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寒门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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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寒门逆袭-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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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千芳公主挥手让宁滢退下时,她才低着头去寻府里的姐姐们,宁渺,宁洳,宁湄以及庶出的宁洁,宁淇,宁浈都聚在一块儿。

见她过来,宁渺问道:“十妹妹,八妹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她人呢?”

宁滢还未来得及回答,就被宁淇抢先道:“八成是想巴着公主殿下,把亲姐妹倒甩到一旁了。”

她那发酸的语气让宁滢心中极为不舒服,拧眉道:“我与公主殿下不过是偶遇而已,八姐姐之前在那边的亭子里吃了酒,我让萱草和碧月在那里照看着,大家都同为陈家姑娘,七姐姐何必说得这么难听呢。”

宁淇听了这话,哼笑一声道:“平日里一声不吭,我当十妹妹是个闷葫芦嘴呢,却不想倒是个牙尖嘴利的。”

这话说得过分了,宁滢心里堵了口闷气,宁渺见状,呵斥道:“七妹妹,留点口德吧。”

宁淇当然不服气,正要顶回去,见到宁洁对自己使眼色,便恨恨的闭了嘴。

她们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没人注意到姐妹不和的一幕,宁滢忽然不想待在这里,欲去寻醉酒的宁涵,宁渺就让自己的大丫鬟碧荷跟着她。

到了宁涵所在的亭子,宁滢这才发现这亭子竟是有名字的,烟波亭三个大字俊逸飞扬,她在家里见过父亲的字,与这字比起来是各有千秋。

掀开帷幔进去,宁涵已经清醒了不少,见到宁滢进来,笑嘻嘻道:“十妹妹去哪儿玩了,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真该打。”语气里竟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宁滢心里的闷气被她这么一闹去了不少,笑着回答:“八姐姐,你可不能再喝了,要是三伯父和三伯母知道了,你又要被训。”

宁涵蹙了蹙眉,似乎是在担忧,不过下一秒便摇了摇头,“不会,父亲母亲最疼我,才舍不得训我呢。”

看着她一副天真直爽的模样,宁滢暗自叹了口气,两座国公府里,除了年仅五岁的宁溪,可能就数这位八姐姐最没心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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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公主府回来,宁滢直接回了魏国公府,掀开轿帘的时候,宁淇正好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宁滢当做没看见一样,转身进了大门。

回去先去荣寿堂给许老夫人请了安,听她不咸不淡的交代了几句,宁滢便带着萱草和兰草去了秋霜院。

秋霜院里,马氏一听女儿回来了,连忙起身将她迎了进来。

“娘。”宁滢唤道。

马氏皱了皱眉,暗忖,难道女儿在公主府受委屈了,自从回了京,这还是她第一次喊她娘呢,平日里都是遵照规矩喊母亲。

正在这时候,屋外忽然又婆子来报,说是宫里来了圣旨,让马氏前去接旨。

母女俩对视一眼,均从彼此眼里看到了震惊,当下也顾不得多想,急急忙忙整理了一下,便去前厅接旨了。

到了前厅,魏国公,许老夫人,以及府里大大小小的主子们都已经等着了,手持圣旨的内侍瞥了一眼马氏,尖声问道:“这位就是魏国公府的七奶奶吧,咱家奉圣上御命前来宣旨,烦请七奶奶上前接旨。”

马氏忙道不敢,接着便跪倒了最众人前面。

第十四章 赐旨和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顺天府治中之妻马氏清婉秀外慧中,贤良德淑,心系苍生,有悲天悯人之怀,朕深感欣慰,特赐予‘御妹’殊荣,封其为静慈长公主,即日起与夫和离,入住护国寺,为大楚苍生祈福,无御令,不可出,钦此!”

圣旨犹如一道惊雷,砸得国公府众人措手不及。马氏在听到与夫和离四个字后,眼前一黑,人便晕了过去。

“娘,娘。”宁滢与陈仕琰急忙上前,姐弟俩早已经泪流满面,不停的摇晃着母亲的身体。

这道圣旨犹如一支利箭,惊得宁滢手脚冰凉,她不明白,为何圣上会下这么一道圣旨,这不是什么殊荣,而是一道催命符。

“魏国公,现下这情况,还是您代静慈长公主接了这旨吧,咱家还要赶回宫里复命呢。”

宣旨的内侍环视了乱成一锅粥的魏国公府,尖声道。

魏国公叹了叹气,默默的接了圣旨,又让世子陈学榕亲自送了内侍出去。

马氏晕倒后,大奶奶谭氏便让婆子丫鬟将她抬到了隔间的客房里,又命人去请太医来。

宁滢和陈仕琰半步不肯离开母亲身边,见状,谭氏也只好让他们姐弟留在这里,国公府的其他人皆是屏气凝声,这道让人摸不着边际的圣旨引得府内人心惶惶。就连一向对马氏不喜的许老夫人也一改往日态度,脸上盛满忧思。

等到人都散去后,宁滢擦了擦泪水,对着萱草道:“萱草,你传话给翠卢,让他去宫门口候着,见到父亲就立刻请他回来。”

萱草应了,拔腿出了屋子。

翠卢听了命令后,半刻不敢耽误,架着马车去了宫门口,正好碰见府里的大爷二爷扶着陈学杨出来。

陈学杨的脸色灰白,不过短短一日,两鬓却似染了秋霜一般,翠卢不敢上前,倒是大爷陈学榕眼尖的认出七弟的小厮,招手唤了他过去。

陈学杨半睁着眼,瞧见是翠卢,急急的问道:“是不是七奶奶出事了?”

翠卢现实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道:“大爷,二爷,七爷,刚刚宫里来宣旨了,圣上已经让您和七奶奶和离,封七奶奶为静慈长公主,明日就前往护国寺为大楚祈福,七奶奶受不住晕了过去,姑娘吩咐小人来这里等您。”

翠卢的话音刚落,陈学杨忽然捂住胸口,噗地喷出一口鲜血来,头一歪,便晕了过去。

“七弟。”

“七弟。”

“七爷。”

三人大惊,连忙将他扶上马车,快马加鞭送回了国公府。

宁滢听说父亲吐血晕倒,急急忙忙跑到门口,见陈学杨面色惨白的被抬了进来,不禁悲从心来。

先前给马氏诊脉的太医还没走,见到陈学杨这副样子,又急忙给他诊脉。

“治中大人这是气急攻心,醒来过后须得好生休养,老夫再开一副降肝火的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早晚服用。”

太医诊完脉后,对着陈学榕说道。

陈学榕点了点头,吩咐翠卢跟着太医去抓药。

很快,许老夫人在荣寿堂便得知儿子也晕了过去,哭着闹着朝前厅赶过来,一进屋就伏在昏迷不醒的陈学杨身上大哭起来。

陈学榕与陈学栎早就被魏国公叫到了书房,兄弟俩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在宫内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告知了父亲。

原来,楚昭帝不仅给马氏下了一道圣旨,更是亲自要求陈学杨休妻另取,至于另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的胞妹千芳公主。

千芳公主贵为公主之尊,自然不肯能居于马氏之下,并且她明明白白告诉楚昭帝,自己不愿与他人共侍一夫,所以,楚昭帝只好御令马氏与陈学杨和离。

魏国公听了事情的始末,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陈学榕与陈学栎也都默不作声,一时之间,书房内寂静无声。

良久,魏国公才道:“老大,让你媳妇准备一下,明日送静慈长公主去护国寺。”

陈学榕低声应道:“儿子现在就去。”

说完,便退了出去。

宁滢捂着嘴藏身于书房窗户的花坛下面,刚才祖父与两个伯父的话她一字不漏的听了个清清楚楚,没想到,千芳公主竟是那样的人,为了一己之私硬是将人逼得妻离子散。

虽然祖父已经同意将母亲送到护国寺,她却不怪祖父,就算祖父是开国功臣,两朝元老又怎样,在皇权的压迫下不得不低头,更不用说,这也关系到魏齐两座国公府上上下下几千条人命。

擦了擦泪水,宁滢作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趁着府里还乱着,她买通了看守侧门的婆子,偷偷溜出了国公府,头也不回的朝着朱雀大街跑去。

到了公主府,护卫却不让她进去,她只好低声求道:“护卫大哥,麻烦向公主殿下通传一声,就说陈十娘求见。”

护卫本不想搭理,却见她小小年纪双眼红肿,全身狼狈不堪,便动了恻隐之心,随即派人进去禀报。

过了一会儿,公主府便有人出来了,宁滢一看,那人正是上午跟在千芳公主身边的一个内侍。

“陈姑娘,公主有请。”

那内侍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扶起宁滢。

跟着内侍进了公主府,宁滢的脚步越发的快了,当再次穿过一道回廊时,便到了千芳公主住的院子。

“殿下,陈姑娘到了。”

内侍让宁滢站在原地,自己进去禀报。

千芳公主嗯了一声,内侍便让宁滢跟着自己进去。

“见过公主殿下。”宁滢欠身行礼。

“起吧。”千芳公主眼皮都未抬一下,直接问道:“不知陈姑娘来本宫府上有何事?”

宁滢抬头看了一眼四周的丫鬟内侍们,道:“公主殿下是否能让他们先下去?”

她的话音刚落,千芳公主身后一个圆脸蓝衣的丫鬟斥责道:“大胆。”

“你们都下去。”千芳公主摆了摆手。

蓝衣丫鬟虽然不忿,却与其他人一起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说吧,到底有何事?”

见人都退下了,千芳公主漫不经心的问道。

宁滢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千芳公主直直的跪了下去,“请公主殿下放过父亲母亲。”

第十五章 乞求

千芳公主闻言,横眉怒目:“大胆陈宁滢,你父亲母亲和离,本宫下嫁陈七郎,均是圣上旨意,难道你想让本宫担上抗旨之罪么?”

宁滢不惧,道:“若非公主殿下执意下嫁父亲,母亲又怎会被逼入相国寺,公主殿下乃金枝玉叶,何愁找不到如意郎君,但请殿下看在父亲母亲夫妻恩爱的份上,让圣上收回成命,宁滢愿意为奴为婢侍奉殿下左右。”

说完,嘭嘭嘭的磕了三个响头。

千芳公主粉面含威,不怒反笑:“你以为凭你几句话就能让本宫改变初衷么,呵呵,陈氏宁滢,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本宫实话告诉你,当年若不是有苦衷,如今国公府的陈七奶奶就是本宫了,你母亲马氏后来居上,与陈七郎也做了十几年夫妻,剩下的岁月,就该本宫陪伴陈七郎了。”

宁滢浑身一震,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千芳公主,终于明白上午她为何要对自己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了,原来竟然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往事不可追,为何公主殿下就不能放下执意,非要毁人姻缘呢?”

“本宫认为可以就可以,陈宁滢,不要仗着本宫对你容忍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本宫的底线,今日看在陈七郎的面上,就不再追究你的冒犯之罪,你走吧。”千芳公主摆了摆手,面露不耐。

宁滢心里一沉,知道今日无论如何也说不动千芳公主了,但是她不甘心,“宁滢求公主殿下高抬贵手,放过父亲母亲,若公主不愿,那宁滢就长跪不起,直到公主同意。”

她在赌,赌千芳公主对父亲的在意程度,就是因为自己与父亲相似,加上她又是父亲唯一的女儿,所以父亲对她疼爱无比,千芳公主若是真的在意父亲,一定不会伤害她的。

“你既然喜欢跪着那就一直跪着吧,蓝萍,紫萍你们将陈十姑娘请到外面去,小全子,你进来服侍本宫梳洗。”

千芳公主瞥了她一眼,朝着外面喊道。

很快,蓝萍。紫萍并小全子三人就进来了,宁滢知道多说无益,起身在两个丫鬟不善的目光下跪到了院子里。

秋风瑟瑟,宁滢自国公府出来穿得本就单薄,先前因为疾跑出了些汗水,冷风一吹便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王子灿得了消息,想起上午见过的那张精致的小脸,扔下手中的笔,对着小厮清风道:“昨儿不是得了一些雪玉果么,走,咱们给母亲送些去尝尝。”

清风苦着脸,心里暗叹,郡王爷诶,昨日不是刚得就给公主送去了么,先下又去,公主难道还不知道您的心思么。

虽是这么想的,清风却不敢反驳,只好端了所剩不多的雪玉果,跟着主子去了千芳公主的院子。

还未走近,王子灿就看到一个单薄瘦弱的身影正笔直的跪着,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竟然起了一丝怜惜。

“妹妹可是惹母亲生气了,母亲最是宽和温柔之人,只要妹妹诚心向母亲认错,母亲是绝对不会为难妹妹的。”

宁滢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冷声道:“郡王爷莫不是见天色暗了眼花了吧,宁滢不过是无权无势的弱女子一个,又怎地敢作郡王爷的妹妹。

再者,宁滢今日跪在这里,并不是惹怒了公主殿下,只是为了求个公道罢了。”

王子灿被她的话噎住了,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横眉道:“你这女子好不讲道理,本郡王不过见你可怜想要帮你,谁知你竟是好心当做驴继续肝肺,也罢,你就跪着吧,清风,你在这里给也守着,要是她敢动一下,你就给爷狠狠的踹一脚。”

说完,夺过清风手中的雪玉果,怒气冲冲的进去了。

宁滢怒火中烧,冷哼一声,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母子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话说,王子灿绷着脸进了屋内,千芳公主已经散了发髻,穿着常服。见儿子黑着脸进来,笑着问:“是哪个奴才这么大胆,竟然敢惹得我们郡王爷发怒啊。”

王子灿小跑上前,将雪玉果呈上,“母亲,儿子哪有生气,刚刚儿子吃这雪玉果的时候,想起母亲这里恐怕已经吃完了,所以就亲自给您送了过来。”

千芳公主伸手捻起一颗晶莹雪白的果子含进嘴里,笑骂:“你这小子,明明就是来劝那陈十姑娘的,别人却不领情,还给你甩脸子了,你那点心计在我这里算不得什么。”

被母亲直白的道出来意,王子灿脸一红,问道:“母亲,你为什么一定要嫁给陈宁滢的父亲呢,其实,只要去给皇帝舅舅说你不嫁,他是不会逼你的。”

一听这话,千芳公主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子灿,陈七郎是母亲这一生唯一愿意相伴终老的人,以后,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

王子灿也沉了脸,“母亲,父亲呢,您这样说将父亲置于何地?父亲岁不及陈学杨相貌俊朗,对您却是一心一意,您这样说是不是太无情了些?”

顿了顿,他又道:“儿子不是反对母亲再嫁,只是这再嫁的人选为何就不能选别人呢?”

千芳公主早已不耐烦,绷着脸将儿子轰了出去,路过宁滢身边的时候,说了一句,“本郡王劝你还是早些回去,明日你母亲就要被送往护国寺,先下回去明早还可以去送送。”

宁滢心里一痛,神情却越发的坚毅起来,她不能就这么妥协,只要千芳公主回转心意,母亲就不用离开国公府去护国寺了。

王子灿见劝不动她,重重的哼了一下,转身带着清风离开了。

天色渐晚,皎洁的圆月缓缓升上天空,银白的月光如同白霜一般,洒在大地上,显得这人间格外的森冷。

院子里除了当值的婆子丫鬟,其余的人都去睡了,宁滢孤零零的跪在地上,心里越发的凄清。

为什么这世上多的是以权势压迫他人,为什么这世人都黑白不分,善恶不明。忽然记起在惠州的灯会上,自己悄然许下的心愿。

不羡花好,不羡月圆,愿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家合人平安。

现在想来,却显得极为的可笑,父离母散,家将不家,那些愿望不过是一纸空谈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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