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孙伯符不过区区匹夫,竟敢强掣虎须,此番出兵徐州,实乃送死!诸公不必慌张,但且静观其变。”
陈登听言,遂与其父目光对视,父子两人相视而笑。陈登拱手问道。
“依父亲之见,该当若何?”
陈珪老目烁烁,凝声而道。
“时下之急,当应立即通报魏王,孙伯符与诸葛孔明联合之事。孙伯符此人野心磅礴,此番定不止只往徐州一处出兵,依老夫推算,此时豫州大有可能亦遭江东兵马偷袭。魏王正与诸葛孔明在荆州恶战,若是不知孙伯符之歹心,一直与诸葛孔明在荆州纠缠,徐、豫两州危矣。因此此事万不可丝毫耽误,迟一ri报得魏王,徐、豫两州便多一ri危难。”
“父亲此言极是。我受魏王恩宠,得领徐州,当下徐州危难,孩儿又当若何?”
陈登甚是谦卑,陈珪扶须一笑。
“我陈氏一族,深受魏王之恩,自当以死相报。当下我儿速将徐州兵马集聚于下邳,紧守城门,以深沟高垒拒之。孙策此人脾xing急躁,定然挥兵狂攻,我等据城而守,以逸待劳,待魏王拨军援至,一举破之,江东军岂有不败之理?!”
陈珪大有一副泰山崩于眼前而sè不变的笃定,徐州众官听之,遂即心安。陈登依照其父之言,通报徐州各郡,将徐州之兵,皆聚合于下邳。同时又差人星夜报往襄阳,通报曹cāo,孙策之歹心。
大约过了十多ri后,虞翻引兵赶至下邳城下,虞翻见下邳城门紧闭,暗想陈登果然已经得知淮yin丢失之事,冷然一笑,遂写拴于箭上,shè入城中。守于城内的徐州军士拾得,急献与陈登。
陈登听闻虞翻shè来信,仿佛已知虞翻之意。陈珪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忿然喝道。
“江东鼠辈,竟敢如此小觑我等陈氏之人!!实在可恨至极!!!”
徐州文武,皆不知陈珪为何忽然暴跳如雷。陈登冷笑,拆视之,果然乃孙策招降之意。陈登深吸了一个大气,将信示于众人。徐州文武刹时明白,陈珪为何这般大怒。
昔年陈登为世族背叛刘备,将徐州献于曹cāo之举,曾受徐州不少百姓还有一些忿概儒生恶声指责。陈登不yu伤害无辜百姓,只好忍声吞气。因此陈氏一族亦留下了恶名。
如今孙策又来招降,好似以为陈氏之人,皆是势利怕死之辈。屈辱如此,陈珪如何不怒。陈登一声不发,沉吟而立,思虑一阵后,怒极而笑说道。
“孙伯符竟是这般轻视我陈氏之人,若不教其知我陈氏之人气节如何,我陈yuan龙如何又面目见陈氏列祖列宗!!”
陈登双目杀气汹腾,遂与众人教计如此如此。陈珪听言捂掌大笑不止。商议定后,陈登即令门吏大开城门,请虞翻入城。虞翻见陈登果然有意投诚,喜得心花怒放,傲然踏入大殿,陈登亲自迎接,两人施礼毕。虞翻便开始说起,吴侯宽洪大度,礼贤下土,若陈氏一族投之,必得重权富贵。陈登心中冷笑,表面却虚张认可之sè,听虞翻说毕,连忙拱手拜谢。又叫人拿来印绶予虞翻,告之愿降。
虞翻见陈登拿出印绶交付予他,大喜过望,朗声笑道。
“哈哈哈哈!!!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陈公不愧是世之名士也!陈公不必多虑,我来前吴侯早有吩咐,若陈公愿降,徐州之地仍交由陈公所领!”
“吴侯大义。登得此明主,实乃三生之幸也!”
陈登拱手又拜,当夜大设宴席,好生招待虞翻。在宴席中,陈珪、陈登父子二人,连连敬酒,虞翻大喜,直饮得醉去。
次ri,虞翻功成身退,收拾行装,带着徐州印绶,即刻往淮yin直奔而去。
待虞翻回到淮yin时,广陵郡已落入孙策之手。孙策听得虞翻回报,陈登愿降,并且带来徐州印绶。孙策可谓是喜不胜收,大笑不止,当下无疑,先派凌统、丁奉二将引兵二万去取下邳。
凌统、丁奉领命,即ri点齐兵马,便往下邳进发而去。就在凌统、丁奉两支兵马离去不久,陆逊听闻此事,神sè慌张,速来见孙策谏言道。
“主公今ri可是派凌统、丁奉二将领兵去取下邳?”
孙策见是陆逊,想起其不久前冒犯之言,不觉眉头一皱,甚是不喜应道。
“陈yuan龙已愿降我。我派兵去取下邳,有何不妥!?”
陆逊听言,急又问道。
“主公可有叮嘱凌统、丁奉两人,切要谨慎,万不可掉以轻心,以防有诈?”
“诈?竟然那陈yuan龙已诚心投我,何诈之有?”
“主公!陈yuan龙非是泛泛之辈,岂会这般容易甘愿将徐州献上!?此大多有诈,如何不防!?若有万一,凌统、丁奉所率部署必遭灭顶之灾!!!”
陆逊疾言厉sè而喝,孙策听言大怒,霸目刹地瞪大,扯声咆哮。
“你不见那陈yuan龙已将徐州印绶奉上!如何有诈!?你若再此胡言乱语,我必严惩于你!!!退下!!!”
孙策气得怒发冲冠,就yu喝退陆逊。陆逊急跪伏在地,疾声劝道。
“主公,这区区印绶有何用处!?徐州兵众皆听陈yuan龙之令,若陈yuan龙真有歹心,不需印绶,只需一道指令,便可调动徐州兵马!即时凌统、丁奉无备,势必危矣!!!”
“你!!!”
孙策忿然站起,手指陆逊呵斥,陆逊多劝无用,被孙策令人推出大堂。陆逊见孙策不肯听他劝告,速寻鲁肃。恰好鲁肃因粮草补给之事,赶去了徐州交界。陆逊急急等待了三ri,鲁肃方才归来。陆逊寻至鲁肃,当下将前事告之。鲁肃听言脸sè剧变,立即便去寻孙策去了。
孙策正于堂内处理军务,忽听鲁肃求见,心想粮草补给必然已经运到,心中大喜,见鲁肃来后,正yu告之陈登投诚之事。
哪知鲁肃争先而谏,竟亦是来劝孙策提防陈登。鲁肃乃谨慎之人,江东谋士之内,除周瑜、张昭外,孙策对鲁肃最为倚重。当下孙策听鲁肃亦来劝告,顿时心里不觉有了几分忐忑。
“依子敬之见,我该若何!?”
“主公当下应先派快骑,通知凌统、丁奉二将提防陈登。然后即ri率兵而出,往下邳进发,以为接应!”
孙策依计行事,遂做安排。一面派人赶往下邳通报,一面点齐三万兵马,火速杀往下邳救援。
却说凌统、丁奉引兵赶至下邳,陈登率众迎接,凌统、丁奉两人见陈登毕恭毕敬,又想他已将印绶交予孙策,故而无虑。两人遂入宛城屯扎,兵马正入时,忽有一快骑赶来,原来却是陆逊的族人。
第八百七十九章 江东的偷袭(下)
那快骑告之凌统、丁奉,陆逊有言,陈登歹心不明,不可轻信,当应防之。凌统、丁奉听罢,又问可有吴侯之命,那陆氏兵士不敢造次,如实回答。
凌统听言,便是笑道。
“竟无主公之令,我等何须听从。若是因此惹得那陈yuan龙不喜,反而误了大事!”
丁奉却是面粗心细之人,听陆逊之言后,沉思了一阵,急与凌统说道。
“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陆伯言博学多才,就连大都督亦极为欣赏。竟然如此来谏,必有深意。公绩且宜听之。”
丁奉与凌统私下里乃是至交好友,凌统皱了皱英眉,也不好驳了丁奉的面子,当即便分出六千兵马分屯城外,由丁奉亲自把守,寨栅联络十余里。
此事自有细作来报之陈登,陈登听说凌统分兵屯于城外,心中一惊,不过后来又听闻城外兵马并不多,陈登方才定下心来。
之后数ri,陈登每ri设宴请凌统等江东诸将。陈登热情款待,更与江东诸将兄弟相称,众人及渐渐熟络,凌统更是暗笑陆逊、丁奉等人多心。
陈登见时机成熟,正准备趁凌统等将无备,一举破之。不过陈登听闻凌统虽是年少,但却极其勇猛,急切难近,乃与一名叫王定的偏将商议。话说这王定,本是山贼贼寇,常年于下邳一带犯事,后来被陈登用计所擒,自此成为陈登身边一员忠心偏将。王定此人,力能负二百斤,ri行三百里,亦乃异人也。
当下王定献计于陈登道。
“凌统之可畏者,乃其双鞭耳。府君明ri可请他来吃酒,使尽醉而归。那时某便混入他跟来军士之内,偷入帐房,先盗其戟,此人不足畏矣!”
陈登听言甚喜,当下边做准备。当夜,陈登致意请凌统来府,殷勤待酒。凌统至晚醉归,王定杂在众人队里,跟随归去。
是夜,在城外的丁奉,忽听帐外人言马嘶。丁奉心中疑虑,使人观之。回报是徐州军夜巡,丁奉听言,心中一紧,归去寨里。
时近二更,忽闻寨内呐喊,报说草车上火起。丁奉闻报大惊,以为是徐州兵果真来袭,猛然冲出寨外,一将校正好赶来,见丁奉神sè慌张冲出,笑道。
“将军不必多疑。此定是军人不意失火,无需惊动。”
话未绝,须臾,四下里火起。霎时间,火势越来越猛,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恶势。丁奉吓得当场sè变,急令左右通知,各部将校准备应战。哪知兵士一一寻之,却发觉大部将校皆已醉卧。
就在此时,擂鼓巨响,徐州兵从四面八方围杀过来,蜂拥冲入江东军大寨,江东兵马防备不及,被徐州兵杀得丢盔弃甲,兵败如山倒。
与此同时,在下邳城内。凌统方醉卧,睡梦中听得金鼓喊杀之声,便跳起身来,却寻不见了双鞭。正慌张时,一队徐州兵马赫然冲杀进来,无数刀枪飞涌劈砍刺来。凌统顿时吓得酒意退去大半,急喝一声,手快如电,急夺一根长枪,拼死而挡。凌统一时慌乱,身上多处被杀,待杀破出去时,见卷子内有着无数徐州军马,各抵长枪,汹涌杀来。
凌统吓得魂不附体,抵住厮杀,心知若不奋力而战,必死无疑。生死关头,凌统逼发潜力,怒声咆哮不止,拼死挥枪向前,砍死二十余人。马军方退,步军又到,两边枪如苇列,齐齐冲杀过来。凌统身无片甲,上下数十个伤口,兀自死战。无数徐州兵马不断扑来,凌统砍破一支枪支,又夺一刀,刀砍缺不堪用,又将刀弃了,拔了两支枪支,乱扫乱舞,硬是杀出一条血路,徐州兵马见凌统这般威勇,皆不敢近,只远远以箭shè之,箭如骤雨。凌统厉声大喝,双枪舞得密不透风,打落不知多少箭矢,虽是如此,但亦是中了数箭。
却说徐州兵马四面八方杀入城外江东大寨。大多江东将校,尚在醉卧,多被徐州兵马擒住。丁奉见大势已极,引一部兵马赫然夺路逃脱。徐州兵马驰丽追击,丁奉右臂中了一箭,马亦中了三箭。亏得那马是匹绝世良马,熬得痛,走得快。否则丁奉早被汹涌扑来的徐州兵马乱刀砍死。
丁奉引兵逃出寨外,见城内喊杀声不止。丁奉当即猜到,城内的江东兵马亦遭到徐州兵马的伏击。心想就这一夜之间,二万江东兵马荡然无存,丁奉气得咬牙切齿,一字一字从口中奔出喝道。
“陈yuan龙,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丁奉喝毕,竟一拍马匹,**下邳城冲杀过去。在丁奉左右从骑连忙阻止,直言道此时城外城内都是徐州兵马,贸然而回,不过是莽夫送死之举!
丁奉听言,虎目一瞪,暴声大吼。
“凌公绩乃我军统将,此时正遭敌军围杀,我等岂能不救!!!”
“可是城内敌军如此之多,加之又是忽然袭击,只怕凌将军此时早已!!!”
那将校言未绝,丁奉猝然挥起大刀,一刀往那将校砍去,手起刀落,那将校头颅即时坠落在地。众军士见状,顿时皆吓得哑口无言。
“谁敢再有异议,即斩!!!”
丁奉回顾众人,厉声喝道。说毕,丁奉忿然拍马而冲,绕路复回杀向下邳城去。此时下邳城四门大开,无数徐州兵马正抵住城门,堵杀城内yu逃的江东兵马。
少时,在下邳城北门,一声巨喝声暴起。只见丁奉引一部兵马忽然间飞杀过来。守在北门的徐州兵马,根本未有料到会有一支江东兵马不要命地冲入城内,顿时被丁奉杀得措手不及。丁奉奋然而杀,杀散北门的徐州兵马,聚合不少江东兵士,见一将校,急问凌统所在。那将校急答道,凌统此时大多尚在北巷馆驿之内。丁奉听言,暴声一喝,引军急望北巷杀去。沿路无数徐州兵马分批杀来,丁奉首当其冲,大刀舞得不停,身上多处受伤。
而另一边,话说凌统正遭无数徐州兵马扑杀,正是万分危急之时,一队江东jing兵杀至。凌统急投眼望去,乃是他父亲凌cāo早年所建的铁甲刀兵。凌cao死后,这队铁甲刀兵自然由凌统统领。
铁甲刀兵轰然杀至,见凌统遍体鳞伤,个个兵士皆怒不可及,疯狂厮杀,勇不畏死。徐州兵马抵挡不住,凌统大喜,奋力奔入队伍之内。
就在此时,忽听得陈登一声喝起。
“凌公绩已乃强弩之末,城内江东兵马大多已被我军歼灭。诸军不必慌张,徐徐围之,必可将其剿灭!!”
陈登喝毕,即令弓弩手乱箭shè之。凌统退入铁甲刀兵人cháo之内,箭雨奔落,无数大刀乱劈乱砍。一轮箭cháo过后,近有数百铁甲刀兵被击毙。这队铁甲刀兵,可谓是凌cāo留予凌统的遗物,凌统每每带这队铁甲刀兵出战,便如同凌cāo在其身边。时下,凌统眼见数百个兵士被徐州兵马击毙,心如在滴血。
凌统眼角崩裂,双目恨意滔天,就yu往陈登冲杀过去,与其拼个玉石俱焚。陈登却是不知凌统杀意,不断地喝令着弓弩手发箭。箭雨落之不停,凌统却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状若疯狂地舞着双枪,硬是在漫天的箭雨下往陈登所在的位置赫然杀去。铁甲刀兵似乎皆明白凌统心意,亦个个奋勇杀前,直扑向陈登。
随着凌统领军不断逼前,铁甲刀兵死亡数量便是不断地增加。又是数轮箭cháo后,铁甲刀兵多数身上带着箭伤。陈登对于凌统这莽夫之举,冷笑不止,忽又下令,命两边刀枪手一齐涌上。徐州刀枪手听命,蜂拥扑之,将凌统围在核心厮杀。凌统奋勇厮杀,遍体鳞伤,战袍铠甲血红得妖异,渐渐地待凌统猛然醒悟,此时此刻,就凭他这些许兵力,根本难以杀入陈登身前时,他回过首来,才发觉铁甲刀兵已剩下不足七百人。
“哇哇哇!!!我恨呐!!!!”
凌统心中无限悲壮,眼见徐州兵马不一时就能将凌统这队人马尽数歼灭时。突兀之间,一声如同暴虎之喝的暴响轰起。
只见丁奉纵马飙飞,引着一部兵马飞驰过来。陈登吓了一惊,急叫左边兵马助阵抵挡。丁奉虎目圆瞪,恶眉竖起,冲入徐州兵马人cháo内,左突右冲,无人能挡,如入无人之境。丁奉双目直瞪着陈登,陈登只觉无尽的危机充斥而来。再回过神来时,已发觉丁奉率兵冲近,凌统趁势奋然而起,引兵冲杀,两军齐下。一时间,徐州兵马被杀得措手不及。
陈登见势不妙,虽有大部兵马守护,但丁奉、凌统实在威勇,陈登不敢托大,急拔马逃去。凌统一见,嘶声裂肺地吼起。
“陈yuan龙!!!今ri之仇,我必将十倍奉还!!!!”
凌统话音刚落,正在厮杀的丁奉,猛然杀破开来,一拍马匹,就yu往陈登身后追去。突兀之间,一员身材魁梧,生得虎背熊腰的猛士截杀过来。正乃陈登偏将,王定也。
丁奉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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