
眼见铺天盖地的江东军人潮,即将把曹彰、王越包围困住。许昌城内,一声炮响暴起,大队曹兵人马冲杀而出,城上无数弓弩手拈弓上箭,就等江东军冲进射程范围,发箭阻杀。在后军的周瑜见状,立马喝令大军止住冲势。
忽然间,曹彰一双晶亮的虎目爆发两道精光,勒马一转,竟复回杀去,径直来取蒋饮。蒋饮追得正急,未料到曹彰竟会猝然杀回,反应过来时,曹彰已杀到面前,玄铁巨剑轰然挥起,蒋饮仓促抵挡。
轰的一声如同破天般的暴响,玄铁巨剑直把蒋饮整个人扫飞而去。蒋饮坠倒落地,滚地数圈,撞飞不少江东兵士。
曹彰双目迸射杀光,正欲往蒋饮那处赶去,面前数百个江东兵士赫然杀来,欲将曹彰围住。不远处韩当见曹彰击飞蒋饮,怒发冲冠,瞪眼吹胡子地喝道。
“黄须竖子,休得张狂,看老夫斩你首级!!!”
韩当喝毕,手提大刀,拍马冲飞,就欲来杀曹彰。曹彰见势不妙,手抡起玄铁巨剑疯狂扫起,一阵阵狂烈的剑风,旋转激荡。不一时,曹彰被杀破围势突破而去。韩当在后骤马直追,怒骂不止,欲使激将法,赚得曹彰过来厮杀。
曹彰看似鲁莽,却是胆大心细之人,哪里会中韩当的奸计,绝尘飞走。韩当追之不及,又见城上弓弩手,严密守待,急忙勒住马匹。
同时间,后面传来鸣金收兵的号角声,自军后军部队已徐徐撤退,韩当见状唯有转回阵内,命令前军退走。
曹彰、王越遂回许昌城内,曹彰在城下击败蒋饮一举,许昌一众文武看在眼里,皆惊骇不止,纷纷来赞曹彰勇猛。曹彰却无傲色,反而向满宠跪地拱手一拜。
“彰不听先生之言,以致大军折亡过半,实乃彰之罪也!彰愿受先生惩罚!”
满宠听言,微微一怔,好似从未想到这号称混世魔王的曹氏三公子竟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想自己认错。一时间,满宠思绪万分,不禁暗暗叹道。
“看来我们曹家三公子已长大成人了!”
第八百八十九章 孙策之危(上)
满宠想毕,暗暗地向王越投去一个钦佩的眼色,然后连忙双手扶起曹彰,笑言道。
“哈哈,三公子快快请起。胜负乃兵家常事。三公子虽中了周公瑾之奸计,但三公子今夜一战,却大震我军军心。军士无不以三公子武勇为荣。这可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满宠这话并非谄媚之言,确实经过今夜一战,曹彰身居前线,悍勇破敌的一幕,大震军心。毕竟曹彰的身份摆在那,军士大受鼓舞。同时,城内那些曹氏贵族,知得周公瑾近日之举,果然是诡计,有此教训后,必然再不敢干涉许昌的军务之事。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江东军大寨内。
蒋饮被曹彰所伤,周瑜急请行军医者来治疗,却发觉蒋饮腹部、肩部皆有一根细小的铁针。周泰、韩当等将一看,顿时恍然大悟,难怪那黄须竖子能一招击败蒋饮,原来蒋饮早前,已被这两根铁针所伤。蒋饮的伤势不轻,半月之内,不得轻易上阵,否则还可能会造成伤势加重,变得更加恶劣。
少时,在帐篷之内,周瑜眉头深锁,坐于高堂,与众将问道。
“你等可识得今夜曹阵那一老一少是何人也?”
周瑜话音一落,帐内众人皆沉吟起来。须臾,老辣的韩当出席而道。
“那少年脸天生异相,只需派细作探寻一番,便知是何方人物。至于那独臂老者,老夫见他剑术玄妙无比,虽年仅七旬,但却尚能与幼平杀得不相伯仲。这等剑法超群的人物,普天之下,唯有一人。那就是失踪多年的天下第一剑师,王越!”
韩当此言一出,帐篷内顿时暴起一阵惊呼声。周泰不禁呼道。
“这王越乃是汉室死忠豪杰,岂会反助曹贼!?”
“可那人若非王越,天下之大,又有何人有这等剑术!?”
韩当一声反问,当场可把周泰问得哑口无言。周泰脑海中不由闪过与那独臂老人的画面,想起他那恐怖刁钻的剑法,周泰浓眉不觉地皱了起来。
就在此时,周瑜忽然笑起。
“哈哈。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正如韩老将军所言,那独臂老者,必是王越无疑。传闻,王越曾在十常侍之乱时,被砍断一臂。那老者与王越年纪相仿,且与王越的特征极为符合,不是王越又是何人?
至于王越为何会转投于曹老贼麾下,曹老贼心术高超,若瑜所猜无误,王越必是受其迷惑,以致事非不分,故而助纣为虐。”
“若是如此,大都督何不修书一封予那王越,说明那曹老贼之奸恶。若王越来投,可谓是一大助力!”
韩当听言,心里一喜,连忙劝道。周瑜沉吟一阵,却是摇首拒道。
“只怕此事极难。王越这般人物,非是只凭只字片词便可说服。除非能将其擒住,徐徐与之倾心而谈,或许方能取得其信任。”
“那依大都督之见,当下我军又当若何?满伯宁已被我军杀得心寒,不敢轻易出战,据城而守。今夜虽大折曹兵,但亦已打草惊蛇,以满伯宁之脾性,日后定会更加谨慎!”
韩当一双虎目内,带着几分急色,眼见取得豫州只是在举手之间,但此时大军却被许昌这座固城所拦阻。
相比韩当的急躁,周瑜却反而显得尤为平静。周瑜细想一阵,忽然笑起。
“呵呵。这又未必。据今夜将士所报,那黄须少年似乎身份极为尊贵,不但由王越亲身守护左右,曹兵诸将似乎亦对他言听计从。曹操素来治军严明,将校升迁制度尤为严格,那少年年纪轻轻,却以能统领一军,可见此人大多定是曹氏贵族之人,更有可能还是曹操那一脉!若正如我之推算,要破许昌,关键就在那黄须少年身上!”
周瑜皓目精光烁烁,一下便推算出曹彰大概身份。帐下诸将听言,皆惊叹不已。随即周瑜又教计如此如此,诸将领命,速出帐各做调配。
次日一早,韩当引三千马步军直到许昌城下,厉声大骂,直叫昨夜那黄须竖子出来应战。曹彰在城上听得怒火难消,正欲下城引兵应战,满宠一急,就欲来劝。王越却先赶去在满宠耳边低声数句,满宠听罢,一阵诧异,与王越对视一阵后,方才颔首应诺。
少时,许昌城内响起一阵马蹄兵戈震dang声,许昌城门忽然打开,曹彰一身金甲,舞起巨剑首当其冲,引三千兵马冲出城外。
韩当横刀立马,早已等候多时,一见曹彰杀出,虎目一瞪,咆声大喝道。
“我乃辽西韩义公也!黄须竖子,可敢报上名来!?”
曹彰冷然一笑,目光杀气腾腾,更不答话,一把抡起巨剑,一拍马匹,径直来取韩当。韩当见曹彰这般轻狂,怒不可及,大吼一声,提刀迎住曹彰。曹彰舞剑一扫,韩当虽老,但身手却是极其敏捷,驱身避过。曹彰巨剑刚是扫过,大喝一声,又反抽回来。韩当急横刀一档,嘭的一声巨响,韩当脸色剧变,暗叫竖子力大。
曹彰见韩当略显狼狈,笑容更胜,挥剑猛攻不停。韩当一味防守,不数合,忽然勒马退走。曹彰骤马直追,在后扯声骂道。
“老匹夫,不知廉耻,敢与我死战耶!?”
韩当听言,只是冷笑,饶阵而走。曹彰不舍,亦绕阵追之。阵上数个东吴将校早已准备许久,暗地拈弓搭箭,觑得亲切,正欲射箭。
忽然冷不丁,一阵密集的刺耳细响暴起。原来王越早就纵马冲出,望见那数个江东将校的欲要暗箭伤人,即时怒发铁针。数十根铁针猝然射来,砰砰的一阵刺肉声响,那数个江东将校应声倒下。
原本准备趁曹彰被射倒,然后趁机将其擒住,来逼满宠投鼠忌器的周泰,见王越用针射杀了自军的那数个发暗箭的将校。被王越捣了大局,周泰雷霆震怒,怒喝一声,纵马径取王越。王越毫无惧色,勒马而停,凝神聚气,待周泰冲进,大刀横劈过来时,王越忽然动起,在电光火石之间,巧妙避开,迅疾手执宝剑往周泰脖子后面刺去。周泰只觉无限的危机涌来,下意识地低头歪身,极其险峻避过王越的忽然一击。
王越一招未能得手,却未有加紧进攻,勒马转身,双目烁烁地冷盯着周泰。周泰脸上尚有余悸,刚才若非他天生特有的危机察觉感,让他察觉到王越起剑,恐怕此时他已一命呜呼。
就在此时,江东阵内又有数个将校,欲要趁王越注意力尽在周泰身上时,发暗箭偷袭。
须臾,王越拍马一动,忽又发攻势。同时间,那数个将校齐齐射出箭矢。数根箭矢飞射而出,眼见快要到王越背心时,王越却猝然勒马转开。因为王越挡住了周泰的视线,周泰并不知后面有箭矢射来,王越这一转,那数根箭矢便是射向了周泰。
咻咻咻~~~!
恐怖的破空声响暴起,周泰虎目一瞪,手快如同迅雷,暴砍劈断射来的箭矢。还未回过神来,左侧传来马匹冲刺的声响。周泰急转眼一望,只见王越已挥剑刺来。
这可谓是周泰平生所见,剑速最快的一剑。周泰急切避开,王越手中宝剑在周泰腹部一飞而过。一道血液飞起,周泰如受伤的恶兽,咆哮而起,挥刀猛攻王越。一刀比一刀攻势迅猛,王越脸色凝重,挥剑速击打着周泰劈来的大刀,一时间被周泰杀得险象环生。
另一边,韩当亦与曹彰厮杀一处。只见曹彰剑落如同骤雨,巨剑舞动的速度不断暴涨,刚开始韩当尚能力压曹彰一头,不过随着交战愈久,韩当气力不济,刀法若显凌乱。
在后军的周瑜看得眉头深锁,原本他设计,让韩当使激将法,赚得曹彰出城来杀,然后再暗发偷袭,将其射倒马下后,周泰再迅疾将其擒住,遂即再用曹彰的身份,逼得满宠方寸大失,投鼠忌器,如此一来,自军便有机可乘。
周瑜计策虽妙,但却无料到曹彰和王越竟有这般实力,以致他的计策难以施行。眼见韩当战况愈来愈是恶劣,周瑜唯恐韩当有失,速命兵马杀上。对面的曹将见江东兵马杀来,立即命令兵士冲上迎击。
两军混杀一阵,在城上观战的满宠唯恐曹彰有失,立马传令收军。曹兵徐徐退走,江东兵杀至城门护城后,周瑜即下令撤军。
曹彰引兵退回城内,城内军民欢声而迎。在曹彰未来之前,豫州兵马因缺少猛将压阵,可谓是被周瑜所率的江东大军杀得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