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伯符此人心高气傲,常与项籍自比,这等人只可激,不可说。如此反而事半功倍!”
献茶已毕,孙策哈哈一笑,先不回答联合之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诸葛亮说道。
“哈哈!昔年本侯与孔明于荆州作战。孔明谋略高深,可令本侯吃苦不少,之后孙刘两家本是联好。不过近年,朝廷封我江东都督为南郡太守,于情于理,孔明当应将南郡交接于我江东。孔明却屡屡借口推辞,以致两家关系恶劣,今见势不妙,便又向我江东求救。天下岂有这般便宜之事!?”
诸葛亮早知孙策定会为难于他,心中早有答言,速作礼答道。
“交接事宜繁杂无比,且我主受益州刘季玉之乞,远走西川,南郡交接之事,兹事体大,亮为人臣者,实不敢擅自做主。还望吴侯莫怪!”
“哦?以你之言,莫非那刘皇叔一ri不回荆州,这南郡便一ri不可还予我江东耶!?”
孙策霸目一凝,直逼迫向诸葛亮。诸葛亮笑容可掬,毫无慌乱答道。
“既是朝廷之命,亮如何敢推脱。何况我主乃诚实之人,岂会强占他人土地。亮早已发去文,告之我主此事。吴侯不必多虑。”
孙策听言,冷然一笑,遂又话锋一转说道。
“孔明可知,近ri曹cāo已遣使到此,许诺若我与其同盟,共破荆州。事成之后,分予南郡、江夏二郡于我?
曹cāo势大,若我东吴与之联合,荆州必败无疑。我东吴取得南郡、江夏二郡,可谓是十拿九稳。
但若我与你联合,共抗曹cāo,胜负若何,暂且不论。此战我东吴定将损耗重兵巨粮,但事成之时,却只得原本便应属于我江东的南郡。孔明乃高明之辈,不如由你教我如何抉择!?”孙策脸上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容,凝视着诸葛亮仿佛十分期待望着诸葛亮会有吃憋之sè。但诸葛亮反应却出乎孙策意料,诸葛亮并无立即回答,反而向孙策问道。
“吴侯可知曹cāo兵力多少?”
孙策一听,顿时脸sè黑沉起来,有关曹cāo拥有百万兵众之事,他亦有所听闻,当即沉吟不言。
诸葛亮却自问自答道。
“马步水军,共有百万之众。曹cāo就兖州时,已有青州军二十万,平了袁绍,又得三四十万;中原新招之兵三四十万。曹cāo聚有百万之众,势鼎天下,兼之足智多谋之士,能征惯战之将,何止一二千人。天下除中原曹氏外,现存势力乃西北文氏,江东孙氏,益州刘氏,还有由我主据守的荆州。倘若曹cāo各个破之,不出十年间,天下尽落曹cāo之手。
若要对抗曹cāo,唯有多家势力联手,方可与其分庭抗礼。时今文不凡正起兵侵犯益州刘季玉,两家恶战,曹cāo正yu趁虚先夺荆州。荆州一失,无论其北上还或是南下,以其兵马之众,皆是稳cāo胜券!到时所剩一家,孤掌难鸣,除投降保身外,无路可走矣!
鲁肃在旁,闻言失sè,以目视诸葛亮,示意他莫要激怒孙策。诸葛亮却视之不睹,孙策脸sè连变,霸目连起恶sè,仿佛一头即将暴走的怒虎。就在此时,周瑜急出言喝道。
“孔明此言差矣,若我东吴得之南郡、江夏之地,加之长沙、桂阳二郡,荆州临江之地,均属我东吴。即时我大可陈兵于四郡,进可攻,退可守。以我主之英雄,东吴之险固,曹cāo未必便能得志也!”
诸葛亮听言,不禁发声而笑。周瑜眉头一皱,正yu喝问。诸葛亮争先便道。
“曹cāo雄图大略,公瑾如何不知!?即时纵使江东尽得荆州临江四郡,但兵马之众,亦不过三十万余。曹cāo以百万雄师而对之,且不说吴侯、公瑾乃世间英雄,不畏强势。但若兵士见之,只怕未战先俱!加之吴侯虽有项籍之勇,但曹cāo麾下亦有典恶来、许仲康等绝世猛将,曹子孝、张儁乂、夏侯兄弟皆是悍勇识略之将才,为其出谋划策之谋士,如‘鬼才’郭奉孝,‘毒士’贾文和等辈,皆有旷世之才。倘若吴侯当真yu要与曹cāo硬抗,以亮之愚见,只怕不足三成胜算!!!吴侯事急而不断,祸至无ri矣!””
周瑜听言,脸sè一寒,暂不答话。此时,薛综忿然而起,故意激怒诸葛亮喝道。
“竟若如此。我主何不早投曹cāo,亦可得一王爵之位,江东诸臣亦可保得家小无患!”
鲁肃满脸愕然,急与薛综反驳道。
“君言差矣!江东基业,已历二世,岂可一旦弃于他人?此言实乃大逆不道之谬论!万不可再言!“
薛综正yu张口以对,忽然孙策霸目迸发出两道寒光,他早已暗中得知,薛综近年与曹cāo细作多有接触,收了不少金帛。此番刘晔进江东,刘晔更是屡屡出入薛综的府邸。此时,薛综不顾他先前落下不可再提降曹之言,他更是确认这薛综已暗投了曹cāo。
薛综不知他即将大祸临头,与鲁肃互相争辩,诸葛亮却在一旁袖手冷笑。周瑜看得眼切,脸sè一寒,冷声问道。
“孔明何故哂笑耶?”
周瑜话音一起,薛综与鲁肃顿时停止了争辩,投眼望去。诸葛亮毕恭毕敬地施落一礼,随即说道。
“亮不笑别人,只是在笑子敬不识时务耳。”
诸葛亮此言一出,众人不由一阵诧异,鲁肃满脸急sè,不知为何这诸葛亮忽然倒戈,反倒来对付起自己,疾言厉sè问道。
“孔明竟yu孙刘两家结盟,如何反笑我不识时务?”
诸葛亮默默地大量了孙策一番,随即转眼望向薛综笑声道。
“依愚之见,薛敬文主意yu降cāo,甚为合理。”
薛综一听,立即大笑起来,但却未发觉,他的主公孙策此时脸sè黑沉得快要滴出水来,那双霸目更是杀气腾腾。只听薛综笑言道。
“哈哈哈!诸葛孔明不愧是识时务之士,必与我有同心。曹公势大,天下迟早由其所统,依我之见,若孙刘两家皆降于曹公麾下,不出三年,天下便可太平矣!此实乃天下百姓之万幸也!”
鲁肃听言,气得一阵面容颤动,急向诸葛亮喝道。
“孔明,你乃忠义之士,如何也说此大逆不道之言!?”
诸葛亮暗中用余光一直大量着孙策,见孙策怒不可及,隐隐将要发作,心中欣喜无比,即向鲁肃答道。
“正如薛敬文所言,曹cāo势鼎天下。天下无人可挡。独有刘皇叔不识时务,屡屡教与孔明,贼势虽大,不可屈忍。孔明乃为人臣,岂敢忤逆我主之意,故不得不与曹贼强与争衡。今荆州四面处敌,曹贼强横出兵将yu来犯,存亡未保。曹cāo若得荆州,恶势再涨,只手遮天,薛敬文决计降曹,可谓是未雨绸缪,可以保妻子,可以全富贵。国祚迁移,付之天命,何足惜哉!吴侯依宜听从之。”
第八百六十五章 东吴的抉择(上)
鲁肃听得,如双眼喷火,气得浑身抖颤,指着诸葛亮暴声大喝。
“诸葛孔明,你这是要教我主屈膝受辱于国贼乎!?”
诸葛亮只是冷笑不答,孙策忍耐将近极限,就yu暴发,周瑜连忙阻止,然后踏前一步,目光直迫诸葛亮冷声说道。
“诚如君言,孔明何不亦教皇叔降cāo?以保你主,富贵无患!?”
诸葛亮双目晶亮,昂首而答。
“我主曾与亮常言,昔年田横、齐之壮士,犹守义宁死不辱。我主心意若何,亮岂会不知。何况我主乃王室之胄,英才盖世,众士仰慕。事之不济,此乃天命也。又安能屈处人下乎!?亮感其忠义,愿效死而战!”
孙策听了诸葛亮此言,不觉勃然变sè,忍无可忍,大喝一声。
“诸葛孔明你只知皇叔英雄,却不知我孙伯符亦非愿寄人篱下之鼠辈!我江东兵jing粮足,何惧于国贼!薛敬文大言不惭,乱我军心,毁我江东之威,罪当应斩!!!左右,还不快快与我捉拿这大逆不道之辈!!!”
孙策猝然爆发,众臣皆料之不及,当堂变sè,孙策身旁两员将校,立即一拥而上,将薛综擒住。薛综吓得魂不附体,惨言求饶,众臣见孙策大发雷霆,不敢去劝。周瑜急急向孙策暗投眼sè,示意还未是铲除这jiān贼的时机。孙策却视若不堵,冷哼一声,拂衣而起,退入后堂。
薛综凄厉的求饶声声响不绝耳,直至远去,周瑜见此,暗叫中了诸葛亮之jiān计也,急直入后堂。众臣皆悚然而散。
议席散后,鲁肃和诸葛瑾拉着诸葛亮到一无人静处,鲁肃出言责备道。
“孔明今ri堂上高抬你主忠义,却又暗讽我主惧曹?幸是我主宽洪大度,不即面责。孔明之言,藐视我主甚矣。”
诸葛亮仰面而笑。
“吴侯无意与我荆州联盟,若我不故意激之,如何成事?”
鲁肃听言,甚是不喜,沉吟一阵,带着几分疑sè问道。
“孔明这般信誓旦旦,胸有成竹,莫不已有破曹之计耶?
诸葛亮灿然一笑,反却摇首不言,踏步离去。鲁肃一阵诧异,与诸葛瑾对视一眼后,两人皆不知这诸葛亮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却说周瑜追着怒气腾腾的孙策,进入后堂。/孙策怒气未息,见周瑜进来,想到今ri孔明的言语,还有那薛综那番大逆不道之词,不觉颜面全无,气得是咬牙切齿!
周瑜见孙策双目赤红,怒不可及的样子,暗暗叹了一声,拱手作揖后,柔声与孙策说道。
“此乃诸葛亮之激将法也。伯符万不可中了他的jiān计!诸葛亮此人心思毒辣,看人独道,想必已猜出薛综暗投了曹cāo,故而有意激怒伯符,害了薛综之命。薛综一死,刘晔心中有鬼,断然连夜逃回中原,回报曹cāo。如此,我江东与曹cāo联盟之事,难以再继。即时我等若想从荆州之战,从中得利,只能选择联合诸葛亮,如此不正中了诸葛亮的下怀!?”
孙策听言,霸目一瞪,滔滔火气憋得满脸通红,怒喝道。
“哇哇!!!这诸葛孔明jiān猾无比,欺我太甚!!!我这令人将其头颅斩去,送予曹cāo!!!”
孙策怒吼毕,即便要下令。周瑜连忙阻道。
“伯符稍安勿躁。诸葛孔明所言亦无道理,曹cāo势大,万不可再令其恶势有所增长。如今且先将薛综收监,再召那刘晔来见,然后再做定论。”
江东与曹、刘两家,哪家联合之事,事关重大。周瑜一时亦不敢果断下定抉择,孙策听罢,怒火稍稍逝去,便依从周瑜之见,派人先将薛综收监。
当夜却说刘晔听闻,薛综因劝孙策降曹,而被孙策处死,吓得当场魂不附体,想孙策一时间不敢加害于他,立即吩咐随从,收拾行装,准备彻夜逃离江东,回报曹cāo。后来,又有细作来报,孙策忽然改变主意,免了薛综之死,只将薛综收监下狱。刘晔听罢,方才心安不少,暗想这孙伯符果然如曹cāo所言,急暴气傲,容不得他人半分轻蔑,只能说和,万不能说降,否则必遭杀身之祸。刘晔虽有对薛综有过吩咐,不过可能这薛综急着要立下大功,故而冒险为之,得此下场,亦是其咎由自取!
刘晔正在思索,忽有江东将校来请,传言孙策有请。刘晔即抖数jing神,整衣一番后,遂跟随着那江东将校,入了吴侯府内。
刘晔走入府中后堂,见孙策、周瑜早已等候,忙毕恭毕敬地先施一礼,孙策哈哈笑着,迎向刘晔,叙礼毕,三人分宾主坐定。孙策霸目烁烁,望着刘晔说道。
“魏王yu与本侯联合共同讨伐荆州之事,本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虽有意为之,不过却尚有顾虑,就不知魏王诚意若何?”
刘晔听言,脸sè一变,随即脑念电转,暗暗揣摩着孙策的心思。少顷,刘晔起身答道。
“魏王敬重吴侯乃是世之英雄,故而有意与吴侯联合,分之荆州之地,永结同盟。吴侯何必多虑?”
孙策听言,笑而不答。周瑜踏步向前,作礼毕方才出言道。
“魏王乃天下第一雄主,势鼎天下,他ri夺得荆州大片之地,只怕天下间,无人可挡魏王之锋?即时只怕魏王过河拆桥,兔死狗烹,撕毁盟约,出兵来伐我东吴之地!!”
刘晔听罢,神sè一凝,心思速转,沉吟一阵,毕恭毕敬慎重施礼,凝神而道。
“周都督之虑,魏王早已料得,魏王已有一万全之策可解,不知吴侯与都督愿否一听?”
孙策、周瑜听言,脸sè皆是微微一变。孙策霸目一眯,颔首应道。
“愿闻魏王高论!”
“魏王听闻,吴侯有一妹,美而贤,乃江东有名佳人。吴侯之妹,虽是女子之身,却志胜男儿。曾有言,若非天下英雄,绝不事之。魏王听闻,赞不绝口,望能与吴侯联姻,若两家共结秦、晋之好。此事家国两便,若吴侯应诺,实乃天下百姓之幸也!”
孙策一听刘晔提起孙尚香,脸sè勃然大变,就yu发作。孙策之母虽死,但孙策却奉其母之妹如亲母。孙尚香与他虽非是同出一母,但孙策平ri里却对孙尚香极为宠爱。任由孙尚香,让其侍婢数百,居常带刀,在房中军器摆列遍满,此事虽有不少江东臣子谏言,但孙策却未有怪责,反则称孙尚香不愧是他孙氏虎门之后。
孙策正yu发作,周瑜却急暗投眼sè阻止,然后笑容可掬地向刘晔问道。
“不知魏王yu为哪位公子纳亲?我主吴侯之妹,乃名门之后,瑜听闻世子曹昂,博学多才,英勇不凡,若是魏王为世子曹昂求之。此事亦非不可。”
刘晔望着周瑜烁烁目光,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不觉心里一揪,硬着头皮而道。
“吴侯之妹,乃人中之凤。魏王恐世子不及吴侯之妹法眼,误了大事,故而为两家联好之事,魏王有意亲纳之为妾。”
嘭!!!
刘晔话音刚落,一声拍案暴响轰地响起,刘晔顿时吓得一阵心惊胆跳,只见孙策忿然起身,浑身杀气腾腾,怒不可及地暴喝道。
“曹老贼实在欺人太甚!!!老贼年已过百,我妹正值妙年,如何嫁得!!!更何况我妹金枝玉叶,岂能嫁与人为妾!!!此事莫要再提!!否则孙曹两家,不死不休!!!”
孙策暴跳如雷,怒不可止,刘晔见状,唯恐孙策脾xing一起,下令将自己处死,连忙跪地告罪。孙策遂将刘晔喝退。刘晔战栗不止,满脸羞愤辞去。
少时,孙策怒火稍稍褪去些许,在一旁一直未有发言,静立沉思的周瑜,忽然说道。
“伯符若yu夺得天下,成就不世大业,岂可感情用事?”
孙策霸目一瞪,咬牙切齿道。
“我如何不知!但两人年纪不相当,且曹贼与我父曾是同朝臣子,若是我妹为曹贼之妾,于礼不合。何况我二娘对我妹宠爱无比,岂能让我妹为他人之妾!?”
周瑜见孙策气在头上,也不多劝。至此诸葛亮、刘晔,这曹刘两家说客,都并无在联合东吴之事上得到任何进展。
某ri,刘晔在乔国老府中做客,故意泄露曹cāo有意纳孙尚香为妾,本是曹孙两家共好之事,却遭到孙策拒绝。乔国老昔年曾与曹cāo有过旧情,对曹cāo素来欣赏,听言亦不觉感到惋惜。刘晔见状,急向乔国老请教。乔国老沉吟一阵,他心知此时,孙策正在曹、刘两家之间选择,在两家之间,于情于理,乔国老都更倾向于东吴与曹cāo联好。因此,最终还是答应了刘晔此事。刘晔大喜过望,连忙拜谢乔国老。两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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