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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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标本-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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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走!”发话的依然是西蒙,夏尔特很想仰头看一下他说这话的表情,更想问问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但只能发出低沉嘶吼声的他,根本没人理会。
  
  “哥,把他和艾伦?威尔逊关在一个地方吗?”这时说话的是库珀,听到他对西蒙的称呼之后,夏尔特一时愣住了。从舞会见到西蒙的那一刻,夏尔特就感觉他变得不一样了,但说不出什么地方改变了,现在看来,他已经彻彻底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或者说,自己从来就没看透他。
  
  “同样喜欢咬人的怪物就应该关在一个笼子里。”语调像是调笑又像嘲讽:“就怕没正式宣判之前,他们就互相把对方咬死了。”
  
  越听越觉得浑身发寒,夏尔特这一刻脑海中浮现的竟然是西蒙曾经傻乎乎的笑容。难道在他的眼里,自己就只配用怪物这样的称谓?
  
  铁闸门落下之后,夏尔特才得以观察这个黑漆漆的地方。这个铁笼大概有普通的房间一般大,四周都是铁栅栏,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潭水,就像空中楼阁一样被架空悬挂着。这里一片黑暗,只有头顶的一个小洞勉强射进来一点点微弱的光。
  
  四肢僵硬得像是冻僵了,绞痛半分也没有平息,夏尔特死死咬住牙关才不至于痛叫出声,一旦开了口,恐怕就停不下来了。现在已经足够狼狈,他不想陷入更悲惨的境地。
  
  过了一会,夏尔特才逐渐适应了这里的黑暗,接着那投下来的一点光,他看到铁笼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黑影。因为光线微弱又离得远,他也不能完全确信那是个人。想起刚才库珀的话,夏尔特这才反应过来这可能是艾伦。
  
  清了清嗓子,夏尔特想叫他,但一开口,依然是那咽唔一般的野兽声音。他试着又叫了几声,仍然以失败告终。也许是听到了他的声音,角落里的黑影动了一下,夏尔特低头喘息的时候,一小团的东西滚到了他面前。伸出手指勉强勾起,夏尔特拿起来一看,发现是包着药丸的纸团。
  
  纸团沾上了泥污,里面的药物也是。夏尔特看向角落里的人,可是那团黑影除了刚才的一动再没半点暗示,如果不是真真切切握在掌心的纸团,他都不敢确信刚才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四周安静得诡异,夏尔特盯着手心的药丸,那药丸原本是乳白色,边缘沾染了一些泥污,看起来不是很干净。拿着犹豫了许久,感觉情况也不可能变得更糟,夏尔特下定决心后便将它塞进了嘴巴里。因为是干咽,药丸卡在了喉咙,浓烈的药味让夏尔特差点就吐了出来,狠狠咽了几口口水,药物才顺利吞了进去。
  
  味道难闻,效果却是不错,夏尔特等了一会就发现僵直的手指能够曲伸了。他试着弯了下手指,虽然还不够灵活,但拿东西已经没有问题。
  
  恢复到差不多,夏尔特才小心翼翼朝着角落靠了过去,一靠近,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便扑鼻而入。不得已掩了鼻子,又靠近了一下,夏尔特看清楚眼前的人之后,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角落里的人裤子上一片湿漉漉,残破的布料混合了变得浓黑的血液,双腿骨头都错了位,扭曲成诡异的弧度。这样的伤即便得到合适的治疗也不可能痊愈到能够正常行走,夏尔特继续往上看,他的上半身瘫软在血泊里,无数道的血痕布满了胸口,脖子和脸部也是一道道深可见骨的刀痕,如果不是那熟悉的脸型,夏尔特根本认不出来这是艾伦。
  
  昨天的舞会上夏尔特才见过他,不敢相信曾经英俊的一个人变成这般模样。短短一个晚上,就将一个人毁得不成人形,其心之毒,可见一斑。
  
  “艾伦?”尽管曾经有过矛盾过节,但眼前的这般惨象让夏尔特不由放低了声音,他根本无法想象曾经那么爱他的西蒙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瘫倒的人张开嘴巴,浓黑的血就溢了出来,一抹惨笑挂在残破的嘴角,声音嘶哑得听不出往日的语调:“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夏尔特。”
  
  “你……”一时之间夏尔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能进到这里……”说到这里,艾伦顿了一下,开口说话对现在的他而言并不容易,气管一开口就会发出漏风一样的可怕声音,他任凭血滴着,休息足够了才接着说了下去:“大概已经见过他了吧?”
  
  “你是指西蒙?”夏尔特反问。
  
  “西蒙。”艾伦笑了一声,即便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夏尔特也能感觉出那份凄凉悲痛,“准确的说是爱德华侯爵。”
  
  “爱德华侯爵?”夏尔特受到的冲击不下于艾伦知道真相的震惊,他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试着问了一遍:“你的意思是西蒙正是库珀失踪了一段时间的兄长——爱德华侯爵?”
  
  “是的,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以为是开玩笑,毕竟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逐渐放下戒备,一步一步敞开心扉,试着完全相信一个人,以为对方是自己荒芜生命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没想到却是刺人的荆棘,最锋利的部分对准最柔软的心房,不留半分情面用力扎入,甚至抽出,一次再一次戳刺,发出高昂愉悦的笑声。
  
  “威灵顿是你杀的?”联想到威灵顿的死,夏尔特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但是他还是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没有艾伦的帮助,谨慎到极致的威灵顿恐怕也不会那么轻易被杀死。
  
  听了他的话,艾伦沉默之后,问了他一句:“你知道格纳已经死在了监狱里吗?”
  
  这个名字已经像是前世的记忆,夏尔特早就已经将它与不愿回忆的过去一起尘封。没有格纳,夏尔特无法想象现在的自己会是怎样,但在那改造痛苦的日日夜夜,他曾经想过如果自己被卖到美洲当苦力,比起生不如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也许会多一点希望,多一点光明,不至于绝望。
  
  “格纳死了,威灵顿死了,等到我们两个也死了,这个秘密就能够永远长埋地下。”
  
  “秘密?”夏尔特不明白艾伦话里的意思,“你指的是什么?”
  
  听到他明显不像是假装的疑问语气,艾伦笑了一声,像是怜悯又像是惋惜,“夏尔特,你真是天真得可怜!”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可怜,没想到还有人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到死的一刻还不明白真相,一无所知。
  
  “你以为那些生化实验只为了杀一些无足轻重的人?你以为你现在这副摸样只是为了那简单的一个实验?”艾伦的话慢慢融化了那庞大的冰山,崭露的一角暴晒在光天化日之下,尽管还未窥探得全貌,但已经足以让人恐惧。
  
  夏尔特突然战栗起来,那些被一点一点联系起来的线索,那些开始串联起来的前因后果,那些小心翼翼呵护着的东西,终将要现出鲜血淋漓的丑恶原貌。




41

41、Chapter41 。。。 
 
 
  “你到底什么意思?”夏尔特发现自己的语调竟然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实际上在心灵的深处,他一直在恐惧着某些真相,害怕残留的期待会像风中的残烛,一下子就被浇灭了。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剧烈的呛咳让艾伦的声音沙哑得不成调,听起来让人有些毛骨悚然:“没有公爵阁下的默许,谁能在他的地盘抓人?你不会到现在还不敢承认,还在为他找借口吧?”
  
  即便心理有所准备,赤|裸裸的话语还是让夏尔特的脸色迅速褪为惨白,几乎站不住,“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以为自己是有计划的接近安德烈?普利斯,实际上对方也抱着和你相同的想法,而且最终是你落入了圈套。你接近他是因为感情,他接近你却是为了长远的打算,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在和威灵顿的争斗中处于劣势,他不仅骗过了你,骗过了威灵顿,也骗过了所有的人。连环凶杀案罗杰尔的死,火车自燃事故中的重伤,霍华德城堡里的困境,他一次次徘徊在危险的边缘,看似实力受损,实际上不仅利用连环凶杀案除掉了格纳,在霍华德城堡中铲除了霍华德一族,现在更是因为普利斯堡名下的庄园也遭受过攻击而摆脱了嫌疑,连威灵顿这样的老狐狸都因为放松戒备被一击即中,更何况你?”
  
  听完他的分析,夏尔特双手握紧,“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说的这些话?”
  
  “证据?”艾伦看着他冷笑了一声,“你愿意相信就相信,不愿意相信就当我在讲笑话,这些对我这个半个身子埋进棺材里的人都没有意义了。”
  
  艾伦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实际上你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从你踏进这个地方开始。”
  
  夏尔特的手紧了松,松了又紧,最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实际上在公爵夫人房间里被打晕之后,他就已经开始怀疑了,没有看到打晕他的人的长相,但夏尔特闻到了那个人身上的味道,那独一无二、只属于安德烈的香味。他醒来之后没有质问他,是因为害怕,害怕自己一直坚信的东西只是水中花,镜中月。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应该相信彼此,可是一连串的谜团都直指安德烈,他心中的不安与日俱增。
  
  在此之前,夏尔特已经查到了宫廷乐师案的一些眉目。当年是安德烈指控宫廷乐师杀害老公爵,让他因杀人罪被处以极刑。这件事的开端,是他去拜访了重病的公爵夫人,准确的说,是第二任的公爵夫人。第一次在普利斯堡见到壁画上的女人,夏尔特就认出了她。夏尔特一开始不敢置信,自己的母亲竟然成了显赫的贵族夫人,但事实面前他不得不接受。更讽刺的是,他一直爱着的人,竟然对自己的母亲有着特殊的感情。
  
  亲眼目睹母亲杀死父亲,这是夏尔特童年挥之不去的阴影,他小时候常常被酒醉的父亲打骂,两人之间缺乏基本的沟通,更别说感情交流,但是父亲始终是父亲。在那些珍贵的童年记忆中,唯一的温暖就是他的母亲,他一直深深地爱着她,尽管最后被遗弃了。知道母亲在这座城堡过上了她梦寐以求的生活,夏尔特百味杂陈,直到知道老公爵死亡的真相。
  
  宫廷乐师与母亲有过情分,母亲当时与死去的父亲起争执是因为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那么也就意味着他可能是宫廷乐师的儿子,女王陛下也曾经说过他的长相与宫廷乐师很相相似,如果这些推论都成立的话,那么也就意味着,安德烈就是污蔑他的父亲,并将他害死的人。
  
  占据脑海的这些想法几乎要让人窒息,夏尔特捂着胸口喘息,喉咙就像被人掐住了,空气越来越稀薄的疼痛,最后终于忍不住呕出一口血。目前这一切都只是猜测,夏尔特想要一个真相,支撑了那么多年的执念,如果一下子全部轰然倒塌,他要依靠什么继续生活下去?
  
  出乎夏尔特意料的是,机会很快就来了。
  
  被铁笼被拖出的时候,夏尔特以为等待自己的是与艾伦一样的下场,但没想到事务缠身的公爵阁下竟然有时间屈尊来见他。
  
  安德烈逆光站在他面前,地上的剪影犹如生长在暗夜中的蔷薇,散发着幽暗的光芒。跪在地上的夏尔特仰头看他,那雕刻的面容如同冬日的冰霜,冷峻华美,依然是那么触动人心。
  
  夏尔特想过再次见到他的场景,他以为自己会怒不可遏,会大声质问,可是在真正见到的这一刻,他却发现自己很平静,异常的平静。
  
  一直以来他就像追逐太阳的向日葵,尽管害怕被那耀眼的光芒灼伤,却依然义无反顾,但现在他发现,自己实际上只是夜晚的昙花一现,短暂的盛放之后,黎明的炙热会将他彻底焚毁。如此接近的距离,却是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
  
  安德烈低下头看他,终于说了第一句话:“你瘦了。”
  
  “托您的福。”夏尔特也佩服自己的好修养,竟然没有一口唾沫吐到他脸上,他现在的姿态,已经等于承认了一切。
  
  “威灵顿不是你杀的。”听到这句话之后,夏尔特大笑起来,笑到眼角都溅出了一些水花,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依然控制不住笑意,“公爵阁下怎么知道首相大人不是我杀的?”
  
  双目相对,夏尔特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那双深邃的金色眼眸,实际上,即使他们以最亲密的姿态交|合的时候,他也不敢保证自己懂过。
  
  “夏尔特,你恨我。”不是疑问句,而是笃定的语气,他这样坦然的模样反倒让夏尔特产生了自己在无理取闹的错觉。他闭上自己的眼睛,转开了脸,“如果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也就知道自己恨不恨你了。”
  
  见他没有反驳,夏尔特开口问他:“那个宫廷乐师没有杀死你父亲,是不是?”
  
  “是。”
  
  捏紧自己的手,夏尔特积聚起勇气才接着问了下去:“你早就知道我是你继母的儿子?”
  
  传入耳朵的同样是那个“是”字。
  
  “那个宫廷乐师是我的父亲?”问完这个问题,夏尔特发现自己积攒的力气已经一点一点开始流失,就像越想抓住手中的细沙,沙子流失得越快。
  
  停顿了许久,夏尔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对方再次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安静了很久,夏尔特才找到自己的音调,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公爵阁下,我想请问你,你对我说过的话里究竟有哪一句是发自真心?”他强迫自己转过头,正视着安德烈的脸,就这样与他面对面,没有逃避,也容不得对方逃避。
  
  回应他的是猛然落下的吻,对方低下头凶猛咬住了他的唇,双手扣住了他的后脑不容他闪避,肆意侵入,甚至毫不畏惧与他相视,力道大得像要把他拆吃入腹,甚至将腿挤入了他的双腿间。
  
  夏尔特以为自己已经心如死灰,但这时他才发现心中的悲愤早已滔天,只差一点就要破开胸膛而出。对着对方肆虐的舌不留余力咬下,力道之猛不仅让他尝到了对方的血液,也感受到了尖利的疼痛。但是这样的攻击并没有让安德烈放过他,甚至将他压向了墙壁,完全嵌入他的双腿之间。
  
  “滚开!”就算落到了这样的下场,夏尔特也不容许他继续糟践自己,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挣扎,甚至一拳打中了安德烈,让他的脸向一边歪去。
  
  嘴角已经流了血,安德烈却一点都没受到影响,继续啃咬着深陷的锁骨,力道大得让苍白的皮肤上立刻留下了青紫的痕迹。夏尔特疯了一样想要逃开他的触碰,可是腿伤还没痊愈,长时间没有进食让身体也变得虚弱,根本抵不住凶猛的进攻。宽大的囚服很快被扯下,露出了白皙的肩膀。
  
  耳后被反复舔舐的时候,夏尔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对方熟知他身上的每一个敏感点。以前做的时候,安德烈常常逼得他忘情地呻|吟出来,情动的时候那是情人间的情调,而这个时候夏尔特恶心得想吐。久未进食的腹部已经变得干瘪,他也只能痛苦地干呕。
  
  鲜少见阳光的皮肤白皙而细致,扬长的脖颈曲线有着脆弱的弧度,让人有狠狠折断的施虐心。夏尔特根本不知道这样颓然的挣扎更能引发男人的征服欲,他根本不想在这种时候还和这个男人发生关系,他不是廉价的妓|女,随时随地能对人张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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