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良久都不说话,过了一会才叹口气说:“是啊,小羡不见了,我也很急。但我也相信老爷判断,他不让你去找,一顶有他的道理。你就别忤逆他,好好在家呆着。也许,小羡只是在朋友家玩,忘记和我们联系也说不定。”
“梅姨,事到如今为什么还要用这种话欺骗自己。父亲他从来都不喜欢莫羡,认为他不是亲生的,所以怎么样都无所谓。我能期待他好好找莫羡吗?”
“不是的,小离,你是误会了。他从来都没有这样铁石心肠过,哪怕当年对夫人的事,也很后悔……”
“够了,不要再说了。反正我心意已决,找不到莫羡,我决不回来。”说完,不顾梅姨的劝阻,一颠一颠地离去。
第5章 Chapter3
生活中有许多收藏东西的小器物,这些器物称之匣。剑匣、琴匣、妆匣,抽屉也是一种匣,棺材也是一种匣。
从某种意义来讲,电视、电脑都是一种匣子。
房子也一种匣。世界也是一种匣。
装载着活物还有死物,它们在其中演绎着相遇、喜剧,还有悲剧。
正因为这个宇宙都是一种匣子,所以造物主把宇宙定义的那么大,人定义成那么小,地球定义成圆形。让我们找不到属于宇宙这个匣子的窗还有门。
林莫羡三人又一次从梦中醒来,他们多少抱有,皆是一场梦的想法入睡,可现实毫不留情地重击了他们。本来他们商量轮着守夜,结果三人都一觉睡到天明。
而房间却恢复了原样,吃饭的餐具不见了,卫生间的马桶也修好了。这种种的一切,不由得让人联想到,这房子拥有自愈能力,难道它是活物?
“怎么说呢?我是不相信这世上存在什么,神、魔、妖怪之类的东西。很多奇奇古怪的事,最后不是都被证实了,是人为的么。所以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我们漏掉了,认真观察和思考的话,就能发现问题的所在。”
“大叔的意思是让我们现在开始玩侦探游戏么?”少年有些不以为然地说。
“我认为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林莫羡说。
然后三人又大动工,和昨天一样,把整个屋子又搜了一遍,和昨天一样,一无所获。在三人推单人床时,郭瞳靠近林莫羡,“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进入了一种死循环。”
“你是指我们今天的行为和昨天一样吗?”
“是啊,接下来是商讨,然后突然出现食物,再之后试验种种出去的方法,最后徒劳无功。睡觉、恢复原样、搜索、讨论,这样无限循环。”
“我倒不觉得,至少今天如果食物突然出现,我应该没有昨天那样诧异。”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不觉得这是一场阴谋。”
“阴谋,针对谁,我们吗?如果是的话,我们倒应该好好诉说一下彼此的经历,看看有什么地方值得有人这样对我们。”
“不一定要彼此有联系,如果这是一场实验呢?题目就叫《莫名的密闭空间及人的反应》,然后随机在大街上抓住三个人。到最后等我们都崩溃了,试验也完成了,跳出一大堆穿白大褂的人,对我们说一些感谢的话。但那时我们还能明白什么呢?脑子都不正常了,最后只能拿着一张支票,去精神病院过下半辈子。”
“照你这种说法,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答案就会自己出来么?我却有些悲观,我们之所以到现在还能这么从容地讨论问题的答案,只是因为还没出现能危及到我们人身安全的变故。如果出现了,我们又有什么力量抵抗。逃是逃不出去,只能等死。”
“所以我们现在就要抓住敌人的尾巴!”
林莫羡没说话。
“你不觉得那个卫敛出现在这里有些奇怪么?作为那样的大人物,怎么可能就那么轻易的被抓住。像他这样的社会成功人士,不管是生活中还是工作中,总会树几个敌人。你记得我昨天问他时,他是怎么回答的吗?总觉得他心里有底,却不说。弄不好,这个奇怪的房子,和这些奇怪的事,他都有参与。被蒙在鼓里的只是我们。”
这时卫敛已检查完自己的床铺,他检查的很仔细,不仅看看床底下有没有特别的东西,还察看被子和床垫。林莫羡觉得他和郭瞳在这边讨论他的事情,他一定是听到了,却装着没有听到。
再回想少年不靠谱的猜测,倒还真觉得有那么一回事。
但看人别先入为主,特别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人成人,两人成从,三人成众。两人抱成一团的同时,一定会孤立另一个。然后带着有色眼光去推敲那个单人组的一切言行,最后只能加深矛盾,从内部瓦解。
还没等房子怪显出爪牙,他们的肉体和精神便被彼此消化的干净。
从郭瞳的角度,他是很能理解对方做出这样的猜想。毕竟作为学生很难相信大人,这也拜现在影视媒体宣传所赐。总觉得大人的世界,存在各种各样的阴谋诡计。
“总觉得这房间像昨天完好时的复制版。”卫敛得出结论,“你们呢?有什么发现。”
少年摇摇头,然后用眼睛看着林莫羡,那表情就像是期待他也什么都别说。
林莫羡有些脸红,总觉得在这样小小的三人组之间,还拉帮结派是一件值得羞耻的事。
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摇了摇头。
“那么我说一下我的想法,我觉得这可能是另一个相同的房间了。既然绑架我们的人能把我们从睡梦中绑到这里,那么把我们从一个房间移到另一个房间也不是难事。”
“如果真是的这样的话,那要花多大的手笔。准备多少个这样相同的房间,这样复杂,目的又何在呢?”
“考验,或者是一种观察。”当卫敛说到考验时,少年向林莫羡递去了一种心照不宣的眼神。
“我们可以试着做一下推论,大前提是人了绑架我们。假如一个人费尽心思地禁锢另外几个人,要么就是就这这几个人掌握了他的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根据我们之前的介绍,我们三人在没来这里之前,是没有任何交集。所以这点可以排除。”
“还有一种情况是特殊原因,比如一种癖好,一种研究。有人把人囤积起来狩猎、食用,满足他与众不同的性癖。或者用一种极近残忍的方式,告诉我们某种道理。就像《电锯惊魂》里的故事一样,给我们出一种难题,考验我们,也许问题就在这个房间里。但这种情况需要一种条件,就是需要解说者。比如可以带有说明的字条、录音带,或者绑架者现身说法。可现在很莫名其妙,我还是觉得我们一定遗漏了什么。”
“解说者,不是有个现成的么?”郭瞳小声嘀咕道。
“郭瞳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但我希望在能逃出去的这件事上,我们能齐心协力。”
“让我们不团结的原因是你,你敢说对我们没有隐瞒吗?”
“我自问没有。”
“我不信……”少年人说到这里,感觉有些词穷,开始胡搅蛮缠起来。
林莫羡有心上前劝说,却也不晓得如何开口。眼角瞥见角落上又无声无息出现的饭菜。
“好了,别吵了。该吃饭了。”
两人很有默契地收声,和他一起把视线转向热腾腾的饭菜,表情各异,却什么都没说。
第6章 Chapter3and1/2
林莫离出现在“蓝天”的时候非常狼狈,虽没有达到衣衫褴褛的地步,却和遭人打劫的人没什么两样。黑色的大衣外套上尽是泥土,还不时粘上几根枯叶。脚上没鞋,袜子巨脏,只能从脚背上的那一丝白,推断出袜子原来的颜色。
还是临窗的位子,还是金灿灿得足以耀眼的人,喝着咖啡,盯着电脑屏幕。
很奇怪,今天的帝临君是背对着门坐的,对于他的出现,全然不觉。可能女店员对上次的争执有些印象,对这个外表沉稳,却会突然恶狠狠地揪别人衣领的人心有余悸,颤颤巍巍地看着林大少爷昂首阔步地走进来,地板上徒留下一长串脚印。
他走到帝临君的背后,透过头顶,发现他竟然在看爱情动作片。林莫离拍了拍他的肩,吓得他手忙脚乱叉掉视频。一抬头瞧见是他,“嗨,原来是你。你走路没声啊,不带这么吓人的。”
林莫离横了他一眼,也不解释,径直走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帝临君低着头,看了一眼林莫离的脚,做了一副了然的表情。
“林大少为何如此狼狈,难道是因为搞大女人的肚子,被老爷子敢出来了。”帝临君恶意地猜测。
林莫离面色发黑,不发一语。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要面对这个家伙就是一肚子气。而且这家伙还带着墨镜,先不谈这是室内,单说人与人面对面交谈,最起码的尊重便是摘掉墨镜。天知道藏在墨镜背后的眼睛,视线是停留在哪里。
“好了,不说这个。”帝临君摆摆手,表示服软。“今天找我,是为了何事。”
“我还能为了什么。”林莫离吐露出你明知故问的语气。
“呵呵,林大少爷锦衣玉食地长大,不知道我们这些讨生活的苦处。每个行业都有其规矩,特别是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行业,背地里不成文的规矩最多。就拿现在您贵弟的事,我要是说了,那今后道上也就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
“那我要是今天带了你想知道的消息呢?”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叠文件。真是服了林少爷,究竟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林父的书房拿到这些文件。
帝临君忙伸手去接,林莫离把文件移开。
“东西我是带来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兑现承诺,告诉我弟弟的事。放心,你不用怀疑它的真假,看我这模样就知道,拿这份东西并不容易。”
帝临君干笑数声掩饰尴尬,“我不是不信它的真伪,而且我之前说的也是真的。可我不能做那个破了规矩的人。”
“看来,我们今天是做不成交易了。”林莫离收回文件,欠欠身,正准备走。
“等等,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虽说不能明着告诉你,但是假如我只是提示一下,答案由你自己猜到的话,也不算违规。”说完,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条。
“诺,最简单的数字游戏,以林大少的智商破解它只需要分分钟的事。”
林莫离接过纸条,打开一看,上下两排并列着数字——
没有头绪,可林莫离关心的重点是。
“你随身带着这件东西么,要是我没把文件拿出来,或是直接搜你的身呢?”
帝临君摇摇头,“第一,我相信林少爷的本事。当然我这里也准备了一份您失败后的说辞。怎么说呢,机会向来都是给有准备的人,我喜欢未雨绸缪。第二,我相信你的为人。一个冒着风雪,把在路边昏倒的陌生人送到医院去的人,人品也差不了哪里去。”
“因该说你消息灵通,还是记性好呢?这种连我这个当事者都快忘掉的陈年旧事,在这种场合被提及,这种感觉还是真是奇怪。给,这是你应得的。”
帝临君迫不及待地接过文件,翻开,那一刻阳光正好打在他的墨镜上。从外面窗口看来,应该是个工作或生活上的伙伴,激烈而热情地讨论问题的画面。
林莫离没有急着猜谜,因为比起谜题本身,去了解谜题编造者的想法,要比了解这些生硬的数字要精准而快速得多。
在他看来帝临君这样的人无疑是个狡猾的家伙,一个在灰色与黑色世界游走的人,靠着自己那张讨喜的外表,三寸不烂的口舌,买卖着消息。
怎么说呢,比一般人知道这个城市暗涌着什么,是否也代表着心也会不自主地膨胀,在深夜的某个时刻,站在高楼巨大的落地窗前,张开双手拥抱着这满城的灯火,那一刻是否会觉得自己是全知全能的神。
那这家伙给的谜题一定非常简单,看到别人绞尽脑汁地想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他一定暗笑到肠子打结的地步。
林莫离又看了看手上的数字,想了几个带有诱导性的问题,正准备问他时。
只听哐地一声巨响,整面玻璃,被击得粉碎,帝临君的身体也顺声而到,子弹打中了他的头,不用上前确认,就知道他必死无疑。
一时间有人惊声尖叫,马路上停泊地汽车不断发出鸣笛。
像这种光天化日的谋杀,不仅惊了人,也惊了车。
起先,林莫离是本能地扑到在地,愣了一会,才焦急地确认那张写有找到弟弟消息的纸条还在手上。帝临君的尸体就躺在他的不远处,枪杀他的凶手像是没那么自信,又对着尸体放了好几枪。好在咖啡店的人,都是抱着头躲在遮挡物之后。
林莫离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但他还是低着身度到尸体旁边,拿起帝临君还捏在手上的文件,准备从后门跑出去。结果一颗子弹,好死不死得正打在白纸上,林莫离吓了一跳,也不知道对方的枪法是真准,还是瞎猫碰倒死耗子。
他却也没把文件扔掉,矮着身子,借着桌椅的遮挡来到了后门。后门是一条尽供两人并排而行的小巷,长长的巷子隔着老远才有一个类是咖啡店的后门。
从前这里应该是两家挨着建的大户人家,如今几经易手,几经重修,临街的那块是具有商业气息的门店,而后门却原汁原味地展现岁月的沧桑。
林莫离抬头辨了辨方向,肯定是不能走来时路了,那就是明摆着给人当枪靶子使。他调转过头跑到另一边的巷子尾。结果刚一出巷子,子弹就射中了墙壁,还好他闪得快,否则他也要同帝临君一般,去阎王那里报到。
看来对方是盯上他了,两头夹击,他还有什么活路。他唯一能祈祷的便是,附近有人报了警,而警察也颇有效率的过来,到那时他才能脱身。
可惜的是,平时就不信这些东西的他,临时抱佛脚显然很不凑效。还没想出什么办法能脱离危险,从咖啡馆的后门出来了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大汉,手上公然拿着手枪。如果这是拍港片,一定非常拉风。
可这是现实世界,林莫离在心里直叫救命。转身就往另一边的巷子口跑去,现在没工夫管那边是不是会有狙击手的问题。他也只能赌对方枪法不一定准,但留在这面对巨型大汉,还有大汉手中的枪,只有必死无疑。
林莫离一边跑脑袋还一边想,下次怎么都要弄一把枪来。
经过对面墙壁的后门时,却发现不知何时门开了,他想也没想就跳进来。一进来,房间里的灰尘漫天,呛得人喘不过气来。应该是仓库之类的房间,常年堆积,又无人打理。
他算是慌不择路,根本就没想过这里还有人守株待兔,直到黑暗中有人抓住他的手腕,他才恼恨自己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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