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副宠溺无奈的表情,有时是帮自己整理衣服,有时是拿东西给自己。而这时,那些女人可是一个个都吞了榴连似的,闷闷离开。
还有无数说不完的芝麻绿豆小事,天泉萤明白了,这人在自己的心里,已经占了一席地。也是直到这个瞬间,他才意识到就算是在这个他所创造的世界中,如果不去留心,他真的有可能会失去。
看著宇文寒雪渐渐冰冷的身体,天泉萤坐了个决定。他跨坐在宇文寒雪的身上,朝他的唇亲吻下去,敲开了他的嘴,渡过了自己的麒麟气息。曾经,自己就因为不以为意,送了一丝的麒麟之气给他,让他比其他仙人更强了些,才没有在这爆炸中四分五裂。
这次,他为了稳固那震盪的魂魄,天泉萤把自己半身的麒麟之气都渡给了他。
在这小巷之中,萤萤的七彩光芒从两人身上散发开来。温和平稳,流动的光河环绕著他们。就在一蓬蓬的光芒从天泉萤口中吐进宇文寒雪嘴哩,他苍白的脸色开始有了恢复,气息慢慢的稳了下来。
当宇文寒雪慢慢醒过来的时後,他第一个入目的是一双晶莹的湿润黑眸,里面充满了不舍、难过、自责的情绪。一颗颗的温热水滴落在自己的脸颊上,就看到那双黑眸中绽放了惊喜、安心、以及更浓烈的自责。
「怎麽哭了?这样哭可不像个男子汉……」宇文寒雪轻声问,却看听的那人哭得更凶了,连鼻涕都要流出来了。宇文寒雪连忙坐起,扯到了自己胸口的伤,痛的他抽了一口气。
「我以为你要死了!」天泉萤看宇文寒雪又活过来了,七魂六魄也稳定了下来,忍不住放下了心,可是眼泪鼻涕还是停不下来,难过的一抽一抽的吸气,还是觉得呼吸困难。
宇文寒雪惊讶,他从没看过这个视世间无物的上仙哭成这难看的样子,可是又明白了他是为自己而流泪,内心一阵暖流。原来这个人也不是无情无意,不是对生命豪无感觉的。
「我没事,我还活得好好的。」忍不住就想要抱过这个人,在怀里好好哄著。这人不过就是个大男孩,对这个世界不够了解,摆出了对什麽都不在意的态度,而只对自己有兴趣的有反应。
其实,这凡界事物,他还是有好好的放在心里。
天泉萤豪不可气的把鼻涕抹在他衣袖上,哑著声音说:「还不是我渡气给你的,要不然你就真的跟阎王去报到了。」
「那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了。」宇文寒雪微笑,伸手摸摸天泉萤的头,略带宠溺的语气这麽说。天泉萤很喜欢这样的感觉,被宠著,被照顾著,感觉好像弥补了他心里空缺的哪一角。
就算他只是这个小星球上的一个渺小仙人又如何?这一份关爱,比起小时後回到宇宙的家时,只能面对一片空屋跟桌上装满钱的提款卡,还要来的真贵温暖多了。
就算是自己的九彩麒麟,也没有办法给自己这样一个如兄如父的温暖。
看著天泉萤嘴边那餍足的微笑,宇文寒雪忽然有种感觉,以前他那些荒唐的举动,是不是在跟自己撒娇而以?就像是个不想被忽略的小孩,时时刻刻要著大人的注意。这样的他,还是个与麒麟并肩的上仙呢?真是说不出的可爱。
作家的话:-w-
这样,
大家有没有比较喜欢天泉萤这小子呢?
说穿了,只是个儿时没有体验过亲情的寂寞小孩,
想要找人注意自己,才会做出那麽多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喔!
不过这个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呢(乐奔)
(11鲜币)第六章01
天泉萤就这麽挂在宇文寒雪的身上,直到白燕公子这延著爆炸的碎片寻来,天泉萤才放开了宇文寒雪。
宇文寒雪在天泉萤与白燕公子的缠扶之下,一行人扔下了那一群因为这事变还纷纷扰扰的一群江湖人,回到了客栈。推开门而入,却左右不见那本该留在房里待著的荷儿。
「竟然逃了!蓝衣,去把人追回。」白燕公子怒气一喝,本从窗口翻身近来的蓝衣得令,又踏步窗沿准备离开,就听宇文寒雪喊:「且慢。就让他走吧,神器已不存在,他们也不会再来了。」
那一场爆炸炸碎了许多人的痴心妄想,那神器不过昙花一现,在不久後将会被众人遗忘脑後去。如此一来,再扣住那个男人也没什麽用了,让他回到自己的主子身边也好。
宇文寒雪从不是个滥杀的人,他修道而心正,对於生命非常的看重,能不杀则不杀,除非对方万恶至极,危害世人,才能真的让他动手。
白燕公子看了宇文寒雪一眼,虽然他宁可错杀也不放过,斩草要除根,不过说到底这仍然是宇文寒雪的事,自己不能作主。这才挥了手让蓝衣退下,看宇文寒雪他们这也没什麽大事了,神器也已经碎了,对继续当跟屁虫这事儿便兴致缺缺,拱了手,潇洒道:「既然这事以了,那麽,在下也告辞。」
「嗯。」宇文寒雪点了头,白燕公子就同蓝衣一起消失窗口,回到他们的正常生活去了。
总算是把一件事给了结,宇文寒雪盯著那一上床就开始打滚的少年,说:「接下来,你可得跟好我,别又弄出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才不是乱七八糟。」天泉萤闷闷不乐的窝在被子里,透过那厚厚的被单这麽抱怨。他说归说,看向宇文寒雪胸前还没愈合的那片血肉模糊,他又闭上了嘴,裹著棉被滚到了墙边去。
宇文寒雪好笑的看著他这副模样,在床上盘腿而坐,催力循环著体内的气,以法术治疗自己的伤口。
房里久久没有声音,但也没有那以往常听到的打呼声,宇文寒雪睁开一眼,看向天泉萤,果然那人还在对著墙转圈圈呢。
他也不喜欢他这样没生气的样子,最後妥协说:「如果你能保证绝对不会弄出乱子,作出的物品也非地上仅有,那些小小的雕刻工艺倒也不是什麽大麻烦。前提是,你得用这凡界的材料,别再把上界的东西随意拿出来了。」
听宇文寒雪这退一步,天泉萤也不敢得寸进尺,点点头,又问:「那,作出的那些手工艺品还能卖吗?最少最少,让我放点小法术上去吧?绝对不是会害人的那种。」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诚恳一点,天泉萤举起了双手,水汪汪又无辜的双眼直直盯著宇文寒雪,这才听到对方的一声宠溺般的叹息,说:「好吧,但得让我检查过後才可以卖出。」
天泉萤欢呼了一声,要知道,自己作出来的东西一大特徵,可就是那美观的外表与法术融为一体的奥妙。没有了法术去支撑的作品只有空壳,就像是少了什麽似的,他可就没那麽欣赏了。
看天泉萤这跟一个普通孩子一样,好似从父母那儿得到了什麽奖赏的反应,让宇文寒雪忍不住一笑。或许,一直是他太压迫这个孩子了,他以往认为这人是个上仙,必须对大众生负责,而自己必须要矫正的就是这一点。
但现在看来,他错了,他是不是该换个角度,换的相处的方式,真正的放开心,以兄长、父亲,以一位指导者的身分来对待他呢?
「好了,萤儿,再滚下去都要滚下床了。」宇文寒雪对著天泉萤这麽说,天泉萤才发现自己滚的床单跟半个身子都要掉下床了,这才爬到了内侧,然後躺下,对著宇文寒雪眨眼。
他的动作实在太自然不过,让宇文寒雪一时没发现自己的口误。他在私下时,从未如此亲腻的喊过天泉萤,两人之间总是有著那麽一个淡淡的隔阂,清楚的从属关系、上下阶级,让他们无法将心比心。
宇文寒雪也跟著躺上床,虽说身为仙人的他已经不需要休眠,不过今日有些劳累,在加上身上的伤未愈,他就这麽躺在天泉萤身边,静静的陪著他入眠。
天泉萤有些受宠若惊,从来没有谁,会主动这麽上床陪他一起睡觉。忽然觉得胸口暖暖的,他像个小猫一般缩到宇文寒雪身边,感受到他温暖的体温包覆著自己,手抓著他的内衬,就这麽一下子睡熟了。
这可爱的样子,透露著天真与不安的睡姿,让宇文寒雪有些心疼又十分怜爱。他们都没有看出,这个人隐藏在那开朗活泼的个性底下,是很怕孤独寂寞的。
伸手拉过了他的被子,给他盖严实了,这才躺回床上,闭上了眼,开始运功修复自己胸前的伤口。
「寒雪哥,我们要去哪里?」坐在一点也不华丽,反而非常朴实陈旧的马车後头,就啃著个白馒头,天泉萤扭头对著前面驾车的男子这麽问。
「;到下一个麒麟宫去,不过在那之前,有些人我想让你会会。」宇文寒雪的声音传来,天泉萤这又爬回了驾车座的旁边,把吃了一半的馒头塞进宇文寒雪的嘴哩,问:「是谁啊?」
宇文寒雪空出一手拿开了嘴里的馒头,咬了一口嚼嚼吞了下去,才说:「麒麟主殿的一些好友,他们都是些有趣的人,你应该会喜欢。」
「等等!」天泉萤忽然大喊一声,宇文寒雪没被他这突如其然的一声给吓著,他驾轻就熟的将马车停在官道一边,看向天泉萤,问:「这次又看上什麽了?」
天泉萤站在车棚上,双手比了个七,一正一反刚好形成一个框,闭上单眼伸长了手,这对著远处的景色比了又比,眼睛一亮,就爬回马车中,拿出了个笔纸。随後又跳下车爬上最接近的树干上,对著眼前这美景开始写生。
宇文寒雪也已经习惯,只要天泉萤不又拿出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这些小小的兴趣就让他发挥去吧。他迎风坐著,看著天泉萤靠在树干上,专注在自己的画纸与眼前的幽静山水,朱不知他如此模样,在其他人眼里,也是一番美景。
(12鲜币)第六章02
就这麽的,他们沿路走走停停,而天泉萤也不断的增加自己的作品,其中以素描最多,其他多是水墨画,或是油彩,还有木雕、石雕、石画,各式各样层出不穷,堆满了马车後头,直到这老马隐隐出现了吃力的反应,他们也到了下一个城镇。
看著满车的艺术品,还有那坐在马车顶上画图的天泉萤,宇文寒雪问:「这些作品你打算怎麽办?」
天泉萤抬头,眨了眨眼,说:「什麽怎麽样?」
宇文寒雪说:「你是打算留著还是丢了?还是要卖掉?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麽多行李,也不好带著上路。」
这时,天泉萤才从车顶跳了下来,把刚才画好的图,卷成了卷轴,随手扔到了车後,说:「都随便,看你想怎麽样吧。啊,是烧饼!」这话说完,就马上冲到摊位前,跟老伯开始聊起天来了。
看天泉萤这麽就扔下了这些东西给他处理,宇文寒雪摇了摇头。看这车里东西堆积如山,拿到客栈去也真的是不知道该怎麽处理,喊了天泉萤一声,说:「萤儿回来,我们先去把这些东西处理了!」
这时,天泉萤才捧著装著烧饼的油纸回来,吃得满嘴都是油,宇文寒雪为他擦掉嘴边的饼削。天泉萤伸出了拿著饼的手,示意宇文寒雪也吃,笑说:「很好吃!」
宇文寒雪看他这抹天真烂漫的笑容,忍不住也柔了脸色,咬下一口饼,确实香气浓郁,外酥内软,好吃。
两人这麽肩并肩,你一口我一口将这饼吃乾净了,也恰好到了他们的目的地,当地的书画铺。掀了帘子走入铺子里,只有个老者坐在桌前抚须,桌上一盏热茶,面前摆著一本书,专注於书内文字。
听见了声响,老者抬头,看宇文寒雪这麽一位翩翩公子,看起来就是饱读诗书的儒雅之士,连忙起身来,背手走来。
就在宇文寒雪朝著老者拱手,请教卖画的事宜,天泉萤正在研究店内挂在墙上的那一幅幅的古画,至於身後的那一排排书,他是连看也不看的。
宇文寒雪这从马车上随手拿了几卷画下来,放在桌上。老者随意拿起了一卷,摊开一看,这眼里一亮,那毫不掩饰的惊奇与赞叹,连道了三个好!
「公子这画可是难得一见,瞧瞧这苍鹰,双翼的笔法豪放洒脱,劲道十足,振翅下卷起的风扑面而来,宛如活物。那鹰身刻画的如此精细,真能从图纸上飞腾而出,更不说那凛凛有神的双眸,这何止栩栩如生!敢问这画是哪位高人所绘?」
这话声一落,老者又望宇文寒雪放置桌边的雕刻,那又是一声抽气,将雕刻拿起,赞叹不已。「瞧瞧这文鸟,活灵活现,每根羽毛上的纹路细腻清晰,却非完整无缺。你来瞧瞧,这儿尾端可不是有些分岔?外头那鸟儿哪来完美的羽翼,这人观察入微,技术非凡,啧啧,真想结识一番。」
老人家还不给宇文寒雪插话的机会,这又转过去看了令一张图,这一看,大惊失色,一双握著画的手激动的颤抖:「这这……这是什麽颜料?竟能画出如此鲜豔的色彩?难不成是绣上去的?不,不,这材质到底是?」老人家爱不释手的抚摸著图,这正是天泉萤使用这个世界没有的油画颜料所绘的风景图。
宇文寒雪听著这老人家字里行间全是赞叹之词,忍不住隐隐的升起自豪之情,这可都是他的萤儿的作品。
这时,他却看到老人家在卷开了一条卷轴後,脸上露出了失望之色,最後落下了个长叹,直摇头,说:「可惜啊,可惜啊。」
「有哪里不妥吗?」宇文寒雪挑眉提问,老人家一句话不说,将手中的那卷轴递给了他。宇文寒雪这麽一看,脸色剧变,说不出各种的苦涩,无解,与疑惑堵在喉间,他不知道该怎麽解释这样的感觉。
那是一片繁荣却空虚的景象。
带著沧桑却仍然吃力不摇的城门映入眼前,马匹拉著车来回穿梭大道上,再往内一瞧,是一片繁荣的成都。一排排房子刻画精致,就连那门上贴的对联也是一一写上。路上摊贩壅挤,水果摊、甜点铺、还有些零散的地铺,全没放过的纳入了图中。
天空中,归雁飞过,远处的山峦也隐隐若现於薄雾中,天空无云,影子分明,正显现这是个阳光催灿的大好日子。
这本该热闹无比的景象,却透著一股怪异。宇文寒雪细细将这画看过,确实没有,完全没有半个人影。如此一个该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空间,却发现没有半个人,是何等的空虚,何等的诡异,令人毛骨悚然。
他焦急的翻过所有的画,所有的雕刻,所有的作品……
没有,没有,完完全全没有。
他画过各种花花草草,画过飞禽走兽,画过高山流水各种美景,甚至画过砖房瓦屋,龙凤神兽。渺小至昆虫露水,宽阔至山脉大海,无一不入他画,只除了一样。
天泉萤的作品里,没有人,连个影子也没有。
或许还能说,他只是偏爱画物不画人,但,宇文寒雪却不这麽想。
就算是应是有人的场景中,也只剩下景物。就算是挑夫,也只剩下浮在空中的扁担。河边洗衣的老妇人,只有木桶中的衣服,以及放置在洗衣板上湿透的衣裤。杂耍的只有浮在空中的球儿,端菜的只剩菜盘,骑马的只剩马与马鞍。
人,只剩下极淡的一抹水渍。
「啊,这是今早入城的时後画的。」不知何时,逛店逛到这儿的天泉萤忽然出声,顿时把宇文寒雪吓了一跳。
恰好,宇文寒雪也想问问他,便开口:「萤儿,这热闹繁华本就求一个凡尘人气,为什麽你不画出人来呢?」
「疑?我有啊?」天泉萤回答,回答的非常的里所当然。看著宇文寒雪以及那老者诧异的表情,天泉萤笑著说:「你们怎麽那麽奇怪,我都画的很清楚啊,你看看,就在这儿,这儿,还有这儿。」他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